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按理说的确如此,你与裴府只签订了一年的契约,不到几月便可恢复自由之身。”涵易之不解地看着她,眼尖地看见舟宁眼中的愁绪,随后恍然大悟,一口解决杯中清酌,夸张地一挑眉,眼中兴致立马浓了几分:“哦,可是放不下那裴小公子。”

    舟宁不回答也不否认,涵易之心里立马和明镜似的。

    依着这人以往的性子,如果自己说她对某个小公子有意的话,只怕那刀早就悄无声气息地落在自己颈侧。

    看到如今为情所困的好友,涵易之一瞬间有那么一刻竟然有一丝老母亲的欣慰:”人家小公子虽这般说,不过最终是去是留还不是要由着你的心思。”

    涵易之以为她不会说什么,接着就传来这人一清二楚的声音。

    “请神容易送神难,怕是如不了他的意。”

    “啧,倒是可怜了裴小公子,还不知道自己掉进了狼窝。”涵易之这会儿看热闹不嫌事大,得意洋洋地对舟宁说到,“要不你和我说说,我给你出出主意。”

    舟宁忍不住掀了掀眼皮,眼里的嫌弃之意毫不掩饰,虽没说一字却胜过万语。

    涵易之心虚地轻咳一声,视线飘向别出,输人不输阵地嘴硬道:“我这儿有那么多男子,随便问一两个总能帮你搞定裴小公子。”

    舟宁斜了她一眼,接着莫名其妙地吐出一个名字,“韩雨筠!”

    “嗯?与她何干?”涵易之奇怪地看着她,也没听说他们之间有什么传闻啊,前几次见面裴公子的眼里印着谁可是一眼就能看穿,怕是舟宁误会了,刚想开口劝解,对面的人已经起身而去。

    “诶,话还没说完呢!”也不听理会涵易之喊叫,人便没影了。

    舟宁只装没有听见,她本身就沉默寡言,能和她说出来已经很是不易,而且提起那人她心里更不舒服。

    她可不会委屈自己,再次来到尚书府,还是原来的院子做着同一件事儿,随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倒是苦了韩雨筠,三番两次地受惊吓。

    裴书锦晚饭没有看到舟宁在跟前,整顿饭吃的心不在焉,随便吃了几口便让明然撤下去。

    到了夜里被饿醒,不想惊动了明然,自己爬起来到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

    四周黑七八糟,黑暗中裴书锦只能依靠他慌乱中提出来的一盏灯,外面静悄悄的,他后知后觉才想起害怕。

    “不怕不怕。”一面低语给自己打气一面战战兢兢往前走。往日里看的那些志怪话本如今清晰地涌入脑海,他不自觉加快脚下的步子。

    突然拐角处有一模糊的人影,他秋目圆睁,屏住呼吸,见那人影一动不动,便壮着胆子向前,手中的灯慢慢凑近才看清原来是晚饭不见人影的女人。

    她手撑在墙角,身子弯了下去。裴书锦担心她身子不适,忙走上前去扶住她。

    一靠近便有一股酒味袭来,再看她双眼迷蒙,原是喝了花酒神志不清地回来的。

    他心里膈应,想把人丢在这里冻死她才好,却又忍不住心疼她,但也是气红了眼,沉着脸轻呵出声,

    “擅离职守就算了,还喝的烂醉如泥,要不是本公子心善,你就在外面冻上一晚,竟然要本公子伺候你回房,扣工钱,明日一定叫母亲扣你月钱。哼哼~哎,你小心脚下啊,别连累本公子和你一块摔倒……”

    裴书锦磕磕碰碰将人扶回房,全然忘记黑夜中的恐慌,自然也没有看见酩酊大醉的女人唇边浮现的笑意。

    她的房间黑漆漆的,只能靠着手中微弱的光亮视物,因要顾及舟宁,裴书锦有几次差点撞上桌椅。

    舟宁看的心惊肉跳,想着这人娇弱的身子,碰到了还不得留下大片的淤血。暗中引导裴书锦跟着她走,这才避免撞伤。

    直到终于将屋内的烛火点亮,裴书锦才放下手中的烛灯,擦了擦光洁的额头,打算一鼓作气把人扶到床上。

    “啊!”

    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了,还是脚下一顿,重心不稳倒了下去,舟宁连带着和他一起摔到床上,危急关头伸出手垫在他头上。暗中撑起身子,避免将全身的力气施压在他身上。

    裴书锦怕她受伤,双手用力环在她腰上,见两人相安无事,心有余悸地松一口气,环在舟宁腰上的双手自然松开,一只轻拍自己的胸口,给自己压压惊。

    “好险好险,差点就忍不住把她甩出去了。”

    舟宁埋首在他颈间,只要她稍微低下一点儿就能碰到男人泛白的肌肤,犹豫着要不要略微惩罚下这个小没良心的。

    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裴书锦脸颊微微一热,推搡了她一下,没能推开。

    “唔,喝酒!”舟宁只能故借酒意作乱顺势从他身上倒向一边。

    刚刚翻涌而出的燥热慢慢褪去,裴书锦出神望着上方的屋顶,一会儿才喃喃道,“混蛋!”

    接着起身给她盖上被子,吹灭屋内的烛火便离开,这期间床上的女人头一直朝着他的方向,视线追逐着男人的身影,直至房门阻隔她的目光,才闭双眼轻轻低喃出声,“笨蛋”。

    其实她早就看到裴书锦了,故意装醉借此机会相与他走近些,近日两人关系如履薄冰,她都很难好好的与他说上话,今晚这一出让她心情大好,连带着也忘了刚从尚书府回来的烦闷。

    裴书锦被舟宁这么一瞎搅和,忘了腹中的饥饿,轻车熟路地爬上香软的暖床,想起刚刚自己不经意的缠上女人的腰肢,脸红的翻来覆去难以入眠,黑夜中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吵醒了一旁的明然。

    他迷迷糊糊地揉着睡眼惺忪的双眼,“公子醒了,可是要起夜?”

    裴素锦身体僵硬地一动不动,“我…唔,不用,睡觉。”直至外面没了动静,裴书锦害臊地躲进被褥里。

    京城地处最繁华的地段夜晚灯火通明,宝马香车,嬉笑软语。

    沿街最大的春楼一眼能看见小倌在门口暧昧地朝着来往的恩客摆首弄姿,男人举止轻浮地拉过一个女人就靠在她们身上,看的人面红耳赤。

    在二楼的雅间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奴家自知比不上京城第一美人的主夫。”

    “提他干什么,可别扫了兴致,几日不见,你倒是越发会勾人了。”

    “呵呵呵,奴家伺候郡主。”

    楼下厢房传来的声响尽数传入涵易之耳中,嬉笑声过后传出让人脸色发红的低吟。

    “厢房里的可是柯郡主。”涵易之懒洋洋地翻着桌上的话本,柔和的灯光映入她晦暗的眸子里。让人猜不到她的情绪是好是坏。

    老鸨听到主子冰冷低沉的声音,头垂下的更低了,顿了下忐忑不安地回答道,“回主子,正是柯郡主。”

    “可是这儿的常客?”

    “听伺候她的人说,以往柯郡主是隔几月才来一次,只是最近来的多了。”好久没听到声音,老鸨越发难安,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主子,可是要吩咐下去。”

    “恩?不必,送上门的生意哪儿有不做之理。”她随手翻了几页,漫无目的,最后索性双手一合,将话本扔在桌上,扬了扬手,“下去吧!”

    “是,主子。”

    裴书锦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他装模作样地吃着早膳,眼神却时不时瞥到身后立着的舟宁。

    按理说一般醉酒之人是不会记得她喝醉之后发生的事情吧,那她昨天晚上到底记不记得是自己把她送回房间的。她难道以为是她自己走回房间的?那我扣她月钱这事不是没了由头了嘛。

    想着自己昨晚累死累活伺候她,还不能让母亲扣她月钱,这哑巴亏只能自己往下咽,碗里的水晶虾饺瞬间咽不下去。

    裴书锦神不在焉地吃着早膳,硬是将以往早膳时间拉长一半。

    见她一切如常,倒真像是一点儿也不记得,裴书锦倒一时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失落。但是他觉得自己有那么一刻觉得怪失望的,没头没脑地戳着手中的碗。

    “小公子,可还要让厨房再给您添点膳食?”舟宁觉得小公子一大早莫名其妙地,总是时不时地偷偷看她,一会儿哀愁一会儿恨不得要她一口,再想想自己以往的行事。看来不是昨晚装醉之事漏出马脚。

    女人清冷的声音自他脑后响起,裴书锦狐疑地低头看向手中的瓷碗,里面早已见底,不过自己刚刚在想着事情,手中的筷子一个劲儿地往里戳。

    裴书锦耳朵火热热的烫了起来,怕她知晓自己心中所想,有些尴尬的坐在前面,视线四处游离,才低头回道:“嗯。”

    舟宁看着这人迷迷糊糊的,好欺负的很,不禁起了几分逗弄的心思。

    “小公子倒是吃的比以往的多了,晚些让明然带着消消食。”

    裴书锦的火气噌的一下上来了,不能扣她月钱就算了,这人说自己能吃就忍不了。

    透过晨曦的光束,一双羞愤的秋目狠狠瞪着她,磕磕巴巴的开口斥骂:“本公子今日胃口不错比以往用的多了点怎么了,舟侍卫倒是越发大胆了,就应该让母亲扣你月钱。”说着说着脸红脖子红,连带着眼睛也慢慢泛红,被气得。

    自古以来男子以娇小为美,说他吃的多就是不行,一只手偷偷捏了捏腰间的软肉,难道真胖了??

    舟宁倒是没想到把人惹急了,原本只是想逗逗他,相比于小公子前几日不咸不淡的态度,还是如今气急败坏的模样最可爱。

    但是看到小公子偷偷摸摸的动作,心里一阵好笑,又怕自己笑出来让小公子更生气,就怕染红的眼睛滚下几滴晶莹的泪珠。

    “属下知错。”

    “哼!”如果忽略掉小公子眼里的得意,只怕还以为这人还在气头上呢,倒是好哄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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