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雾今天醒得早,晚上很早就开始犯困了。她今天一个人在家,回房时把客厅的灯关掉了。

    大概是今天出过太阳,晚上竟也没那么冷了,她睡前就把暖气关小了点。

    睡梦中她将手伸出了被子外面,搂着那张被子。

    阿攀上到二楼,先往门下瞧了眼。里面是黑的,没开灯。

    他把手上那根烟叼在嘴里,然后熟练地开门,进去后他也没开灯,朝房间那边走去。

    他站在床边抽了口烟,荆雾依旧是那样背对着他侧躺的,她熟得正熟,忽然身上传来一股凉意。

    阿攀拉着荆雾的胳膊将她拖了起来,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抵在门上,荆雾整个身体还处在犯软的状态,忽然她闻见烟味,正想推开。

    阿攀抽了口烟,用掐住她的那只手的手背将她的下巴顶起,低头亲了上去,将那口烟度给她。

    荆雾喉咙被猛地一呛,她趁着之前的记忆一把抓到他受伤的位置,阿攀一松,荆雾整个人倒了下去。

    “你有病。”

    荆雾在咳,阿攀也蹲了下去,一脸趣味地看着,接着他将她的脸抬起,荆雾就抓住他受伤的胳膊一拧。

    阿攀笑了笑,“猫,你知道吗,我最喜欢你,因为你最经逗,又最不经逗,我拿刀划你脖子你眼都没眨一下,吸口烟却痛苦成这样。”

    荆雾咳个不断,喉咙里面痒得难受,她用手挠却挠不到。

    “为什么要三番几次出现我家里?你到底是谁?”

    向阿攀笑了笑,“荆云策的朋友,他托我来照顾照顾你。”

    荆雾紧皱眉头。荆云策是她哥,他一年前就死了。

    “你认识他?”

    “很熟。”

    喉咙很难受,她没空理他的话,用手撑着胳膊站了起来,开门去了厨房。

    荆雾打开水龙口盛了几口凉水连着烟味一起吐了出去,但喉咙还在发痒,她就拿过旁边的水杯灌了几口水,再吐出。

    最后她捞了一扑凉水洗了下脸,正要转身出去,阿攀转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抱到了橱柜上,然后两只手撑在荆雾身侧。

    他低下头,像要亲下来,荆雾侧开了脸,“你身上有烟味。”

    阿攀低头轻咬了一下她的肩,低声说:“我去洗澡。”

    然后他将荆雾抱回了床。

    荆雾躺在床上,耳边是花洒的水声。浴室就在房间的隔壁,隔了栋半米宽的墙。

    水声响了大概十分钟,她听到了漱口的声音,然后是抽纸声。

    荆雾那会准备要睡过去了,她本以为他会在沙发上睡,忽而没多久,身后一热。

    阿攀轻轻抬起荆雾的头然后将自己的胳膊放到她头下,另一只手放在被子外面抱着她。

    荆雾没动,睡着。

    半夜的时候她无意识地抱住了向阿攀的手,他一下就醒了,抬头看了眼她。

    猫睡得很熟。

    他摸了摸她的脸,又继续睡觉。

    早上八点半,响了一声很大的雷,大雨开始下,荆雾那会被惊醒了,她还不想起,就闭上眼睛继续睡。

    她没起来阿攀也没起,就这么抱着她。

    猫睡着的时候蹭了蹭他的脸,她的头发弄得他脸上有些痒。

    他们一觉睡到中午,那会阿攀起来去上厕所,荆雾被他抽离胳膊那时给弄醒了,也跟着起来了。

    起来了她就在沙发坐着看书,忽然肚子叫了一下,坐在旁边的阿攀揉了揉她的头。

    “想吃什么?”

    荆雾想了一下,“西红柿鸡蛋面。”

    “好。”

    阿攀起身去冰箱拿食材然后进厨房开始做饭。

    荆雾看书看得眼睛有些累了,她将书放下烧了壶水,给自己泡了杯茶。

    阿攀出来那会荆雾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了也没睁开眼睛来,阿攀揉揉她的头发。

    荆雾睁开了眼睛,她往前挪了一点,拿起筷子低着头开始吃面。

    她吃东西慢,阿攀吃东西很快,那碗面他没几下就吃完了,像不怕烫一样,吃完他就坐那看着她吃,然后将她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她的头发不算很长,搭下来到她的蝴蝶骨下面点,一出了客厅就总爱穿上袜子,再把毛毯盖在身下。

    不管是看书还是画画,她做起事来总是很认真,可以坐在那重复着一样东西两个小时都不动。

    她穿的衣服都是偏淡暖色调的,连那床被子也是,跟她的性格很像,有点冷,有点慢。

    这两天她的身体看得出的比之前瘦了点,他睡在她身后时她的蝴蝶骨有点硌着他。

    荆雾将最后一口面吃完,那道盯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荆雾就转头看去。

    与她对视的那一瞬阿攀伸手摸着她的下脸颊,捏了捏她的耳垂。

    荆雾将头转了回去,她抬头看着窗外的雪,她看着,忽然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她快死了。

    将会死在这个冬天。

    她不太喜欢冬天,冬天太冷了。

    未来她会在某天突然死去,可能是在一个夜晚睡着之后的清晨。

    死了之后她会变成什么?能变成她喜欢的画吗?反正,不要再变成人吧。

    她的生活中其实没什么是她会想要留恋的。她独来独往惯了,没有朋友,家人有跟没有一样,荆福春爱赌成性,没养过她,甚至还动过手,荆云策从小就叛逆,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的,在外面惹了事,有一天突然死掉了,她去医院认领的尸体。

    她的生活被那些静物包围,但忽然想起来,又有点不太想死。

    人总是奇怪又矛盾。

    窗外一片片白色的雪花飘着往下落,荆雾看得出神,觉得它们像在跟她打招呼,她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走到窗边,然后将窗户打开。

    她把手往外伸了一点,接住了几片雪花。

    荆雾仰头看着,忽然身后传来那股熟悉的体温。

    阿攀揽住了她的腰,低下头轻咬了口她的肩。

    荆雾被咬得有些痒,她躲了躲,阿攀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掰过来,然后亲了下去。

    荆雾的嘴唇很柔软,他贪恋地吻着,荆雾不回应,阿攀就把她转了过来,使她正面对着自己。

    阿攀的身形高大,荆雾的头刚到他的肩高,从后面看过去他几乎完全将荆雾的身体整个遮住。

    荆雾被转过来时他看到她的眼眶是微红的,他摸了摸她的下巴,“弄疼了?”

    荆雾摇了摇头,阿攀将她的下巴抬起来,又低头亲了下去,舔了舔她的嘴唇,荆雾没回应,也没推开,她闭上了眼睛,眼眶里打转的那滴泪顺着划了下来。

    原来人低迷时,碰到什么都会愿意往上靠。

    或许她当初没赶他走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只是她没有意识到过。

    他爱找人玩无聊的恶趣味,而她刚好需要人陪。

    风吹过来了,冷得荆雾发颤,阿攀把她整个抱了起来,让她双腿盘在自己的腰上,然后抱着她回了房。

    他轻轻将她放到床上低下去开始亲她,荆雾的手抵在他胸前。

    他动作生涩,她也同样不懂,折腾了快半个小时才进去。

    做了一次荆雾说不要了,累,阿攀低头亲亲她的眼睛。

    又来了两次。

    做完那会阿攀胸前多了几道细细的抓痕,开始那会荆雾疼得难忍,抓出来的。

    到最后荆雾累得手都抬不起来,阿攀把她抱了起来,让她趴在自己身上,一边玩弄着她的耳垂。

    “想洗澡。”荆雾软糯地说了句。

    “好。”

    阿攀扯过一条毛毯盖在荆雾身上,抱着她去浴室洗了澡。

    荆雾没力气,任由着他给自己洗,洗完了,他又抱着她在床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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