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蚰蜒似乎是得到琉璃棺里蚰蜒王的指令,直奔林风眠而来,她甚至来不及反应,蚰蜒就已经跳到她身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熟悉的灼痛感传来,林风眠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抡起工兵铲便将蚰蜒拍在了墙上。

    “啪叽!”

    蚰蜒被拍的稀烂,爆浆般溅射出的黑色液体直接将墙面的壁画模糊掉一块。

    林风眠眉头皱紧,这墙壁上的壁画藏有线索,虽然目前不知能不能靠着这些线索出去,但仍然不能随意破坏,幸好刚才只是溅射到了壁画的边缘,否则林风眠真要掐死自己了。

    仅仅是扫上一眼的功夫,手臂和大腿便传来了剧烈的灼痛感,她咬牙抡起工兵铲便朝着蚰蜒砸去,幸而这些蚰蜒不太聪明不知道躲,否则林风眠这一铲子下去必定得砸到自己。

    虽说这些蚰蜒咬在她身上没有造成伤害,但灼痛感就足够让人受不了了,再加上万一这里的蚰蜒跟之前的不一样呢?

    她可不敢赌,在没找到姐姐之前,她必须惜命。

    数不清的蚰蜒正一跃而起,那架势要是真的咬在林风眠身上非得把她咬成筛子不可!

    灼痛感从身体各处传来,她只能忍着剧痛向一侧跑去,同时用工兵铲狠狠拍向跳起来的蚰蜒,整个房间里只能听到林风眠疾步逃命的声音以及拍死蚰蜒的“啪叽”声。

    手机被林风眠攥在手里,只顾着弄死蚰蜒的她哪里还有心里照着路,她想着反正这里只有那个琉璃棺会拦住路,只要避开琉璃棺就好了。

    正想着肩膀便猛地撞到了硬物,林风眠回身一看,是琉璃棺。

    在这个布满了蚰蜒的房间里,琉璃棺上是唯一没有蚰蜒的地方。

    林风眠来不及多想直接爬到了玻璃棺上,但她踩到玻璃棺的瞬间身子就一僵,这琉璃承重能力也太差了吧?她只是轻轻踩上去一脚,她便明显感觉刀脚下传来裂纹的声音。

    林风眠哆哆嗦嗦趴在琉璃棺上,只能怂着爬行,毕竟这琉璃棺里的东西,一旦放出来会是什么场面她也不知道。

    只是有了裂纹就会透进去空气,不论是蚰蜒王还是姜盈袖,接触到空气后是否会苏醒,苏醒后会是怎样的场面,她能否活着从这里离开,都在这个瞬间变成了未知数。

    琉璃棺四周围了一圈蚰蜒,可无一敢跳上来。

    这时蚰蜒王背部的花纹似乎亮了一下,旋即一众蚰蜒像得到了首领的指令瞬间退散,顷刻间消失的一个不剩。

    林风眠猛地明白了什么,这个蚰蜒王就是在引着自己来到琉璃棺上,它想借自己之手放它出来。

    不是说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吗?

    思绪还未停止,蚰蜒王便渐渐有了动作,但它的动作很缓很慢,就好像是被放慢了十几倍的视频,挪动一下长长的脚就用了将近半分钟,更不要说将它的刺吸式口器从姜盈袖胸口处拔出来了。

    至于姜盈袖,她依旧面色红润有光泽,嘴角挂着诡异笑容,这抹笑容让林风眠联想起壁画上哭泣的她。

    姜盈袖的死只怕是大有玄机。

    林风眠在琉璃棺上等的都快睡着了,蚰蜒王也没什么大动作,想着反正其他的蚰蜒也退了,不如趁着现在再去找找其他机关。

    她的手撑在琉璃棺边缘,刚要跳下琉璃棺,就听到棺椁里猛地传来一声“咔嚓”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清脆刺耳。

    林风眠脊背一僵,缓缓回头看向身后的琉璃棺,只见琉璃棺内的蚰蜒王不知何时将自己的刺吸式口器从姜盈袖的心口拔出,正扒着琉璃棺的缝隙想要从中钻出来。

    林风眠抬起工兵铲,想了想又放下,起身便朝着甬道奔去。

    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掩体,只要蚰蜒王出来她都会被找到,唯一能躲的地方就是甬道。

    她将只有63%电量的手机关掉,世界登时陷入一片黑暗,除了自己轻微的呼吸声,一丝声音都听不到,静得让她有些心慌。

    过了几分钟,黑暗中传来细微的裂纹声音,林风眠心头一紧,不由攥紧了手中的工兵铲。

    四周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林风眠额间渐渐渗出丝丝汗珠,她甚至不敢抬手去擦,她生怕自己松懈一秒,或者有了动作,蚰蜒就发现这边。

    “窸窸窣窣……”

    甬道另一端传来低低切切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爬行过来,林风眠心头一颤,望着黑暗中甬道另一端,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没有,可她能清晰听到有东西过来了。

    另一端的房间内再次传来琉璃碎裂的声音,蚰蜒王随时都有可能冲破琉璃棺。

    两边几乎相同的压迫袭来,甚至甬道另一端对林风眠来说让她更恐慌几分,因为未知是最可怕的。

    随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在林风眠精准判断好位置时,直接一铲子削在来者前,可她却明显感觉到打在了软绵绵的东西上。

    下一秒,一股香甜在整个甬道散开。

    林风眠瞬间感觉到头昏脑涨,甚至难以支撑身体,她拍了拍脑袋,竭力保持清醒,可身子却越来越疲软,几乎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旋即她摇摇晃晃倒在甬道里。

    “窸窸窣窣”的声音渐渐靠近她,黑暗中亮起了一束光,隐约看到前方有一团黑影,黑影后缓缓爬过来一个人,那人身材肥胖矮小,一定不是明瑟,也不是温娇娇。

    林风眠咬紧嘴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实际上效果并不显著,顶多让她在迷蒙中看清来者。

    昏暗中逐渐浮现出一张陌生的脸,带着猥琐淫邪的笑容缓缓靠近,他满面淫靡,咧嘴嘿嘿一笑:“小姑娘,可别怪大叔,大叔也是有孩子的人,但你若不拿出钱来,那大叔就只能爽一下了。”

    是他,那个大叔。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这里机关重重,他是怎么活着到这里的?

    林风眠死死咬住舌尖,一抹腥甜于唇齿间绽开,她攥紧工兵铲,可下一秒工兵铲就被大叔抢走了,她现在一丝力气都没有,根本无法反抗。

    “小姑娘,大叔多了也不要,就一千万。”

    林风眠如果真想拿一千万自然能拿出来,只是这钱不是她的,而是林有思的,但林有思向来不与林风眠分的那么细,所以林有思账户里的钱,林风眠可以随便拿,不必告诉林有思。

    但林风眠不可能给他。

    大叔见林风眠不说话,便贴了上去,直接压在林风眠身上,一股汗臭味袭来,呛的林风眠皱了皱眉,别开了脸。

    “你别死扛着了,这可是迷魂药,就是天上神仙吃了也得乖乖就范的,赶紧将银行卡密码说出来!”

    被羞辱的怒火如一道寒光直接刺破林风眠所有的底线,她浑身不自主战栗起来,双眸死死盯着大叔。

    大叔说着双手欲要不安分起来,但触及林风眠那目光生生收回了手。

    最终则是□□着解开林风眠领口的扣子,俯身便在她莹白的肩头啃咬了起来。

    “啊——”

    大叔惨叫一声,僵着身子缓缓坐起来,只见他的颈动脉正爆出殷红的鲜血,可同时,心口窝也流下汩汩的鲜血。

    林风眠眸光就此沉下去,抹了把脸上被溅射到的线索,冷笑一声。

    明瑟在帮她。

    但很显然,她不需要。

    她明白奇迹不会在自己身上出现,所以她永远都会给自己留后手。

    林风眠摇摇晃晃坐起身,看向那团黑影,她这才发现竟是床棉被,一股恶心之感令她怒火直蹿眉心,她竭力爬起身,但迷香让她身体力气不剩几分,能依靠着墙壁坐起来已经是不易。

    她瞥了眼倒在血泊里的大叔,眼底满是冷漠,旋即打开背包吃下一颗药丸,昏暗光线下,四壁静谧中,脚步声清晰传来,在她的头上。

    她猜到这里不止一个通道,果然明瑟一直在跟着自己。

    这里是他对林风眠的生死考试,林风眠越来越觉得,明瑟一定不单单是替姐姐带话并且保护林风眠那么简单。

    他有自己的计划。

    她将峨眉刺从大叔的脖颈处拔出,喷出一股鲜血在她的手上,她皱了皱眉,峨眉刺在大叔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倒是不太在意。

    可下一秒她便发觉大叔的尸体有些不对劲,他不单单脖颈和心口受了伤,他的腿间也插着把匕首。

    这里还有人!

    林风眠的神经立即绷紧,拿起地上大叔带来的手电筒便朝着甬道另一端照去,只见甬道曲折处有一只脚急匆匆收了回去。

    此人一定跟了自己很久,而这一路自己都没有发觉,说明对方的能力在她之上,而明瑟也在暗处,他未必没有发觉,如果他发现了此人,却没有声张,那么这个人从某种角度来说对林风眠无害。

    可若是发现了,那他应该猜到此人会出手救自己,为什么明瑟还要出手?除非他不认为对方会救自己。

    而且自己这一路来到这里尚且困难,周大叔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若是没有人刻意引导,还真是说不过去。

    “我已经看到你了,你救了我,便是我的恩人,有什么话我们都可以当面说。”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沉稳有力,可刚服下解药的她虚弱无比,想伪装成正常的样子谈何容易。

    周遭一切静谧,甬道另一端的人也没有动静,似乎是在思虑衡量。

    林风眠也不急,就静静等着对方,她相信对方会现身的,就凭对方会出手救自己。

    几分钟后甬道另一端传来脚步声,一道黑影缓缓走向自己,她顺着手电筒的光芒看向来者,眼底却没有半分诧异。

    跟她猜的不差,果然是叶心。

    她就知道叶心当时离开卧龙茶楼那一眼是有她的心思的,果不其然,她一路跟着来了,也怪自己还是年轻,没能提防住。

    林风眠开门见山,口气不善直接问道:“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我没有跟踪你,我是跟踪……”叶心下意识否定了林风眠的话,可紧接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改口说:“是,我是跟踪你,主要是你跟明瑟打哑谜实在是让人太好奇了,而且你看我也有用吧。”

    叶心脸上写满了她在说谎,林风眠怎么可能相信她。

    “你是叶家人,如果你没有来这里,那么你对我来说不算敌也不算友,可你来了这里,我必须要弄清楚你的目的,否则我只能将你归类为敌人。”

    叶心闻言有些急了,赶忙解释道:“我是跟着明瑟来的。”

    林风眠早就猜到了。

    “说点我不知道的。”

    叶心想了想,再次补充道:“他在毛尸那里消失了,给我指了路。”

    林风眠偏了偏头,眼底有着盘算:“你的目的还是没说。”

    叶心咬了咬牙,声若蚊蚋将实情托盘而出,“他一定知道为什么爷爷不许我参加择选大会,可他就是不说!”

    林风眠轻叹一声,无语道:“你就因为这个一路跟着我来这里?”

    叶心坦然点头,似乎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理所当然。

    这个姑娘对叶家家主之位还真是执念颇深。

    叶心见林风眠的神情缓和了不少,赶忙套近乎说:“他既然给我指了路,就说明这里或多或少有我想要的答案,我们利益不冲突,我找我的原因,我们可以达成共识,成为盟友。”

    林风眠没有说话,一是虽然叶心所言不假,但叶心为何会认定她们利益不冲突,除非有人告诉叶心,自己是在找姐姐,这件事插手的人可真是不少;二是因为她听到了蚰蜒王再次冲击琉璃棺的声音。

    “咔嚓——”

    清脆的响声在房间里简直是惊心动魄般的刺耳,林风眠心下一凉,蚰蜒王出来了。

    “什么声音?”叶心一惊,手电筒照向林风眠身侧的房间。

    林风眠贴心的给叶心让了条路,“蚰蜒王,它从琉璃棺里出来了,叶家未来的家主,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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