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心尖颤了颤。

    应是想的吧,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他是第一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人,纵着自己耍小脾气,还会耐着性子哄自己,也是第一个能让自己感到安心的人。

    刚离开他的时候,经常想起他的好,独自生活的那段时间,遇到一点挫折就觉得委屈得要死。

    都怪他那大半年的时间将自己养得太好了。

    “怎么不说话?”江洵之薄唇轻启,一只手不知何时伸进少女的衣襟,陡然恶劣地捏了一下。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温棠身体骤然一僵,心口悸动明显,声音软得厉害,“想的。”

    那为什么不在桃溪村等我,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还活着,你就真的不会心疼我吗?

    江洵之压下心里的情绪,语调微扬,“算你还有点良心。”

    “本王在桃溪村时就差给你当牛做马了。”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眯了眯眼睛,语气欠欠的。

    娇生惯养长大的皇子,原本都不知何为烧火做饭,在桃溪村的大半年硬是将这些杂活做的有条不紊,得心应手。

    温棠惯会蹬鼻子上脸,她亲了亲江洵之的脸颊,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那你要一直对我好。”

    少女独有的香甜气息拂过他的耳廓,江洵之喉头一紧。

    凭着为数不多的理智,他双手穿过少女的腋下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平放在软榻上,头枕在他大腿上。

    温棠抬眸看向江洵之,眼神中带着好奇,“你今日在灯会上是如何认出我的?”

    她在街上也没露面,不是戴着面纱就是罩着面具。

    江洵之伸手将少女脸颊的碎发别到耳后,发丝散落在他腿上,房内的热气熏得她双腮泛着红晕。

    许久不曾见她这般乖巧,修长的手指亲昵地摩挲着她的面颊,感受她肌肤软嫩的触感。

    “听到你声音了。”

    原以为又是他的幻觉,却还是不死心寻找声音的方向,看到少女揭下面纱的那一瞬,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住一般,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

    再一定睛,瞧见她身边站着温言,看着两人有说有笑,极为亲近,顿时浑身血液都冷了一瞬。

    恨不得立马将她带回去,他有太多问题要问她,他甚至都计划精心打造个金丝笼将她关起来,不允许任何人来沾染她。

    秦岭的声音让他找回理智,压下心里的冲动,他告诉秦灵儿看到温言了。

    秦灵儿爱慕温言,一定会去找他。

    站在她面前的时候,他故作平静,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她和温言是什么关系,她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得知温言是她哥哥,心中才松懈下来,可她竟装作不认识他,他按下心中的怒气,默默地跟着。

    “我这几日声音明明是闷闷的。”温棠撇了撇嘴,嘟囔道:“前些日子感染风寒,嗓子现在还难受得紧。”

    她心里嘀咕,前几日更严重,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

    “明日让我府上太医来瞧瞧。”

    江洵之大掌覆在少女下颌的疤痕,心疼不已,“再让他想法子给你这疤去了。”

    温棠将他的手拿开,气呼呼道:“嫌丑你还碰!”

    江洵之眼尾微挑,轻笑出声。

    他的棠棠还是这般不讲道理,真可爱,他想。

    听到男人的笑声,温棠怒气顿生,旋即就要从他腿上起来。

    江洵之轻叹一声,制止住了她的动作,低下头虔诚地吻上那疤痕,细细密密的,饱含怜爱和心疼。

    “别亲了。”温棠忍不住地颤抖,男人炙热的气息烫得伤疤痒痒的,心尖也痒痒的。

    可江洵之却丝毫不理会,少女被禁锢在腿上无处可逃。

    良久,他才抬起头,眼眶泛红,目光灼灼地盯着少女,疼惜道:“当时是不是很疼?”

    在街上见到她脸上的伤疤时,就猜到是桃溪村那场大火留下的。

    温棠鼻尖瞬顿时一酸,垂着眼睛,“疼死了。”

    不知为何,她此时感觉委屈到了极点,眼眶一酸,倏地豆大的泪珠跟断了线似的,止不住地大颗大颗滑落。

    少女泪如雨下,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儿地断断续续诉说着。

    “当时……火烧得我好疼,我跑……跑不出去……”

    江洵之的心脏仿佛也被大火灼烧一样,难以忍受的痛意袭遍全身,连呼吸都是灼痛的。

    他动作轻缓地擦着少女的泪水,柔声道:“棠棠乖,不哭了,都是我的错。”

    那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他本该一直护她周全的。

    “我当时以为……我要死……死了,我一直叫你……你都没……没有出现。”

    少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不停地抽噎着,平日位高权重的王爷,却擦不干净心爱之人的泪水,泪水烫得他双手发颤,愈发愈觉得手足无措。

    江洵之将她轻轻抱入怀中,她的身子在他怀里发抖,满含怜惜地吻上她的脸颊,轻舔着泪水。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将棠棠一个人留下来的。”

    他循循善诱哄着:“棠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好不好?”

    温棠一个劲儿地摇头,渐渐的哭累了,乖巧地依偎在男人怀中。

    江洵之亲了亲她红肿的眼皮,嗓音低沉,“棠棠渴不渴?”

    “渴。”温棠乖乖道。

    江洵之起身正要将她从怀中放下,温棠连忙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愿意下去。

    看她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他都快要心疼死了。

    他双手托住少女的臀,让她紧紧挂在自己身上,抱着她走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喂她喝下。

    温棠小声道:“还要喝。”

    江洵之又接连喂了她两杯,才重新回到软榻上。

    “明日不要让你府上的太医来。”温棠平复了情绪,坐在男人怀中,手中把玩着他的衣袖。

    “为何?”

    “你府上的太医莫名要给我看病,娘亲他们肯定会觉得奇怪,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认识。”温棠说话声音越来越低,眼睛还时不时地偷偷瞄着男人,看他什么反应。

    江洵之紧绷着下颌,沉着眼睛直直看她,神色晦暗不明。

    温棠眼神微微有些心虚,但神情又很坚定。

    两人目光相对一息。

    江洵之率先软下心,罢了,总归当初她是无名无份跟了自己。

    他开口道:“那你明日去我府上。”

    “我不去。”

    江洵之脸色肉眼可见的越发越难看,温棠声音软了几分:“我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而且这个疤痕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去掉的。”

    她拉着他的衣袖摇了摇,“求求你了。”

    见男人表情有一丝松动,樱唇主动贴上他的脸颊,讨好似的亲了亲。

    江洵之无奈地叹气,妥协道:“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

    他话音一顿,同她拉开点距离,朝着她微微一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警告:“若下回再让我知道你生病,就由不得你了。”

    从前在他身边,大半年都没生过一次病,思及此,他心中默默腹诽,这温家连个小姑娘都照顾不好。

    “嗯嗯。”温棠点头如捣蒜。

    她面上欣喜,心中也暗暗得意,江洵之果然还是吃软不吃硬,不过,下次再生病定不能让他知道。

    殊不知日后她会发现江洵之其实软硬不吃,只是因为这人是她。

    江洵之看她那一脸得意的样子,就知她将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他气笑了,倏地一个翻身少女便平躺在榻上,他则双掌撑着,半悬在上方。

    “江洵之!”温棠惊呼出声,双手下意识环在男人颈上。

    看着眼前放大的男人俊容,她当即反客为主,环住他脖颈的双臂微微用力往下一压,抬头亲上他的薄唇。

    江洵之身体骤然一紧,残存的理智被少女亲没了。

    他猛地压下脑袋,两唇相撞,熟练地撬开贝齿,舌头灵活地探入,追逐着交缠着。

    直到温棠“唔唔”地挣扎起来,缠绵的唇才终于舍得离开,紧接着湿热的吻又密密落在颈间,耳边只剩男人暗哑的喘息。

    江洵之看着身下少女眼角发红,红润的唇瓣泛着水光,里衣凌乱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压下心中的躁动,抬手擦干她眼尾滑落的生理泪水,整理好她的衣襟,在她耳边呢喃出声。

    “棠棠,这可是你自找的。”

    温棠轻笑,她喜欢江洵之亲她。

    两人彼此静静地伏在对方肩头,感受着许久未有的亲昵。

    “叩叩”敲门声响起。

    “小姐您睡了吗?奴婢给您准备了汤婆子。”贴身丫鬟彩秋的声音。

    温棠一惊,忙不迭推开身上的男人,环视一圈,低声道:“你从窗户走。”

    “小姐?”彩秋的声音再次响起。

    “哎,没睡呢。”温棠下榻,再次催促,“你快走啊。”

    “那奴婢进来了。”话落,彩秋推开房门。

    江洵之看着面前少女一脸紧张的模样,只是含笑的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

    彩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温棠心口砰砰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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