屋里众人根本顾不上屋外的喊声,这一笼包子根本不够吃。

    流油的肉馅,带着小麦香被肉汁软化的面皮,每个人的嘴唇上都变得亮晶晶的。

    馅料与面皮的比例正好,要再加点葱花,香味还能再上一个程度。

    酱料和好肉正相配,炒过的肉馅粒粒分明,瘦而不柴,肥而不腻,花椒粉的加入,提鲜增香,恰到好处的麻嘴,让人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没一会儿,盆底空空。

    [我还没吃上呢!]

    “娘~”

    刘卫明凄凄切切的声音传来,他一大早被赶出去,还没吃早饭呢。

    [吓我一跳,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咦~]

    门缝钻不进苍蝇,却抵挡不住香味往外散去,若有若无地飘荡在空中,勾引着人去找寻它。

    并没有得到回应,刘卫明整个人趴在门上,半天没找到一个能看见屋里的孔,那味道反而更加浓烈,让他肚子里的馋虫钻出。

    “咕咕-”

    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搓搓被冻红的手。

    “爹,你这没事惹娘生气干哈,害得我也被赶出来,现在只能闻着味道,光馋!你说今天做的肉馅包子,咋就那么香呢?”

    “...”

    刘兴福没讲话,望着屋里面,眼睛不断闪烁,不停起伏的胸腔,说明他此时的心情算不得平静。

    “娘,你儿子要饿死了!”

    [主播,我要馋死了!]

    [墙头草,风吹两头跑,要我肯定站刘婶这边,有好吃的,还有八卦听!]

    刘婶听见了,并不是很想理会,这边可要紧着呢。

    刚刚又出了一锅小笼包,大伙儿都虎视眈眈,想要吃上最新鲜的那个。

    边月拦着人,往搪瓷盆里捡,好让热气散去。

    “婶儿,这光吃包子咋供得上,煮点碴子粥配着吧。”

    [青菜稀饭,再来点榨菜,绝配!]

    [自助稀饭,最喜欢吃那些小菜,巨下饭,再来上这一笼包子,鲜肉、酱肉双拼!]

    边月给两个知青使了眼色,都知趣点,这年头精粮好肉都贵着呢。

    刚好顺顺因为争抢被噎着的嗓子。

    [又是该死的周一,困死了,让我吃这个小笼包,让我出门旅游我也愿意!]

    “婶儿,我们吃饱就先回去了!”

    放下碗筷,忽略外面的叫唤声,还没来得及往外走,三人被刘婶拉住。

    “你们出去,那两爷子不就能进来了!急啥呢,婶子家吃的又少不了你们的,多坐坐,玩会儿啊!”

    “娘~”

    刘卫明的声音适时响起,边月忍不住笑。

    “噗嗤-”

    [外面这么冷,还是让人进来吧,万一冻感冒了。]

    [哈哈哈!]

    [他们自己的选择,尊重他人命运好吗?]

    刘婶翻了个白眼,没出息的东西。

    “都不白走,把这最后一点包好,自个回家再蒸上,也比给这丧良心的人吃要好!”

    那最后一句,专门高声给外面人说的。

    [我有良心!过马路都扶老太太的!给我也分分!]

    “爹,娘不会打算真跟你离了,再不要我了吧?”

    刘卫明蹲在门口,冲手心哈了一口热气,有些忧愁,白雾飘荡在眼前,有些湿漉漉的。

    刘兴福自己没有底气,“那当年跟着我随军吃苦那么久,都没说啥,哪能说离就离啊!”

    声音不大,里面能听个大概。

    [光让人跟着吃苦?那会有吃不完的苦!]

    [这老头子,之前不是说都听刘婶的吗?谣言!]

    “婶儿,军婚不是还要往上面打报告啥的,还不一定离...唔唔...”

    林支竹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说完,被冯悦往张大的嘴里塞了个小笼包。

    她可没胡诌,在医院亲耳听见人说的。

    “都拿回去吧,给猪都比给他们吃了好!”

    刘婶拿着盆装上,都叠得冒尖。

    刘卫溪咬了一口小笼包,附和着点点头,她觉着要这么好吃的包子给了她爷,外面两个人千万别进屋了,她跟她娘天下第一好!

    “哎哎,使不得使不得,本来就吃了不少,哪能还白拿你东西吃!”

    边月推脱,不敢大动作,生怕让一个个可爱的小笼包掉落。

    [好眼熟,没多久也得这样拉扯了。]

    [我真的很想把口袋打开,让直接扔里面,可是现在都移动支付发红包,我谢半天还不敢收!]

    林支竹反而落落大方地收下,毕竟自己提了东西来。

    “还能蒸不少,拿着,就说全让你们拿去了,可别说漏嘴!”

    刘婶凑近边月,小声商量着,拍了拍后背,一个眼神就知道想干嘛了。

    这话一出,边月手脚麻利地帮忙包完剩下的包子,锁进柜子,看着刘婶洗干净锅碗瓢盆,连锅里剩下的一点焦壳都铲干净。

    边月抱着盆,领着人往外走。

    刘卫明的喊声逐渐微弱,被突然打开的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门前。

    [吓我一跳,怎么还坐个人,把路挡着。]

    “婶子。”

    没有理会,从旁边绕过,目不斜视地离开,林支竹和冯悦也有样学样。

    大开的门,里面的香气比身边突然路过的香浓,刘卫明忍不住深吸一口,立马拔腿往屋里冲。

    看见锅底的浑浊液体,他知道他完蛋了。

    连早饭都没给他留,马上就有可能闹离婚,再把他们都赶出去,这样一想,他顾不上,连忙把刘婶胳膊抱住。

    “娘啊,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刘兴福听见屋里叮叮当当的动静,低着头去儿子炕上躺着,他这不是想把老头子给先领回家嘛。

    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她们自个吃饱吃好了,却听见刘婶带着刘卫溪进屋了,把门关起来。

    “偷摸防着谁呢,还是不是一家人!”

    边月跟知青打完招呼,才进屋,闫洋抱着闫妍就跑过来。

    看得人心惊,闫妍胳膊向上举着,往下出溜,边月把盆立马放在桌上,快手接住。

    “穿这么厚,你抱得住个啥啊,差点给人掉地上了!”

    加上厚实的冬装,爱活动的闫妍可不容易抱住,跟逮不住的鱼一样,滑溜!

    “娘,你带的啥回来啊?好香!”

    闫洋扶着灶,踮起脚尖却还是看不见,好奇盆里装的啥。

    “你刘婶包的包子,香吧?全肉呢!给你尝个味道。”

    边月让洗干净手,才用筷子捡了一个放到手心。

    闫洋闻见味道,无意识地咧开嘴笑,露出空荡荡的门牙。

    [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傻!]

    [哈哈哈,别这样说,虽然确实很好笑,但主播看见了会不开心的。]

    一口咬下,温热的小笼包正合适入嘴。

    用料实在,软和而有嚼劲的面皮,鲜美多汁的肉馅,闫洋顾不上嘴里的不适,囫囵吃下,望着边月。

    “你嗓子眼没挡吗?这么大一个直接秃噜进去了!”

    “就你一天嘴馋,就想着吃肉!”

    再往闫洋手里放了个小笼包,边月转头回炕上躺着了,她胳膊也有点抱酸了。

    肚子里有了油水,每天精神都好了不少,坐在炕上,扒着花生,最后的一小袋。

    闫妍喜欢抓东西往嘴里塞,边月把人放得远远的,生怕啃一嘴的灰。

    “呀!”

    “咋了,你这一点牙齿还想吃花生吗?”

    边月把皮也去掉的花生,给嘴上沾了一下,立马抽开,进嘴有呛到的风险。

    “咯咯咯!”

    闫妍不停咬嘴巴,像是再回味,奋力往边月这边走。

    虽然还是磕磕绊绊,张开胳膊,哒哒哒就要跑过来,被边月抱起又放回角落。

    闫洋帮忙捏着花生,“娘,我们家能做这个包子不?”

    “你有钱买肉?馋得你!开年过去,你还要上学,家里哪有闲钱!”

    边月把装满花生的簸箕拿起来,边上下颠,边吹气,把散落的灰尘和红皮挑出来。

    闫洋丧气地低下头,自我反思,确实家里不能这样天天吃肉,后面还要把妹妹送去学校。

    唉,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塌着肩,坐在炕边,周围围绕着低落的气氛。

    [男孩子家家的哭什么哭,一点肉而已!]

    [牛肉500g×2]

    [最近牛肉又涨价了,我都要吃不起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后好好读书回报你娘!死亡微笑.jpg]

    [还挺感性的啊,叔。]

    “你收拾一下,炸花生米给你吃!”

    边月没好气冲着人指挥,把炉子底下火升起。

    先把花生淘洗干净,用棉布吸干水分。

    放了个小锅,倒了点锅底油,心在滴血。

    以前哪有这好日子过,过年过节的才吃上油腥。

    把后门打开,油香味会顺着飘出去,说是炸,倒不如是煎。

    油烧热点,就可以把花生倒进去,敲在锅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十分悦耳。

    小火,拿着锅铲不停翻炒,让每一粒花生米都均匀的沾上油,在温度作用下变得金黄焦脆。

    就是一瞬间的事,多一铲就糊,少一铲就生,变色带着爆裂的响声时,立马端着锅放在炕上。

    沥干油,舀进盆里。

    趁着热气,边颠边撒盐。

    [哇,这个声音听起来就好脆!]

    闫洋把扫把和撮箕放回墙角,闻见香气就过来了。

    直接用手捏了一颗,酥香的花生米,油亮油亮的,表面是盐粒,扔进嘴里。

    “咔嚓-”

    “香!”

    正正好,不苦也不生,香脆的花生,均匀的盐粒,用来当小零嘴,给嘴里添味道。

    舔舔手指,咸香适中,闫洋这下是真忘了自己掉了的门牙,迫不及待等着尝尝那一盆酥香的花生米。

    边月放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晾着,自己也尝了一颗,油脂在嘴里迸开,不由得眯起眼眼睛。

    [朱波朱波,你说酱肉小笼包和炸花生米哪个更权威?]

    “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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