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人人都说我与霍景，是天生的冤家对头，任何一方失势，另一方都能独揽朝政。
我们水火不容，可在我下狱时，霍景却红了眼眶。
1
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有了心上人，她向皇帝请旨赐婚，消息不胫而走，百官纷纷议论起公主的心上人是谁。
我站在百官之中，并未随众打听八卦，但架不住有人故意告知。
开宫门上朝之前，霍景带着一副依旧欠揍的笑容向我走来。
他身高八尺有余，着官服时，威武挺拔，再加上外貌十分出众，是不少京城小姐们钦慕的对象。
但这幅迷人温柔的皮囊之下，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我和霍景共事多年，自然知道他的为人，所以从未被他迷惑。
「看罗大人一本正经的样子，难道就不好奇公主的心上人是谁吗？」
我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并没理会他。
因为我早已习惯了这厮嬉皮笑脸的样子，每次当他的左眉挑起，就准没好事儿。
我的沉默，换来的是霍景更进一步的靠近。
「别那么严肃嘛～罗大人，我可以保证，听到这人的名字，你绝对会大吃一惊的。」
我斜睨着他，「公主婚事，与我何干？」
霍景眼底好似藏满了笑意，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说。」
「还真与你有关。」
我微微侧头，对上霍景的眼，等着他说出下文。
霍景满意地勾起唇角，向我靠近，他周身淡淡的熏香，萦绕上我的鼻尖，像是洪水，淹没了我的口鼻。
「你还不知道吧......公主的心上人，就是你那个死姘头啊！」
「他瞒着你和公主暗合，聪明如你到现在还被蒙在鼓中呢！哈哈......」
霍景说话难听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的我也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
因为他说的姘头，是我的竹马。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盯着霍景，余光中注意到，周围百官都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眼神，我这才信了霍景的话。
「早就和你说了，他不是一个可靠的人，你偏不信，现在好了吧，被人当垫脚石了吧？」
我咬紧了后槽牙，一把推开霍景，快步离开了。
霍景的声音还在耳后，可我却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因为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我不要他人告知我，我要听他亲口说。
2
我急匆匆的赶到谭高真家门口时，正好看见了公主的马车。
公主并不在马车上，来的人是公主身边的掌事嬷嬷。
看样子，是要接谭高真进宫面圣了。
我还没走几步，谭高真便出了门，许是看到了我，他面上有一瞬间的慌张，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他让掌事嬷嬷先上了马车，随后向我这边走来。
我看着他衣着华丽的样子，却好像从没认识过他。
谭高真把我拉进了拐角处，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再三确认掌事嬷嬷看不到他，他才松了口气。
「霖儿，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上朝吗？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虚伪。
这人明明就要做驸马爷了，竟然还装糊涂，和我打太极。
我心头涌上了怒火，眉头也就皱了起来。
「自然是来恭贺你要做驸马爷了。」
他见我知晓了此事，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又软了话语，低低叹了口气。
「霖儿，你莫生气。」
「那日我去买笔墨时，正巧碰到了出宫游玩的公主被泼皮无赖纠缠，我好心帮忙解了围，公主殿下就......」
我冷笑一声，看着他一如既往的为自己找借口，心中突然很想笑。
笑自己傻子一样付出的这些年。
「你不会想说，公主就这样看上你了？」
谭高真微微皱眉，但依旧维持着深情的样子，我只觉犯恶心，后退一步拉开了我们的距离。
「公主自小娇生惯养，什么样的风流倜傥没见过？会因为一次相救就看上了你？」
「别自欺欺人了谭高真，若不是你有意搭上公主，事情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结果？」
我知道，谭高真两次落榜，对于权利地位的渴望很深，我也安慰鼓励着他重新考取功名。
为了不让他来回奔波，我在京城给他租了一套小院子，衣食住行从未少过他，就是希望他能心无旁骛地考上。
可如今......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失态。
「谭高真，你难道忘了我们幼时发的愿望吗？」
3
「我没忘！」
沉默了片刻的谭高真，终于撕破了他虚伪的面具，面目狰狞地瞪着我。
「我也想为寒门子弟争口气，可我不是你啊！我没有你那么聪明的脑子！」
「我考了两次，皆未上榜，凭什么你却一举得魁！」
「我没有几年青春了，我不能一辈子都要靠你接济吧？」
「所以我没错！我只是在争取我想要的东西，你没资格指责我，我也不需要你可怜。」
我竟不知，谭高真的心中原来是这样想我的。
「我以为我们至少不会像俗套话本那样的结局，如今看来，是我想的太美好了。」
「既然你已选择，那把我的荷包还给我，从此山高路远，互不干涉。」
谭高真愣住了，他摇着头看着我。
「呵，罗霖，你真是个冷血动物。」
说完，他把怀里的荷包拿出来，扔给了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拿着那个绣着双飞蝶的荷包，目送谭高真上了公主的马车远去。
仿佛我的年少欢喜也一同离去了般。
「人都走了，还看！」
不知何时，霍景出现在我的身后，我闻声望去，看到了同样身着官服却满面春风的霍景。
4
「霍大人若是想取笑我，大可不必误了上朝时间特跑一趟。」
霍景也不恼，耸耸肩笑弯了眼，「难得见到你难过的样子，自然是要来观摩一番。」
我就知道，他就是来看笑话的。
「见也见了，笑也笑了，霍大人可以离开了。」
「那么着急赶我走作甚？难不成你怕我看到你哭？」
被霍景说中了。
我低着头，鼻尖酸楚，感觉快要忍不住了。
不管霍景，我自顾自转身离开，却不成想衣袖被霍景紧紧拽住。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一把拉过我，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
朦胧眨眼间，泪滴划过我的脸颊，我看到霍景惊讶的倒吸一口气。
一股剧烈的羞耻感上涌，我挣脱了霍景的手腕，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当天，公主和谭高真的婚事昭告天下，可驸马爷出宫后，却被不知名人士围殴，整个人肿成了猪头。
消息传到我这边时，流言蜚语早已蔓延。
很多人都知道我与谭高真的同窗情意，所以先入为主觉得，是我找人打的谭高真。
就连公主都亲自登了我的门。
5
公主盛世凌人，指着我的鼻子让我给谭高真道歉。
而在她背后站着的谭高真，不仅面肿如猪，就连手脚都各断了一个，厚厚的纱布都挡不住血液的渗透。
这还是看得到的，衣服下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伤呢。
「噗哈哈哈哈。」
我实在是忍不住，畅快地大笑出来。
不管这个不知名人士是谁，和谭高真有什么仇怨，不可否认的是，他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谭高真面容扭曲，他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罗霖！你这个小人！」
「我昨日都与你说清楚了，请你不要用这种手段再纠缠我，否则......」
「呵，纠缠你？」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谭高真，你与我有何关系？我为何要纠缠你？」
谭高真一噎，明显答不上我的话，于是他扯了扯公主的衣袖。
现在谭高真是公主的人，她自然不会让谭高真受辱，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毅然决然的认为，是我打了谭高真。
「罗霖，你休得嚣张。」
「阿真与你的过往本公主都知道了，想不到你竟然因为眼红阿真，就干出这等子下三滥的事情，信不信本公主去告诉父皇，让他治你个不敬之罪！」
公主说着话，谭高真也随之硬气起来，看到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真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喜欢他了。
「公主大可以捅到皇上面前，下官相信，皇上会还下官一个清白的。」
公主见说不过我，扬起了手就要打我，她的手还没落下之前，有人拉了我一把。
我回头望去，竟然又是霍景。
「傻站着作甚！等着挨打吗？」
我们水火不容，可在我下狱时，霍景却红了眼眶。
1
皇帝最宠爱的公主有了心上人，她向皇帝请旨赐婚，消息不胫而走，百官纷纷议论起公主的心上人是谁。
我站在百官之中，并未随众打听八卦，但架不住有人故意告知。
开宫门上朝之前，霍景带着一副依旧欠揍的笑容向我走来。
他身高八尺有余，着官服时，威武挺拔，再加上外貌十分出众，是不少京城小姐们钦慕的对象。
但这幅迷人温柔的皮囊之下，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我和霍景共事多年，自然知道他的为人，所以从未被他迷惑。
「看罗大人一本正经的样子，难道就不好奇公主的心上人是谁吗？」
我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并没理会他。
因为我早已习惯了这厮嬉皮笑脸的样子，每次当他的左眉挑起，就准没好事儿。
我的沉默，换来的是霍景更进一步的靠近。
「别那么严肃嘛～罗大人，我可以保证，听到这人的名字，你绝对会大吃一惊的。」
我斜睨着他，「公主婚事，与我何干？」
霍景眼底好似藏满了笑意，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别说。」
「还真与你有关。」
我微微侧头，对上霍景的眼，等着他说出下文。
霍景满意地勾起唇角，向我靠近，他周身淡淡的熏香，萦绕上我的鼻尖，像是洪水，淹没了我的口鼻。
「你还不知道吧......公主的心上人，就是你那个死姘头啊！」
「他瞒着你和公主暗合，聪明如你到现在还被蒙在鼓中呢！哈哈......」
霍景说话难听不是一天两天了，此时的我也无暇顾及这些细枝末节。
因为他说的姘头，是我的竹马。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转头盯着霍景，余光中注意到，周围百官都对我投来了异样的眼神，我这才信了霍景的话。
「早就和你说了，他不是一个可靠的人，你偏不信，现在好了吧，被人当垫脚石了吧？」
我咬紧了后槽牙，一把推开霍景，快步离开了。
霍景的声音还在耳后，可我却根本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因为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我不要他人告知我，我要听他亲口说。
2
我急匆匆的赶到谭高真家门口时，正好看见了公主的马车。
公主并不在马车上，来的人是公主身边的掌事嬷嬷。
看样子，是要接谭高真进宫面圣了。
我还没走几步，谭高真便出了门，许是看到了我，他面上有一瞬间的慌张，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他让掌事嬷嬷先上了马车，随后向我这边走来。
我看着他衣着华丽的样子，却好像从没认识过他。
谭高真把我拉进了拐角处，像是做贼心虚一般，再三确认掌事嬷嬷看不到他，他才松了口气。
「霖儿，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上朝吗？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虚伪。
这人明明就要做驸马爷了，竟然还装糊涂，和我打太极。
我心头涌上了怒火，眉头也就皱了起来。
「自然是来恭贺你要做驸马爷了。」
他见我知晓了此事，神色有些不自然，但又软了话语，低低叹了口气。
「霖儿，你莫生气。」
「那日我去买笔墨时，正巧碰到了出宫游玩的公主被泼皮无赖纠缠，我好心帮忙解了围，公主殿下就......」
我冷笑一声，看着他一如既往的为自己找借口，心中突然很想笑。
笑自己傻子一样付出的这些年。
「你不会想说，公主就这样看上你了？」
谭高真微微皱眉，但依旧维持着深情的样子，我只觉犯恶心，后退一步拉开了我们的距离。
「公主自小娇生惯养，什么样的风流倜傥没见过？会因为一次相救就看上了你？」
「别自欺欺人了谭高真，若不是你有意搭上公主，事情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结果？」
我知道，谭高真两次落榜，对于权利地位的渴望很深，我也安慰鼓励着他重新考取功名。
为了不让他来回奔波，我在京城给他租了一套小院子，衣食住行从未少过他，就是希望他能心无旁骛地考上。
可如今......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不让自己失态。
「谭高真，你难道忘了我们幼时发的愿望吗？」
3
「我没忘！」
沉默了片刻的谭高真，终于撕破了他虚伪的面具，面目狰狞地瞪着我。
「我也想为寒门子弟争口气，可我不是你啊！我没有你那么聪明的脑子！」
「我考了两次，皆未上榜，凭什么你却一举得魁！」
「我没有几年青春了，我不能一辈子都要靠你接济吧？」
「所以我没错！我只是在争取我想要的东西，你没资格指责我，我也不需要你可怜。」
我竟不知，谭高真的心中原来是这样想我的。
「我以为我们至少不会像俗套话本那样的结局，如今看来，是我想的太美好了。」
「既然你已选择，那把我的荷包还给我，从此山高路远，互不干涉。」
谭高真愣住了，他摇着头看着我。
「呵，罗霖，你真是个冷血动物。」
说完，他把怀里的荷包拿出来，扔给了我，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拿着那个绣着双飞蝶的荷包，目送谭高真上了公主的马车远去。
仿佛我的年少欢喜也一同离去了般。
「人都走了，还看！」
不知何时，霍景出现在我的身后，我闻声望去，看到了同样身着官服却满面春风的霍景。
4
「霍大人若是想取笑我，大可不必误了上朝时间特跑一趟。」
霍景也不恼，耸耸肩笑弯了眼，「难得见到你难过的样子，自然是要来观摩一番。」
我就知道，他就是来看笑话的。
「见也见了，笑也笑了，霍大人可以离开了。」
「那么着急赶我走作甚？难不成你怕我看到你哭？」
被霍景说中了。
我低着头，鼻尖酸楚，感觉快要忍不住了。
不管霍景，我自顾自转身离开，却不成想衣袖被霍景紧紧拽住。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他一把拉过我，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
朦胧眨眼间，泪滴划过我的脸颊，我看到霍景惊讶的倒吸一口气。
一股剧烈的羞耻感上涌，我挣脱了霍景的手腕，小跑着离开了这里。
当天，公主和谭高真的婚事昭告天下，可驸马爷出宫后，却被不知名人士围殴，整个人肿成了猪头。
消息传到我这边时，流言蜚语早已蔓延。
很多人都知道我与谭高真的同窗情意，所以先入为主觉得，是我找人打的谭高真。
就连公主都亲自登了我的门。
5
公主盛世凌人，指着我的鼻子让我给谭高真道歉。
而在她背后站着的谭高真，不仅面肿如猪，就连手脚都各断了一个，厚厚的纱布都挡不住血液的渗透。
这还是看得到的，衣服下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伤呢。
「噗哈哈哈哈。」
我实在是忍不住，畅快地大笑出来。
不管这个不知名人士是谁，和谭高真有什么仇怨，不可否认的是，他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谭高真面容扭曲，他气的胸口上下起伏。
「罗霖！你这个小人！」
「我昨日都与你说清楚了，请你不要用这种手段再纠缠我，否则......」
「呵，纠缠你？」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谭高真，你与我有何关系？我为何要纠缠你？」
谭高真一噎，明显答不上我的话，于是他扯了扯公主的衣袖。
现在谭高真是公主的人，她自然不会让谭高真受辱，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毅然决然的认为，是我打了谭高真。
「罗霖，你休得嚣张。」
「阿真与你的过往本公主都知道了，想不到你竟然因为眼红阿真，就干出这等子下三滥的事情，信不信本公主去告诉父皇，让他治你个不敬之罪！」
公主说着话，谭高真也随之硬气起来，看到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真不知道自己以前为什么喜欢他了。
「公主大可以捅到皇上面前，下官相信，皇上会还下官一个清白的。」
公主见说不过我，扬起了手就要打我，她的手还没落下之前，有人拉了我一把。
我回头望去，竟然又是霍景。
「傻站着作甚！等着挨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