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遥看向身旁的女孩。
这是从营养舱中出来的，刚刚的颠簸撞碎了营养舱，让舱里的两人都逃了出来。
没有浅绿色液体阻挡，黎初遥看她的样子更清晰了。
那女孩也就二十岁左右，长了一双灵动的桃花眼，身形清瘦，笑时眉眼下弯，扯动嘴角一颗微小的痣。
像一颗晶莹的绿葡萄。
她的动作很流畅，但没有什么力气，黎初遥可以在两回合内反制她。
但她没动。
久霭已经双手投降了，边给另一个女子让出空间，边喊着“不要激动”。
“星舰有危险。”她轻声对女孩说。
女孩依旧很温柔，几乎贴在黎初遥耳边，“潮汐能搞定，我们都不会死。前提是你的机甲朋友不要捣乱。”
黎初遥于是知道了另一个女子叫潮汐。
与她身旁的女孩不同，那人有着干练的短发，发色是一种很浅的棕，瞳色也一样。
尽管收敛了锋芒，过于苍白的脸色还将她衬得不近人情，如同寒冬冰层下流动的玻璃。
黎初遥瞥了一眼自己没用的“机甲朋友”。
“他不会捣乱，他连鱼都不敢杀。”
女孩笑了，“我看也是。反倒你看起来比较危险。”
她用手指将潮湿的头发梳到而后，胳膊在黎初遥肩膀上搭了一下，“我叫鱼尾，你呢？”
黎初遥说了自己的名字。
“衡压辅助已开启，是否启动手动控制模式？”
“手动模式已开启。”
星舰还在失控状态，但晃动感明显减轻了。
“坠海还是坠陆？”叫潮汐的女子问。
鱼尾立刻道，“坠陆，我讨厌海。”
星舰又是一阵猛烈的颠簸。
“座椅有安全防护，过来做好。”潮汐说，又示意了一下黎初遥，“她也戴过来绑好。”
“OOOK~”鱼尾将黎初遥带回座椅，帮她系好安全带，自己紧挨着坐在旁边。
久霭爬过来坐到黎初遥另一边，疯狂给她递眼色。
目镜弹出久霭的消息。
“怎么办？是打败还是劝说还是下去再说？”
黎初遥没回答。
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消息。
久霭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坐在旁边，觉得她一定有自己的计划。
“警告！星舰将于10秒后坠入第九区散热口，请做好必要防护！”
“10！”
“9！”
……
黎初遥身体紧绷，回忆了一下第九区是什么地方，想起这是ER帮要占领的区域。
真是冤家路窄。
“原来今天是圣诞节，”鱼尾突然开口。
她声音依旧平和，听不出紧张与不安，似乎接下来的坠毁只是意见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久霭快哭了，“我觉得药丸！”
一个轻柔的歌声打断了他，鱼尾开始唱起了歌。
“Dashing through the snow”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
“2！”
“1！”
星舰径直冲进散热口，座椅下的防护膜瞬间撑开，每个人都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护。
滚烫热气被减弱了许多，却依然能够感受到温度，紧接着舰艇碰到了金属层，发出一阵刺耳碰撞声。
鱼尾的歌声却没停，隔着噪声和防护膜，断断续续的传来。
“Jingle bells，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星舰翻滚了足有一分钟，终于停下来，四人透过破碎的窗户跌出舱室，黎初遥摸索着找到解除防护按钮，球体防护罩破碎的瞬间，一把冷制手枪又一次抵在额头上。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抬手卸了鱼尾纤细的手腕，一脚踢在对方的膝弯上，顺势从地上爬起来，将人跪压在身前，枪口指着鱼尾的太阳穴，目光却看向两米外的另一个人。
鱼尾不唱歌了，巴掌脸皱成一团，“轻点！疼疼疼……”
潮汐同样冷冰冰地看着黎初遥，脚下踩着久霭的背。她甚至没有枪，只握着一把短匕首。
久霭被她踩了个狗吃屎，白穿着一身外骨骼，半点优势都不占，脸贴着地面嘟囔，“老大救命……”
黎初遥一阵头疼，决定把他的外骨骼扒下来换钱。
“放人，还是我杀了她？”黎初遥点了点鱼尾的太阳穴。
潮汐收刀回鞘，脚还没从久霭身上拿开，先听到一阵刺耳的长鸣声。
紧接着，一个清脆的音色响起，那声音不像男也不像女，像是还处在变声器前的孩童。
“嘿嘿，找到了！”
潮汐迅速后退，贴墙站着，重新掏出匕首。
黎初遥和鱼尾同时抬头。
面面相觑，说话的是一只……
大白熊？
黎初遥：“…？”
久霭是最后一个欣赏到奇观的，他慌里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的瞬间刚好与白熊鼻尖碰鼻尖。
黑色鼻子湿漉漉的，温热的气体喷洒在久霭脸上。
“Hello~，入侵者。”白熊说。
“…………”
久霭的脸色阴转小雨，转大雨。
“呜…”
他一瞬间想起太空中的红衣鬼，硬生生被接连的惊吓折磨崩溃了，连滚带爬地跑回黎初遥身边。
“这是什么魔幻世界！我想回家！”
“这里异变得比末世还严重，北极熊居然也异变了。”鱼尾跟着一块感慨。
“过来。”潮汐在喊她。
鱼尾立刻跑回去。
黎初遥没有阻止，她看到又有人来了。
准确的说，是一队人。
共有十几个人，穿着整齐划一的白色制服，左肩佩戴着统一的蓝色勋章，上面用隶属纹刻了四个字。
“玉衡四区。”
身后的人自觉散开一个扇形，举枪对准四人，将四人围困在一个封闭的角落里，另外有几个人去了星舰残骸附近。
黎初遥发现他们身旁飞着几个麻雀一样的东西。
为首的人来到白熊身边，手枪上膛，锋利的目光扫过四人，落在最中间的黎初遥身上。
“从哪儿来的？”
她有一头漂亮的波浪卷长发，说话的时候声线中隐着锋芒，让黎初遥想起自己的羽林大将军霍舒。
她发现目镜中没有出现关于这个人任何身份信息。
生物人？
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
不是没有信息，而是目镜坏了。
通常情况下就算不工作，也会有基本的时间和电量显示，可现在镜片上什么都没有，俨然变成了一副再普通不过的风镜。
“问你们从哪儿来的！”对方又一次问，目光扫过其余三人。
久霭缩了缩脖子，抬头看黎初遥。
鱼尾看向潮汐。
潮汐扫了黎初遥一眼。
黎初遥收回视线。
半晌，指了指头顶，“正在……上面玩，被星舰砸中，掉下来了。”
众人：“…………”
黎初遥承认自己不擅长说谎，特别是在语言不太通的情况下。
她觉得这应该是久霭的活儿，但久霭显然已经被吓傻了，甚至一本正经的点头附和。
“没错，就是这么掉下来了。”
检查星舰的人已经回来了，汇报结果时并没有避着几个人。
“ER帮的星舰。”
黎初遥看到为首那人的脸色立刻沉下来。
ER帮在四天前还扬言要攻打第九区，如果这帮人是第九区的原住民，必然同ER帮水深火热。
鱼尾也迅速察觉出了端倪，咬牙切齿的演起来，“就是它！总找我们的不痛快，这种黑恶帮派就是土匪，我们和ER帮一直势不两立！”
那人眉头皱得更深了，“ER是唯一一个合法帮派，你们反ER？”
“……是吧。”
鱼尾干巴巴笑了两声，眼神一漂。
“因为我们本来也不是好人，哈哈，……就是一群暴.民啦~，反ER很正常嘛！”
此话一出，一直安静的白熊突然抬起头，对鱼尾摆了个颇为人性化的微笑。
“我在~”
鱼尾：“……？”
“Mob！”那人立刻呵住它，“别乱说话。”
白熊抬起头，有些委屈，“可是她很可爱。”
那人没再说话，也没有继续盘问，收起枪，对身后几人摆了摆手。
“带回去关押。”
四人在同一天拥有了第一间真正意义上的住处。
——玉衡四区215号拘留室。
几人分别被带去搜身洗澡做体检，换上蓝白宽条文的囚服。
215号拘留室六张单人床，一人一张，空置两张。
又过了两个小时，四人吃上了第一顿免费牢饭。
青菜煮虾仁，一碗米饭。
比起前几天的青虫内脏味营养液，黎初遥觉得这顿饭简直是美味佳肴，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
鱼尾同样吃的热泪盈眶。
她将虾仁捡出来放到潮汐碗里，挑起一根菜叶，“我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又肥又圆的青菜叶了！”
久霭已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了，惊讶道，“你们从哪儿穿越来的？连青菜叶都没有？？”
他怀疑姐妹俩是不是被拐去缅甸了。
潮汐朝拘留室死角看了一眼。
没有摄像头。
事实上，自从来到这里，她就没看到任何电子设备，黎初遥与久霭身上的目镜和耳麦也被收走了。
倒是有许多蚊子大小的飞虫，只不过都飞得很高，它们似乎对人不感兴趣。
鱼尾没那么谨慎，她对黎初遥和久霭本来就没存太大的恶意，听到久霭问话，立刻滔滔不绝的倾诉起来。
“来自末世，潮汐是我姐姐。”她咬了一小口青菜，“别说青菜叶了，从15岁之后，我就没见过潮汐以外的正常人。”
久霭顿时瞪大眼睛，“末世？哪年的末世？”
他隐约觉得鱼尾所说的“末世”和自己的世界末日不是一个东西。
鱼尾却耸肩，“末世就是末世。人都快死光了，谁还有心情记哪一年。”
“不是2025年？？我和老大都是从25年穿越来的，”久霭惊讶道，“难道是多个时空同时穿越过来？”
这次轮到鱼尾惊讶了，“你们两个也是穿越来的？可是在星舰上的时候没看到你们两个的营养瓶啊！”
潮汐低头吃完最后一口，对鱼尾低声道，“别轻易相信别人。”
鱼尾立刻闭上嘴，专心品尝自己的青菜叶。
久霭急了，“我们真的是！这有什么好骗的！”
黎初遥瞥了久霭一眼，什么都没说。
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红衣女孩和那团来不及触碰的云团。
云团暴露在太空中十分钟就会消散，如果在这个时间段没有被救助，就只有一个下场。
希望有别的星舰路过，救下他。
就在这时，拘留室的门突然打开，有一个蓝白囚服的人被关了进来。
铁门没有被立刻关上，工作人员拿着手里的白纸，随手翻了一下。
“体检结果出来了，你们四个跟我来。”
这是从营养舱中出来的，刚刚的颠簸撞碎了营养舱，让舱里的两人都逃了出来。
没有浅绿色液体阻挡，黎初遥看她的样子更清晰了。
那女孩也就二十岁左右，长了一双灵动的桃花眼，身形清瘦，笑时眉眼下弯，扯动嘴角一颗微小的痣。
像一颗晶莹的绿葡萄。
她的动作很流畅，但没有什么力气，黎初遥可以在两回合内反制她。
但她没动。
久霭已经双手投降了，边给另一个女子让出空间，边喊着“不要激动”。
“星舰有危险。”她轻声对女孩说。
女孩依旧很温柔，几乎贴在黎初遥耳边，“潮汐能搞定，我们都不会死。前提是你的机甲朋友不要捣乱。”
黎初遥于是知道了另一个女子叫潮汐。
与她身旁的女孩不同，那人有着干练的短发，发色是一种很浅的棕，瞳色也一样。
尽管收敛了锋芒，过于苍白的脸色还将她衬得不近人情，如同寒冬冰层下流动的玻璃。
黎初遥瞥了一眼自己没用的“机甲朋友”。
“他不会捣乱，他连鱼都不敢杀。”
女孩笑了，“我看也是。反倒你看起来比较危险。”
她用手指将潮湿的头发梳到而后，胳膊在黎初遥肩膀上搭了一下，“我叫鱼尾，你呢？”
黎初遥说了自己的名字。
“衡压辅助已开启，是否启动手动控制模式？”
“手动模式已开启。”
星舰还在失控状态，但晃动感明显减轻了。
“坠海还是坠陆？”叫潮汐的女子问。
鱼尾立刻道，“坠陆，我讨厌海。”
星舰又是一阵猛烈的颠簸。
“座椅有安全防护，过来做好。”潮汐说，又示意了一下黎初遥，“她也戴过来绑好。”
“OOOK~”鱼尾将黎初遥带回座椅，帮她系好安全带，自己紧挨着坐在旁边。
久霭爬过来坐到黎初遥另一边，疯狂给她递眼色。
目镜弹出久霭的消息。
“怎么办？是打败还是劝说还是下去再说？”
黎初遥没回答。
她还没弄明白怎么回消息。
久霭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坐在旁边，觉得她一定有自己的计划。
“警告！星舰将于10秒后坠入第九区散热口，请做好必要防护！”
“10！”
“9！”
……
黎初遥身体紧绷，回忆了一下第九区是什么地方，想起这是ER帮要占领的区域。
真是冤家路窄。
“原来今天是圣诞节，”鱼尾突然开口。
她声音依旧平和，听不出紧张与不安，似乎接下来的坠毁只是意见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久霭快哭了，“我觉得药丸！”
一个轻柔的歌声打断了他，鱼尾开始唱起了歌。
“Dashing through the snow”
“In a one- horse open sleigh”
……
“2！”
“1！”
星舰径直冲进散热口，座椅下的防护膜瞬间撑开，每个人都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防护。
滚烫热气被减弱了许多，却依然能够感受到温度，紧接着舰艇碰到了金属层，发出一阵刺耳碰撞声。
鱼尾的歌声却没停，隔着噪声和防护膜，断断续续的传来。
“Jingle bells，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
“……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星舰翻滚了足有一分钟，终于停下来，四人透过破碎的窗户跌出舱室，黎初遥摸索着找到解除防护按钮，球体防护罩破碎的瞬间，一把冷制手枪又一次抵在额头上。
这一次她没有犹豫，抬手卸了鱼尾纤细的手腕，一脚踢在对方的膝弯上，顺势从地上爬起来，将人跪压在身前，枪口指着鱼尾的太阳穴，目光却看向两米外的另一个人。
鱼尾不唱歌了，巴掌脸皱成一团，“轻点！疼疼疼……”
潮汐同样冷冰冰地看着黎初遥，脚下踩着久霭的背。她甚至没有枪，只握着一把短匕首。
久霭被她踩了个狗吃屎，白穿着一身外骨骼，半点优势都不占，脸贴着地面嘟囔，“老大救命……”
黎初遥一阵头疼，决定把他的外骨骼扒下来换钱。
“放人，还是我杀了她？”黎初遥点了点鱼尾的太阳穴。
潮汐收刀回鞘，脚还没从久霭身上拿开，先听到一阵刺耳的长鸣声。
紧接着，一个清脆的音色响起，那声音不像男也不像女，像是还处在变声器前的孩童。
“嘿嘿，找到了！”
潮汐迅速后退，贴墙站着，重新掏出匕首。
黎初遥和鱼尾同时抬头。
面面相觑，说话的是一只……
大白熊？
黎初遥：“…？”
久霭是最后一个欣赏到奇观的，他慌里慌张的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的瞬间刚好与白熊鼻尖碰鼻尖。
黑色鼻子湿漉漉的，温热的气体喷洒在久霭脸上。
“Hello~，入侵者。”白熊说。
“…………”
久霭的脸色阴转小雨，转大雨。
“呜…”
他一瞬间想起太空中的红衣鬼，硬生生被接连的惊吓折磨崩溃了，连滚带爬地跑回黎初遥身边。
“这是什么魔幻世界！我想回家！”
“这里异变得比末世还严重，北极熊居然也异变了。”鱼尾跟着一块感慨。
“过来。”潮汐在喊她。
鱼尾立刻跑回去。
黎初遥没有阻止，她看到又有人来了。
准确的说，是一队人。
共有十几个人，穿着整齐划一的白色制服，左肩佩戴着统一的蓝色勋章，上面用隶属纹刻了四个字。
“玉衡四区。”
身后的人自觉散开一个扇形，举枪对准四人，将四人围困在一个封闭的角落里，另外有几个人去了星舰残骸附近。
黎初遥发现他们身旁飞着几个麻雀一样的东西。
为首的人来到白熊身边，手枪上膛，锋利的目光扫过四人，落在最中间的黎初遥身上。
“从哪儿来的？”
她有一头漂亮的波浪卷长发，说话的时候声线中隐着锋芒，让黎初遥想起自己的羽林大将军霍舒。
她发现目镜中没有出现关于这个人任何身份信息。
生物人？
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想。
不是没有信息，而是目镜坏了。
通常情况下就算不工作，也会有基本的时间和电量显示，可现在镜片上什么都没有，俨然变成了一副再普通不过的风镜。
“问你们从哪儿来的！”对方又一次问，目光扫过其余三人。
久霭缩了缩脖子，抬头看黎初遥。
鱼尾看向潮汐。
潮汐扫了黎初遥一眼。
黎初遥收回视线。
半晌，指了指头顶，“正在……上面玩，被星舰砸中，掉下来了。”
众人：“…………”
黎初遥承认自己不擅长说谎，特别是在语言不太通的情况下。
她觉得这应该是久霭的活儿，但久霭显然已经被吓傻了，甚至一本正经的点头附和。
“没错，就是这么掉下来了。”
检查星舰的人已经回来了，汇报结果时并没有避着几个人。
“ER帮的星舰。”
黎初遥看到为首那人的脸色立刻沉下来。
ER帮在四天前还扬言要攻打第九区，如果这帮人是第九区的原住民，必然同ER帮水深火热。
鱼尾也迅速察觉出了端倪，咬牙切齿的演起来，“就是它！总找我们的不痛快，这种黑恶帮派就是土匪，我们和ER帮一直势不两立！”
那人眉头皱得更深了，“ER是唯一一个合法帮派，你们反ER？”
“……是吧。”
鱼尾干巴巴笑了两声，眼神一漂。
“因为我们本来也不是好人，哈哈，……就是一群暴.民啦~，反ER很正常嘛！”
此话一出，一直安静的白熊突然抬起头，对鱼尾摆了个颇为人性化的微笑。
“我在~”
鱼尾：“……？”
“Mob！”那人立刻呵住它，“别乱说话。”
白熊抬起头，有些委屈，“可是她很可爱。”
那人没再说话，也没有继续盘问，收起枪，对身后几人摆了摆手。
“带回去关押。”
四人在同一天拥有了第一间真正意义上的住处。
——玉衡四区215号拘留室。
几人分别被带去搜身洗澡做体检，换上蓝白宽条文的囚服。
215号拘留室六张单人床，一人一张，空置两张。
又过了两个小时，四人吃上了第一顿免费牢饭。
青菜煮虾仁，一碗米饭。
比起前几天的青虫内脏味营养液，黎初遥觉得这顿饭简直是美味佳肴，山珍海味也不过如此。
鱼尾同样吃的热泪盈眶。
她将虾仁捡出来放到潮汐碗里，挑起一根菜叶，“我已经快二十年没见过又肥又圆的青菜叶了！”
久霭已经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了，惊讶道，“你们从哪儿穿越来的？连青菜叶都没有？？”
他怀疑姐妹俩是不是被拐去缅甸了。
潮汐朝拘留室死角看了一眼。
没有摄像头。
事实上，自从来到这里，她就没看到任何电子设备，黎初遥与久霭身上的目镜和耳麦也被收走了。
倒是有许多蚊子大小的飞虫，只不过都飞得很高，它们似乎对人不感兴趣。
鱼尾没那么谨慎，她对黎初遥和久霭本来就没存太大的恶意，听到久霭问话，立刻滔滔不绝的倾诉起来。
“来自末世，潮汐是我姐姐。”她咬了一小口青菜，“别说青菜叶了，从15岁之后，我就没见过潮汐以外的正常人。”
久霭顿时瞪大眼睛，“末世？哪年的末世？”
他隐约觉得鱼尾所说的“末世”和自己的世界末日不是一个东西。
鱼尾却耸肩，“末世就是末世。人都快死光了，谁还有心情记哪一年。”
“不是2025年？？我和老大都是从25年穿越来的，”久霭惊讶道，“难道是多个时空同时穿越过来？”
这次轮到鱼尾惊讶了，“你们两个也是穿越来的？可是在星舰上的时候没看到你们两个的营养瓶啊！”
潮汐低头吃完最后一口，对鱼尾低声道，“别轻易相信别人。”
鱼尾立刻闭上嘴，专心品尝自己的青菜叶。
久霭急了，“我们真的是！这有什么好骗的！”
黎初遥瞥了久霭一眼，什么都没说。
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红衣女孩和那团来不及触碰的云团。
云团暴露在太空中十分钟就会消散，如果在这个时间段没有被救助，就只有一个下场。
希望有别的星舰路过，救下他。
就在这时，拘留室的门突然打开，有一个蓝白囚服的人被关了进来。
铁门没有被立刻关上，工作人员拿着手里的白纸，随手翻了一下。
“体检结果出来了，你们四个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