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情人
陆青柏被秦秀英拎出去，神色严肃问道：“你跟秋婵到底怎么回事？你跟她搞到一块儿去了？”
“妈，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搞到一块儿去。”
“你俩真的？”
“当然没有！”
陆青柏极力否认，秦秀英盯着他：“我告诉你陆青柏，你可不能犯这种错误。你要是日子过不下去就离，离了之后爱怎么样怎么样，但是你要是没离婚，还敢干有伤风化的事试试！”
秦秀英光说觉得不够，还用手指头戳了两下陆青柏的心窝。
“这还用你说，我们部队有纪律的。”陆青柏揉了揉自己的心口：“不离，离什么离。”
秦秀英又怕是方晴传错了话：“那秋婵对你......”
“妈，我也挺惊讶的。我从来不知道她是那么想的，我们两个差这么多岁，我刚当兵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儿呢。”
“谁说不是呢，”秦秀英也懵着，“你上回跟我说别让秋婵总到咱家来，就是因为这事儿？”
陆青柏点点头。
秦秀英觉得有点糟心，吐了口气：“那你跟君玉现在是怎么回事？你俩是又和好了么？”
“我也不知道。”
“人家看上你你也不知道，人家看不上你你也不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秦秀英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陆青柏一眼，扭头回屋缝被子去了。
陆青柏抹了抹脸。
还能有比现在更让他糟心的事吗？
有，还真有。
陆新杨晚上前脚进家，林杰明后脚跟了进来。
他带着崔妮儿，两个人手里大包小包地提着，门口围满了看见小轿车过来看热闹的人。
“英嫂，这谁啊？”
“你家还有这样的亲戚呢？”
“是不是咱新杨单位的，人家可是有大本事的。”
大家伙儿看够了小轿车，又来盯着林杰明看。
林杰明在门口就把东西放下了，握住陆新杨的手摇了摇，跟这些邻居宣扬道：“我今天是特意来感谢大妹子还有这个兄弟的，如果不是他们在路边救了我外甥，把她送医院去了，我们舅甥两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面！”
林杰明也不怕丢人，跟陆家的邻居是有问有答，说了崔家的事情。
大家闻言，都对方晴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她平时怼天怼地的，心眼还真不错。
“来来来，进来坐，”秦秀英拉着崔妮儿的手，“你还记得我不？我跟你妈在火柴厂老打碰面呢。”
崔妮儿点点头。
她今天换了一件合身暖和的羊毛暗绿格连衣裙，两个辫子也梳的整齐，跟昨天完全不一样了。
“你发烧好了？”方晴问道。
“今天早上就不烧了，就是流点鼻涕。”崔妮说着吸了一下鼻子。
“大家都回家吃饭去吧，回吧啊。”
秦秀英把大门给关上了，让他们进来说话：“来一趟就行了，带这些东西干什么，他们帮忙是应该的，孩子大病初愈，你折腾她干啥。”
林杰明一脸的感激：“话不是这么说的，这是救命之恩，如果没有你们搭把手，说不定妮儿就病死在路上了。”
他正说着，一抬头却愣在原地：“君玉？”
邓君玉看林杰明也眼熟，很快从记忆中搜索出这人的情报来。
邓君玉她爹以前是投机倒把办公室的副主任，这林杰明当时可让她爹头痛死了。他身世可怜，双亲走得早，跟姐姐相依为命，投机倒把也是为了还父母生前欠下来的债务。
邓君玉她爹也是同情他的遭遇，明里暗里地帮助教育他。
他姐嫁出去之后，他还经常到她们家吃饭，算是熟人。改革开放的风一吹过来，林杰明就让她爹给他弄了一张通行证去南省发展了，一走了无音讯。
邓君玉现在品着，原主以前对林杰明好像还有点那种意思，两人之间像是隔了层窗户纸，只是随着林杰明去了南省，这层窗户纸也慢慢变成了一堵墙。
“君玉，你怎么在这儿？”
林杰明又惊喜又失落，他就知道邓君玉现在的年纪肯定是嫁人了，但还是抱着希望，打算明天去邓家拜访。
邓君玉朝他点了点头：“这是我婆家，还真是巧，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是你外甥。”
“哦，哦......”林杰明的神色从一开始进来的激动，变成了落寞。
院子里头连崔妮儿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头。
“舅，咳咳，我头疼。”崔妮儿咳嗽了两声，林杰明回过神，赶紧带崔妮儿进了屋。
秦秀英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没想到你跟君玉还是老相识了，咱们两家还真是有缘分。”
林杰明没忍住看了一眼邓君玉，知道她从小体弱，但是今天气色还不错，心里也有点安慰。
邓君玉看着林杰明，觉得有点好笑。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鼻涕进嘴了你知道甩了，一去南省就没有音信了，难道还指望邓君玉一个大姑娘不嫁人干等着他吗？
再说了，这林杰明样貌平平，中等身材，除了身上套着的那一身高档西装，放人堆里都找不见。
不知道原主是什么眼光。
陆青柏都看不上，看上了个这。
不过跟陆青柏相比，林杰明能说会道的，会逗邓君玉乐，邓君玉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什么乐趣，喜欢林杰明也很正常。
但她可不是以前的邓君玉。
她跟胡秋蝉一样，不图财，光好色。
邓君玉一直盯着林杰明看，陆青柏在一边握紧了拳头。
秦秀英脑瓜子嗡嗡的，这都哪跟哪啊。
“你说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什么也没准备，就有一些小黄鱼，一会儿我炸一炸，你别嫌弃啊。”
“不用了婶，我今天是特意来道谢的，坐坐就走。”
“你看你，你姐叫我是大姐，妮儿叫我婶儿，你也叫我婶儿，这都什么辈啊。”秦秀英笑着，意在提醒林杰明可别觉得他跟邓君玉是一辈人。
林杰明人精一样，有点明白秦秀英的意思，于是笑了笑。
秦秀英去厨房了，方晴朝邓君玉眨眨眼，也跟着秦秀英去了厨房。
邓君玉扶额。
陆青柏道：“君玉，你要是累了，我扶你进屋休息吧。”
邓君玉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点了点头。
陆青柏刚才有点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可邓君玉的手刚搭在他的手腕上，林杰明就忍不住站了起来：“君玉！”
“你有什么事儿？”陆青柏脸一黑，他队伍里的那些兵都心肝颤。
陆青柏耸眉看向林杰明，林杰明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他也拧紧了眉头，只觉得陆青柏是个粗人。
“我想跟君玉说两句话。怎么，给你们家做了媳妇，她连和以前的朋友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陆青柏很生气，但是又害怕邓君玉觉得他小心眼：“我没有那个意思。”
邓君玉拍拍陆青柏的手，学着以前的语气对林杰明道：“听我家大嫂回来说你现在应该发展的不错，真是替你高兴。以后有空去看看我爹，我身体不好你知道，就不叙旧了，我想回去休息。”
邓君玉不想也不敢跟林杰明说太多，毕竟林杰明对她更熟悉，万一哪里漏了馅，引起怀疑就不美了。
“君玉，你过得好吗？”
“我过得好，谢谢你。”
邓君玉说完，就抓着陆青柏的手离开了正厅。
她好像狼狈逃走，林杰明是这么感觉的，陆青柏也是。
“你不用陪着我。”回了屋，邓君玉对陆青柏说道。
陆青柏点了点头，帮邓君玉倒了水，知道自己碍事，出了屋留给邓君玉个人的空间。
他回了正厅，见陆新杨正在跟林杰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南省的事情，见他回来，两人都把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
陆新杨说道：“青柏，你不照顾君玉吗？”
在他看来，这两人实在不适合再碰面了。
陆青柏却在刚才邓君玉的位置上，不动如山地坐着。
林杰明对崔妮儿道：“你去厨房找姐姐去吧，人家救了你，你给人家帮帮忙去。”
崔妮儿懂得察言观色，起身就走了。
支走崔妮儿，林杰明才道：“你跟君玉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问问。作为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关心一下她的近况。”
“一年半以前。”陆青柏说着，挺直了腰杆，心想他才是邓君玉的男人，有证的男人：“她可从来没有提起过你。”
林杰明苦笑，没有说什么。
他把所有情绪收在心底：“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她。”
陆青柏有些恼，看着林杰明的样子，又觉得他好像深深爱着邓君玉。
这种认知令他心底产生一种快要爆炸的愤怒，一个野男人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让他好好对待邓君玉？
然而，让陆青柏羞愤的是，邓君玉嫁进他们家的这几年，日子过得并不算好。他无法对林杰明说出“我对她很好”这样的话。
加上刚才邓君玉落荒而逃的反应，陆青柏不由猜测这些年邓君玉对他的排斥是因为一直想着林杰明。
最近对他态度的缓和，也许是邓君玉打算放下了。
可恰恰这么巧，这个时候林杰明回来了。
她现在应该十分纠结。
她还会选择他吗？
不会。
他没有任何竞争力。
“妈，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搞到一块儿去。”
“你俩真的？”
“当然没有！”
陆青柏极力否认，秦秀英盯着他：“我告诉你陆青柏，你可不能犯这种错误。你要是日子过不下去就离，离了之后爱怎么样怎么样，但是你要是没离婚，还敢干有伤风化的事试试！”
秦秀英光说觉得不够，还用手指头戳了两下陆青柏的心窝。
“这还用你说，我们部队有纪律的。”陆青柏揉了揉自己的心口：“不离，离什么离。”
秦秀英又怕是方晴传错了话：“那秋婵对你......”
“妈，我也挺惊讶的。我从来不知道她是那么想的，我们两个差这么多岁，我刚当兵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儿呢。”
“谁说不是呢，”秦秀英也懵着，“你上回跟我说别让秋婵总到咱家来，就是因为这事儿？”
陆青柏点点头。
秦秀英觉得有点糟心，吐了口气：“那你跟君玉现在是怎么回事？你俩是又和好了么？”
“我也不知道。”
“人家看上你你也不知道，人家看不上你你也不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秦秀英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陆青柏一眼，扭头回屋缝被子去了。
陆青柏抹了抹脸。
还能有比现在更让他糟心的事吗？
有，还真有。
陆新杨晚上前脚进家，林杰明后脚跟了进来。
他带着崔妮儿，两个人手里大包小包地提着，门口围满了看见小轿车过来看热闹的人。
“英嫂，这谁啊？”
“你家还有这样的亲戚呢？”
“是不是咱新杨单位的，人家可是有大本事的。”
大家伙儿看够了小轿车，又来盯着林杰明看。
林杰明在门口就把东西放下了，握住陆新杨的手摇了摇，跟这些邻居宣扬道：“我今天是特意来感谢大妹子还有这个兄弟的，如果不是他们在路边救了我外甥，把她送医院去了，我们舅甥两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面！”
林杰明也不怕丢人，跟陆家的邻居是有问有答，说了崔家的事情。
大家闻言，都对方晴刮目相看了，没想到她平时怼天怼地的，心眼还真不错。
“来来来，进来坐，”秦秀英拉着崔妮儿的手，“你还记得我不？我跟你妈在火柴厂老打碰面呢。”
崔妮儿点点头。
她今天换了一件合身暖和的羊毛暗绿格连衣裙，两个辫子也梳的整齐，跟昨天完全不一样了。
“你发烧好了？”方晴问道。
“今天早上就不烧了，就是流点鼻涕。”崔妮说着吸了一下鼻子。
“大家都回家吃饭去吧，回吧啊。”
秦秀英把大门给关上了，让他们进来说话：“来一趟就行了，带这些东西干什么，他们帮忙是应该的，孩子大病初愈，你折腾她干啥。”
林杰明一脸的感激：“话不是这么说的，这是救命之恩，如果没有你们搭把手，说不定妮儿就病死在路上了。”
他正说着，一抬头却愣在原地：“君玉？”
邓君玉看林杰明也眼熟，很快从记忆中搜索出这人的情报来。
邓君玉她爹以前是投机倒把办公室的副主任，这林杰明当时可让她爹头痛死了。他身世可怜，双亲走得早，跟姐姐相依为命，投机倒把也是为了还父母生前欠下来的债务。
邓君玉她爹也是同情他的遭遇，明里暗里地帮助教育他。
他姐嫁出去之后，他还经常到她们家吃饭，算是熟人。改革开放的风一吹过来，林杰明就让她爹给他弄了一张通行证去南省发展了，一走了无音讯。
邓君玉现在品着，原主以前对林杰明好像还有点那种意思，两人之间像是隔了层窗户纸，只是随着林杰明去了南省，这层窗户纸也慢慢变成了一堵墙。
“君玉，你怎么在这儿？”
林杰明又惊喜又失落，他就知道邓君玉现在的年纪肯定是嫁人了，但还是抱着希望，打算明天去邓家拜访。
邓君玉朝他点了点头：“这是我婆家，还真是巧，没想到这个小姑娘是你外甥。”
“哦，哦......”林杰明的神色从一开始进来的激动，变成了落寞。
院子里头连崔妮儿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头。
“舅，咳咳，我头疼。”崔妮儿咳嗽了两声，林杰明回过神，赶紧带崔妮儿进了屋。
秦秀英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没想到你跟君玉还是老相识了，咱们两家还真是有缘分。”
林杰明没忍住看了一眼邓君玉，知道她从小体弱，但是今天气色还不错，心里也有点安慰。
邓君玉看着林杰明，觉得有点好笑。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鼻涕进嘴了你知道甩了，一去南省就没有音信了，难道还指望邓君玉一个大姑娘不嫁人干等着他吗？
再说了，这林杰明样貌平平，中等身材，除了身上套着的那一身高档西装，放人堆里都找不见。
不知道原主是什么眼光。
陆青柏都看不上，看上了个这。
不过跟陆青柏相比，林杰明能说会道的，会逗邓君玉乐，邓君玉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什么乐趣，喜欢林杰明也很正常。
但她可不是以前的邓君玉。
她跟胡秋蝉一样，不图财，光好色。
邓君玉一直盯着林杰明看，陆青柏在一边握紧了拳头。
秦秀英脑瓜子嗡嗡的，这都哪跟哪啊。
“你说你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什么也没准备，就有一些小黄鱼，一会儿我炸一炸，你别嫌弃啊。”
“不用了婶，我今天是特意来道谢的，坐坐就走。”
“你看你，你姐叫我是大姐，妮儿叫我婶儿，你也叫我婶儿，这都什么辈啊。”秦秀英笑着，意在提醒林杰明可别觉得他跟邓君玉是一辈人。
林杰明人精一样，有点明白秦秀英的意思，于是笑了笑。
秦秀英去厨房了，方晴朝邓君玉眨眨眼，也跟着秦秀英去了厨房。
邓君玉扶额。
陆青柏道：“君玉，你要是累了，我扶你进屋休息吧。”
邓君玉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点了点头。
陆青柏刚才有点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可邓君玉的手刚搭在他的手腕上，林杰明就忍不住站了起来：“君玉！”
“你有什么事儿？”陆青柏脸一黑，他队伍里的那些兵都心肝颤。
陆青柏耸眉看向林杰明，林杰明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他也拧紧了眉头，只觉得陆青柏是个粗人。
“我想跟君玉说两句话。怎么，给你们家做了媳妇，她连和以前的朋友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陆青柏很生气，但是又害怕邓君玉觉得他小心眼：“我没有那个意思。”
邓君玉拍拍陆青柏的手，学着以前的语气对林杰明道：“听我家大嫂回来说你现在应该发展的不错，真是替你高兴。以后有空去看看我爹，我身体不好你知道，就不叙旧了，我想回去休息。”
邓君玉不想也不敢跟林杰明说太多，毕竟林杰明对她更熟悉，万一哪里漏了馅，引起怀疑就不美了。
“君玉，你过得好吗？”
“我过得好，谢谢你。”
邓君玉说完，就抓着陆青柏的手离开了正厅。
她好像狼狈逃走，林杰明是这么感觉的，陆青柏也是。
“你不用陪着我。”回了屋，邓君玉对陆青柏说道。
陆青柏点了点头，帮邓君玉倒了水，知道自己碍事，出了屋留给邓君玉个人的空间。
他回了正厅，见陆新杨正在跟林杰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南省的事情，见他回来，两人都把视线转移到了他身上。
陆新杨说道：“青柏，你不照顾君玉吗？”
在他看来，这两人实在不适合再碰面了。
陆青柏却在刚才邓君玉的位置上，不动如山地坐着。
林杰明对崔妮儿道：“你去厨房找姐姐去吧，人家救了你，你给人家帮帮忙去。”
崔妮儿懂得察言观色，起身就走了。
支走崔妮儿，林杰明才道：“你跟君玉是什么时候结婚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问问。作为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关心一下她的近况。”
“一年半以前。”陆青柏说着，挺直了腰杆，心想他才是邓君玉的男人，有证的男人：“她可从来没有提起过你。”
林杰明苦笑，没有说什么。
他把所有情绪收在心底：“希望你能好好对待她。”
陆青柏有些恼，看着林杰明的样子，又觉得他好像深深爱着邓君玉。
这种认知令他心底产生一种快要爆炸的愤怒，一个野男人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让他好好对待邓君玉？
然而，让陆青柏羞愤的是，邓君玉嫁进他们家的这几年，日子过得并不算好。他无法对林杰明说出“我对她很好”这样的话。
加上刚才邓君玉落荒而逃的反应，陆青柏不由猜测这些年邓君玉对他的排斥是因为一直想着林杰明。
最近对他态度的缓和，也许是邓君玉打算放下了。
可恰恰这么巧，这个时候林杰明回来了。
她现在应该十分纠结。
她还会选择他吗？
不会。
他没有任何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