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君（下）
都怪比吕士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柳生葵最近开始频频做梦，梦里，三颗脑袋在眼前不断切换…
戴帽子的、嘴角带痣的、头发盖着脸的…
只是这样说的话，还有些恐怖来着，但是，只有柳生葵知道，那是美梦——被三个美男子围绕着的美梦。（不过，两个看不到脸就是了。）
“黑羽君和小雅，你、喜欢哪个？”
哥的这句话，在柳生葵醒来不久又回响一遍。
“啊………”她用手撑住脸，“真是的，我选魔术师哥哥！！”
她选既没有女朋友又安全的魔术师哥哥。
“好！今天也要为了魔术师哥哥加油！！”
她翻滚下床，快速洗漱后上桌吃饭，期间，比吕士不时瞄向她，柳生葵实在受不了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比吕士放下手中的吐司，“今天醒的很早。”
“是要夸我吗？？”柳生葵侧着耳朵，“洗耳恭听。”
“不，这是作为学生应该有的觉悟吧。”
“嘁。”葵继续给面包涂黄油，“那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比吕士想说，她现在的状态像一只刚破了茧的花蝴蝶，想想…还是算了。说了之后她一定不会收敛自己那狂放的气势，只会更加得意。
“你，今天还有补习吗？”
“你是说矢野老师还是黑羽君？”葵咽下面包后回答，“矢野老师那里我已经毕业了哦～图书室那边还是会去的。”
“……”比吕士喝了口牛奶，语气不咸不淡，“去的时候替我向…黑羽君，打声招呼。”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看到他放下杯子离席，柳生葵的眼睛紧追着他。
‘哪根筋搭错了。’
明明之前还那么抗拒黑羽君来着，现在却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她把这件事给直子说了之后，直子反应了一会儿。
“这难道是…对自己未来妹婿的认可？”
柳生葵的眼睛瞪的极大，“什么，什么啊！？黑羽君可是我的老师啊！！”
“那，这么说的话，仁王学长也算是你的老师了？”
“不，不不不…不一样，这是有区别的。”柳生葵双手抱胸，绞尽脑汁地解释，“这就像……朋友家的猫和路边的野猫的区别。”
“啊～”直子眼睛微亮，“我知道了，你更偏爱黑羽君。”
“不！什么偏爱不偏爱的。”柳生葵把头发抓的乱糟糟的，“仁王学长可是有女朋友的啊，以后可不能乱说话了哦。还有，我刚才说的对比，是想说和黑羽君相处起来的话，没有关系隔阂的顾虑。”
说到这里，柳生葵又想起来比吕士今天说让她替自己打招呼这件事，她不由得再次感叹，‘哪根筋搭错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她不得而知，只是期待着补习时亮给黑羽君自己七十大分的成绩，她之前可是说了，等到成绩出来，一定要让他眼前一亮。
但是，当下午放学时她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试卷，直子也帮着她找，两人将课桌都翻倒了却仍是一无所获。
“直子不是还要去接弟弟吗？你快去吧。”
“可是…那个对葵来说很重要吧，想要给黑羽君看来着。”
“没关系，快去吧～”柳生葵又摆了摆手，“我再找一会儿，找不到就算了。”
直子点了点头，她收拾完东西，刚走不久突然跑了回来。
“小…小葵……”
听到直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柳生葵转头朝门看去，只见直子蹙着眉，一脸哀痛地，用双手捧着一些碎纸。
“那是什么。”
直子吞咽一口，没有回答，柳生葵愣了一下，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当她走到直子面前时，她才看到那些碎纸上自己的字迹。
“这个…是我在储物柜下面发现的，应该是掉下来的。”
柳生葵顿了片刻，急忙朝自己的柜子跑去，她打开自己柜子的那瞬，一堆碎纸掉了下来，而随着它们一起飘荡的，还有一张张便签。
［作弊生］
［作弊才70］
［别太得意了］
［碍眼］
［去死吧］
［去死吧！！］
［讨厌的家伙］
［上课好吵］
［我们都很讨厌你！］
［关系户］
…
直子急忙蹲下将那些便签拿走藏在身后，“不要看，这些肯定都是上次和我们打架的那几个女生做的，简直是…小学生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吧。”
柳生葵愣了片刻，蹲下来拍了拍直子的背，告诉她自己没关系，待直子走后，她独自将找到的试卷碎片拼在了一起。
可偏偏，成绩那块是空的。
‘真倒霉…’柳生葵一头栽在桌子上，整个人像团软泥，片刻，她猛地坐起身来，‘不对…黑羽君，他该不会还在等吧。’
她迅速起身一路跑到了图书室，但是，她去到时，前台并没有人。
“黑羽君？”
没有人回应，于是她又往里走了些，直到最内侧的落地窗附近，窗前，黑羽君趴在桌子上，夕阳下的他，那样安静，像一只晒暖的黑猫。
柳生葵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当她走到他身侧时，她伸长了脖子，原是想要看看他的真容的，奈何他的刘海像是270度覆盖一样。
一种明知不该有但控制不住的念头诞生了。
‘那么…’柳生葵屏住呼吸，伸出手来，‘就一下…’
她发誓就一下，即便不是大帅哥也好，但是……毕竟认识了半个月了，至少，也让人看一眼真容吧。
在颤抖，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但是，她摸到了，他的头发。
‘好……’
柳生葵像操作起重机的工人，她用手指轻轻挑起一缕，缓缓拨开。当发丝不再遮挡，金色的光芒打上了他的脸，柳生葵的手忍不住乱颤。
‘真的是…’
真的是脸啊！有人会在自己的头发和脸之间贴一层写着‘脸’的纸吗？？！
柳生葵对他的怪癖感到错愕，但，不止如此。当她的腕被一只布满青筋的手抓住时，葵的脑袋停止了思考。
“偷袭可不是好的习惯啊…小姐。”
柳生葵愣了一下，想到前几天他突然说他最近又补了不少番，她反应了一会儿噗嗤笑出声，‘他该不会是在学基德说话吧。’
正当她想要爆笑时，他将她拉的更近，那张写着‘脸’的纸张飘然落地时，他柔顺的发丝又遮住了脸面，问。
“呐，真的那么想要看清我吗？”
他问时手还没松，大概，是刚睡醒的声音太像另一只狐狸，能蛊惑人一样，柳生葵有些失神。
“闭上眼。”他说。
他这次是真的要给自己看了吗？
让人闭上眼…难不成是在不好意思？
柳生葵照做了，就这样，她在一片漆黑中等待着眼前一亮的时刻。但是，莫名地，手肘好像空了，有什么东西快速蹭过了她的指节，待她有触感时，指尖正轻轻划着骨头一样的东西，温热的……到达末端时，似乎还有些扎手的小刺…
“执着于用眼睛的话…可是看不清眼前人的，柳生。”
漆黑的世界里，时空仿佛都扭曲了，唯有指尖的温度和他的声音是清晰的，那样沙哑的低音是干涩的，而他的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却像是一颗糖在嘴中化开的温柔…
好熟悉。
柳生葵睁大了眼，垂眼看向眼前人时，她的手还停留在黑羽君的下巴，他这副温顺的模样，像是箱子里仰着脑袋享受路人爱抚的黑猫。
“！！？！！？”柳生葵的脸飚红，那只停留在他下巴的手，毫不留情地甩向了它的左脸，“变态！！”
“啊……”
……
图书室一片安静，黑羽君的左脸上还留着鲜红的掌印，而她坐在黑羽君旁边，脑袋不断冒着蒸汽。
“好痛。”
黑羽君说话的声音又变得顿顿的，傻傻的，像一颗趴在桌子上的棉花球，柳生葵的拳头都硬不起来了。
“你！你还说……突然的就！”
“柳生不是想要看清我吗。”黑羽君拨了拨头发，“但是，刘海是本命啊。”
柳生葵吃瘪地瞪大了眼，她还记得，这是自己之前替他做的说辞。
“所以，偷偷扒开我的头发是不可以的哦。”
柳生葵张大了嘴，她想骂人，想质问他难道不是故意的？故意装睡，还在头发和脸之间放了一张纸，还…还………
‘真是的！！！’柳生葵感觉自己在他那副天然呆的模样前，变得好无力。
“柳生…”
柳生葵皱眉看向他，那张白皙的脸上还留有触目惊心的红印子，柳生葵的心咯噔一声，‘好像下重手了。’
“柳、生———”
葵缓过来神，“干什么啊！”
“刚才喊你都没有反应。”他坐直了身体，“抱歉，刚才。”
是因为打了他吗，突然感觉他说抱歉的样子还挺可怜的。
“……”柳生葵不看他，“不要做这种奇怪的事啊。”
“嗯。”黑羽君用手托起下巴，“那，柳生记住了吗，我的脸。”
“……”柳生葵撇撇嘴，她回忆着刚才，除了他下颌的线条，同样清晰的，是他的声音。
太像了，太像狐狸了。
她转头看向黑羽，看到他在毫无顾忌的掏耳朵，她又默默扭回头，心想，自己的脑袋一定是出问题了，怎么什么都会想到那只狐狸。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柳生葵蹙眉道，“记不住！我这个人记性差。”
黑羽君停住了动作，整个人处于静止模式，柳生葵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沉凝了，她一阵尴尬，扭头看向他。
“喂……不要随随便便进入待机模式啊。”
“噗…那么……”黑羽君伸出手，“进入夸奖模式。”
柳生葵看着他伸出的手，蹙眉道，“啥意思。”
他没有说话，只是托着脸，将伸着手指往回扣了扣，等待着什么。
这一幕，让柳生葵回忆到直子少女漫画上，男主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女主手心的画面。她立马坐直身体，“我才不要把脑袋放上去。”
“……”黑羽君愣了片刻，肩膀抖了起来。
“你，你怎么了。”难道是刚才那一记耳光把他打傻了？看到黑羽君垂下脑袋抖的更厉害，柳生葵一阵错乱，“喂…别坏掉啊！黑羽君！！？”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种发自内心，不加掩饰的爽朗笑声，和天台上的少年简直一摸一样。这刻，记忆的片段都被切割揉在了一起……
为什么…他在四眼哥前没有喊柳生而是自然地喊自己“葵”；自己拿出仁王宝典时他嘴上说着这个并不完善却还翻找的那么顺手；认识并不久，却总是会精准地猜出自己的心思，和仁王雅治那么像，甚至连出现的时机，都是……
柳生葵看着眼前的黑羽君，眼神涣散。
“那个…”
“嗯？”
他的笑声渐渐消散后，窗外的蝉鸣声变得更加清晰可闻。柳生葵歪头看着他的下颌的线条，摁着桌子又近了一寸。
“我哥哥说，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黑羽君顿了片刻，慢慢地将头转向她。而她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轻轻上移，从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掠过他脖颈上隐约跳动的青筋，最终落在他那紧抿的唇边，目不转睛地继续道。
“雅治……酱？”
戴帽子的、嘴角带痣的、头发盖着脸的…
只是这样说的话，还有些恐怖来着，但是，只有柳生葵知道，那是美梦——被三个美男子围绕着的美梦。（不过，两个看不到脸就是了。）
“黑羽君和小雅，你、喜欢哪个？”
哥的这句话，在柳生葵醒来不久又回响一遍。
“啊………”她用手撑住脸，“真是的，我选魔术师哥哥！！”
她选既没有女朋友又安全的魔术师哥哥。
“好！今天也要为了魔术师哥哥加油！！”
她翻滚下床，快速洗漱后上桌吃饭，期间，比吕士不时瞄向她，柳生葵实在受不了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比吕士放下手中的吐司，“今天醒的很早。”
“是要夸我吗？？”柳生葵侧着耳朵，“洗耳恭听。”
“不，这是作为学生应该有的觉悟吧。”
“嘁。”葵继续给面包涂黄油，“那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比吕士想说，她现在的状态像一只刚破了茧的花蝴蝶，想想…还是算了。说了之后她一定不会收敛自己那狂放的气势，只会更加得意。
“你，今天还有补习吗？”
“你是说矢野老师还是黑羽君？”葵咽下面包后回答，“矢野老师那里我已经毕业了哦～图书室那边还是会去的。”
“……”比吕士喝了口牛奶，语气不咸不淡，“去的时候替我向…黑羽君，打声招呼。”
“我吃饱了，多谢款待，”
看到他放下杯子离席，柳生葵的眼睛紧追着他。
‘哪根筋搭错了。’
明明之前还那么抗拒黑羽君来着，现在却会说出这样的话。当她把这件事给直子说了之后，直子反应了一会儿。
“这难道是…对自己未来妹婿的认可？”
柳生葵的眼睛瞪的极大，“什么，什么啊！？黑羽君可是我的老师啊！！”
“那，这么说的话，仁王学长也算是你的老师了？”
“不，不不不…不一样，这是有区别的。”柳生葵双手抱胸，绞尽脑汁地解释，“这就像……朋友家的猫和路边的野猫的区别。”
“啊～”直子眼睛微亮，“我知道了，你更偏爱黑羽君。”
“不！什么偏爱不偏爱的。”柳生葵把头发抓的乱糟糟的，“仁王学长可是有女朋友的啊，以后可不能乱说话了哦。还有，我刚才说的对比，是想说和黑羽君相处起来的话，没有关系隔阂的顾虑。”
说到这里，柳生葵又想起来比吕士今天说让她替自己打招呼这件事，她不由得再次感叹，‘哪根筋搭错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她不得而知，只是期待着补习时亮给黑羽君自己七十大分的成绩，她之前可是说了，等到成绩出来，一定要让他眼前一亮。
但是，当下午放学时她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试卷，直子也帮着她找，两人将课桌都翻倒了却仍是一无所获。
“直子不是还要去接弟弟吗？你快去吧。”
“可是…那个对葵来说很重要吧，想要给黑羽君看来着。”
“没关系，快去吧～”柳生葵又摆了摆手，“我再找一会儿，找不到就算了。”
直子点了点头，她收拾完东西，刚走不久突然跑了回来。
“小…小葵……”
听到直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柳生葵转头朝门看去，只见直子蹙着眉，一脸哀痛地，用双手捧着一些碎纸。
“那是什么。”
直子吞咽一口，没有回答，柳生葵愣了一下，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当她走到直子面前时，她才看到那些碎纸上自己的字迹。
“这个…是我在储物柜下面发现的，应该是掉下来的。”
柳生葵顿了片刻，急忙朝自己的柜子跑去，她打开自己柜子的那瞬，一堆碎纸掉了下来，而随着它们一起飘荡的，还有一张张便签。
［作弊生］
［作弊才70］
［别太得意了］
［碍眼］
［去死吧］
［去死吧！！］
［讨厌的家伙］
［上课好吵］
［我们都很讨厌你！］
［关系户］
…
直子急忙蹲下将那些便签拿走藏在身后，“不要看，这些肯定都是上次和我们打架的那几个女生做的，简直是…小学生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了吧。”
柳生葵愣了片刻，蹲下来拍了拍直子的背，告诉她自己没关系，待直子走后，她独自将找到的试卷碎片拼在了一起。
可偏偏，成绩那块是空的。
‘真倒霉…’柳生葵一头栽在桌子上，整个人像团软泥，片刻，她猛地坐起身来，‘不对…黑羽君，他该不会还在等吧。’
她迅速起身一路跑到了图书室，但是，她去到时，前台并没有人。
“黑羽君？”
没有人回应，于是她又往里走了些，直到最内侧的落地窗附近，窗前，黑羽君趴在桌子上，夕阳下的他，那样安静，像一只晒暖的黑猫。
柳生葵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当她走到他身侧时，她伸长了脖子，原是想要看看他的真容的，奈何他的刘海像是270度覆盖一样。
一种明知不该有但控制不住的念头诞生了。
‘那么…’柳生葵屏住呼吸，伸出手来，‘就一下…’
她发誓就一下，即便不是大帅哥也好，但是……毕竟认识了半个月了，至少，也让人看一眼真容吧。
在颤抖，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但是，她摸到了，他的头发。
‘好……’
柳生葵像操作起重机的工人，她用手指轻轻挑起一缕，缓缓拨开。当发丝不再遮挡，金色的光芒打上了他的脸，柳生葵的手忍不住乱颤。
‘真的是…’
真的是脸啊！有人会在自己的头发和脸之间贴一层写着‘脸’的纸吗？？！
柳生葵对他的怪癖感到错愕，但，不止如此。当她的腕被一只布满青筋的手抓住时，葵的脑袋停止了思考。
“偷袭可不是好的习惯啊…小姐。”
柳生葵愣了一下，想到前几天他突然说他最近又补了不少番，她反应了一会儿噗嗤笑出声，‘他该不会是在学基德说话吧。’
正当她想要爆笑时，他将她拉的更近，那张写着‘脸’的纸张飘然落地时，他柔顺的发丝又遮住了脸面，问。
“呐，真的那么想要看清我吗？”
他问时手还没松，大概，是刚睡醒的声音太像另一只狐狸，能蛊惑人一样，柳生葵有些失神。
“闭上眼。”他说。
他这次是真的要给自己看了吗？
让人闭上眼…难不成是在不好意思？
柳生葵照做了，就这样，她在一片漆黑中等待着眼前一亮的时刻。但是，莫名地，手肘好像空了，有什么东西快速蹭过了她的指节，待她有触感时，指尖正轻轻划着骨头一样的东西，温热的……到达末端时，似乎还有些扎手的小刺…
“执着于用眼睛的话…可是看不清眼前人的，柳生。”
漆黑的世界里，时空仿佛都扭曲了，唯有指尖的温度和他的声音是清晰的，那样沙哑的低音是干涩的，而他的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却像是一颗糖在嘴中化开的温柔…
好熟悉。
柳生葵睁大了眼，垂眼看向眼前人时，她的手还停留在黑羽君的下巴，他这副温顺的模样，像是箱子里仰着脑袋享受路人爱抚的黑猫。
“！！？！！？”柳生葵的脸飚红，那只停留在他下巴的手，毫不留情地甩向了它的左脸，“变态！！”
“啊……”
……
图书室一片安静，黑羽君的左脸上还留着鲜红的掌印，而她坐在黑羽君旁边，脑袋不断冒着蒸汽。
“好痛。”
黑羽君说话的声音又变得顿顿的，傻傻的，像一颗趴在桌子上的棉花球，柳生葵的拳头都硬不起来了。
“你！你还说……突然的就！”
“柳生不是想要看清我吗。”黑羽君拨了拨头发，“但是，刘海是本命啊。”
柳生葵吃瘪地瞪大了眼，她还记得，这是自己之前替他做的说辞。
“所以，偷偷扒开我的头发是不可以的哦。”
柳生葵张大了嘴，她想骂人，想质问他难道不是故意的？故意装睡，还在头发和脸之间放了一张纸，还…还………
‘真是的！！！’柳生葵感觉自己在他那副天然呆的模样前，变得好无力。
“柳生…”
柳生葵皱眉看向他，那张白皙的脸上还留有触目惊心的红印子，柳生葵的心咯噔一声，‘好像下重手了。’
“柳、生———”
葵缓过来神，“干什么啊！”
“刚才喊你都没有反应。”他坐直了身体，“抱歉，刚才。”
是因为打了他吗，突然感觉他说抱歉的样子还挺可怜的。
“……”柳生葵不看他，“不要做这种奇怪的事啊。”
“嗯。”黑羽君用手托起下巴，“那，柳生记住了吗，我的脸。”
“……”柳生葵撇撇嘴，她回忆着刚才，除了他下颌的线条，同样清晰的，是他的声音。
太像了，太像狐狸了。
她转头看向黑羽，看到他在毫无顾忌的掏耳朵，她又默默扭回头，心想，自己的脑袋一定是出问题了，怎么什么都会想到那只狐狸。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柳生葵蹙眉道，“记不住！我这个人记性差。”
黑羽君停住了动作，整个人处于静止模式，柳生葵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沉凝了，她一阵尴尬，扭头看向他。
“喂……不要随随便便进入待机模式啊。”
“噗…那么……”黑羽君伸出手，“进入夸奖模式。”
柳生葵看着他伸出的手，蹙眉道，“啥意思。”
他没有说话，只是托着脸，将伸着手指往回扣了扣，等待着什么。
这一幕，让柳生葵回忆到直子少女漫画上，男主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女主手心的画面。她立马坐直身体，“我才不要把脑袋放上去。”
“……”黑羽君愣了片刻，肩膀抖了起来。
“你，你怎么了。”难道是刚才那一记耳光把他打傻了？看到黑羽君垂下脑袋抖的更厉害，柳生葵一阵错乱，“喂…别坏掉啊！黑羽君！！？”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那种发自内心，不加掩饰的爽朗笑声，和天台上的少年简直一摸一样。这刻，记忆的片段都被切割揉在了一起……
为什么…他在四眼哥前没有喊柳生而是自然地喊自己“葵”；自己拿出仁王宝典时他嘴上说着这个并不完善却还翻找的那么顺手；认识并不久，却总是会精准地猜出自己的心思，和仁王雅治那么像，甚至连出现的时机，都是……
柳生葵看着眼前的黑羽君，眼神涣散。
“那个…”
“嗯？”
他的笑声渐渐消散后，窗外的蝉鸣声变得更加清晰可闻。柳生葵歪头看着他的下颌的线条，摁着桌子又近了一寸。
“我哥哥说，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黑羽君顿了片刻，慢慢地将头转向她。而她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轻轻上移，从他那棱角分明的下巴，掠过他脖颈上隐约跳动的青筋，最终落在他那紧抿的唇边，目不转睛地继续道。
“雅治……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