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笔绘梦25
“当然，我向来是忘恩负义的人。”男人始终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眼睛的高度与戚柒齐平，他更能看见她眼底的戏谑。
“不不不，你太小看自己了，现在还记着要杀我，只是因为我比不上你的前主人们。”
戚柒前一段时间找到的这只“猫”，还没有这么凶，他孤零零坐在墙头看着街道人来人往，或许是因为见到了熟悉的人，时不时他的眼睛就会亮了起来。
她觉得有趣，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很轻易便听来了他一生的故事。
他从小就是弃婴，被村子里的人捡到后一起抚养长大，嘴甜，叔叔婶婶唤个不停，后来长大了些，就请识字的先生取了个名字，代替了从前取的贱名，那先生不知是否是故意逗弄他，他的名字就叫乌园。
乌园也是只猫，后来这只猫见证了山匪下山抢劫一事，害得他不少叔婶都为此痛苦不已，他便上山了，刚开始只是想要将他们抢来的东西还给叔婶们，结果他这一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未经开化，他行事极为鲁莽，虽光凭直觉行动也顺利了几番，但哪及得上寨子里的智多星，有一次行动就将他单独留给了衙门里的人，他的叔婶得知了便求着赎人，谁知当晚来的时候，当天下午就已经是个没气人儿了。
乌园正是撞上了“好”时候，官府差个剿匪的好功名，匪又与官勾结，他这养不熟的小猫自然成了牺牲品。
“我这个主人当得不称职当然可以，但我不会允许你在我还没死的时候就找到下一家的，除了你那叔婶，养大你又替你殓尸，你不顺从他们，我是能接受的，要不是他们，哪能有这么可爱的你呢。”
戚柒把他当猫，自然没有仔细去思考自己的话究竟有多容易让人误会，乌园甚至觉得，相比于自己时常被人说是未开化的，戚柒才更像是天真的，痴傻的。
他懒得反驳，任由戚柒这样抓着他的后颈。
“你们追的是谁？”戚柒揪着他把他甩开，眼睫上的水珠在她眨动间落下。
虽然成了鬼，乌园还是下意识地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愣了一刻，又立马弹到了一棵树下，“一个村妇，据说她把一个人藏起来了，那些臭道士们没找到他。”
“谁？俞溯？”戚柒不假思索，立马反应过来，这村子里，除了褚明袖与她外，就只有俞溯这么一个外人。
“你认识啊？不过也是，毕竟据说他身边带着那只死兔子。”乌园抹了抹自己头发，手上没有水珠，但还是甩了甩手。
“那是谁在追她？”
戚柒刚问完，她发觉女人尖利的惨叫传来，乌园指了指她身后，已经是她回头可见的距离了。
佘宥拎着鞭子站在再一次摔倒的女人身边，他那鞭子或许是被人下了道术，只一鞭抽在女人身上，她的身影便淡了几分。
而戚柒眼里，无论是佘宥还是其他身着黑色斗篷的人，身上都有无数细细的傀儡线，那些人操纵傀儡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乌园还是因为自己只是个恶鬼，所以没有没制成傀儡，不过也受了别的磨难，戚柒暂时没看出来。
佘宥注意到了那只好不容易抓回来的恶鬼跑了，但没注意到戚柒也在，而戚柒当时在更深一层的幻境中与佘宥打过交道，她也是没想到，以现实为基础的这个幻境，竟然也会碰上佘宥。
“小咪咪，去救人。”戚柒下了命令，乌园本来已经要行动了，这回偏偏长了点脑子，变得不听话。
“那人的鞭子能抽死我，我不去……”乌园连说了好几句不去，他生前死的轻易，死后哪能再不惜命，也是仗着戚柒天真，不会取了他性命，他才敢这样妄为。
“懒不死你。”戚柒飞快地到了佘宥身边，接下了他已经甩下去的那一鞭，他是下了死手的，这一鞭让戚柒来接也是相当于一个鞭炮爆在了手心，能将人炸的骨肉分离。
戚柒没感觉到疼，而佘宥在见到她的那一眼，顿时慌乱了，他鞭子都丢了，急忙去抓戚柒的手。
还没等他们说上话，或许是因为幕后之人察觉到了异样，其余傀儡人全都行动了，忽略了地上捂嘴痛哭的女人，直直往戚柒与佘宥攻击来了。
介于生死之间的傀儡人，极难对付，他们全身以及手中的武器都被施以道术，不会伤到自己，反而能让其他要攻击他们的鬼怪受到伤害。
她闪避开他们的攻击，又如莽夫一般去拽那些人上方的银丝，结果却是锋利地割断了她的十指，若不是佘宥将她拖回来得及时，估计那手腕连同手臂都能一同消融。
“小心些。”佘宥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与傀儡线做对抗，因而其内部的骨骼顿挫声格外明显，动作也极为迟缓。
好在戚柒不会疼，她那被斩落的手指化为飘渺的水雾，而手掌重新长回了指节，这样的场面，任谁都能看出来，戚柒绝非凡人，是鬼抑或是其他什么。
佘宥绷紧了身体，却还是固执地将戚柒揽进自己怀里，他的四肢与躯体都变形了，看上去就像下一刻就会崩碎。
漆黑的夜晚，只有傀儡手中举着不会被浇灭的火把，戚柒从他的怀中看见那些人手中扬起的刀刃，向下劈在空竹上似的，将竹子砍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结果就是她被压在了竹下，而竹枝替她撑开了一小块空间。
佘宥倒吸了一口凉气，四肢彻底扭曲，但好在那些束缚他的傀儡线于他留了一些余地，他反而更加轻松了，猩红的血与雨水一同流入腐败的枯枝落叶下。
戚柒掏出她从乌园那儿收缴来的三刃镰，借着昏暗的光与水的映照，利落精准地扫断了佘宥身上的所有傀儡线。
对于操纵者而言，这岂非挑衅？戚柒明显感到左支右绌，她倒是不害怕这些弱了吧唧的道术，反倒是有些担心佘宥被他们剁成浆糊。
“小咪咪，把那个女人带走。”戚柒喊了一声那边还在靠着树看戏的乌园，他不为所动。
“回去给你做个猫窝。”
乌园当时被她抓进镜子里，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他睡哪，结果当然是只能和一群孤魂野鬼一样躺地上了，这也是乌园他最不满意镜子里的一点。
听到戚柒这样讲，乌园才慢慢动了起来，他个子高，若不是不能去抓虚空中的那些傀儡线，他真能一把把这些人都揪起来甩飞。
他将那个在地上趴着不知死活的女人扛在肩上，顺手还拎走了匍匐在戚柒身上半死不活的佘宥。
戚柒匆忙看了一眼佘宥的肩背，一条一条的深深伤口，快被砍成棉絮了……
“带他们去哪？”乌园往前走，突然停下来问还在酣战中的戚柒。
“往前走，再往山下去，看到块大石头，让褚明袖带你们下山。”
“又是褚明袖，褚明袖……”乌园思考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边走边念，突然福至心灵，脚步慢了下来，“这不是那个杀神吗？”
离戚柒从岩下去救人过了将近一刻钟了，而林中雨越下越大，几乎只能听得见雨声，完全不清楚戚柒那儿是什么状况，褚明袖挽起袖子的手臂，那道伤口延伸至手腕，横穿了那一口牙印，他借着雨水勉强擦去了一些血迹。
此时有脚步声传来，他见到了乌园以及他肩上和手中的另外两个人……
女人醒来之后，看见是褚明袖，宛如见到亲人一般，立即牵住了他的手，嘱咐他赶紧去山下救俞溯。
她当时和俞溯说好了，只要找到机会，就往村口赶，横穿溪水，将那些人埋在溪中维持阵法结界的道具全都取出来，破除这个牢笼中的牢笼。
就她所言，原本晴的幻境将所有人都困在了其中，当初这些人的能力并不算太强，若不是他们下毒将村民害死，否则光是一人一锄头就能将他们全都打翻了。
而成了鬼，更能豁得出去，只是那些人在溪中以及村后的灵渠中施了阵法，村民们便不可能为了寻仇再从里面出来。
她先前没有告知褚明袖，是因为她还不确定褚明袖是个怎样的人，以及他是否有能力应对村子里的麻烦。
“等会儿雨小些了，我们就走吧。”乌园把女人和佘宥丢在岩下，他站在雨中看着从头到尾都冷着脸的褚明袖，心中多了些忌惮。
“可以。”
乌漆嘛黑的岩下，连个火都没生，褚明袖也是真够懒的，他是这么觉得的，甚至怀疑褚明袖是否真的愿意将这些人带下山，而不是寻个机会将他们都解决了。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雨终于小了，褚明袖睁开眼睛往外走，而那个女人与佘宥，依旧全都交给乌园去背，他全程也没问戚柒的情况如何。
这样冷漠的样子，让乌园对他极为不满，但戚柒交给他的任务，他又不能不去做，于是跟着褚明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去。
偶尔有一两滴雨水砸在头上和肩头，原本湿滑的山中变得更加湿滑，褚明袖却健步如飞，身为鬼的乌园几乎都要将人丢出去才能追上他。
时间又过去将近大半个时辰，山脚的松树终于少了些了，抬头竟然能够见到半遮半掩的月亮，映照得整个水渊都泛着粼粼的光，只是还有更特别的。
小小的黑影漂浮在水面，他们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乌园背上的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尖叫起来了。
撕裂身体般的痛苦，尖利的嗓音如刀插进自己的脑中，她一直知道，所有人都死了，但是见到孩子们漂浮的尸身，她再也忍不住一直在空洞魂魄里汹涌着的不甘，她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不不不，你太小看自己了，现在还记着要杀我，只是因为我比不上你的前主人们。”
戚柒前一段时间找到的这只“猫”，还没有这么凶，他孤零零坐在墙头看着街道人来人往，或许是因为见到了熟悉的人，时不时他的眼睛就会亮了起来。
她觉得有趣，特意去打听了一下，很轻易便听来了他一生的故事。
他从小就是弃婴，被村子里的人捡到后一起抚养长大，嘴甜，叔叔婶婶唤个不停，后来长大了些，就请识字的先生取了个名字，代替了从前取的贱名，那先生不知是否是故意逗弄他，他的名字就叫乌园。
乌园也是只猫，后来这只猫见证了山匪下山抢劫一事，害得他不少叔婶都为此痛苦不已，他便上山了，刚开始只是想要将他们抢来的东西还给叔婶们，结果他这一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未经开化，他行事极为鲁莽，虽光凭直觉行动也顺利了几番，但哪及得上寨子里的智多星，有一次行动就将他单独留给了衙门里的人，他的叔婶得知了便求着赎人，谁知当晚来的时候，当天下午就已经是个没气人儿了。
乌园正是撞上了“好”时候，官府差个剿匪的好功名，匪又与官勾结，他这养不熟的小猫自然成了牺牲品。
“我这个主人当得不称职当然可以，但我不会允许你在我还没死的时候就找到下一家的，除了你那叔婶，养大你又替你殓尸，你不顺从他们，我是能接受的，要不是他们，哪能有这么可爱的你呢。”
戚柒把他当猫，自然没有仔细去思考自己的话究竟有多容易让人误会，乌园甚至觉得，相比于自己时常被人说是未开化的，戚柒才更像是天真的，痴傻的。
他懒得反驳，任由戚柒这样抓着他的后颈。
“你们追的是谁？”戚柒揪着他把他甩开，眼睫上的水珠在她眨动间落下。
虽然成了鬼，乌园还是下意识地抖了抖身上的水珠，愣了一刻，又立马弹到了一棵树下，“一个村妇，据说她把一个人藏起来了，那些臭道士们没找到他。”
“谁？俞溯？”戚柒不假思索，立马反应过来，这村子里，除了褚明袖与她外，就只有俞溯这么一个外人。
“你认识啊？不过也是，毕竟据说他身边带着那只死兔子。”乌园抹了抹自己头发，手上没有水珠，但还是甩了甩手。
“那是谁在追她？”
戚柒刚问完，她发觉女人尖利的惨叫传来，乌园指了指她身后，已经是她回头可见的距离了。
佘宥拎着鞭子站在再一次摔倒的女人身边，他那鞭子或许是被人下了道术，只一鞭抽在女人身上，她的身影便淡了几分。
而戚柒眼里，无论是佘宥还是其他身着黑色斗篷的人，身上都有无数细细的傀儡线，那些人操纵傀儡的能力越来越强了。
乌园还是因为自己只是个恶鬼，所以没有没制成傀儡，不过也受了别的磨难，戚柒暂时没看出来。
佘宥注意到了那只好不容易抓回来的恶鬼跑了，但没注意到戚柒也在，而戚柒当时在更深一层的幻境中与佘宥打过交道，她也是没想到，以现实为基础的这个幻境，竟然也会碰上佘宥。
“小咪咪，去救人。”戚柒下了命令，乌园本来已经要行动了，这回偏偏长了点脑子，变得不听话。
“那人的鞭子能抽死我，我不去……”乌园连说了好几句不去，他生前死的轻易，死后哪能再不惜命，也是仗着戚柒天真，不会取了他性命，他才敢这样妄为。
“懒不死你。”戚柒飞快地到了佘宥身边，接下了他已经甩下去的那一鞭，他是下了死手的，这一鞭让戚柒来接也是相当于一个鞭炮爆在了手心，能将人炸的骨肉分离。
戚柒没感觉到疼，而佘宥在见到她的那一眼，顿时慌乱了，他鞭子都丢了，急忙去抓戚柒的手。
还没等他们说上话，或许是因为幕后之人察觉到了异样，其余傀儡人全都行动了，忽略了地上捂嘴痛哭的女人，直直往戚柒与佘宥攻击来了。
介于生死之间的傀儡人，极难对付，他们全身以及手中的武器都被施以道术，不会伤到自己，反而能让其他要攻击他们的鬼怪受到伤害。
她闪避开他们的攻击，又如莽夫一般去拽那些人上方的银丝，结果却是锋利地割断了她的十指，若不是佘宥将她拖回来得及时，估计那手腕连同手臂都能一同消融。
“小心些。”佘宥的每一个动作都在与傀儡线做对抗，因而其内部的骨骼顿挫声格外明显，动作也极为迟缓。
好在戚柒不会疼，她那被斩落的手指化为飘渺的水雾，而手掌重新长回了指节，这样的场面，任谁都能看出来，戚柒绝非凡人，是鬼抑或是其他什么。
佘宥绷紧了身体，却还是固执地将戚柒揽进自己怀里，他的四肢与躯体都变形了，看上去就像下一刻就会崩碎。
漆黑的夜晚，只有傀儡手中举着不会被浇灭的火把，戚柒从他的怀中看见那些人手中扬起的刀刃，向下劈在空竹上似的，将竹子砍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结果就是她被压在了竹下，而竹枝替她撑开了一小块空间。
佘宥倒吸了一口凉气，四肢彻底扭曲，但好在那些束缚他的傀儡线于他留了一些余地，他反而更加轻松了，猩红的血与雨水一同流入腐败的枯枝落叶下。
戚柒掏出她从乌园那儿收缴来的三刃镰，借着昏暗的光与水的映照，利落精准地扫断了佘宥身上的所有傀儡线。
对于操纵者而言，这岂非挑衅？戚柒明显感到左支右绌，她倒是不害怕这些弱了吧唧的道术，反倒是有些担心佘宥被他们剁成浆糊。
“小咪咪，把那个女人带走。”戚柒喊了一声那边还在靠着树看戏的乌园，他不为所动。
“回去给你做个猫窝。”
乌园当时被她抓进镜子里，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他睡哪，结果当然是只能和一群孤魂野鬼一样躺地上了，这也是乌园他最不满意镜子里的一点。
听到戚柒这样讲，乌园才慢慢动了起来，他个子高，若不是不能去抓虚空中的那些傀儡线，他真能一把把这些人都揪起来甩飞。
他将那个在地上趴着不知死活的女人扛在肩上，顺手还拎走了匍匐在戚柒身上半死不活的佘宥。
戚柒匆忙看了一眼佘宥的肩背，一条一条的深深伤口，快被砍成棉絮了……
“带他们去哪？”乌园往前走，突然停下来问还在酣战中的戚柒。
“往前走，再往山下去，看到块大石头，让褚明袖带你们下山。”
“又是褚明袖，褚明袖……”乌园思考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名字，边走边念，突然福至心灵，脚步慢了下来，“这不是那个杀神吗？”
离戚柒从岩下去救人过了将近一刻钟了，而林中雨越下越大，几乎只能听得见雨声，完全不清楚戚柒那儿是什么状况，褚明袖挽起袖子的手臂，那道伤口延伸至手腕，横穿了那一口牙印，他借着雨水勉强擦去了一些血迹。
此时有脚步声传来，他见到了乌园以及他肩上和手中的另外两个人……
女人醒来之后，看见是褚明袖，宛如见到亲人一般，立即牵住了他的手，嘱咐他赶紧去山下救俞溯。
她当时和俞溯说好了，只要找到机会，就往村口赶，横穿溪水，将那些人埋在溪中维持阵法结界的道具全都取出来，破除这个牢笼中的牢笼。
就她所言，原本晴的幻境将所有人都困在了其中，当初这些人的能力并不算太强，若不是他们下毒将村民害死，否则光是一人一锄头就能将他们全都打翻了。
而成了鬼，更能豁得出去，只是那些人在溪中以及村后的灵渠中施了阵法，村民们便不可能为了寻仇再从里面出来。
她先前没有告知褚明袖，是因为她还不确定褚明袖是个怎样的人，以及他是否有能力应对村子里的麻烦。
“等会儿雨小些了，我们就走吧。”乌园把女人和佘宥丢在岩下，他站在雨中看着从头到尾都冷着脸的褚明袖，心中多了些忌惮。
“可以。”
乌漆嘛黑的岩下，连个火都没生，褚明袖也是真够懒的，他是这么觉得的，甚至怀疑褚明袖是否真的愿意将这些人带下山，而不是寻个机会将他们都解决了。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雨终于小了，褚明袖睁开眼睛往外走，而那个女人与佘宥，依旧全都交给乌园去背，他全程也没问戚柒的情况如何。
这样冷漠的样子，让乌园对他极为不满，但戚柒交给他的任务，他又不能不去做，于是跟着褚明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下去。
偶尔有一两滴雨水砸在头上和肩头，原本湿滑的山中变得更加湿滑，褚明袖却健步如飞，身为鬼的乌园几乎都要将人丢出去才能追上他。
时间又过去将近大半个时辰，山脚的松树终于少了些了，抬头竟然能够见到半遮半掩的月亮，映照得整个水渊都泛着粼粼的光，只是还有更特别的。
小小的黑影漂浮在水面，他们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乌园背上的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就尖叫起来了。
撕裂身体般的痛苦，尖利的嗓音如刀插进自己的脑中，她一直知道，所有人都死了，但是见到孩子们漂浮的尸身，她再也忍不住一直在空洞魂魄里汹涌着的不甘，她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