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
这样的航海旅行，让方晴想起大学时期，坐了整整两天的火车去大西北的旅行经历。
所以她抱着旅游的心态对待这回出远门，所以包袱里带了很多吃的，都是她喜欢的零嘴和水果，还去书店借了两本小说，一本《侠客行》，一本《鹿鼎记》打发时间。
方晴兴冲冲扒着包袱皮，掏出铺盖扑在床板上。一旁的陆新杨把他的包也打开了，然后掏出一摞厚厚的资料。
方晴：“......陆新杨，你工作实在是忙，也没必要请假陪我的。你看你这样，我多自责呀。”
陆新杨一点都没看出来方晴自责，更多的还是嫌他跟过来麻烦。
那他就更得跟过来了。
谁知道方晴一走还会不会回家，回家了心里还有没有他。
陆新杨撇了一眼方晴手里的《鹿鼎记》，说道：“你怎么看这种书。”也就现在又放开了，搁前几年，看这书的不得拉出去批斗。
方晴也不是喜欢看才借的，只不过书店的选择不多，更多的是那种连环画，还不够翻半个钟头的，内容也都是方晴熟悉的剧情。
方晴装作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挑眉反问陆新杨：“这种书怎么了，你看过？”
陆新杨显然看过，他该怎么跟方晴说这里头那个韦小宝找了七个老婆。
他把方晴手里的书夺过去：“反正你不许看，这是旧社会糟粕。”
“不看就不看，我这儿还有一本。”
陆新杨看着方晴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一下：“遇到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我。”
方晴扶额，她怎么忘了自己现在的人设就是个字都认不全的小学文凭。
“君玉教了我不少字呢，你少看不起我。”方晴恨恨把书放在一边，没心情看了。
她低头继续整理包袱，船体突然很明显地一倾。
“哎......”
方晴赶紧去扶桌上的罐头，这玩意可不能掉地上，既浪费收拾起来还麻烦。
方晴身体一斜，谁料她自己也没站稳，眼看着要摔下去，却被陆新杨捞住，跌入他宽厚的怀中。
陆新杨看起来瘦瘦的，但实际上因为个子高骨架大，他的肩膀很宽，胸脯上的肉也意外的结实。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工业皂的味道，闻起来很干净。
陆新杨一手捞住方晴，另一手稳稳接住香菇酱，这酱是方晴在家怕去了南方吃不惯炸的，就这一瓶。
“小心点。”陆新杨说着，收回手放开方晴，又把香菇酱放回了包袱里。
方晴看向陆新杨，回忆这刚才跌进陆新杨怀里的感觉，兴奋问道：“你有腹肌吗？”
陆新杨嘴唇一动，外头就传来敲门的声音：“晴晴，船已经开了。”
“哎。”
方晴又把门打开了，刚刚离开没有五分钟的赵凤鸣又咧着嘴出现在外面。
陆新杨敛了敛眼眸。
赵凤鸣说道：“船上无聊，他们都忙起来了，我来找你们说会话，咱们都是第一遭去南方，我打听到一些事，可以跟你们讲讲，省的到地方了你们两眼一抹黑。”
“好啊，请进吧。”
谈起正事，方晴就让赵凤鸣进来了。
赵凤鸣说道：“晴晴，上回你说倒腾日用品，我劝你啊还是跟我一样，倒腾一点电器回来卖算了，那玩意儿稀缺，好卖。日用品什么的，燕城附近就有厂子，再不济省内用大车就能拉来，千里迢迢带这玩意回来不划算啊。”
赵凤鸣的考量是大部分人的视角，但方晴有不得不去南方的理由：“我要买的日用品目前只有南省有工厂。上船前我打听好了，到时候我会直奔过去，尽量快一点，不会耽误你们回程发船。”
赵凤鸣很新奇：“什么好东西只有南省有工厂啊？”
方晴默了默，想着既然上了船，也没有瞒着赵凤鸣的必要了：“卫生巾。”
“卫生巾是什么？布料做的卫生纸？”赵凤鸣觉得这可能有点浪费了，就算燕城生活水平在全国算是高的，但也不至于奢侈到用布擦腚啊。
“卫生巾就是一次性的月事布，背面有胶可以固定在衣服上，吸水性好，而且最底下一层是防水的......”
“等等，这个，我，你，那个，不用跟我说这么详细。”赵凤鸣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烤着他的脸。
方晴怎么跟他一个大男人说这个啊！
赵凤鸣心虚地看了一眼陆新杨，见陆新杨神色淡定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方晴说道：“反正是一个非常方便、造福女同志的东西。咱们燕城市面上还不怎么能见到，我想，物以稀为贵嘛。”
“你考虑好了就行。”赵凤鸣现在的脑子不太适合思考，提不出别的建议。
陆新杨也是第一次听方晴说起她做生意的具体计划：“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现在的人谈起这个大多比较隐晦，”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赵凤鸣，继续说道，“你要考虑到大家好不好意思来你这儿购买。”
“我知道，这些我考虑了的。”
方晴跟陆新杨聊了一会儿，赵凤鸣才慢慢插进嘴来，三人一直谈到宋解放叫他们去吃饭。
海上的饮食比方晴想象的好点，这毕竟是货船，跟出海捕鱼一去就是几个月的渔船不一样，食物还是很新鲜的。
可是饭吃到一半，赵凤鸣就捂着嘴跑出去了，一直到方晴吃完他都没有回来。
等她上了甲板，看见因为晕船刚吐完的赵凤鸣虚弱地靠在船沿。
“赵凤鸣，你晕船啊？”
赵凤鸣一开始真没有晕船的感觉，直到进食了一些东西之后，胃里突然开始翻滚，反应连锁，现在脑子也开始发晕了。
赵凤鸣觉得自己在方晴面前露出这幅狼狈的样子有些丢人，他强硬地摆摆手：“没事儿，你不用管。”
“你真没事儿？我去帮你找宋叔吧？”
“真的没事，你回去休息，我吹会儿风就下去了。”赵凤鸣为了维护自己在方晴眼里的形象，硬撑着。
方晴都感觉赵凤鸣差一口气就要不行了，但却嘴硬得很。
“晴晴，我胸口有点不舒服。”
陆新杨的声音传来，方晴一扭头，见他大掌在自己的胸腔处轻轻拍了两下，眉头微皱。
“你也晕船了？”方晴赶紧扶住陆新杨，陆新杨缓缓点了点头，身子往方晴身上靠了靠。
“是有点闷。”
“我扶你回去。”方晴看向赵凤鸣：“你确定你没事吗？吹一会儿风就赶紧回屋睡吧，怪冷的，啊。”
方晴嘱咐了一句，就转身带着陆新杨又下了甲板。
陆新杨扭过头之前，朝赵凤鸣嘴唇勾了勾，眼神中的清明完全没有晕船的难受。
赵凤鸣有种被人扎了一刀的感觉。
早知道方晴喜欢这口，他还装什么！
方晴扶着陆新杨回了他们的房间：“你坐，我给你倒点水喝。我带了风油精，一会儿给你涂一点，能缓解一些。”
陆新杨看着方晴在那儿忙活，坐在小床上：“进来之后我感觉好一点了。”
“这个船肚子里平稳点，你要是晕船，就不要经常出去了。”
方晴很无奈，这人来了不是拖她后腿吗？
“嗯。”陆新杨接过方晴给他倒的水：“你别忙活了，过来坐。”
方晴没有坐到陆新杨身边，只是坐在了对面。
陆新杨喝了一口水：“这床太小了，晚上你睡里面吧。”
宋解放这张床一米四多不到一米五，一个人睡相当宽敞了，但是要往里头塞陆新杨这个大高个，还得再加一个方晴就确实有点挤了。
方晴心想，你还好意思抱怨呢，要不是你非要跟过来，这床哪小了。
陆新杨拍拍自己身边的床位：“过来。”
“现在就休息是不是有点太早了。”方晴说道。
“我头晕，感觉躺着的话能好点。”陆新杨扯着借口。
方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坐直才会更舒服。”
陆新杨却还是直接躺下了，他闭上眼：“睡着就肯定不会晕了。”
方晴躺也不是继续坐着也不是，陆新杨又睁开眼，嘴角浮着浅浅的笑意：“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腹肌么？”
方晴被打了岔：“你有？”
“你摸摸就知道了。”陆新杨掀开自己的衬衫一角。
方晴眨眨眼。
这能给她摸啊？
“不、不太好吧？”
“客套什么。”
“谁跟你客套了。”方晴咽了口唾沫，朝陆新杨的衣角伸出了手。
她的指尖刚碰到陆新杨的一角下摆，就重重吐了口气，将陆新杨掀开的衣服压了下去：“这次就不摸了，下次一定。”
陆新杨见方晴耳根有些红，眉毛轻轻向上一扬。
两人晚上一块睡，免不了挤在一起。
只不过陆新杨相当老实，方晴贴着他睡意外地安心。
船上的生活很枯燥，好在陆新杨和赵凤鸣晕船的状况相爱第二天就缓解了，方晴拿出了一副扑克牌，三人一块儿打了四天。
“不玩了，你们俩就是合起伙来欺负我。”赵凤鸣输急眼了，手里的牌一扔，看着陆新杨：“咱俩是一伙的，她是地主！你怎么还给她喂牌啊？”
所以她抱着旅游的心态对待这回出远门，所以包袱里带了很多吃的，都是她喜欢的零嘴和水果，还去书店借了两本小说，一本《侠客行》，一本《鹿鼎记》打发时间。
方晴兴冲冲扒着包袱皮，掏出铺盖扑在床板上。一旁的陆新杨把他的包也打开了，然后掏出一摞厚厚的资料。
方晴：“......陆新杨，你工作实在是忙，也没必要请假陪我的。你看你这样，我多自责呀。”
陆新杨一点都没看出来方晴自责，更多的还是嫌他跟过来麻烦。
那他就更得跟过来了。
谁知道方晴一走还会不会回家，回家了心里还有没有他。
陆新杨撇了一眼方晴手里的《鹿鼎记》，说道：“你怎么看这种书。”也就现在又放开了，搁前几年，看这书的不得拉出去批斗。
方晴也不是喜欢看才借的，只不过书店的选择不多，更多的是那种连环画，还不够翻半个钟头的，内容也都是方晴熟悉的剧情。
方晴装作不知道里面的内容，挑眉反问陆新杨：“这种书怎么了，你看过？”
陆新杨显然看过，他该怎么跟方晴说这里头那个韦小宝找了七个老婆。
他把方晴手里的书夺过去：“反正你不许看，这是旧社会糟粕。”
“不看就不看，我这儿还有一本。”
陆新杨看着方晴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一下：“遇到不认识的字可以问我。”
方晴扶额，她怎么忘了自己现在的人设就是个字都认不全的小学文凭。
“君玉教了我不少字呢，你少看不起我。”方晴恨恨把书放在一边，没心情看了。
她低头继续整理包袱，船体突然很明显地一倾。
“哎......”
方晴赶紧去扶桌上的罐头，这玩意可不能掉地上，既浪费收拾起来还麻烦。
方晴身体一斜，谁料她自己也没站稳，眼看着要摔下去，却被陆新杨捞住，跌入他宽厚的怀中。
陆新杨看起来瘦瘦的，但实际上因为个子高骨架大，他的肩膀很宽，胸脯上的肉也意外的结实。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工业皂的味道，闻起来很干净。
陆新杨一手捞住方晴，另一手稳稳接住香菇酱，这酱是方晴在家怕去了南方吃不惯炸的，就这一瓶。
“小心点。”陆新杨说着，收回手放开方晴，又把香菇酱放回了包袱里。
方晴看向陆新杨，回忆这刚才跌进陆新杨怀里的感觉，兴奋问道：“你有腹肌吗？”
陆新杨嘴唇一动，外头就传来敲门的声音：“晴晴，船已经开了。”
“哎。”
方晴又把门打开了，刚刚离开没有五分钟的赵凤鸣又咧着嘴出现在外面。
陆新杨敛了敛眼眸。
赵凤鸣说道：“船上无聊，他们都忙起来了，我来找你们说会话，咱们都是第一遭去南方，我打听到一些事，可以跟你们讲讲，省的到地方了你们两眼一抹黑。”
“好啊，请进吧。”
谈起正事，方晴就让赵凤鸣进来了。
赵凤鸣说道：“晴晴，上回你说倒腾日用品，我劝你啊还是跟我一样，倒腾一点电器回来卖算了，那玩意儿稀缺，好卖。日用品什么的，燕城附近就有厂子，再不济省内用大车就能拉来，千里迢迢带这玩意回来不划算啊。”
赵凤鸣的考量是大部分人的视角，但方晴有不得不去南方的理由：“我要买的日用品目前只有南省有工厂。上船前我打听好了，到时候我会直奔过去，尽量快一点，不会耽误你们回程发船。”
赵凤鸣很新奇：“什么好东西只有南省有工厂啊？”
方晴默了默，想着既然上了船，也没有瞒着赵凤鸣的必要了：“卫生巾。”
“卫生巾是什么？布料做的卫生纸？”赵凤鸣觉得这可能有点浪费了，就算燕城生活水平在全国算是高的，但也不至于奢侈到用布擦腚啊。
“卫生巾就是一次性的月事布，背面有胶可以固定在衣服上，吸水性好，而且最底下一层是防水的......”
“等等，这个，我，你，那个，不用跟我说这么详细。”赵凤鸣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烤着他的脸。
方晴怎么跟他一个大男人说这个啊！
赵凤鸣心虚地看了一眼陆新杨，见陆新杨神色淡定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
方晴说道：“反正是一个非常方便、造福女同志的东西。咱们燕城市面上还不怎么能见到，我想，物以稀为贵嘛。”
“你考虑好了就行。”赵凤鸣现在的脑子不太适合思考，提不出别的建议。
陆新杨也是第一次听方晴说起她做生意的具体计划：“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现在的人谈起这个大多比较隐晦，”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赵凤鸣，继续说道，“你要考虑到大家好不好意思来你这儿购买。”
“我知道，这些我考虑了的。”
方晴跟陆新杨聊了一会儿，赵凤鸣才慢慢插进嘴来，三人一直谈到宋解放叫他们去吃饭。
海上的饮食比方晴想象的好点，这毕竟是货船，跟出海捕鱼一去就是几个月的渔船不一样，食物还是很新鲜的。
可是饭吃到一半，赵凤鸣就捂着嘴跑出去了，一直到方晴吃完他都没有回来。
等她上了甲板，看见因为晕船刚吐完的赵凤鸣虚弱地靠在船沿。
“赵凤鸣，你晕船啊？”
赵凤鸣一开始真没有晕船的感觉，直到进食了一些东西之后，胃里突然开始翻滚，反应连锁，现在脑子也开始发晕了。
赵凤鸣觉得自己在方晴面前露出这幅狼狈的样子有些丢人，他强硬地摆摆手：“没事儿，你不用管。”
“你真没事儿？我去帮你找宋叔吧？”
“真的没事，你回去休息，我吹会儿风就下去了。”赵凤鸣为了维护自己在方晴眼里的形象，硬撑着。
方晴都感觉赵凤鸣差一口气就要不行了，但却嘴硬得很。
“晴晴，我胸口有点不舒服。”
陆新杨的声音传来，方晴一扭头，见他大掌在自己的胸腔处轻轻拍了两下，眉头微皱。
“你也晕船了？”方晴赶紧扶住陆新杨，陆新杨缓缓点了点头，身子往方晴身上靠了靠。
“是有点闷。”
“我扶你回去。”方晴看向赵凤鸣：“你确定你没事吗？吹一会儿风就赶紧回屋睡吧，怪冷的，啊。”
方晴嘱咐了一句，就转身带着陆新杨又下了甲板。
陆新杨扭过头之前，朝赵凤鸣嘴唇勾了勾，眼神中的清明完全没有晕船的难受。
赵凤鸣有种被人扎了一刀的感觉。
早知道方晴喜欢这口，他还装什么！
方晴扶着陆新杨回了他们的房间：“你坐，我给你倒点水喝。我带了风油精，一会儿给你涂一点，能缓解一些。”
陆新杨看着方晴在那儿忙活，坐在小床上：“进来之后我感觉好一点了。”
“这个船肚子里平稳点，你要是晕船，就不要经常出去了。”
方晴很无奈，这人来了不是拖她后腿吗？
“嗯。”陆新杨接过方晴给他倒的水：“你别忙活了，过来坐。”
方晴没有坐到陆新杨身边，只是坐在了对面。
陆新杨喝了一口水：“这床太小了，晚上你睡里面吧。”
宋解放这张床一米四多不到一米五，一个人睡相当宽敞了，但是要往里头塞陆新杨这个大高个，还得再加一个方晴就确实有点挤了。
方晴心想，你还好意思抱怨呢，要不是你非要跟过来，这床哪小了。
陆新杨拍拍自己身边的床位：“过来。”
“现在就休息是不是有点太早了。”方晴说道。
“我头晕，感觉躺着的话能好点。”陆新杨扯着借口。
方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坐直才会更舒服。”
陆新杨却还是直接躺下了，他闭上眼：“睡着就肯定不会晕了。”
方晴躺也不是继续坐着也不是，陆新杨又睁开眼，嘴角浮着浅浅的笑意：“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腹肌么？”
方晴被打了岔：“你有？”
“你摸摸就知道了。”陆新杨掀开自己的衬衫一角。
方晴眨眨眼。
这能给她摸啊？
“不、不太好吧？”
“客套什么。”
“谁跟你客套了。”方晴咽了口唾沫，朝陆新杨的衣角伸出了手。
她的指尖刚碰到陆新杨的一角下摆，就重重吐了口气，将陆新杨掀开的衣服压了下去：“这次就不摸了，下次一定。”
陆新杨见方晴耳根有些红，眉毛轻轻向上一扬。
两人晚上一块睡，免不了挤在一起。
只不过陆新杨相当老实，方晴贴着他睡意外地安心。
船上的生活很枯燥，好在陆新杨和赵凤鸣晕船的状况相爱第二天就缓解了，方晴拿出了一副扑克牌，三人一块儿打了四天。
“不玩了，你们俩就是合起伙来欺负我。”赵凤鸣输急眼了，手里的牌一扔，看着陆新杨：“咱俩是一伙的，她是地主！你怎么还给她喂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