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晴努力睁开眼，被陆新杨气到语滞的表情给吓了一跳。
她倒吸了一口气，立马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她抱着被子来找陆新杨睡了。
“陆新杨，我手麻了。”
方晴把自己的手从陆新杨的手里挣脱出来，缩回自己的被窝揉了揉。
“我要去上班了。”陆新杨看着方晴只从被窝里露出两只眼睛，笑着把她的被子掖好，露出完整的脸。
“你去呗，不用管我，我还要再睡一会。”方晴把被子扯上去，又把自己给蒙了起来。
陆新杨在方晴露出来头顶亲了亲，然后就坐起来穿衣服了。
方晴在被子里瞪着眼。
这人怎么做的这么自然？就跟那什么老夫老妻似的。
陆新杨动作轻手轻脚，仿佛真的怕吵醒了方晴。
方晴懒觉睡得很舒服，跟邓君玉睡的时候，早上她害怕打扰邓君玉，伸懒腰都要小声一点。
方晴在炕上扭来扭去伸了一个懒腰，出门的时候，秦秀英坐在院里摘韭菜，看见她醒了，指了指厨房：“给你留了两个鸡蛋，你垫补垫补，去买菜回来吧，爱吃什么你就买什么。”
方晴很奇怪，秦秀英看向她的神色很复杂，忧虑、心疼，还有一丝......怜悯？
她的目光投过去，秦秀英还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陆家真是对不起方晴。她儿子没在家的时候方晴守活寡，这怎么回来了，方晴还要守活寡啊。
方晴觉得很奇怪：“妈，怎么了吗？叹什么气啊。”
“没什么。”秦秀英只怪陆新杨不争气。
方晴“咕噜咕噜”洗漱，听见外头一阵热闹。
她抬头，问已经走到门口的秦秀英：“妈，怎么了？”
秦秀英靠着门瞅了一眼：“是你胡婶家里头来客了。”
方晴道：“上回听秋婵说她爹妈要给她相看人呢，这也太快了。”
“秋婵年纪也不小了，该相看了，她爹妈能不着急吗？”
秦秀英松了口气，看来老胡那两口子是把她的话给听进去了，早点把胡秋婵嫁出去最好，这隔着一堵墙住着，别哪天真天雷勾地火坏事了。
方晴状似无意道：“秋婵不是喜欢咱家青柏吗？她能愿意相看？唔......”
秦秀英赶紧捂住方晴的嘴，往邓君玉的房间里看了看：“小点声，晴晴，你可别瞎说啊！”
秦秀英的手刚择完韭菜，还都是泥，方晴赶紧挣脱，重新去洗脸：“妈，你不用怕她听见，君玉又不是不知道。”
“什么？君玉知道这事儿？那她是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气坏了。”
“气坏了？气坏了好啊......”
“啊？”
秦秀英拉住方晴：“她生气说明她心里还是在乎青柏的，你说是不？”
方晴摇头：“她生气是因为胡秋婵为了嫁来咱家，在君玉的药里做了手脚，想害她的命，自己等着做填房呢。”
“你说什么？”
方晴月底就要去南方，她必须引起秦秀英的警觉：“要不然妈你以为君玉为什么要跟我低头，让我伺候她啊。就是她发现了呀！哎，要不是秋婵经常给我送吃的，我都不敢靠近她了。”
“哎呀我的傻闺女，你......”秦秀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想吃什么让新杨给你买吧，别跟她俩走一块儿了。”
秦秀英现在心惊胆寒，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边那个成天笑眯眯的小姑娘，嘴那么甜，干活那么勤快，竟然有这么歹毒的心肠。
方晴的话秦秀英是相信的，不仅是出于对方晴不会撒谎的信任，自从胡秋婵来帮邓君玉煎药，邓君玉的身体每况愈下，这是有目共睹的。
她原本以为，就是邓君玉的病情加重，所以原来的药已经无效才导致的。
谁知道会是胡秋婵在药里动了手脚。
方晴继续装傻：“自己的哪有人家的香啊。”
秦秀英看向方晴，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你要不然，还是别做生意了。”
这脑瓜子，出去做生意还不得把裤子都赔掉光着腚回家？
方晴一听怎么都上升到这个高度了，去厨房拿了两个鸡蛋去了邓君玉屋里。
“我为了帮你去胡秋婵那儿卧底，咱妈都把我当成傻子了。牺牲这么大，你怎么报答我？”
邓君玉抬眼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挪到卷子上：“这题我做完跟你说话哈。”
方晴：“......”
方晴吃了两个鸡蛋的功夫，邓君玉放下笔，她说道：“刚才你跟妈在外面说什么呢？”
“胡秋婵今天相亲。”
“没那么好相吧。”
“准相不成，她还想让我跟陆青柏歌颂一下她对他的真心呢。”
邓君玉看向方晴道：“我琢磨到了一个人，或许挺适合胡秋婵的。”
方晴在这边不认识什么人，反而邓君玉的娘家离这边还算近，虽然不是一个区的，但都算是本地人。
方晴一听来了兴致：“你说你说。”
“只不过我不知道他的近况了，这人他爹是火车上的乘务长，家里就他一个儿子，父子俩在一趟火车上工作，家里条件是我们那一片最好的，对我们这些邻居也都不错，那时候火车票不好买，我们要是有个什么事儿，都是让他家帮忙的，人家也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
这些听起来都是好话，好工作，好性情，但越是这样，方晴就越期待邓君玉接下来的话。
“这人在我出嫁之前就有个对象，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就在他亲家来家里说婚事的那天，家里来了个女的，后来说是他爹在外地跟这个女的有个小家，后来因为工作安排改了线路，就想跟人家断了。那女的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断就断了，谁能想到自己怀孕了。”
“啊？老树开新花？”
邓君玉道：“哪是这样啊，对外这么说罢了。这孩子其实是儿子的，但是他儿子不是还没结婚呢吗？为了以后还能好好说亲，这当爹的就认下来了，因为这事儿，他爹还得了处分呢，但是因为没闹开，现在人家还是该跑车跑车，什么也没耽误。”
“这......亲儿子成自己弟弟，哈，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儿，后世小年轻把肚子搞大了说是他妈生的比比皆是。”
方晴一想还有这种奇人，不由有点高兴：“他现在还没结婚吗？”
“应该是没有，毕竟就算孩子是他爹的，这家庭风气，但凡疼一点闺女的都不愿意跟他家结亲。只不过也说不定，我之所以说这人跟胡秋婵合适，主要是因为这个人呐舌灿莲花，能说会道的，还长得特别俊，跟那个贾宝玉似的。”
“贾宝玉怕是不行，胡秋婵喜欢陆青柏那款的，”方晴两只胳膊做了一个绷肌肉的动作，“贾宝玉不合她口味啊。”
“你先去打听打听这人结没结婚，试试么。他叫宋舟山，我们家那一片，一说是宋车长大家就都知道了。”
邓君玉印象里，宋舟山能言善辩，喜欢逗弄小姑娘，据她所知，宋舟山在外头惹的姑娘远不止那一个，他应该不着急结婚。
但这种流连花丛的人，勾搭一个胡秋婵还不是有的是办法。
方晴想了想：“林杰明应该也认识他吧？”
“嗯，这里头的内情还是林杰明跟我说的，我爹妈到现在都以为那孩子是宋舟山他爹的种。”
林杰明那时候也是他们那一片的风云人物了，他倒买倒卖人脉多，什么事儿都能打听到。
“我这儿正好有钱要去还他，正好，去问问他能不能帮帮忙，胡秋婵虽然小有姿色，但宋舟山不一定就愿意。”
邓君玉觉得林杰明去做也比较好，省的把方晴搅和进去，到时候引起人的怀疑：“只不过你得想个能说服他的理由，不然你这么害胡秋婵，太奇怪了。”
“这还不简单？就如实说胡秋婵她要害你呗！林杰明对你有意思吧，听了这个，说不定能直接把宋舟山绑胡秋婵炕上。”
方晴兴奋得很，邓君玉扶额：“随便你，反正你在他那儿有个人情。不过你别多说啊，省的他还以为我对他有念想呢。”
“我就装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就得了呗。”
方晴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
“就这么办吧，想投胡秋婵所好，还得找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有点难，目前就这个宋舟山还挺符合的，凑合上吧。我相信他。”
“相信谁？林杰明？”
“宋舟山。”
“我去买菜了，下午吃完午饭就给他打电话，你让咱妈扶你出去溜达溜达，没半个钟头别回来。”
上回林杰明来家里的时候，留了他的一个电话号码。
邓君玉点头。
方晴出去买菜，想着秦秀英择了一些韭菜，干脆割一绺猪肉，又去称了一斤小虾，留着晚上包饺子吃。
她又称了一斤油菜和两根茄子，让人家送了两颗小葱。
方晴回家的时候，正好碰上胡家的送人出来。
她瞥了一眼那个男的，看起来挺憨厚的，就是一个普通男人，胡秋婵百分百是看不上的。
她倒吸了一口气，立马反应过来昨天晚上她抱着被子来找陆新杨睡了。
“陆新杨，我手麻了。”
方晴把自己的手从陆新杨的手里挣脱出来，缩回自己的被窝揉了揉。
“我要去上班了。”陆新杨看着方晴只从被窝里露出两只眼睛，笑着把她的被子掖好，露出完整的脸。
“你去呗，不用管我，我还要再睡一会。”方晴把被子扯上去，又把自己给蒙了起来。
陆新杨在方晴露出来头顶亲了亲，然后就坐起来穿衣服了。
方晴在被子里瞪着眼。
这人怎么做的这么自然？就跟那什么老夫老妻似的。
陆新杨动作轻手轻脚，仿佛真的怕吵醒了方晴。
方晴懒觉睡得很舒服，跟邓君玉睡的时候，早上她害怕打扰邓君玉，伸懒腰都要小声一点。
方晴在炕上扭来扭去伸了一个懒腰，出门的时候，秦秀英坐在院里摘韭菜，看见她醒了，指了指厨房：“给你留了两个鸡蛋，你垫补垫补，去买菜回来吧，爱吃什么你就买什么。”
方晴很奇怪，秦秀英看向她的神色很复杂，忧虑、心疼，还有一丝......怜悯？
她的目光投过去，秦秀英还有些心虚地别开了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陆家真是对不起方晴。她儿子没在家的时候方晴守活寡，这怎么回来了，方晴还要守活寡啊。
方晴觉得很奇怪：“妈，怎么了吗？叹什么气啊。”
“没什么。”秦秀英只怪陆新杨不争气。
方晴“咕噜咕噜”洗漱，听见外头一阵热闹。
她抬头，问已经走到门口的秦秀英：“妈，怎么了？”
秦秀英靠着门瞅了一眼：“是你胡婶家里头来客了。”
方晴道：“上回听秋婵说她爹妈要给她相看人呢，这也太快了。”
“秋婵年纪也不小了，该相看了，她爹妈能不着急吗？”
秦秀英松了口气，看来老胡那两口子是把她的话给听进去了，早点把胡秋婵嫁出去最好，这隔着一堵墙住着，别哪天真天雷勾地火坏事了。
方晴状似无意道：“秋婵不是喜欢咱家青柏吗？她能愿意相看？唔......”
秦秀英赶紧捂住方晴的嘴，往邓君玉的房间里看了看：“小点声，晴晴，你可别瞎说啊！”
秦秀英的手刚择完韭菜，还都是泥，方晴赶紧挣脱，重新去洗脸：“妈，你不用怕她听见，君玉又不是不知道。”
“什么？君玉知道这事儿？那她是什么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气坏了。”
“气坏了？气坏了好啊......”
“啊？”
秦秀英拉住方晴：“她生气说明她心里还是在乎青柏的，你说是不？”
方晴摇头：“她生气是因为胡秋婵为了嫁来咱家，在君玉的药里做了手脚，想害她的命，自己等着做填房呢。”
“你说什么？”
方晴月底就要去南方，她必须引起秦秀英的警觉：“要不然妈你以为君玉为什么要跟我低头，让我伺候她啊。就是她发现了呀！哎，要不是秋婵经常给我送吃的，我都不敢靠近她了。”
“哎呀我的傻闺女，你......”秦秀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想吃什么让新杨给你买吧，别跟她俩走一块儿了。”
秦秀英现在心惊胆寒，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边那个成天笑眯眯的小姑娘，嘴那么甜，干活那么勤快，竟然有这么歹毒的心肠。
方晴的话秦秀英是相信的，不仅是出于对方晴不会撒谎的信任，自从胡秋婵来帮邓君玉煎药，邓君玉的身体每况愈下，这是有目共睹的。
她原本以为，就是邓君玉的病情加重，所以原来的药已经无效才导致的。
谁知道会是胡秋婵在药里动了手脚。
方晴继续装傻：“自己的哪有人家的香啊。”
秦秀英看向方晴，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你要不然，还是别做生意了。”
这脑瓜子，出去做生意还不得把裤子都赔掉光着腚回家？
方晴一听怎么都上升到这个高度了，去厨房拿了两个鸡蛋去了邓君玉屋里。
“我为了帮你去胡秋婵那儿卧底，咱妈都把我当成傻子了。牺牲这么大，你怎么报答我？”
邓君玉抬眼看了她一眼，又把视线挪到卷子上：“这题我做完跟你说话哈。”
方晴：“......”
方晴吃了两个鸡蛋的功夫，邓君玉放下笔，她说道：“刚才你跟妈在外面说什么呢？”
“胡秋婵今天相亲。”
“没那么好相吧。”
“准相不成，她还想让我跟陆青柏歌颂一下她对他的真心呢。”
邓君玉看向方晴道：“我琢磨到了一个人，或许挺适合胡秋婵的。”
方晴在这边不认识什么人，反而邓君玉的娘家离这边还算近，虽然不是一个区的，但都算是本地人。
方晴一听来了兴致：“你说你说。”
“只不过我不知道他的近况了，这人他爹是火车上的乘务长，家里就他一个儿子，父子俩在一趟火车上工作，家里条件是我们那一片最好的，对我们这些邻居也都不错，那时候火车票不好买，我们要是有个什么事儿，都是让他家帮忙的，人家也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
这些听起来都是好话，好工作，好性情，但越是这样，方晴就越期待邓君玉接下来的话。
“这人在我出嫁之前就有个对象，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就在他亲家来家里说婚事的那天，家里来了个女的，后来说是他爹在外地跟这个女的有个小家，后来因为工作安排改了线路，就想跟人家断了。那女的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断就断了，谁能想到自己怀孕了。”
“啊？老树开新花？”
邓君玉道：“哪是这样啊，对外这么说罢了。这孩子其实是儿子的，但是他儿子不是还没结婚呢吗？为了以后还能好好说亲，这当爹的就认下来了，因为这事儿，他爹还得了处分呢，但是因为没闹开，现在人家还是该跑车跑车，什么也没耽误。”
“这......亲儿子成自己弟弟，哈，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儿，后世小年轻把肚子搞大了说是他妈生的比比皆是。”
方晴一想还有这种奇人，不由有点高兴：“他现在还没结婚吗？”
“应该是没有，毕竟就算孩子是他爹的，这家庭风气，但凡疼一点闺女的都不愿意跟他家结亲。只不过也说不定，我之所以说这人跟胡秋婵合适，主要是因为这个人呐舌灿莲花，能说会道的，还长得特别俊，跟那个贾宝玉似的。”
“贾宝玉怕是不行，胡秋婵喜欢陆青柏那款的，”方晴两只胳膊做了一个绷肌肉的动作，“贾宝玉不合她口味啊。”
“你先去打听打听这人结没结婚，试试么。他叫宋舟山，我们家那一片，一说是宋车长大家就都知道了。”
邓君玉印象里，宋舟山能言善辩，喜欢逗弄小姑娘，据她所知，宋舟山在外头惹的姑娘远不止那一个，他应该不着急结婚。
但这种流连花丛的人，勾搭一个胡秋婵还不是有的是办法。
方晴想了想：“林杰明应该也认识他吧？”
“嗯，这里头的内情还是林杰明跟我说的，我爹妈到现在都以为那孩子是宋舟山他爹的种。”
林杰明那时候也是他们那一片的风云人物了，他倒买倒卖人脉多，什么事儿都能打听到。
“我这儿正好有钱要去还他，正好，去问问他能不能帮帮忙，胡秋婵虽然小有姿色，但宋舟山不一定就愿意。”
邓君玉觉得林杰明去做也比较好，省的把方晴搅和进去，到时候引起人的怀疑：“只不过你得想个能说服他的理由，不然你这么害胡秋婵，太奇怪了。”
“这还不简单？就如实说胡秋婵她要害你呗！林杰明对你有意思吧，听了这个，说不定能直接把宋舟山绑胡秋婵炕上。”
方晴兴奋得很，邓君玉扶额：“随便你，反正你在他那儿有个人情。不过你别多说啊，省的他还以为我对他有念想呢。”
“我就装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就得了呗。”
方晴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
“就这么办吧，想投胡秋婵所好，还得找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有点难，目前就这个宋舟山还挺符合的，凑合上吧。我相信他。”
“相信谁？林杰明？”
“宋舟山。”
“我去买菜了，下午吃完午饭就给他打电话，你让咱妈扶你出去溜达溜达，没半个钟头别回来。”
上回林杰明来家里的时候，留了他的一个电话号码。
邓君玉点头。
方晴出去买菜，想着秦秀英择了一些韭菜，干脆割一绺猪肉，又去称了一斤小虾，留着晚上包饺子吃。
她又称了一斤油菜和两根茄子，让人家送了两颗小葱。
方晴回家的时候，正好碰上胡家的送人出来。
她瞥了一眼那个男的，看起来挺憨厚的，就是一个普通男人，胡秋婵百分百是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