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盛泽回到家便开了电视,上面播着省队的球赛实况,但他也没看起身去冲了个澡。

    等他一骨碌散散的坐在沙发上,起了罐碑酒喝了口后,这才把视线放在比赛上。

    不过今晚他如何都看不进去,脑子里只能想着刚刚少女的俏影,纯粹的笑容,和那句鼓人心气的话。

    满房间的野洋鸢尾的气息,清淡又凉芬,他打开手机,随意的点开金瑟的朋友圈。

    她没设置最近三天的,所以他能看很多。其实没什么特别,自拍没有多少张,但日常琐碎的照片极多。

    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由下往上翻,一条路遇流浪狗,她喂它吃香肠,一条老爷爷给老奶奶买围着彩灯的气球,一条满桌作业卷子的照片,还有美食分享和朋友出去玩的照片。

    看时间,那会是初二,少女长的秀气干净但略显青涩。叶盛泽再翻上翻一翻,就没几条了,没有照片,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文字。

    他顿了顿,再下翻,注视着时间推算了下,发现从初二结束后,金瑟不再分享生活了。

    之后的朋友圈,几个月都不一定发一次。他又退出到两人的聊天界面,对话还停留在她送木瓜他道谢。

    “本来就属于你,让占领的人好过那是你一生的过错。”

    少女的话仍徘徊在他耳边。良久,温热的指尖触上冰凉的屏幕。

    金瑟刚洗完澡身躺回床上,就收到一条消息:

    【你说的那些话,我心里有答案了。】

    【很多东西或许不会一直属于我,但途中不管是火艳的玫瑰,,还是调败的枯叶,只要我曾欣赏过片刻,只要我还想要,回过头我就一定能看到。】

    金瑟觉得他文笔不错,想夸夸他,结果他又发来一条像孩童般的试探:【对吗?】

    她笑了,回了个语音:“对呀。”

    那晚月亮很圆,也很亮,薄薄的白帘被秋风吹得飘拂,荡过少年的胸前。明亮的白织灯照着诺大的房子通透,满屋的野洋鸢尾的气息更浓烈。

    月亮圆,圆得世界环流;月亮照,照得少年炽热的心。彼时少年不再寂静,心中涟漪激荡有力,双眼迷着光芒,桌上的手机还回响着少女银铃般的笑。

    风不迷惘,晚夏蝉鸣不消,少年的内心也充满着小心翼翼的痴望。

    叶盛泽可以走路后是要回校的。

    不过二中早读语文,晚读英语。大少爷那是一个不愿意早读。所以以脚疼走得慢为由,申请不参加早读。

    但被郑素单驳回来,她气愤道:“等你哪天语文上一百三了,课不上都行!”

    虽然班主任很有威严,但叶大少爷依旧我行我素的旷早读。惹得郑素单连续早起在教室逮他一周了。

    但一周后,郑素单精疲力尽,不管他了。金瑟和叶盛泽在学校不交际,两人甚至可以一周无话无为。倒是叶盛泽和李智晶常在教室外的走廊讨论题目。

    文竹、潘敏麦和吴江那行人熟,偶尔吃饭没位置,凑一起了,大伙也就聊聊,但金瑟和叶盛泽每每又坐在最隔远的角落,饭桌上也不怎么开口。

    有一次,文竹跟吴江要玩纸条游戏两人便被凑在一起。也不说话。

    估计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让叶盛泽桌上的饭卡掉地上,滑到偏金瑟那边。

    叶盛泽盯着那饭卡犹豫了会,便弯腰要捡,金瑟看他一开始别别扭扭的,也同时弯腰,想帮他捡,然后两人都顿了,见双方都停下,又各自想再弯下去捡,最后这样三次后,叶盛泽直接不想要饭卡了,抬起头开始扒饭。

    另一边玩的热也没注意两人的动作。金瑟捡起来放桌子上的时候看他头埋的低,便问:“你怎么了?”

    叶盛泽看了她一眼,嗓音清淡:“没事。”

    后面又补了句:“谢谢。”

    金瑟也便识趣的不再说话。

    午休的时候,吴江执意要叫盛泽陪着去上厕所。叶大少爷不情不愿地走着,嘴里还挖苦一句:“没我你便秘啊?”

    吴江白了他一眼,开门见山:“我中午看到你跟金瑟的动作了。怎么了?叶少爷怎么见女生跟个娘们似的?你那让人花颤的牛逼技能被你当菜吃了?”

    叶盛泽:“……”

    电玩城那天之后他发现自己对金瑟有点不一样的情愫,他知道是什么,也知道为什么,再加上之前吴江一直说人在钓他。

    十七八岁的少年也有点束手无措了。他不想向人表现出来,他也不想去明里或暗里追人家。

    他目前是真不想谈,而且才几面啊,人就说了点话触动一下他的心哪能就爱了?心里这么想,但话脱口而出的却是:“我不想当小三。”

    “那个叶哥……”吴江挠挠头,傻愣愣地抱歉,“我之前错了……人对你没意思。”

    之后叶盛泽也不知道生什么闷气,需要交流的时候他也都是借口避开。这倒让金瑟猜不住了,拽了个吴江问:“他干底躲我?”

    吴江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笑嘻嘻的说:“看你太漂亮了,害羞了。”

    金瑟知道他开玩笑,也明白了他不想说,就不了之了。

    没准人要立高冷草角色,要跟女生保持距离呢。

    而在下周四要比的球赛因杨佑星被举报而取消了。

    因为老板是那个球场对面买杀器的有玻璃橱窗展示。所以店内摄像头正好拍到了,也发现那些男生在抢徐佳琳手机时特别粗鲁,而少年崴了脚也只是神情严重,却是一点痛苦都不肯露,只见他慢慢移动到一边,手抓着网,一手慢慢往下想探出手机。

    徐佳琳见那些人走了,立马跑到叶盛泽那比要帮他打电话。在录像里,大家只看到少年说了些什么,徐住琳地担忧的讲话,而最终看到的,是少年被一辆的士接走的。

    这视频本是校方看的。但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金瑟看到的时候,还救为他捏把汗的。

    是谁做的,金瑟心里也有底,而具体怎么闹到学校来的,她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因为近来夏文茜要去城西进贷,所以接送夏信宁上下课,管半天超市的重担就卸在金瑟身上。夏信宁也大了,这种事本来就不需要人照顾,但夏文茜总把人当小孩,所以在两人答应夏文茜后秘密达成协定,金瑟不用去接他。

    也是临近期末,学习任务加重了,金瑟得多看看书,所以放撒手不管。

    金瑟洗完澡是习惯性的穿便衣的。上身白体恤,下穿手高腰米白阔腿裤,又套了件米色中长开衫就坐在书房刷题。

    这天也是冷了,但房间里开了暖气,她也觉得足够。高中的理科题总有那么些连答案都摸不着头脑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去问文竹、潘敏慧,二人也不知道。

    文竹说可以问叶盛泽,毕竟人少爷这块导数证明暑假就学了。于是金瑟去问了,可那头迟迟没有消息,而她作业除那道题都完成了。

    或许人家是真的不想理她了。

    所以她开了部的电影看。片名是《野性的呼唤》。

    这部片算是催泪的,金瑟泪点又低,所以纸巾一张张的抽,看到中间部分,眼都红肿了,桌上也躺满卷成团的纸。

    因为哭的入迷,叶盛泽之后发的解题步骤她没注意。所以人家直接语音打过来。

    金瑟先是错愕一秒,这才听到慌忙接起。

    “看到了吗?”他的声音倒是清凉温润像春日山涧小溪,又如林间自由飞鸟,处处裹着惬意凉爽,而手机传出又带着电子的磁音,那调便有些低沉醉人。

    金瑟愣了一秒立马点开上方图片,男生的字清楚娟秀,也刚劲有力。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金瑟看了很久也没出声,那头疑惑:“你怎么了?”

    “没事。”金瑟顿了一下,去把他的解题步骤抄到试题上。

    “有哪里看不懂吗?”他问。

    金瑟确实有块地方卡住了,也便诚实的问:“f(x)的倒数的倒数单调性求了,怎么就直接得出a的最小值了?”

    叶盛泽一愣,回头看了看那步聚,说:“把x0代入g(x)得出的值就是最小的,而且你画个图就发现a刚好在那。”

    金瑟照做,还真是。

    那头又笑说:“你做题还真一步都不能少啊!跟你性格挺像。”

    金瑟迷惑:“我性格怎么了?”

    他说:“温吞极了。”

    确实是这样的。有时候一群人吃饭,女生那属她吃的最慢。不是吃的多,而是一口一口慢慢喂慢慢嚼,有时候还要发会呆。

    黑幕寂凉,两边都没了什么声音,但双方也都默契的没挂。

    良久,金瑟问:“我还有一些类似的题目。你能教教我吗?”

    “可以。”于是两人差不多一问答了一个多小时,金瑟才发现夏信宁应该早下课,刚想发个消息问他怎么还没回来,他电话就打过来了。

    叶盛泽那被系统挂掉,而刚讲解到最要紧的得分点的叶盛泽:“?”

    金瑟赶到烧烤店时就看到夏信宁蹲在门口,旁边还陪着个小姑娘。小姑娘眼神焦急,在看到金瑟的时候,对夏信宁说了什么,少年的目光瞬间过来。

    金瑟这才看清他的脸,有一边有些突兀,青了一块。

    金瑟走近的候看他这样子,瞬间哭起来。夏信宁站起来,有点烦闷,但还是安慰她别哭。

    “先把警察叫来吧?”金瑟在路上听了夏信宁说了些,大致知道怎么了。

    夏信宁跟他对象一个补习班的,下完课两人都有点饿了,于是想吃点夜宵。

    碰巧遇上在普高读高一的一个男生,那男生跟那姑娘家邻,人追过那姑娘,但姑娘一中的,也是夏信宁对象,所以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但夏信宁也没做什么。只是两边点的食物差不多而那回又点的多,恰好老板又不小心上错菜了,于是那男生借此挑事,要夏信宁付所有的钱。

    一是夏信宁没带这么多钱,二是这事没道理。于是两人就争论起来,那男生上来就打了他一拳。

    这一下就把这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打了,连那姑娘也害怕。幸好老板出来解围,但两边也没调解只是没再打架了。

    而一边还在花天酒地,一边站在寒风中发抖,老板见也不是个事儿,就由着他们去了。

    之后夏信宁就找了金瑟。但也没想到她一见面就哭。那姑娘把纸巾递给她,金瑟擦于眼泪就带着他们进去了。

    外面冷得要死,里头却是暖如春天,那些男生和同伴也吃是的热火朝天。

    为首的那个注意到有人来了立马收住笑,站起来将金瑟上下打量了一番,尔后笑得痞:“你那朋友不太听得懂我的意思。本来几个钱的事,非得挨一拳。”

    金瑟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放在兜里的手紧握着。

    “你不用得意。老板也在场,实在不行报警就好了。”

    那男生一笑,一脸无谓:“如果你朋友认为档案有污点无所谓,那我也没事。”

    金瑟一愣,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这男生这种行为跟叶盛泽有些相像。

    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样的孩子啊她想。而且这人的话就是家里有关系,进了局子也只是她们倒霉。

    正想着如何处置时,手机在响。

    她看了眼来电,没故的上跟人争辩就接起来放在耳边。而夏信宁怕太晚了,就先送对象去打车,非要打

    个女司机,还拍了人车片牌号。

    “你怎么总是说着说着不见了?”叶盛泽又气又笑,但金瑟看着那男生的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困了?”叶盛泽放轻声音。

    “出了点事。”金瑟含含糊糊的说。那男生不喜欢等,看金瑟一脸漫不经心的,他脑子莫名想到一个人,他来气了。

    所以叶盛泽还未说话,那男生便愤愤道:“又般救兵啊?累不累?不然陪哥几个吃点,这钱就不要了?”

    整一个流痞子形象。

    叶盛泽听到这头声音一顿,沉声问:“在哪?”

    金瑟觉得这种事不需要他大半夜跑来,婉言拒绝,叶盛泽却是执意要来。

    “听声音,那人我估计认识。我正好要找他有事。”他说。

    金瑟没法,只能报了个地址,不置可否那男生说搬救兵的话。

    等夏信宁回来,金瑟看着他的脸又掉了点眼泪。

    她说:“你去买点药吧?”

    夏信宁摇了摇头,看那些男生的目光,他觉得他一走,金瑟就有事了。

    双方僵持不下,那男生坐回去瞧金瑟几眼了,全是不怀好意的索求。

    夏信宁气愤的挡了挡,但也揍不了他。

    时间过得慢,那男生估计等不及,起身拿了杯酒,走到金瑟面前,夏信宁不会打架,只能侧身帮金瑟多挡挡。

    而少女一脸从容,端坐在椅子上,夏信宁守在她边上,像是闭月羞花的温婉小姐旁的俊俏侍卫。

    金瑟眉眼淡淡,倒好不引人怜爱。那男生不怀好意的避开夏信宁,一个不留神就到了金瑟边上。

    眼疾手快的要透过夏信宁去碰金瑟。

    “你他妈!”夏信宁火上来了,还没骂完,就伸手要去抓那个男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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