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一辆七座小客车面前。
有一个中年男人，相貌朴实憨厚，从车里出来迎接了一下。
一见到她和陈寔就热情的招呼着:“小陈接到人了是吗？”
副驾驶的位置有点杂物，陈寔打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姜瑟站在车旁边，还有点不明所以。
也许是看见了姜瑟疑惑的眼神，男人连忙介绍自己:“你好，我是支教的负责人张震。”
“你好，姜瑟。”姜瑟也礼貌地点点头。
还真的不是拉客的车。
副驾驶上的陈寔打断了两人的交流:“张叔上车吧，风挺大。”，张震嘴里应着，看着姜瑟上了后排，才坐进车里。
张震的车技还不错，车子平稳的在道路上行驶着，路途没有想象中的起伏。
车里一片安静。
姜瑟有点不太习惯这个靠背的高度，试着调整座椅，折腾几下，也许是动作有些大，手机从裤袋里被挤出来，掉到了座位中间，在两个人座椅的中间。
她伸手去够，就在指尖快要触及到屏幕的一瞬，张震忽然提了车速，手机往后滑。
姜瑟: “……？”
这次回首掏有点够不着
姜瑟偏头，旁边的陈寔早已闭上了眼，她决定速战速决。
膝盖顶在座位上，她怕脸直接搁地上，想找了一个支点，犹豫了一下左手撑在陈寔座椅后边，伸出右手去掏手机.。
感觉腰要断了，才堪堪掏到手机，姜瑟抬头准备直起身来。
不知道陈寔是何时睁的眼，也许在刚刚，又或者更早，她毫无防备地撞入他的视线。
陈寔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瞳是一片浓厚的黑，稍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
这段路不太平坦，车子猛的颠了一下，姜瑟因为半跪在位置上，一时重心不稳，直接往陈寔身上倒。
她的额头磕到他的锁骨上，姜瑟清晰的听到了他喉咙里一声低低的闷哼。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姜瑟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洒落在的一侧的脖颈上，有点痒。
陈寔身上有一股浓浓的烟草味，飘进她的鼻腔里，将她包围。
她在想，陈寔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在他们分开之后吗?还是说只是她一直不知道?
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宛如极地里的寒冰，不带一点温度:“你还要靠到什么时候?”
姜小瑟同学有点不太高兴，怎么他们之间连扶一把的情分都没有了?但她还是挪回自己的位置，侧过身背对着他，然后闭上了眼。
他的无形目光仿佛实质化，在这方狭小的空间，即使闭上了眼，也完全无法忽略。
陈寔刚刚可以躲开，但是他没有，任由她撞见怀里，肌肤相触的温热仿佛还有残存。
他看见小姑娘被撞红的额角，也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甚至不用想象，他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来小姑娘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真是卑劣，他想。
过了一会，姜瑟身后那种淡淡的压迫感终于消失。
姜瑟这几天即使实躺在柔软的床上，也不太睡得着，但是不知道为何，伴着车子一点一点的摇晃，在这个硬邦邦的座位上，她的意识渐渐沉沦。
也许是见到陈寔的原因，姜瑟梦见了她和陈寔三年前最后的那通电话。
她在和姜浔逛超市。
“姜瑟，你不能吃这么多雪糕。”姜浔脸上挂着温温柔柔的笑，嘴里却说着她的禁咒。
“没大没小，大人的事你少管”，姜瑟跳起来一把拍在姜浔头上，下一秒却又抱住姜浔的手，“就一点点，没关系的。”
姜浔没松口，从虎口夺食，把两盒放回冰柜，“只能一盒，不然又肚子疼。”
“小气！”，面对少年不变的神色，少女推开他往前走，不高兴的嘀咕着:“一盒就一盒，婆婆妈妈的。”
少年推着购物车，好脾气的跟在她身后。
姜瑟手机响起，是属于陈寔的特别铃声，她走到货架旁边停下来才接通。
“陈寔！”姜瑟接通，电话那头的男生轻轻的“嗯”了一声，她准备说话，陈寔突然问:“你在哪里?”
姜瑟想到刚刚的冰淇淋有点心虚，上一次吃多了冰淇淋，生理期的时候痛的死去活来，还是陈寔一边训话一边背她去医务室。
姜瑟语气里带了点她没注意到的扭捏，没什么底气道:“在家，追剧。”
陈寔没有追问，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好。”
他沉默片刻，“我们别再见了。”
她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过了两秒，语调拔高:“你说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机械音，这通电话断的干脆利落。
“姜瑟，很多情侣都会在毕业分手的。”何盼的话像魔咒一样在脑海里不停的盘旋。
原来陈寔也是这种人吗，只是在高中谈着玩玩而已?
姜瑟不相信，在他们无数次交汇的眼神之中，涌动的爱意不会骗人。但是重拨过去再却是也打不通的提示音，她的嘴角一点点耷拉下来。
即使过了很久，姜浔依然记得这个下午。
姜瑟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辨不清她的神色。
“生气也没有用，真的只能一盒冰淇淋。”姜浔还没有意识到她的异常，推着车来到姜瑟旁边的货架。
姜瑟慢慢的往前走，他在后面挑东西，一时没有顾上她，回过神来，发现她直直的往站在货架旁的小伙子身上撞。
姜浔冲上去拉住她，声音里带笑:“怎么，看上人家了？”
姜瑟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了一点，手腕轻轻从姜浔手里滑落。
姜浔也没介意，对小男生微微颔首以示歉意，顺手从货架上拿了一袋零食，递到姜瑟面前晃了晃:“你上次不是吵着要吃这个吗？”
姜瑟没接到，“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姜浔嘴角的弧度终于压下去了一点点，“你今天怎么……”回事？“我们走吧，不买了。”姜瑟打断了姜浔。
姜瑟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说完这句话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扬起头，藏在发间的脸露了出来。
姜浔怔住，看见她的眼睛红了。
这个梦她不是第一次做了，姜瑟从梦里脱身，脸上的疲倦重的都要遮掩不住。
驾驶位的张震看了一眼后视镜，注意到姜瑟有些异样的神色:“怎么了，晕车吗?”，听到张震的声音，陈寔缓缓睁开了眼。
姜瑟没打算在正主面前谈论她的梦，就只是冲他摇了摇头。
……
车子又行了一段后缓缓停下。
张震回头看向两人，笑呵呵道:“小陈，你带姜瑟过去。”
陈寔从座位上下来，对着驾驶座点了点头。姜瑟就提着行李跟在后边，陈寔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她跟在陈寔身后，脚步声踢踢踏踏交错。
最先看到的应该是教学楼，出乎姜瑟意料的是，这居然是一栋挺现代三层的建筑，而不是那种破旧土坯房。
陈寔最终停在了一个厅堂前，淡淡地说:“到了，左边那间”，而后往右边的房间走。
“可以换一间吗？”姜瑟出声喊住陈寔 。男人的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 “我想和女教师住。”她盯住陈寔漆黑的眼睛，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气氛在瞬间有几分箭拔弩张的意味。
姜瑟试图强行解释:“女生还是和女生住比较方便一点。”
“你是觉得我会对你做些什么是吗?”
“额，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语气稍稍带了点兴味，好心提醒她:“可是你刚刚在车上还对我投送怀抱。”
“这恰好只是个意外。”
“那你怎么偏偏就倒到我身上来?”
姜瑟干脆自暴自弃:“对，我怕我把持不住，对你做点什么。”
陈寔嘴角勾起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还是给了一个正常的解释:“你是最后一个来的老师，这是剩下来的房间。”
而后，他又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你这么介意，难道念念不忘的是你？”
姜瑟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
沉默片刻。
姜瑟提着行李，慢慢地，一步步地走近他的身边，眉眼弯成两只月牙，“今后请多多指教。”，又拖着腔调念了一句:“陈老师。”
有一个中年男人，相貌朴实憨厚，从车里出来迎接了一下。
一见到她和陈寔就热情的招呼着:“小陈接到人了是吗？”
副驾驶的位置有点杂物，陈寔打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淡淡的应了一声:“嗯。”姜瑟站在车旁边，还有点不明所以。
也许是看见了姜瑟疑惑的眼神，男人连忙介绍自己:“你好，我是支教的负责人张震。”
“你好，姜瑟。”姜瑟也礼貌地点点头。
还真的不是拉客的车。
副驾驶上的陈寔打断了两人的交流:“张叔上车吧，风挺大。”，张震嘴里应着，看着姜瑟上了后排，才坐进车里。
张震的车技还不错，车子平稳的在道路上行驶着，路途没有想象中的起伏。
车里一片安静。
姜瑟有点不太习惯这个靠背的高度，试着调整座椅，折腾几下，也许是动作有些大，手机从裤袋里被挤出来，掉到了座位中间，在两个人座椅的中间。
她伸手去够，就在指尖快要触及到屏幕的一瞬，张震忽然提了车速，手机往后滑。
姜瑟: “……？”
这次回首掏有点够不着
姜瑟偏头，旁边的陈寔早已闭上了眼，她决定速战速决。
膝盖顶在座位上，她怕脸直接搁地上，想找了一个支点，犹豫了一下左手撑在陈寔座椅后边，伸出右手去掏手机.。
感觉腰要断了，才堪堪掏到手机，姜瑟抬头准备直起身来。
不知道陈寔是何时睁的眼，也许在刚刚，又或者更早，她毫无防备地撞入他的视线。
陈寔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瞳是一片浓厚的黑，稍不小心就会陷入其中。
这段路不太平坦，车子猛的颠了一下，姜瑟因为半跪在位置上，一时重心不稳，直接往陈寔身上倒。
她的额头磕到他的锁骨上，姜瑟清晰的听到了他喉咙里一声低低的闷哼。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姜瑟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洒落在的一侧的脖颈上，有点痒。
陈寔身上有一股浓浓的烟草味，飘进她的鼻腔里，将她包围。
她在想，陈寔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在他们分开之后吗?还是说只是她一直不知道?
他的声音冷到了极点，宛如极地里的寒冰，不带一点温度:“你还要靠到什么时候?”
姜小瑟同学有点不太高兴，怎么他们之间连扶一把的情分都没有了?但她还是挪回自己的位置，侧过身背对着他，然后闭上了眼。
他的无形目光仿佛实质化，在这方狭小的空间，即使闭上了眼，也完全无法忽略。
陈寔刚刚可以躲开，但是他没有，任由她撞见怀里，肌肤相触的温热仿佛还有残存。
他看见小姑娘被撞红的额角，也能看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甚至不用想象，他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来小姑娘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真是卑劣，他想。
过了一会，姜瑟身后那种淡淡的压迫感终于消失。
姜瑟这几天即使实躺在柔软的床上，也不太睡得着，但是不知道为何，伴着车子一点一点的摇晃，在这个硬邦邦的座位上，她的意识渐渐沉沦。
也许是见到陈寔的原因，姜瑟梦见了她和陈寔三年前最后的那通电话。
她在和姜浔逛超市。
“姜瑟，你不能吃这么多雪糕。”姜浔脸上挂着温温柔柔的笑，嘴里却说着她的禁咒。
“没大没小，大人的事你少管”，姜瑟跳起来一把拍在姜浔头上，下一秒却又抱住姜浔的手，“就一点点，没关系的。”
姜浔没松口，从虎口夺食，把两盒放回冰柜，“只能一盒，不然又肚子疼。”
“小气！”，面对少年不变的神色，少女推开他往前走，不高兴的嘀咕着:“一盒就一盒，婆婆妈妈的。”
少年推着购物车，好脾气的跟在她身后。
姜瑟手机响起，是属于陈寔的特别铃声，她走到货架旁边停下来才接通。
“陈寔！”姜瑟接通，电话那头的男生轻轻的“嗯”了一声，她准备说话，陈寔突然问:“你在哪里?”
姜瑟想到刚刚的冰淇淋有点心虚，上一次吃多了冰淇淋，生理期的时候痛的死去活来，还是陈寔一边训话一边背她去医务室。
姜瑟语气里带了点她没注意到的扭捏，没什么底气道:“在家，追剧。”
陈寔没有追问，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好。”
他沉默片刻，“我们别再见了。”
她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过了两秒，语调拔高:“你说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机械音，这通电话断的干脆利落。
“姜瑟，很多情侣都会在毕业分手的。”何盼的话像魔咒一样在脑海里不停的盘旋。
原来陈寔也是这种人吗，只是在高中谈着玩玩而已?
姜瑟不相信，在他们无数次交汇的眼神之中，涌动的爱意不会骗人。但是重拨过去再却是也打不通的提示音，她的嘴角一点点耷拉下来。
即使过了很久，姜浔依然记得这个下午。
姜瑟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辨不清她的神色。
“生气也没有用，真的只能一盒冰淇淋。”姜浔还没有意识到她的异常，推着车来到姜瑟旁边的货架。
姜瑟慢慢的往前走，他在后面挑东西，一时没有顾上她，回过神来，发现她直直的往站在货架旁的小伙子身上撞。
姜浔冲上去拉住她，声音里带笑:“怎么，看上人家了？”
姜瑟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了一点，手腕轻轻从姜浔手里滑落。
姜浔也没介意，对小男生微微颔首以示歉意，顺手从货架上拿了一袋零食，递到姜瑟面前晃了晃:“你上次不是吵着要吃这个吗？”
姜瑟没接到，“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姜浔嘴角的弧度终于压下去了一点点，“你今天怎么……”回事？“我们走吧，不买了。”姜瑟打断了姜浔。
姜瑟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说完这句话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她扬起头，藏在发间的脸露了出来。
姜浔怔住，看见她的眼睛红了。
这个梦她不是第一次做了，姜瑟从梦里脱身，脸上的疲倦重的都要遮掩不住。
驾驶位的张震看了一眼后视镜，注意到姜瑟有些异样的神色:“怎么了，晕车吗?”，听到张震的声音，陈寔缓缓睁开了眼。
姜瑟没打算在正主面前谈论她的梦，就只是冲他摇了摇头。
……
车子又行了一段后缓缓停下。
张震回头看向两人，笑呵呵道:“小陈，你带姜瑟过去。”
陈寔从座位上下来，对着驾驶座点了点头。姜瑟就提着行李跟在后边，陈寔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她跟在陈寔身后，脚步声踢踢踏踏交错。
最先看到的应该是教学楼，出乎姜瑟意料的是，这居然是一栋挺现代三层的建筑，而不是那种破旧土坯房。
陈寔最终停在了一个厅堂前，淡淡地说:“到了，左边那间”，而后往右边的房间走。
“可以换一间吗？”姜瑟出声喊住陈寔 。男人的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 “我想和女教师住。”她盯住陈寔漆黑的眼睛，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气氛在瞬间有几分箭拔弩张的意味。
姜瑟试图强行解释:“女生还是和女生住比较方便一点。”
“你是觉得我会对你做些什么是吗?”
“额，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语气稍稍带了点兴味，好心提醒她:“可是你刚刚在车上还对我投送怀抱。”
“这恰好只是个意外。”
“那你怎么偏偏就倒到我身上来?”
姜瑟干脆自暴自弃:“对，我怕我把持不住，对你做点什么。”
陈寔嘴角勾起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还是给了一个正常的解释:“你是最后一个来的老师，这是剩下来的房间。”
而后，他又慢条斯理地补了一句:“你这么介意，难道念念不忘的是你？”
姜瑟完完全全说不出话来。
沉默片刻。
姜瑟提着行李，慢慢地，一步步地走近他的身边，眉眼弯成两只月牙，“今后请多多指教。”，又拖着腔调念了一句:“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