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宥知说完就走了,钱浅的告别语只简单的四个字,“一切顺利。”

    沈望尘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问,直接上了马。

    吕佐紧跟身后,二人远去。

    出了城门,沈望尘突然勒停马:“你去问问逍遥,是不是她与王宥知说了什么?王宥知与母亲从无往来,为何会突然惋惜起母亲?”

    吕佐一愣,迟疑道:“这……可是皇太女突然示好,昌王此刻定是盯咱们盯得紧呢!他昨日还警告你,墙头草通常没有好下场。”

    沈望尘顿了片刻,最终叹道:“罢了,我宁愿不是她。她就这么冷心冷情,便是最好的。”

    吕佐哼笑一声:“那你何必还让人去留意她的动向?”

    沈望尘不再言语,策马疾驰而去。

    *

    没几日,昌王王宥辉再次堵住了夏锦时。

    他一脸深情款款:“阿时,你便如此不愿见本王吗?”

    夏锦时后退一步,冷漠地说:“王爷,我如今只想平平淡淡过日子,还请王爷莫要再来打扰我了。”

    王宥辉动情地说:“这三年多,本王时时刻刻都在念着你,从未有一日忘记你。本王知你心有怨怼,但是阿时,本王是有苦衷的。本王一直在等你,季妻的位置,本王也一直在为你留着。”

    夏锦时忍着想吐的冲动,觉得当初真是瞎了眼,为何会被这样一个虚伪至极的人哄骗了三年。

    她冷漠地看向他:“我一介罪籍女子,还是不高攀王爷了。”

    王宥辉满脸心痛的模样:“阿时,本王知道你失望头顶。可是阿时,本王虽偶有行事不妥,那都是迫不得已啊!本王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早日成为储君。只有本王大权在握,才能为你脱籍!本王,是为了咱们的将来啊!”

    夏锦时思及过往点滴,心口蓦然钝痛起来,“你让我手上染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的鲜血,如今还要我去利用身边之人!你怎么说得出口?!”

    王宥辉辩解道:“本王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本王一直都知晓你在京都城,知晓你与友人开了这间铺子。本王原想着,就让你先过着平淡的日子,待本王事成了再来迎娶你。”

    “原本上元节后,五皇妹必遭百官弹劾,本王便可顺利受封。谁知你看重的这位钱姑娘,先遭污蔑,又被绑架险些身死,竟会为了些钱财就轻易原谅了五妹!阿时,本王知你重情重义,可若非她目光短浅,本王现在大约已经能来迎娶你了!”

    夏锦时驳斥道:“钱浅一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皇太女欺压上来,她能有什么办法?你埋怨不着她!”

    王宥辉只好说:“本王不怨她,本王只是太心急想娶你回家了!得知你与那个叫陈亦庭的罪籍走得很近,本王实在是怕,怕你,会芳心另许……”

    果然如钱浅所说,昌王自始至终对她都是利用,半分情意都没有。

    如今利诱不成,便想威逼了。

    夏锦时眼中涌出水光,在这一刻,对他的情分尽数消耗完了。

    “王宥辉你没有心!我为你将生死置之度外,多少次死里逃生,你看看我这身伤,哪一道不是为你而受?二八芳华的女子整日隐在黑暗里,我图个什么?还不是为有朝一日能正大光明与你相伴!可你呢?你从不对我说实话,一次又一次哄骗我!”

    夏锦时的眼泪不受控地滚落,一方面是怨恨昌王,一方面是对自己那三年的倾心付出感到可笑、可悲、可叹。

    “我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三两好友,堂堂正正地活在白日里,你却想要利用我的友人,还要恶意揣度我的心另有所属?你还是不是人?!”

    王宥辉听她的意思似是有所动摇,将她抱进怀中轻声安抚:“阿时你别哭,看到你掉眼泪,本王的心都要碎了。”

    “阿时,本王没想害钱姑娘,本王只是需要她跟宋侯站到本王这边。如今本王已笼络了半数朝臣,但一直未有军中势力支持。五妹手中有禁军,又有宋家的凌云军,本王实在难以成事!”

    “阿时,钱姑娘是你的朋友,想必你也不愿看五妹如此对她,是不是?你让她与宋侯帮帮本王,只有本王得登大位,他二人才能安枕无忧啊!介时本王与你,她与宋侯,还有六弟与绵绵,你所有的好朋友在一起欢快的过日子,好不好?”

    夏锦时觉得,要不是钱浅揭穿了他的面目,要不是她爱上了陈亦庭,知晓了真正的爱是何种模样,她大概真的会再次受骗。

    她心中冷笑了下,嘴上却答应了:“我去试试吧!只是她如今住在侯府,平日都去乐坊,我并不能常见她。我会想法子去她身边,尽力而为的。”

    王宥辉立即从身后近侍手中拿过一沓银票,“阿时,这些年你受苦了,一点钱财你拿去用。对钱姑娘不必吝啬,你们姐妹想如何挥霍都可以,不必为本王省钱。”

    夏锦时粗看了一下,竟有百金之多,心中愈发冷笑。从前她替他劫了金银财宝,他只会吝啬的从里面挑出两样给她,随意打发。如今出手就是百金现银,当真是舍得下血本了。

    她毫不犹豫收了,毫无心里负担。她两次救昌王性命,为他铲除异己不下十次,他欠她的太多,收多少都不为过。

    “我会尽力,你等我消息吧!”

    夏锦时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王宥辉立即敛了深情款款的模样,轻轻吁口气,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

    次日,夏锦时来到浮生乐坊,边吃果子边叹:“我真是太蠢了,居然被这副嘴脸骗了这么久。”

    钱浅道:“拨弄人心者,无非利用权势、财富、名声,亦或是亲情、友情、爱情。这其中,以情为最佳。”

    “人总是欲壑难填,贪心不足的。以财富收买人心,若对手出了更高价,就会立即倒戈,权势、名声亦然。然情之一字,难以用价衡量,而情爱之事又最好拿捏。以情爱控制一个人,不仅成本低,又能让对方死心塌地。”

    “你想脱罪籍便是你的弱点。他拿捏着你的弱点,再辅以情爱,你那时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陷进去实属再正常不过了。别太自责,换做别人也不会比你做得更好。”

    夏锦时心里这才舒服些,“若非遇到了你,我只怕还陷在他精心编织的梦里。待他大业一成,再将我悄无声息地抹杀掉,大概直到死,我还沉浸在那美梦中不愿醒来。反正我在他那只有一个‘夜枭’的代号,根本没什么人知道我的存在。”

    钱浅摇摇头:“昌王志大才疏,汲汲营营,难成大事。”

    夏锦时伸了个懒腰:“管他成不成的。与你们一起过了这几年,才知道真正舒心日子,不过就是说真心话,赚干净钱,睡踏实觉而已。”

    钱浅笑了笑:“我还是要谢谢你。若非为了芷兰,你跟亦庭大可直接去西蜀的。”

    夏锦时无所谓地说:“嗐,同样是被王宥辉那个混蛋利用的可怜女子,顺便帮一把呗!不过,你这么帮她,为何不打算让她知道?”

    钱浅解释道:“芷兰性子有些软弱,我怕她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反而会让昌王看出端倪。”

    “也是,世家闺秀都是娇滴滴的,像我这么强悍的女子,的确不多见。”夏锦时伸个懒腰。

    孙烨来敲门禀报:“夫人,昌王来了。”

    夏锦时挑眉站起身:“那成,明日我就开始来乐坊混吃混喝了哈!”

    钱浅起身相送:“估计不需要很久就能等到合适的时机。这段日子,就全靠你了。”

    夏锦时笑了下,转出了房门,与正在上楼的昌王迎面擦身而过。

    夏锦时朝昌王身边的徐芷兰微微颔首,便下楼去了。

    王宥辉假装随意地问:“刚才这位姑娘,本王看着有些眼熟,是兰儿的新朋友吗?”

    徐芷兰冷淡回答:“锦绵阁的夏掌柜,王爷见过两回的。”

    王宥辉点点头,随口问:“哦,看来是有事来找钱夫人的。”

    徐芷兰瞄了一眼夏锦时的背影,心情有些郁闷,“夏掌柜想来乐坊做事,钱浅已经答应了。”

    王宥辉控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只能虚虚握拳假装咳嗽一声,才道:“这是好事啊!钱夫人的朋友,必会尽心竭力做事,帮你们分担重担的。”

    “好什么好……”徐芷兰不高兴地小声嘟囔,却不敢让昌王听见,只是带昌王去了他提前订好的雅室。

    夏锦时正式开始到浮生乐坊做工,钱浅没有给她安排具体事务,她便成日吃吃喝喝,打打杂。多数时间,都是百无聊赖地看钱浅与徐芷兰跟乐师、舞师们弹琴跳舞。

    先前在乐坊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徐芷兰在陪着钱浅。

    姚菁菁成婚后要开始接手卓家的产业,来乐坊的时间少了很多。

    如今夏锦时来了,昌王来乐坊的次数也越发频繁了,只有徐芷兰的笑容愈发少了。

    这日宋十安下值来接钱浅,再次遇到昌王。

    昌王经常在浮生乐坊请客,时常能遇到。但宋十安的态度一贯是恭敬疏离,打个招呼、寒暄两句,然后带着钱浅离开。

    马车上,宋十安狐疑地问钱浅,“你先前总要我避着昌王,如今却要我上楼接你,时常与他相遇。有何目的?”

    钱浅挽住他的胳膊:“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宋十安捏着她的下巴警告道:“不准做危险的事,知道吗?”

    钱浅晃着他的胳膊撒娇:“保证没有危险。”

    宋十安这才作罢,“槐花开了,我叫周伯他们去摘了许多,晚上给你摊槐花蛋饼吃。”

    钱浅忙道:“要少放蛋,加些稀面糊,否则蛋香味儿会盖住槐花香的。”

    宋十安揽过她的肩,哄道:“知道。为夫亲自给你摊,你还有何不放心的?”

    *

    时机来的很快。

    太阳渐渐隐没,西边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一片好看的橘粉色。

    云王与姚菁菁好些日子没来,今日却踏着晚霞来到乐坊。

    听闻宋十安去京郊大营,回来的会很晚,王宥川便叫酒楼送来了席面,几人一起在乐坊吃了饭。

    闲聊了许久,天色渐晚,众人正打算打道回府,昌王却又来了。

    昌王称得了几壶上好的佳酿,邀了友人前来品尝,既然巧遇,便要求众人一同再喝一轮。

    姚菁菁原本还在推脱,夏锦时恰逢其时出言挽留,钱浅也觉得时机不错,便顺势答应留下。

    云王、姚菁菁、徐芷兰都很诧异,既然最讨厌这种宴席的钱浅都留下了,他们也不再推脱,随之入了席。

    钱浅不懂酒,品不出好坏,也不爱喝,但在夏锦时的劝说下,总算给面子倒了那么一小杯。

    直到亥时,她那一小杯才算喝完。

    钱浅今日的态度对比起以往来说,算得上是给足昌王面子了。

    昌王有些飘飘然了,一杯接一杯着实没少喝,细数他从小到大的光辉时刻,桩桩件件说个没完。

    徐芷兰已经把不耐烦挂在了脸上,姚菁菁也小声跟钱浅怨道:“我真后悔答应留下,坐在这简直像凌迟一样。”

    钱浅也小声道:“几瓶酒换这么多人听他的光辉历史,简直不要太划算。”

    姚菁菁不解地问:“那你为何要答应留下?这完全不像你啊!”

    王宥川给姚菁菁的酒杯里续上酒,见钱浅的杯子空了,问:“钱浅,要不要再给你倒一杯?”

    钱浅婉拒道:“喝酒伤身,对身体有伤害的事儿我都不想干。”

    王宥川也不勉强,继续与昌王说话去了。

    姚菁菁又小声问:“等下我要找个借口走,你也趁机会走吧?”

    钱浅道:“再等一下。”

    正说着,昌王喝多了要去如厕,他前脚出去,夏锦时也站起身说要去方便一下。

    钱浅接收到夏锦时的眼色,待二人离开后,对姚菁菁道:“天色很晚了,要不咱们回吧!”

    姚菁菁纳闷地问:“你不是说要再等一下吗?”

    “一下到了。”钱浅理直气壮。

    王宥川也觉得挺晚了,便说:“也好,待皇兄回来,咱们便告辞吧!”

    钱浅看向徐芷兰,说:“没事,有徐王妃在呢,跟徐王妃告辞也是一样的。”

    王宥川犹豫地看向徐芷兰,“这,不好吧……”

    钱浅对姚菁菁笑说:“我只怕昌王殿下兴致正浓,不舍得放你们走呢!”

    姚菁菁立马站起身来,还伸手去拉王宥川,“对,跟皇嫂说也是一样的。”

    钱浅起身来到徐芷兰身旁,牵起她的手,“徐王妃,我陪你送一送云王殿下和王妃。”

    三人都有些诧异,他们关系熟稔,从来也不互相送别的。但今日场间还有别人,徐芷兰只当是在外人面前装个场面,也没多想,跟着钱浅先出去了。

    乐坊已经打烊,并无其他人在。

    走廊里只有诸位贵胄的侍卫,安静地等着他们散场。

    钱浅挽着徐芷兰的胳膊,老远便看到一间雅室外,留有夏锦时的记号。

    昌王的侍卫原本站在雅室外不远处,见到几人过来神色显然有些慌张,故意重重咳了一声。

    钱浅假笑着说:“看来昌王殿下真是喝多了呢!怎么还走错房间了?”

    侍卫下意识伸手想要阻拦,钱浅不着痕迹地推徐芷兰去隔开侍卫,抬手便推开了门。

    昌王与夏锦时一脸惊慌失措地出现在四人面前。

    夏锦时衣衫凌乱,唇色一塌糊涂,昌王虽衣裳不显乱,但脸颊上还蹭着唇脂的红印。

    四人瞳孔地震,惊呆在原地。

    王宥川震惊地半张着嘴:“皇兄……你,你们……”

    钱浅趁着徐芷兰没反应过来,喊了声:“芷兰别看!”随即一把将其拉进怀里,把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

    姚菁菁已经反应过来,怒斥道:“二皇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夏锦时自顾自整理衣衫,昌王心里叫苦不迭,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

    钱浅感觉徐芷兰全身都僵住了,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但还是用极小的声音在她耳边快速说:“抓住机会和离!”

    徐芷兰震惊地抬头看向钱浅,察觉钱浅又捏了捏她的手,一时间心跳更快,整个人都慌张了。

    她紧紧咬住嘴唇,似乎是在努力压制情绪,可颤抖的手却出卖了她此刻纷乱无措的心绪。

    王宥川也忍不住开始絮叨昌王:“皇兄你真是喝多了!怎能做出这等事来!”

    钱浅心焦如坟,不明白徐芷兰为什么不说话,猜测她是否不想和离了?

    上楼的脚步声响起,宋十安来了,见气氛诡异,开口问:“发生何事?”

    徐芷兰似乎恢复了几分神智,抛下一句“和离吧!我回娘家了。”便匆匆离去。

    昌王立即去追:“兰儿!兰儿!”

    云王与姚菁菁看了眼夏锦时,又看了眼钱浅,没好意思说什么,径自走了。

    没了外人,夏锦时压不住笑容,喜上眉梢地问:“如何?对我的表现满意否?”

    钱浅竖起大拇指,“登峰造极!”

    宋十安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游离,无奈地问:“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回家的马车上,宋十安明白了一切,“所以,夏姑娘假意吃醋纠缠昌王,你再故意让徐王妃看到这一幕,好让夏姑娘无法再留在你身边、帮昌王做事,还能让徐王妃以此为由,顺利和离?”

    钱浅点头:“一举多得嘛!这样夏夏离开也是名正言顺的,昌王也不好意思怪到她身上。回头他们找个喜欢的地方定居,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夏锦时不满地说:“我哪都不去!我就是带亦庭去玩一玩,最终还是要回家的。金窝银窝,也不如自己的狗窝嘛!”

    钱浅笑道:“你这么喜欢这套小院啊?那我让绵绵过给你好了,就当是给你和亦庭的新婚贺礼。”

    夏锦时直接拒绝:“我不要!我就要赖着你们!”

    回到家里,夏锦时简单收拾了行囊,牵过马来。

    钱浅叮嘱道:“亦庭就在梁州的客栈等你,你骑马快,最多两三天就能与他汇合了。”

    “梁州跨一步就是西蜀,那边风俗与咱们这边不同,山匪势力庞大,地方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他们索要拦路财你就给,切莫逞强。”

    “西蜀易地震,别往西去,就在永安、临江、巴郡这些靠近大瀚的城池玩一玩就好。固定下来就给我来信,让我知道你们的动向。”

    夏锦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哎呀好了好了,都说过好几遍了,婆婆妈妈的!你去玩的时候,我有这么啰嗦吗?”

    钱浅只得闭嘴。

    夏锦时心底泛起一丝酸楚,眼角有些酸涩,“你就算有了侯府的大宅子住,也把咱们家给我看好了!我活了二十三年,最幸福的日子都是在这个小院里度过的。你得把它打理得好好的,等我回来!”

    钱浅笑着保证:“好!我保证把咱家打理得好好的,等你回来。”

    *

    徐芷兰没有回昌王府,而是直接回了娘家,且进门之后便命人紧闭府门,任何人都不肯见。

    昌王一连三日都没见着人,只收到张徐芷兰的字条,说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给他留些脸面,二人好聚好散。

    昌王气炸了,但被“捉奸”实在是他理亏,怕徐芷兰当真把事情宣扬出去,只得在和离书上签了字。又送上好些重礼,辩解他那日只是酒后失态,并未真的做出过逾矩之事。

    徐芷兰收到和离书激动的都哭了,立即叫人给钱浅去送信儿,告知这个好消息。

    随即昌王又去找了云王,痛心疾首地说了因为一点酒后失态的误会,与徐芷兰和离,婉转地表达了希望云王夫妇二人看在他如此凄惨的份儿上,别对外说起。

    王宥川是真的心疼兄长,再三保证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又叮嘱日后再不要与夏掌柜来往了。

    姚菁菁却心知肚明,昌王只是怕自己的名誉受到影响,口气带嘲:“浅浅十分自责,已经把夏掌柜辞了。皇兄日后可别再喝多了,毕竟掌柜也不是那么好雇的。”

    昌王十分震惊,显然还不知道夏锦时被辞退的事。

    王宥川推走了姚菁菁,也嘱咐昌王日后定要少喝酒,振作起来向前看,拳拳之心、殷殷之情,没有半分作假。

    昌王当晚就去了钱浅家,白日里侍卫去锦绵阁的两个铺子、还有勤富工衣铺都问了,已经许久没人见过夏锦时了。

    他来到钱浅家,却发现门上着锁,对侍卫命道:“翻进去看看!”

    侍卫唰唰攀上墙,又掉下来,手掌被碎瓷片划的鲜血直冒。

    可看到昌王满脸怒容,却什么都不敢说,忍痛咬牙再次翻上去。

    不一会儿,侍卫又翻了出来,“没有人,所有房间的被褥都没铺,看起来没人居住。”

    王宥辉简直气得跳脚:“前日叫你们来找她,碰了锁怎么不知道翻进去看看!废物!一群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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