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悬浮的灯盏漂浮不定,忽明忽暗的烛火将斓鸢本就精致的五官衬得更加惑人。

    闵斓王微不可查的轻咬了下唇角儿,起身下床背对着斓鸢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斓鸢趁机急忙扯回被子又将自己裹了起来。

    闵斓王没回头,阿鸢猜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只听他似乎是嗤笑了一声,随即语气平静地问道:“你在怕什么?”

    斓鸢蹙眉,恼怒道:“出去!”

    “出去?”

    闵斓王转回身,一步一步走回床边,俯下身凑近斓鸢,轻勾起唇角,浅笑道:“本王为何要出去?本王想要什么阿鸢难道不知道?做这些无畏的挣扎有必要吗?”

    斓鸢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心中恼恨且委屈,眼眶不觉便有些红了。

    二人就这样四目相对僵持了许久,他像只不太饿的野兽,坏心地等着猎物自己献祭……

    “金雁翎他能给你什么?荣华富贵?还是天长地久?似乎……他能给你的本王都有,所以你到底有什么看不开的?”

    斓鸢闻言别开脸,不想与闵斓王争辩。她从未这样做过比较,她只知道金雁翎有恩于她,她答应要与他死生相随的,至于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天长地久,于她而言从来都不重要。

    “你能想通最好,想不通本王也不介意用强。”

    闵斓王说完也不待斓鸢回话,扯开被子便将她欺在了身下……

    他似乎执着于要她个心甘情愿,耐着性子与她纠缠厮磨。

    他的气息火热灼人,掌心流连处仿佛夏日暖风过境,撩得人想要沉沦。

    醉意翻涌,阿鸢本就觉得酸乏燥热,现下更是提不起丁点儿力气,这星耀岛上的酒哪里是那般普通。于是阿鸢挣扎抗拒的动作,反倒像是欲拒还迎。

    “求你……求你放过我……”阿鸢啜泣着恳求,拼尽全力的抗争,可发出的声音来却像是猫儿的娇哼。

    闵斓王轻吻了吻阿鸢早已凌乱的鬓边,诱哄道:“本王从未沾染过其他红尘因果,你跟了本王不算委屈。”得了他的元阳堪比百年道行,在闵斓王看来,二人双修,自己才是吃亏的那个。

    阿鸢终于崩溃了,焦灼得呜咽出声儿。泪水混着薄汗濡湿了闵斓王的寝衣,让她倍觉煎熬的不是他的撩拨,而是她的神魂竟然渴望更多。

    他闯入了她的识海,他的神魂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魂香,诱她亲近。

    ……

    最后的关头,闵斓王还是心软了。将昏睡过去的阿鸢揽在怀中吻了又吻,她的神魂比普通凡人强韧不了多少,他不过稍做尝试她便晕厥了过去,若是强求必然会伤了她。

    翌日清晨,阿鸢醒来发现自己被闵斓王拥在怀中,昨晚种种记忆涌上心头,阿鸢本能的想要挣脱起身。

    “再乱动后果自负。”闵斓王抱着阿鸢的手臂又收了收,缓缓睁开眼睛,望着一脸慌乱的斓鸢似笑非笑。

    阿鸢脸颊越来越红,再不敢乱动。

    闵斓王觉得她这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特别动人,心跳不觉就有些加速。忽然的,闵斓王想知道她在他怀中会不会也乱了心跳,于是竟真的翻身按住她双手将耳朵贴在了她的心口。

    扑通——

    扑通——

    她的心跳沉稳极了。

    闵斓王有些气闷,缠着她又厮磨了好一阵,直到她的心跳同他一样凌乱,才心满意足的放过她。

    “阿鸢,你元神太弱了……”闵斓王对着阿鸢抱怨道,脸上的表情就像是猛兽嫌弃捕来的兔子太瘦小。

    斓鸢的神智逐渐恢复清明,识海被他一次次强行侵入,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元神对他而言不堪一击,只要他想,她就得任由他摆布。

    抿了抿唇,斓鸢小声儿哽咽道:“他从不这般强迫我。”

    “什么?”

    闵斓王没听清,抬手钳住斓鸢下颌,疑惑地注视着她。

    斓鸢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回望着闵斓王,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雁翎能给我的你都能给我,可雁翎他从不会像你这般强迫我、欺辱我,他惜我、敬我,他待我是真心的。”

    “真心?那是什么?”闵斓王蹙眉打量着阿鸢,追问道:“没有真心不能欢好?”

    “欢好若不是因为真心,那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闵斓王哽住了,不禁怀疑自己化形这么久,难道真的还没有摆脱兽性吗?

    “不就是想要真心么,本王知道了。”

    闵斓王说完兀自起身,唤来侍女伺候阿鸢洗漱更衣。

    离开星耀岛回到王府后,闵斓王没再来纠缠。

    闵斓王一个人在书房里读了许多书,他不是不知道凡人男女相处讲究个两情相悦,可他不太明白那究竟是种什么感受。

    日子一天天过,起初阿鸢还很庆幸闵斓王没来纠缠,可渐渐的她又开始心焦,若始终见不到他又怎么能拿到聚魂草。

    斓鸢这些天从下人口中套出不少信息,知道了聚魂草生长在陈汉国王宫内的一处灵泉之中,她记得闵斓王给他永年丹时曾说过要带她去灵泉殿修养神魂。

    这一日午后,斓鸢鼓起勇气差人去请闵斓王。

    闵斓王此时却不在府中,而是在漓煞湖。

    “阿鱬,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闵斓王的声音在一棵桃树上方响起。

    桃树长在一方孤岛上,这岛小得仅能容下这一株桃树。

    桃树枝干繁茂,闵斓王仰躺在粗枝上黯然地喝着酒,时不时倾斜酒壶。

    酒水倾泻而下,倒进下面的湖中。湖中雾气弥漫,壶里的酒好像总也倒不完。

    “人?我连人都没见过哪里知道喜不喜欢。”湖水中有声音传来。

    一条一丈多长,形似鲤鱼的火红身影,隐在雾气缭绕的湖水中,鱼身,人面。

    水中的精怪一边张口接着闵斓王倾到下来的酒,一边说道:“我们可没有王爷这样好的出身,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漓煞湖的,更别说化形与人相恋了。不过我们老门主说过,咱们做妖精的千万别学凡人谈情说爱,会死得很惨,遇到看着顺眼的凡人直接要了最省心。”

    知道跟一只水生水长的妖怪谈情爱,也谈不出个所以然来。闵斓王也就不在继续刚才的话题了。

    “你们门主呢?”

    “还在闭关呢。”阿鱬砸吧砸吧嘴儿回道。

    闵斓王将酒壶抛向阿鱬:“阿鱬,我需要借用你们门主的天绫梭,你去取来。”

    阿鱬衔住酒壶,甩到背上调侃道:“怎么?王爷要亲自织布?”

    “正是。”

    阿鱬转了转车轮一般大小的眼珠很是惊讶,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乖乖的取来了天绫梭。

    闵斓王一回府,便有下人上前禀报:“禀王爷,斓鸢姑娘求见王爷。”

    “阿鸢要见本王?”

    “斓鸢姑娘已经在飞霞殿等候王爷多时。王爷可要……”没等下人说完话,闵斓王便凭空消失不见。

    下人挠挠头,腹诽道:王爷急着见斓鸢姑娘,竟然动用了空间之力,王爷遇上斓鸢姑娘怎么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闵斓王出现在殿中,只见阿鸢坐在椅子上,低垂着眼睫,似乎有心事。

    “你找我?”

    斓鸢寻声抬头,多日未见,闵斓王的面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

    “我来还东西。”斓鸢说着取出永年丹,双手捧着递与闵斓王:“那日不知这永年丹如此珍贵,近日方知王爷为了此丹孤身犯险斩杀凶兽。阿鸢福薄,用不得这丹药,请王爷收回去吧。”

    闵斓王闻言,蹙眉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还是你觉得不要本王的东西,本王就不会碰你?”

    斓鸢面上一红,暗骂自己愚蠢,要带她去灵泉殿这件事闵斓王也许只是随口一说。

    斓鸢愤然起身,大步朝着殿门外疾走。经过闵斓王身边时,闵斓王伸手利落地将她扯进怀中。

    “你不提醒本王差点忘了,你的元神太弱了,明日带你去灵泉殿……”

    闵斓王说完,抱起斓鸢大步直奔寝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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