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笙。”临别前,季骁突然叫住了宁笙。

    “怎么了?”宁笙的身后远处是一家花店,门口两边的鲜花开的鲜艳,蓝白色的绣球花正好衬托了她身上那件扎染的蓝色连衣裙。

    肩上的轻薄白外套不知怎的飘落了肩,宁笙伸手理了理,将它搭在肩头。

    “最后抱一下吧。”

    宁笙愣了愣,没有任何动作。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季骁的眼神飘忽,透过宁笙,仿佛在注视着什么。

    宁笙顿了顿,随后朝前走了几步,张开了双手。

    “谢谢你。”或许,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拥抱了,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心平气和的相遇。

    季骁浅笑,也张开双臂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将宁笙拥入怀中。

    也许是太久不见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道和以前的不同。

    而宁笙的双手则是有距离的停留在空中,她知道,这次的相拥并不能将手放下。

    “希望你,会像当初说的那样,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会的。”

    会的,我们是幼稚的大人,永远怀揣着梦想,永远追逐着。

    季骁走后,宁笙出奇地回头看了眼,因为她总觉得有一道目光总是看向自己。

    但是转头的时候,却什么也没发现。

    “或许只是错觉吧。”宁笙想。

    ——

    次日上午十点,宁笙就卡着咖啡店营业的时间去了一趟。

    “要喝点什么?”老板是位从法国留学回来的画家,因为喜欢浪漫,所以咖啡店里到处布满了鲜红的玫瑰,墙上挂着些老板亲手画的画,有他的爱人,还有世界各地的风景。

    “一杯玫瑰拿铁。”宁笙点完餐付了款就端着餐盘到了咖啡馆的二楼。

    不得不说,二流的落地窗往外看风景真的很好,原本工作室的那栋房子就别具自己的风格,楼顶围栏处的鲜花曾经也吸引了不少网红上去打卡。

    季骁说的望远镜就放在二楼边上的一个木柜子上,但是木柜子的上层上了锁,墙上还贴着“抱歉,望远镜已坏”的标识。

    宁笙的神色黯淡几分,抬头的瞬间看见了角落处的监控,而监控的方向正巧对着工作室的顶楼。

    宁笙一下子心里激动起来,连忙跑下楼去问老板监控的事情。

    “你说监控啊。”老板说话的时候总是不急不忙,还在清洗着手中的咖啡杯,“坏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找人来修。我想着楼下有一个,上面那个坏了也无关紧要。”

    清洗完的杯子被放回了原处,老板抬头看着宁笙的时候脸上带着些笑容。

    “这段时间还真是的,老是有人来问我监控的事情。”老板的嘟囔引起了宁笙的注意。

    “有其他人来问过?”

    “有啊。”老板从抽屉里拿出几根画笔来,然后在小画本上开始作起画。“还不少咧,你是第四个。”

    “第四个….”宁笙自己嘟囔着,看来季骁告诉自己的消息一早就被那些人知道了。

    “哟,今天来这么早?”

    愣神之间,一位年轻小伙背着自己的画板走进了咖啡馆。

    小伙带着顶棕色的帽子,头发也没有精心打理,散落在额间。

    “还是老样子?”

    小伙朝着老板微微点头,然后拿着一款录像机就往楼上去了。

    或许是这里的常客,老板十分了解小伙的喜好,几下就操作咖啡机做出了一杯香浓拿铁。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要监控做什么,但我突然想起来,刚上去的那个小伙子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用他的录像机朝着窗外录像。”

    “他录像做什么?”

    “行为艺术家嘛,有一些平常人不能理解的举动也很正常。”老板耸耸肩,然后端着托盘往楼上走。

    宁笙跟在后边,回到自己原先的位置。

    玫瑰拿铁的杯子还带着余温,女人的目光渐渐地葱窗外转移到对面桌的人身上。

    他果真如老板说的那样,正摆好架子,将他的机器摆放在绝佳的位置,而镜头的所在之处正是对面工作室的楼顶。

    “请问…”不知何时,宁笙站起身子坐到了那位艺术家的对面,“你每天都会来这儿吗?”

    怕打扰到对方的忘我创作,宁笙说话的声音柔柔的,尽量降低了音量。

    “嗯。”对方似乎不在乎这些,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比同龄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不过也不是,有时候下雨就不会。”说完,他抬头冲着宁笙的笑了笑。

    他留着一头乌黑的短发,发尾微卷,胸口处还有个蜡笔小新的胸针。

    “那你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录像吗?”宁笙的指了指他身后的录像机。

    只见男人点了点头,逐渐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对面楼顶狠适合拍照不是吗?”

    宁笙点点头,却依旧不明白对方的意图。

    “但我上去看过,上面其实算得上是一片废墟,常年没有人去打扫,有很多的垃圾还有落叶泥土。”

    “本来就是一片荒废之地,直到花坛上的花突然绽放了美丽。原本不起眼的一角开始吸引了许多认得注意力。”

    “那些当红的网红会为了那一番美景穿着漂亮去楼上拍打卡照,但同样也会因为上面的糟糕情况而对着那里破口大骂。”

    “几天后她们的社交媒体上就会出现在那里的照片,可是在精心想出的文案里,那些因为环境的愤怒全然不见,有的全是夸赞。”

    “其实上面美的那一片只有花坛那里,根本不足以成为所谓的打卡地,但跟风效应却吸引着一批又一批的人前来,直到前段时间的一次命案。”

    宁笙知道,对方说的就是卫薇的事情。

    “所以你录像的原因是?”

    “我就是很好奇,她们的反差罢了。”男人笑了笑,“现在没人再去打卡,我也就当研究吗花坛里的花,看看它们生命的周期。”

    艺术家的心思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到的,宁笙在心里默默地想。

    “有人从对面跳下来的事情…你知道吗?”希望又一次被点燃。

    “听说了。”男人不急不忙地抿了口咖啡,还是以往的味道。

    “你亲眼看见了?”

    “那倒也没有。”男人的回答让宁笙泄气,“那天我在咖啡馆工作,大概中午的时候有些事情出去了,刚好和下午的事情错过。”

    “要不然我这么胆小的人若是亲眼看见别人跳下来,估计到现在晚上都会睡不着觉。”男人轻笑。

    “那天事情太匆忙了,我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就走了,连录像机都忘了拿,还好老板人好加上和我熟,关店的时候帮我收起来了。”

    说着说着,男人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眼前的人一直盯着自己,眼神里的光似乎在说明些什么。

    他在心里暗自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想找出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才逐渐回过神来发现….

    “录像机能找到当天的视频吗?”

    男人听着宁笙的话,愣了神。

    ——

    “最近怎么不见你去接宁笙?”工作完后,Peter到祁洲的工作间去找他聊天。

    祁洲没回答,只是拿着笔的手不自觉顿了顿。

    “吵架了?”

    一语说中,祁洲听到这话只觉得烦躁,干脆合上了笔,整个人往后仰。

    “小情侣哪儿有不吵架的,过段时间就好了。”Peter不禁回想起自己和黎卿刚谈恋爱那会儿,也像他两这样,吵架了都跟没嘴一样,谁也不服谁,但其实谁也离不开谁。

    “不一样。”祁洲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看着天花板上那刺眼的灯光,他眯了眯眼睛。

    “发生什么了?”Peter关切地问道,本来是打趣的话题,却在他转眼看见祁洲微红眼眶的那一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祁洲很少难过,甚至于很少自我内耗。

    从认识他开始,Peter就知道这个人有着极强的自控力,不论遇见对么离谱的突发事件,他都能从容应对。

    他不会因为一些小事难过,却也不会因为某次的夺冠而开心,他的情绪点好像很神秘,从不见他暴露。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坐在Peter面前,感觉是一支快要碎掉的玻璃罐。

    “她好像….不要我了。”

    祁洲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心尖酸酸的,很是难受。

    明明说过爱他的…

    却在那天好不容易找到她身影鼓足勇气跟上去的时候,看见了她和季骁的拥抱。

    所以….就算季骁已经那样对她,自己也还是比不过季骁吗?

    祁洲心里越想越难过,心里的倔强不允许他暴露出自己脆弱的那一面,即使是在Peter面前也不行,于是他有意侧了头,手指在眼眶处轻轻抹了抹。

    “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Peter理性地分析道。

    “能有什么误会。”祁洲说着,心里越想越委屈,有什么误会也不能和季骁抱在一起啊。

    之前遇上季骁和林橙的时候她还拿自己当挡箭牌来着,难道和自己在一起真的只是为了报复季骁?

    祁洲不愿去相信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些吻,那些情话,都是充满温度的,刻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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