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某天——

    把温热的牛奶和三明治摆到餐桌上,禅院甚尔试了试温度之后才推给妻子。

    “谢谢甚尔。”禅院希子侧过身子,贴了贴他的脸。

    禅院惠吃着禅院甚尔做的早餐,对于在一旁秀恩爱的父母早已习惯。

    咬了一口三明治,嘴巴还没合上,就听见了‘嘭’的一声,扭头一看,客厅与隔壁相连的墙壁倒下了。

    倒下了?!

    一家三口同时扭头,呆滞着脸,他们客厅的墙壁通向了隔壁的客厅,在破碎的墙面前还站着一个小女孩和一个高中生。

    又是她啊,禅院惠合上嘴,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两个月前搬到他们隔壁的邻居。

    一个月前在窗户上看到过,之后的时间里都没见他们出过门,只能再去上课的时候,才能看到坐在窗户上的女孩。

    面对一家三口的视线压力,齐木樱躲到了齐木楠雄的身后。

    她看着破了个大洞的墙壁,又看了看惨遭飞来横祸的邻居,担忧的问道,[哥哥,你有钱吗?]

    她是不是又要搬家了?

    齐木楠雄,“……”

    呀嘞呀嘞,他的零花钱已经用来买咖啡果冻了。

    要是没人看到,他还能直接把墙壁复原到一天前的状态。

    通过齐木楠雄面瘫的脸,齐木樱明白了,哥哥没钱,他的零花钱已经被咖啡果冻‘吃掉’了。

    齐木樱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存钱罐,拍了拍哥哥的手,转身跑回房间内。

    禅院一家就看到兄妹俩面面相觑,没过一会,女孩就转头小跑回了房间,拿出了自己的零钱罐。

    她拿着自己的存钱罐递给哥哥,想让哥哥拿过去当赔礼。

    但齐木楠雄低头看了她一眼,拒绝了,[这是小樱的,当然得要小樱自己去,对不对?不然别人就会说哥哥抢妹妹的零花钱了。]

    是这样吗?容易被忽悠的齐木樱相信了哥哥的话,毕竟除了咖啡果冻,其他时候楠雄哥哥还是很靠谱的。

    她伸出脚,又缩了回来,抱着存钱罐的手指尖泛白。

    纠结的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迈过破烂的墙壁,走到了禅院希子的身边。

    齐木樱踮起脚尖,把存钱罐递到了禅院希子的手里,声音微弱,带着丝丝胆怯的看着她,“对不起。”

    “诶呀。”禅院希子惊讶的看着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带着温暖的笑意,“没关系。”

    但是存钱罐并没有收下。

    得到了温柔的对待,齐木樱呆了呆,然后一鼓作气又走到了禅院甚尔的面前,也被拒绝了。

    她的目光落在了禅院惠的身上,“是赔礼。对不起,墙被我们弄坏了。”

    他陷入了那双眼睛里,跟以往看到的时候不一样,为什么呢?

    禅院惠摇头,“没关系。”

    顿了顿,他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不一样?齐木樱歪了歪脑袋,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不一样?”

    “就是,你早上的时候,看起来好像不开心一样。”禅院惠回想,觉得她就像自己去动物园,看到的一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

    对于外界的渴求,想要出来却被关住,好奇怪,她又没有被关住。

    禅院惠把自己的结论说了出来,“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动物一样,想出去却出不去的那种眼神啊。”

    “惠惠。”禅院希子没想到儿子居然会说出这样子的话,赶紧拉住了他,扭头和兄妹二人道歉。

    齐木樱呆呆的眨了眨眼,然后慢吞吞的回答,“没关系……我只是在发呆,没有不开心。”

    “我可以出去。”

    小孩子每天都有十万个为什么,禅院惠更加好奇,既然可以出来,为什么从来没有看到过她。

    但他没有时间了,因为幼稚园上课要迟到了。

    开学的一个月后,禅院惠就拒绝了禅院甚尔的接送。

    回来的时候旁边的房门也是紧闭着的,不过他从妈妈口中知道了隔壁邻居的名字——

    哥哥叫齐木楠雄,妹妹叫齐木樱。

    齐木樱,禅院惠透过铁门看向对面的小公园。

    自从齐木樱说自己有出来过,他就不自觉的开始了观察,或许他应该写一本邻居观察日记。

    在他坚持的观察里,禅院惠发现她总在人最少的时候去到幼稚园对面的小公园里躺着。

    话说,要是被拐走了怎么办?禅院惠望着被动物团团包围的人。

    不过这个样子,根本也发现不了那里有人吧!

    齐木樱很准时,在幼稚园下课之前就会离开。

    不过今天,下雨了。

    坐在教室里的禅院惠看着外面淅淅沥沥下着的雨。

    前面他们还在外面玩的,突然就下起了雨。

    她好像没有带伞,会被淋湿吧?禅院惠皱起眉头,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路过雨架时抽出了自己的雨伞。

    果然,还在。

    撑着老师的伞来到铁门边,禅院惠看着站在树下避雨的齐木樱。

    他伸出手,将雨伞扔了过去,雨伞抛出抛物线,但因为力气太小了,距离齐木樱还有一段距离。

    “就算是站在树下也会被淋湿的。”

    被吸引的齐木樱收回看向天空的视线,挪到了远处的伞上,又看向了站在铁门里的人。

    她记得他,是叫……咩咕咪?

    看着雨伞,齐木樱小跑着过去捡了起来。

    打开伞,她走到铁门边。

    禅院惠比她高一点点,齐木樱仰着头,“谢谢。”

    被帮助了要说谢谢。

    想了想,她又加上了名字,“谢谢,咩咕咪。”

    禅院惠沉默,“不是咩咕咪,是Megumi。”

    “么咕咪。”

    “Megumi。”

    “咩咕咪?”

    “……”

    注意到齐木樱被已经湿漉漉的衣服,禅院惠还是咽下了反驳的话语,应下了‘咩咕咪’这个奇怪的读音,“嗯,你快点回去,衣服湿了会感冒的。”

    齐木樱想说自己不会生病,但是想起了搬家前——

    “你撒谎,人怎么可能不生病!”男孩叉着腰大声的反驳。

    他的小跟班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只有怪物才不会生病,你是怪物吗?”

    以及,“你是个怪物,离我远点!”

    要说出口的话又被咽了下去,齐木樱没有说话。

    见她不在意的样子,禅院惠伸出手,轻轻推了她一把,“就算不怕感冒,衣服淋湿黏在也会很难受的。”

    感受着黏糊糊的衣服,的确很不舒服,她和禅院惠告别,“再见。”

    禅院惠朝她挥手,然后转身回到教室。

    齐木樱呆呆的看着他好一会,才缓缓举起手挥动。

    转身离开。

    回到教室的禅院惠看着撑着伞,独自一个人回去的齐木樱。

    她和自己一样没有朋友。

    因为总是无意识摆着一张臭脸,禅院惠成为了幼稚园里最没有人缘的小朋友。

    除了——

    “禅院君,那是你的朋友嘛?”铃木园子好奇的问道。

    “……”

    禅院惠抿唇,“不是,是邻居。”

    铃木园子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诶!禅院君居然连邻居都不是好朋友吗?明明看起来是可以成为幼驯染的关系啊。”

    这次禅院惠没有接话,而是低头开始写起今天的作业。

    *

    只要装作看不见就好了。禅院惠紧紧绷着小脸,眼睛里含着眼泪,却不敢掉下来,怕被发现自己能看到它。

    脚步慌乱急促的往着家的方向赶。

    【嘻嘻,你看得到我吧?】从孩子们对学校的厌恶中诞生出来的咒灵,正常人的身体上面长着张教科书的脸,看到就足够一些学生生理性的犯恶心。

    【禅院同学,这次考试又没及格呢。要是再这样子下去的话,就要退学了啊。】

    咒灵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恶意的情绪毫不掩饰,【为什么不回答老师?你太没礼貌了!没礼貌的坏孩子要受到惩罚才行!】

    明明是软胶的戒尺,并不锋利,但还是在禅院惠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不行,这次的咒灵无视根本没用。

    疼痛的刺激让眼泪落下,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情况恐惧反而增长它的力量。

    禅院惠深吸了一口气,回想着爸爸的教导——

    自从发现禅院惠能看到咒灵之后,禅院甚尔就教了他体术,至于咒具……

    “小鬼,先借你用。”禅院甚尔把游云丢给他,开始热身,“记得还我,这可是我花了三亿买的。”

    禅院惠抬起眼睑看向自己的父亲,“你哪来的钱?妈妈知道吗?”

    嘁,禅院甚尔从丑宝肚子里取出一把长枪,闻言低头着还没自己胯高的儿子,“我又不是只靠希子养。”

    按照爸爸的话来说,咒灵也是分等级的,遇到二级以下的都没事,但今天这一只,明显很强。

    他没带武器,带了也打不过。

    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手机出现在手中——摇人!

    而在他准备给爸爸打电话的时候,身后漆黑的影子翻涌着,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

    就在咒灵已经玩够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打算把禅院惠撕成碎片的时候——

    “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出现在巷子口,伴随着杂乱的呼吸声,吸引了一人一咒灵的目光。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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