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跋扈
已是深夜，熙虞山庄的主屋却还是灯火通明，祝韫霜正埋首于一摞书籍前，坐在一旁的褚熠殊也没有闲着，在一箱子书简中翻翻找找。
“书窈闭关，是和云家有关吧？”
望着从一摞书中抬起头的祝韫霜，褚熠殊心中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知道，她在担心。
“路明津，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放下手中的书，祝韫霜起身走到褚熠殊身边，看着他抬头望向来的双眼，这双眼睛看向别人时总是冷漠又疏离，唯独在看她时，总是很沉溺。
“云家的事，书窈最是清楚，让她来处理最为合适不过，而且她遭遇的事情和云家家主定然脱不开干系，但我又怕她想起那段往事，我也并不是认为她脆弱，毕竟她当时那么小，走到现在个中苦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又向来不爱说这些，我就是……”
“心疼，你心疼她，”褚熠殊起身，慢慢拥住她，他知她内心的挣扎，也懂她的难言之隐，“可是，韫霜啊，这件事就算你不提，她也会主动与你说的，她必须要手刃仇敌方能止住年幼时候的哭声，不是吗？”
“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我们作为好友，私心会让我们想给她屏障，可经历却又不断内刺着她，推动着她。”
“是啊，她又该有多难做呢，我应该主动与她说的，这样她也能少些痛苦。”
褚熠殊知道她应是懂了他的意思，抚着她的发丝，看着她慢慢舒展开的眉头，他心中却想着，这般心疼，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呢。
屋中蜡烛燃烧，影影绰绰，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仿佛融为一体，他懂她心，她通他意。
“对了，方才我翻的这一箱书简中，大大小小地记录了云家来皇城后一些扑朔迷离的事情。”
祝韫霜听此，还有些没从情绪中脱离出来，有点懵地抬头，“嗯？什么？”
褚熠殊一下被她懵的样子可爱的无意识地笑了出来，索性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一旁的红木椅上，接着抬手一挥，将箱中的书简一一展开飘于祝韫霜面前，“这些不是病死就是出差途中死的官员，虽是官职不大，但多数都是陛下青睐有加的，还有一些甚至找不到尸骨，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云家做的？”祝韫霜看着书简中一个个红字写的名字，蹙眉问道。
“八九不离十了，毕竟能在皇城这般悄无声息还不留下证据的手法，除了标榜修炼世家的云家，没人能做得到了吧，而且，这些死去的官员中，大多与杨丞相政见不合。”
祝韫霜点点头，“杨家和云家一丘之貉，云家能来皇城必然也是暨明的手法，杨丞相又是定山党羽的，如此看来，定山与暨明联盟也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定山说来也是蠢，杨家支持他，当真能忠心对他？不过是想养个傀儡罢了。一个两个的，都看不惯我姑姑，偏偏又干不过她。”
说到这儿，祝韫霜想起了什么，手一翻转，一张卷起来的纸跃于手中，“这是沫沫给我的，是她们先前跟踪安香阁那些人得来的线索，荣天楼的老板是定山的人，凝香馆的二东家是云家二子云丘，那大东家也只是个障眼法而已，而皇宫里的，是黄辛。”
“黄辛？黄统领？”褚熠殊拿过纸张一一看了下来，挑了挑眉。
“没错，就是那晚追着书窈的人。而且沫沫还发现黄辛控制了禁军里将近六成的人数，定山当真是急不可耐啊，我不过也才回来多久啊。”
“云家罪证容将军早就收集得差不多了，杨家如今与云家牵连这般深，到时也不过是一并带走，虽说云家实力未有晋升成神者，但人多也难对付，且这定山一直藏在背后，暨明的人最近也未出现，怕是在憋着坏等着你呢。”
褚熠殊说完便静待祝韫霜反应，眼看着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气得他笑了下，“我的意思是，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这个护卫，好吗？”
祝韫霜微微惊讶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拐弯抹角了？”
褚熠殊被说得脸上一热，走上前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看着她得逞的揶揄眼神，只得无奈一笑。“说开后，倒是比以前放开了。”
祝韫霜一听，仰头看着他，得意地笑着。
早朝果然如祝韫霜预料的一样，言官一个接一个地参她。
“陛下，长公主虽是有监察百官之责，但昨日去刑部时却是以身份欺压张尚书，此举不仅不尊重张尚书，更是陛下您对其厚望的亵渎啊！”
白伏枫听得眼皮直跳，一拍桌案，正色道：“永康，怎么回事？”这妮子下手也不知道轻重，一下子就给自己惹这么多事来。
祝韫霜看了那言官一眼，再向上座的白伏枫道：“回禀陛下，永康昨日不过是去送份证物给刑部尚书，闹了点误会罢了。”
白伏枫一听，看向站在后面一点的张萃，“张爱卿？”
“陛下，长公主确是送证物而来，但处事风格过于跋扈，臣也只是按律办事，也就和长公主闹了些许不愉快。”张萃说完，言官立即蹬鼻子上脸。
“陛下，您也听到了，长公主处事风格过于跋扈，且刑部的一些书吏昨日还说长公主颇有些目中无人，手底下的人也教养不当，远不及当年清霞公主的温柔和优雅啊！”
本还觉着今日应当也是演一出戏的祝韫霜在听到‘清霞公主’的字眼后当即转身看向那言官，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他！
“周迪金，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当年皇姐深陷流言漩涡时，你是第一个参她的人吧？”
周迪金一听，缓缓转头看向祝韫霜，竟是挑衅地笑了，“殿下不要顾左右而言它来引开众人视线好为自己脱罪，刑部书吏所言并非虚假，殿下昨日确实是闯进了刑部还让底下人阻拦通报！”
祝韫霜看着周迪金的丑恶嘴脸，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忽地笑了，“哈，顾左右而言它？周迪金，本宫不像皇姐那般良善，不与你们计较这些，再说了，本宫当年虽小，却也知道是非黑白，如今你又要用这一套来对付本宫，当真是以为本宫怕了？”
“微臣不知殿下所言为何，殿下莫再”
“陛下，昨日永康虽是直接了些，但那也是因为证物事关命案，不得不那般，倘若慢了些，成了冤案那才是大罪啊！”转身，回禀，祝韫霜直接打断了周迪金，不给其反应的机会。
白伏枫一听，问道：“可是前夜发生在荣天楼的命案？”
“回禀陛下，正是，现如今刑部正在核实中。”张萃说完，便退至一旁了。
周迪金眼见如此，有些气急败坏道：“那殿下昨日从刑部出来后又去了将军府，将军府的小婢说容将军被您各种使唤，还不如一介下人！殿下对此又作何解释？您可是前脚刚揭发了容将军插手皇城府事务的，隔天便上府耀武扬威，这成”
“周迪金！朕一忍再忍，永康已将闯刑部的原因道明，去将军府也是朕的授意，你还有什么不满？听风便是雨，事情未经查实便敢在殿前上奏，如此行事，可还有一点身为言官的严谨！”
皇帝发怒，殿内众人纷纷跪下，周迪金终是知道害怕了，颤颤巍巍道：“陛下息怒，臣”
“行了，朕乏了，你退下吧，这几日也不用来上朝了。”白伏枫说完便下了龙椅，底下众人恭送陛下走后，全场的氛围十分微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而一直一言不发的杨丞相走过仍旧跪在地上的周迪金时，眼中竟是露出几分杀意，“废物。”
本就有些涣散的周迪金在听到这话后一下就晕了过去，周围也没人敢上前去扶，宫人们没得到授意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杨丞相一党陆陆续续走后，才有人让宫人去扶人喊太医。
而祝韫霜一直站在后面冷冷地看着杨丞相的方向，四大家族中以杨家为首，此人能到如今地位谋略不可小觑，不过于她而言，恶人都是一样的，对付恶人的方法，也都是一样的。
走出大殿，祝韫霜一个闪身便到了宫门口，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个人，长身玉立，正正站着，手里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听见声音，抬头看了过来，见是祝韫霜，本是冰冷的面庞被笑容消融，“今日怎么有些晚？是发生了什么吗？你饿不饿？”
祝韫霜背着手慢悠悠走过去，答道：“今日遇上了小人，被缠了一时半刻，不过无碍，现在倒也是不饿的，不如我们去走走？”
褚熠殊点了点头，“也好，难得有点时间。”
南市街道上十分热闹，叫卖吆喝声不断，刚开锅的馄饨香味飘在空中，也没人注意到正走在屋顶上的两人，“最近是越来越冷了啊，皇城本就靠北，届时雪一下，极北之地的寒风吹来，饶是我们修炼者，也得多穿几件来御寒啊。”
“我待过最冷的地方应当是容罪宫了，寒气似乎要侵入到骨头缝里一样，冷得很，提剑都在打颤。”
“说到这儿了，也不知道璇玑她怎么样了，听书窈说是和容罪宫的宫主在一起，说是为了撤了追缉令。”
褚熠殊点了点头，道：“当时她本就是为了撤追缉令而去，结果沫沫身受重伤，这才耽搁了些。”
“沫沫她，哎，”想起宁沫祁近些日子来的状态，不难看出她想要快点成长起来，“先前要去审问荣天楼掌柜的人我本是让书窈去的，但沫沫主动上前，我没去问什么，昨日要去将军府时我也支开了她，容慕至今没与她正式见面，应当也是在犹豫吧。”
“不说这个了，既然沫沫最近在线索上帮了大忙，而且路明津跟我说书窈突破到临端上境三阶了，他跟我提议今晚大家出来放松放松。”说完，褚熠殊微微侧头看向祝韫霜。
“那可得好好想想今晚该玩什么了？”
两人边说边往熙虞山庄方向走去，而躲在街角处的人也不再跟过去，定山传来的消息不假，祝启已经恢复神力，暨明望向两人走远的身影，手中拳头捏得流出血迹。
“本尊筹谋多年，好不容易走上如今的位置，可结果你又出现了，你怎么就是死不掉啊，祝启。”
话音刚落，暨明的身影便消失了，仿佛从未有人出现般。
“能感受到那气灵是谁吗？”褚熠殊边说还在感受着周围气灵波动，等感受不到了才放心下来。
祝韫霜一直蹙着眉，“我记得这个气灵，但是谁我没有印象了，应当是我见过的人，但我实在想不起来是谁了。”
褚熠殊一听也犯了难，问道：“那境界如何？”
“神天五境，对我来说不难对付，但对你们会是个威胁。”
叹了口气，褚熠殊有些无奈道：“看来我也得闭关几天了。”
祝韫霜一听有些急，忙道：“你放心，这次我不会推开你，但你也不必”
嘴巴被手指抵住，褚熠殊低头看着面前人眼底的担忧，柔声道：“你可是祝启神，我作为你的爱人不能让你分心，更不能拖了你的后腿，对不对？”
褚熠殊放下手指，抚上了眼前人的脸庞，祝韫霜这时可不吃他这一套，“可是”
“别可是了，这次就听我的吧，我们可是共同出生入死过很多次了。”
“那……我为你护法！”
“好。”只要能让你轻松一些，怎么样都无所谓。
“书窈闭关，是和云家有关吧？”
望着从一摞书中抬起头的祝韫霜，褚熠殊心中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知道，她在担心。
“路明津，应该早就知道了吧。”放下手中的书，祝韫霜起身走到褚熠殊身边，看着他抬头望向来的双眼，这双眼睛看向别人时总是冷漠又疏离，唯独在看她时，总是很沉溺。
“云家的事，书窈最是清楚，让她来处理最为合适不过，而且她遭遇的事情和云家家主定然脱不开干系，但我又怕她想起那段往事，我也并不是认为她脆弱，毕竟她当时那么小，走到现在个中苦楚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又向来不爱说这些，我就是……”
“心疼，你心疼她，”褚熠殊起身，慢慢拥住她，他知她内心的挣扎，也懂她的难言之隐，“可是，韫霜啊，这件事就算你不提，她也会主动与你说的，她必须要手刃仇敌方能止住年幼时候的哭声，不是吗？”
“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我们作为好友，私心会让我们想给她屏障，可经历却又不断内刺着她，推动着她。”
“是啊，她又该有多难做呢，我应该主动与她说的，这样她也能少些痛苦。”
褚熠殊知道她应是懂了他的意思，抚着她的发丝，看着她慢慢舒展开的眉头，他心中却想着，这般心疼，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呢。
屋中蜡烛燃烧，影影绰绰，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仿佛融为一体，他懂她心，她通他意。
“对了，方才我翻的这一箱书简中，大大小小地记录了云家来皇城后一些扑朔迷离的事情。”
祝韫霜听此，还有些没从情绪中脱离出来，有点懵地抬头，“嗯？什么？”
褚熠殊一下被她懵的样子可爱的无意识地笑了出来，索性将她拦腰抱起放在一旁的红木椅上，接着抬手一挥，将箱中的书简一一展开飘于祝韫霜面前，“这些不是病死就是出差途中死的官员，虽是官职不大，但多数都是陛下青睐有加的，还有一些甚至找不到尸骨，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云家做的？”祝韫霜看着书简中一个个红字写的名字，蹙眉问道。
“八九不离十了，毕竟能在皇城这般悄无声息还不留下证据的手法，除了标榜修炼世家的云家，没人能做得到了吧，而且，这些死去的官员中，大多与杨丞相政见不合。”
祝韫霜点点头，“杨家和云家一丘之貉，云家能来皇城必然也是暨明的手法，杨丞相又是定山党羽的，如此看来，定山与暨明联盟也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定山说来也是蠢，杨家支持他，当真能忠心对他？不过是想养个傀儡罢了。一个两个的，都看不惯我姑姑，偏偏又干不过她。”
说到这儿，祝韫霜想起了什么，手一翻转，一张卷起来的纸跃于手中，“这是沫沫给我的，是她们先前跟踪安香阁那些人得来的线索，荣天楼的老板是定山的人，凝香馆的二东家是云家二子云丘，那大东家也只是个障眼法而已，而皇宫里的，是黄辛。”
“黄辛？黄统领？”褚熠殊拿过纸张一一看了下来，挑了挑眉。
“没错，就是那晚追着书窈的人。而且沫沫还发现黄辛控制了禁军里将近六成的人数，定山当真是急不可耐啊，我不过也才回来多久啊。”
“云家罪证容将军早就收集得差不多了，杨家如今与云家牵连这般深，到时也不过是一并带走，虽说云家实力未有晋升成神者，但人多也难对付，且这定山一直藏在背后，暨明的人最近也未出现，怕是在憋着坏等着你呢。”
褚熠殊说完便静待祝韫霜反应，眼看着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气得他笑了下，“我的意思是，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这个护卫，好吗？”
祝韫霜微微惊讶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拐弯抹角了？”
褚熠殊被说得脸上一热，走上前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看着她得逞的揶揄眼神，只得无奈一笑。“说开后，倒是比以前放开了。”
祝韫霜一听，仰头看着他，得意地笑着。
早朝果然如祝韫霜预料的一样，言官一个接一个地参她。
“陛下，长公主虽是有监察百官之责，但昨日去刑部时却是以身份欺压张尚书，此举不仅不尊重张尚书，更是陛下您对其厚望的亵渎啊！”
白伏枫听得眼皮直跳，一拍桌案，正色道：“永康，怎么回事？”这妮子下手也不知道轻重，一下子就给自己惹这么多事来。
祝韫霜看了那言官一眼，再向上座的白伏枫道：“回禀陛下，永康昨日不过是去送份证物给刑部尚书，闹了点误会罢了。”
白伏枫一听，看向站在后面一点的张萃，“张爱卿？”
“陛下，长公主确是送证物而来，但处事风格过于跋扈，臣也只是按律办事，也就和长公主闹了些许不愉快。”张萃说完，言官立即蹬鼻子上脸。
“陛下，您也听到了，长公主处事风格过于跋扈，且刑部的一些书吏昨日还说长公主颇有些目中无人，手底下的人也教养不当，远不及当年清霞公主的温柔和优雅啊！”
本还觉着今日应当也是演一出戏的祝韫霜在听到‘清霞公主’的字眼后当即转身看向那言官，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原来是他！
“周迪金，如果本宫没记错的话，当年皇姐深陷流言漩涡时，你是第一个参她的人吧？”
周迪金一听，缓缓转头看向祝韫霜，竟是挑衅地笑了，“殿下不要顾左右而言它来引开众人视线好为自己脱罪，刑部书吏所言并非虚假，殿下昨日确实是闯进了刑部还让底下人阻拦通报！”
祝韫霜看着周迪金的丑恶嘴脸，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忽地笑了，“哈，顾左右而言它？周迪金，本宫不像皇姐那般良善，不与你们计较这些，再说了，本宫当年虽小，却也知道是非黑白，如今你又要用这一套来对付本宫，当真是以为本宫怕了？”
“微臣不知殿下所言为何，殿下莫再”
“陛下，昨日永康虽是直接了些，但那也是因为证物事关命案，不得不那般，倘若慢了些，成了冤案那才是大罪啊！”转身，回禀，祝韫霜直接打断了周迪金，不给其反应的机会。
白伏枫一听，问道：“可是前夜发生在荣天楼的命案？”
“回禀陛下，正是，现如今刑部正在核实中。”张萃说完，便退至一旁了。
周迪金眼见如此，有些气急败坏道：“那殿下昨日从刑部出来后又去了将军府，将军府的小婢说容将军被您各种使唤，还不如一介下人！殿下对此又作何解释？您可是前脚刚揭发了容将军插手皇城府事务的，隔天便上府耀武扬威，这成”
“周迪金！朕一忍再忍，永康已将闯刑部的原因道明，去将军府也是朕的授意，你还有什么不满？听风便是雨，事情未经查实便敢在殿前上奏，如此行事，可还有一点身为言官的严谨！”
皇帝发怒，殿内众人纷纷跪下，周迪金终是知道害怕了，颤颤巍巍道：“陛下息怒，臣”
“行了，朕乏了，你退下吧，这几日也不用来上朝了。”白伏枫说完便下了龙椅，底下众人恭送陛下走后，全场的氛围十分微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而一直一言不发的杨丞相走过仍旧跪在地上的周迪金时，眼中竟是露出几分杀意，“废物。”
本就有些涣散的周迪金在听到这话后一下就晕了过去，周围也没人敢上前去扶，宫人们没得到授意也不敢轻举妄动，直到杨丞相一党陆陆续续走后，才有人让宫人去扶人喊太医。
而祝韫霜一直站在后面冷冷地看着杨丞相的方向，四大家族中以杨家为首，此人能到如今地位谋略不可小觑，不过于她而言，恶人都是一样的，对付恶人的方法，也都是一样的。
走出大殿，祝韫霜一个闪身便到了宫门口，果不其然看见了那个人，长身玉立，正正站着，手里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听见声音，抬头看了过来，见是祝韫霜，本是冰冷的面庞被笑容消融，“今日怎么有些晚？是发生了什么吗？你饿不饿？”
祝韫霜背着手慢悠悠走过去，答道：“今日遇上了小人，被缠了一时半刻，不过无碍，现在倒也是不饿的，不如我们去走走？”
褚熠殊点了点头，“也好，难得有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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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待过最冷的地方应当是容罪宫了，寒气似乎要侵入到骨头缝里一样，冷得很，提剑都在打颤。”
“说到这儿了，也不知道璇玑她怎么样了，听书窈说是和容罪宫的宫主在一起，说是为了撤了追缉令。”
褚熠殊点了点头，道：“当时她本就是为了撤追缉令而去，结果沫沫身受重伤，这才耽搁了些。”
“沫沫她，哎，”想起宁沫祁近些日子来的状态，不难看出她想要快点成长起来，“先前要去审问荣天楼掌柜的人我本是让书窈去的，但沫沫主动上前，我没去问什么，昨日要去将军府时我也支开了她，容慕至今没与她正式见面，应当也是在犹豫吧。”
“不说这个了，既然沫沫最近在线索上帮了大忙，而且路明津跟我说书窈突破到临端上境三阶了，他跟我提议今晚大家出来放松放松。”说完，褚熠殊微微侧头看向祝韫霜。
“那可得好好想想今晚该玩什么了？”
两人边说边往熙虞山庄方向走去，而躲在街角处的人也不再跟过去，定山传来的消息不假，祝启已经恢复神力，暨明望向两人走远的身影，手中拳头捏得流出血迹。
“本尊筹谋多年，好不容易走上如今的位置，可结果你又出现了，你怎么就是死不掉啊，祝启。”
话音刚落，暨明的身影便消失了，仿佛从未有人出现般。
“能感受到那气灵是谁吗？”褚熠殊边说还在感受着周围气灵波动，等感受不到了才放心下来。
祝韫霜一直蹙着眉，“我记得这个气灵，但是谁我没有印象了，应当是我见过的人，但我实在想不起来是谁了。”
褚熠殊一听也犯了难，问道：“那境界如何？”
“神天五境，对我来说不难对付，但对你们会是个威胁。”
叹了口气，褚熠殊有些无奈道：“看来我也得闭关几天了。”
祝韫霜一听有些急，忙道：“你放心，这次我不会推开你，但你也不必”
嘴巴被手指抵住，褚熠殊低头看着面前人眼底的担忧，柔声道：“你可是祝启神，我作为你的爱人不能让你分心，更不能拖了你的后腿，对不对？”
褚熠殊放下手指，抚上了眼前人的脸庞，祝韫霜这时可不吃他这一套，“可是”
“别可是了，这次就听我的吧，我们可是共同出生入死过很多次了。”
“那……我为你护法！”
“好。”只要能让你轻松一些，怎么样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