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文紫的效率是很高的,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和她敲定了最终的剧本。

    李四月也从文紫的身上学到很多,对于写剧本来说,李四月完全是个新人,但文紫对于她却几乎是倾囊相授,短短几天,李四月也逐渐了解到,想要写好一个好剧本,单纯只是讲好一个故事是不够的。

    这边刚一交稿,那边迟于早已做好预算,水云身已经马不停蹄的开始了选角。

    听说女主成年后的演员已经定下来了,就是当初在《人间喜剧》中饰演吴水生的小女孩儿,她改过名字,现在的名字叫舒漫。

    据说之前一直在国外读书,也偶尔接一些杂志拍摄,原本都没有什么消息,是最近回国才开始联系水云身的。

    水云身去找了她一趟,给她看了剧本,舒漫就答应了出演。

    其他的小演员也选的很妙,水云身是真的去了几所中专学校,戒网瘾学校,少管所实地考察,才最后选中了几个学生来参演的。

    女主角幼年时期的小演员就是在一所高中被选出来的,她的名字也和舒漫十分有缘分,她叫舒雪,因为出生的时候是个大雪天,瑞雪兆丰年。

    李四月在群里见过水云身拍的定妆照,水云身并没有一味的选择高颜值的少男少女,而是尽量贴近校园,贴近原本的青春时代,让人愿意相信这个故事是真实存在的。

    拍摄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暂时没有李四月的工作,她也终于能够腾出手来去采购一些东西了。

    为了行动方便,她还为自己购置了一辆小电驴,在电动自行车和汽车之间选择了很久,李四月最后还是选择了电瓶车,她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囊中羞涩,买电动汽车的话就得贷款,她现在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暂时置办不起这样的大件。不过为了以后能够买汽车,她特意选择了可以折叠比较轻便的电瓶车,这样等以后买了车就可以把电瓶车放进车里,很多不适合开车的地方就可以骑电瓶车,不适合骑电瓶车的地方就可以开车。

    不过电瓶车也很方便,骑着去哪里都很快,还不用自己拎东西,自从买了电瓶车之后,她变得比从前爱出门了。

    李四月去逛了超市,打理了一下头发,买了两件衣服,每次出门回来都是大包小包的,每天快递柜里都放着各种各样的快递,这样的行为持续了两个星期,她终于是把需要的东西差不多都买齐了。

    水云身最近都很忙,白天几乎见不到人影,晚上也整宿整宿的不在家里,难得见她一次,都不是什么正常时间,有时候在凌晨五点有时候在夜里12点往后。

    不过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说有时间的话可以去公司看看,正好公司的另一个导演也一部片子正在拍摄,中途遇见了一些卡顿,说是剧本的问题,文紫说让她来看看能不能有些新奇的点子。

    李四月满口答应,最近她都没什么太重要的工作,去了公司也没啥事儿,干脆就在家里吃吃喝喝,写写脑洞,这带薪休假弄的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尤其是她发现公司里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干的之后,她就更害怕这公司干着干着就倒闭了。

    而且据乔悄说,虽然迟于姐看上去挺严肃的,但是工资和奖金每个月月末到账,雷打不动,从不拖延。

    正好前几天是月末,虽然李四月这个月只上了两个星期多的班儿,但是工资和奖金还是按比例给她发了,加起来有三千九,还是已经扣除过水电煤气的情况下,还附赠一份明细,通俗易懂程度就连李四月这样的数学白痴都能看得懂。

    李四月看着银行卡账户一晚上没睡好,跟做贼似的,主要是她这一个月的班上了跟没上似的,忙起来那几天根本就没有去打卡,后来忙完了去单位也没事儿,她就自由支配时间了。算起来也就只忙了改剧本那几天而已。

    李四月从步入社会那天起,就没上过这么轻松的班儿,也没有拿过这么高的工资,她之前的工资是两千九百八十二,有零有整的,一分多的都没有。她刚开始听水云身讲了一大堆待遇问题,那会儿其实有点没太听懂,她只是想着可能没有说的那么高,毕竟大多数都是这样,工资看着高,可是五险一金交下来,乱七八糟扣了一大堆,就不是原本的那个钱了。

    谁知道这个公司分的很清楚,工资是工资,保险是保险,完全不混为一谈的,而且住单位的房子也不要房租,房租水电等等乱七八糟的加起来只要五百多,四舍五入等于白住。

    李四月想想之前住的那一千五的三十平小房子,不知道自己以前都过的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等到了剧组李四月才发现,水云身安排给她的任务有多么的艰巨。

    这部正在拍摄的剧叫《乍见之欢》。

    拍摄暂停最大的问题就是导演是个极度完美主义者,重度拖延症患者,这部剧的导演叫南轻明,之前曾经是个摄影师,没有正经学过导演专业,和水云身一样不是学院派。

    原本《乍见之欢》这个剧本是文紫写的小说改编成的,之后又由她本人亲自操刀,改编剧本,按理说应该是皆大欢喜。可文紫直接被南轻明给干沉默了,不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南轻明对于工作实在是太过于吹毛求疵,一点点细节都得反复琢磨来回推敲。

    水云身虽然也对于剧情很有要求,但是更在意整体的统筹规划,并不像南轻明这样吹毛求疵,文紫本人的性格也和水云身有些像,要不然两人也不能做这么多年的朋友。所以对于她来说,南轻明这种性格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从兴致勃勃到痛不欲生,从痛不欲生又到生不如死,俗话说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灭亡,文紫两条路都没有走通,最后只能选择逃避,干脆不管这码事儿了,全身心投入水云身要拍的新剧,把李四月推荐了过来。

    文紫算是看清楚了,她跟南轻明这个人算得上是八字不合,就根本不能见面,临时决定让李四月过来帮忙,除了对于她本人能力的认可之外,还有些想要她来救场的意思。

    李四月到的也不算晚,很快就见识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导演精益求精到了怎样的地步,他等合适的光线就等了三个小时,最后挑挑拣拣拿出一个镜头来用,即便从李四月的角度来看,真的没有什么区别,他却还是一脸挑剔。

    李四月就找了个地方坐着看剧本,《乍见之欢》是一部同性题材的电影,在如今国内其实是有些不被看好,但是现在也没有明令禁止说不能拍同性题材的电影,但可能是投入大收益少,害怕赔的血本无归,所以聪明人都不会这么选择。

    听说这是南轻明导演从摄影师转为导演的第一部作品,他之前是和水云身搭班子一起拍片子的。是去年才开始独立拍片的,拉了整整一年多的时间,对于一部电影来说,时间已经算是很长了。

    《乍见之欢》的主演是叶倏和宋梧桐,宋梧桐全程都很配合,虽然沉默寡言,但没有半点架子。而最令人意外的是叶倏,上次见面看起来十分活泼跳脱,但实际拍起戏来却十分认真,一点不怕麻烦,很能吃苦,完全不符合他大少爷的身份。

    而且按照南轻明这个性格,已经将阵线拉长到了一年多,那就是同样的折磨他们两个已经经历了一年多的时间。两个人还是半点脾气都没有,完全配合导演,也实在是不容易。

    直到中午,南轻明缓下手里的事情,才有时间来见李四月,李四月去见他的时候,他还在电脑前一帧一帧的看片子,见她过来,站起身问好。

    南轻明导演虽然拍戏龟毛了一点,但确实外貌十分优越,即便是一头炸毛的自来卷也没有掩盖他一张英俊的脸庞,只是眼皮下面有严重的黑眼圈,眉心有一道深深地痕,一看就是经常皱眉,十分拧巴。

    南轻明,“你好,我是南轻明。”

    李四月也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我是李四月,水总应该已经和您说过我了。”

    南轻明点点头,“是的,水总和文紫对你都是一水儿的好评,现在剧组看样子可以继续拍摄,但实际上进度缓慢。”

    李四月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原来对方也知道这个问题。水云身说拍摄遇见了一些卡顿,她觉得这还是说的有点保守了。

    南轻明,“首先很欢迎你的到来,我也诚挚的希望你可以对我们的剧本提出一些新的建议,能够注入一点新鲜血液。”

    李四月表示理解,“谢谢您的信任,剧本我刚才已经看过,请问您具体觉得哪里有问题呢?”

    南轻明沉默半晌,最终犹豫着开口,“我也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但就是觉得不太对。”

    李四月瞬间卡壳,一肚子的话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尴尬的搓搓手指,瞬间明白了文紫的崩溃和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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