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摇摇头,“也不尽然。舞除了具有观赏性,更是一种情感的抒发和宣泄。我们弹奏跳舞,全凭心情,不以此为生计,故而也不愿在人前展示,被人点评。”

    宋十安倒十分认同,钱浅教他的舞,虽简单,却也觉得能够舒展身心。但他知道,这些道理对周通可讲不通。

    他敲击着迈进院门,对钱浅道:“你莫要浪费口舌了,周伯一辈子最多耍耍大刀,哪里懂得这些?”

    周通不大同意,“公子小瞧我老周!那在府上看多了戏、听多了曲,自然也是能懂些的。”

    宋十安便问:“那刚才这首曲子,你感觉到了什么?”

    周通想了想,认真道:“想拿起我生锈的大刀武上一套。”

    钱浅噗嗤笑出声,“倒也没什么问题。”

    宋十安笑着摇摇头,问向钱浅:“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收录在什么曲册中?竟如此气势磅礴,有一种倾天覆地荡凡尘的气魄。”

    钱浅神色愉悦道:“我正想着此事呢!那日你倒提醒我了,既然来此一遭,总该留下些痕迹,至少证明我来过。”

    “我曾有幸在一片神秘的大陆听过些旷世罕见的曲子,我正想把这些曲子谱写下来,希望有朝一日这些传世佳作得以再现世间,广为流传。”

    宋十安高兴道:“好啊!这是好事,我来帮你!”

    钱浅有些惊喜,“你还善音律?”

    宋十安笑容僵住,“呃,这个,并不……”

    钱浅只好说:“没关系,你善什么乐器?咱们一起研写便是。”

    宋十安苦着一张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什么乐器都不善。读书时,便没在这上面用过功。”

    钱浅挠挠头,这,该怎么安慰呢?

    宋十安又急忙补充一句,“我可以学。”

    钱浅笑说:“好啊,那我下次教你,今日就先听曲。”

    当日,宋十安又留下来用晚饭,命周通回家说一声。周通欲言又止,悻悻去了。

    宋十安、钱浅、苏绵绵坐在院里,一人抱着一个桃子,边啃边赏月。

    钱浅对靠在躺椅上的苏绵绵道:“绵绵来,咱们一人念一首关于月亮的诗词,谁输了谁明天早起做饭!”

    苏绵绵嘟起小嘴,“姐姐耍赖!我怎么可能赢过你?”

    钱浅道:“可我吃多了,现在脑子转不动,说不定你就赢了呢?”

    苏绵绵举手道:“那我先!”

    宋十安插嘴道:“我也来。若我输了,明日我请你们吃午饭。”

    钱浅嗤笑,“我劝你不要自取其辱,在旁看热闹就好。”

    宋十安立起眼睛,“休要看不起人!”

    苏绵绵道:“那我开始咯!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钱浅接道:“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宋十安愣住,“这是什么诗?我怎么没听过?”

    苏绵绵急急道:“我还有!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钱浅接:“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宋十安的嘴巴逐渐张圆。

    他现在完全不想张嘴了受辱,这根本不是一个等级啊!他现在只想找笔墨纸砚,把这些诗句都记下来!

    苏绵绵:“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钱浅:“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苏绵绵:“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钱浅:“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苏绵绵:“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钱浅:“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苏绵绵:“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钱浅:“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苏绵绵:“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钱浅顿住了,“月……啊,有了!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她得意洋洋向苏绵绵挑眉,苏绵绵却毫不示弱:“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钱浅想耍赖,“……这个是不是说过了?”

    “没有!姐姐不许赖!”苏绵绵戳破她的小鸡贼。

    钱浅故意为难她,“那你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就算我输!”

    “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姐姐你输喽!”苏绵绵喜笑颜开。

    钱浅放弃挣扎,“好吧!我输了。都怪我,当初不该用诗词给你做字帖,日后想赢过你,只怕是难了!”

    苏绵绵乐的捂嘴吃吃笑。

    宋十安忍不住问:“这些诗词,也跟那些曲子一样,来自那片神秘的大陆?”

    钱浅道:“聪明!猜中了。回头等我全都修订好,一同给你一份留作纪念!”

    周通回来接宋十安时,正看到二人神色愉悦,笑得满面春风,心里越发担忧起来。

    后一日,周通先是以“学琴就要先买琴为由”,带宋十安瞎晃了一天,没让他去找钱浅。次日又故意让江书韵看到宋十安抱琴出门,说宋十安打算外出学琴,修身养性。

    江书韵很高兴,请了乐师来家里教宋十安,还亲自抚了两曲相陪。只是那乐师似乎从未教过眼盲之人如何奏曲,宋十安大半日下来也弹不出几个顺畅的音符,却又不忍驳了母亲的面子。

    第三日,周通又以身体不适为由,说不便陪他出门。

    宋十安却憋不住了,教孙烨带他出去了。

    赶巧,二人在路上便遇到了钱浅。

    他们是在茶馆门口碰到钱浅的,孙烨兴冲冲地跟她打招呼:“钱浅姑娘!茶馆里正在说《修真传奇》呢,你也是来听这个的吗?”

    钱浅眨眨眼,“呃……是啊!”

    宋十安难掩欣喜,温和发出邀请:“听孙烨说这故事甚是有趣,可否赏脸一起喝杯茶?”

    “好啊!”钱浅眉眼弯弯。这话本是她写的,卖给了茶馆的说书人,但只要是与他一起就好,不论做什么都没关系。

    上楼找了个清净的角落,二人坐定。

    孙烨叫小二上了茶水果子,给二人摆好。

    宋十安道:“孙烨不用在这伺候,去下面听吧!走的时候叫你便是。”

    “好嘞!”孙烨欢喜的下楼去了大堂。

    大堂里,说书人讲得慷慨激昂,钱浅却托着腮盯着宋十安看。

    宋十安用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转着茶杯,良久突然抬头问:“还没看够?”

    钱浅心虚地低下头,“谁看你了!”

    这么神的吗?她心想,随即狐疑地伸出手,到宋十安的眼前晃了晃。

    宋十安突然抬手捉住了她的手腕,吓得她差点跳起来,想抽回手对方却不肯松。

    宋十安道:“我真的看不见,但能感受到你的目光。至于这个,”他捏了下她的手腕,随即松开解释:“有风。”

    钱浅索性承认了,“看了又怎样?怎么,看你还收钱啊?这里好多人都看你呢!”

    宋十安哭笑不得,“我不是那个意思,随便看。”

    钱浅剥颗花生放到了他手里,“这才对嘛!男子汉大丈夫,看看又不会少块肉,大方点儿。”

    宋十安放到嘴里,慢慢咀嚼着,然后感觉那道目光又来了。他忍了一会,终于忍不住问:“我好看吗?比说书人讲得故事还有意思?”

    钱浅又递过去两颗花生,“话本哪能跟你比?若是让你不自在了,你便多担待些吧!”

    宋十安无奈地笑,“果然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钱浅磕着瓜子,忍不住感叹:“啧,怎能生得这么好看。老天爷可真是偏心眼儿啊!”

    宋十安被她说的不自在,问道:“那你呢?你长什么样子?”

    钱浅反问:“你觉得我大概是什么样子的?”

    宋十安想了想,“差不多到我脖子的高度,头不大,但挺圆的,脖子很长,身形纤薄。脚跟我的手差不多大,有茧子,踝骨很突出。”

    钱浅再次心跳停加快。他记得他摸过她的每一处,或许早在脑海中将她的形象绘制过无数遍了。

    宋十安有些低落,“我想象着见过的每张脸,尝试过许多种组合,却都觉得违和。”

    他看起来很遗憾,于是钱浅故意道:“我长得很丑。”

    宋十安道:“我从不盼望你长得美,普普通通就很好,丑一点也没关系。”

    钱浅扔下瓜子皮,“我可不是丑一点,我是要多丑有多丑。大塌鼻子绿豆眼,不仅凸嘴还龅牙,一头枯草、满脸的雀斑,邻居都把我的画像贴门上辟邪。”

    宋十安蹙眉,“哪有姑娘这样说自己的?”

    钱浅道:“真的!你看我都没有朋友,因为他们都嫌我长得吓人。得亏你是看不见,不然你一准也得被吓跑了!”

    宋十安忍不住笑,“那咱俩还挺配的。”

    钱浅手指不自然的跳动了一下,呼吸一滞。

    就听宋十安又道,“听说两个人一起待久了,就会越长越像。你多看看我,也就变得好看了。对吧?”

    钱浅松口气,“那这么说,我多看看你也是为了你好,免得回头你眼睛好了,看见我被吓哭了怎么办?”

    宋十安笑容敛去,良久才沉声道:“我,不会好了。”

    钱浅宽慰他:“别说丧气话!你这又不是伤到了眼睛,是伤到了脑袋。这就跟内伤似的,五脏六腑受伤,它得有一个恢复的过程不是?等脑袋里的伤好利落了,估计就能看见了。”

    宋十安声音苦涩:“看过无数医士了,没人说能好。”

    “他们又没有……天眼,”钱浅把核磁共振咽了回去,“所以他们的话也不能作数。”

    “你呀,之前都不动,在家躺着、出门坐车,整天都走不了两步路,那身体怎么好?久了肌肉都萎缩了,身体就更没力气,自然就好不了。你得多动动、多走走,跳一跳我教你的舞步,身心舒展开了,心情就愉悦了,病自然就好得快了。”

    宋十安并不信,还是很感激她这样宽慰自己,“好。”

    钱浅怕他嘴上应付,又叮嘱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到就要做到,可不能只是嘴上答应哦!要不回头我教教周伯或者孙烨,让他们陪你跳!”

    宋十安想到了钱浅教他的过程,又是牵手又是搂腰的,立马摇头拒绝:“不了,还是我教他们吧!”

    钱浅夸赞道:“厉害了呀你,都可以出师教别人了!”

    二人自茶馆告别后,孙烨扶着宋十安去上马车。

    风中又带来一阵熟悉的香气,很浓郁。

    宋十安连忙问:“你可闻到一股香味儿?像是花香。”

    孙烨嗅了嗅,又看看周围,“啊,是槐花公子,如今正是槐花盛开的时候。可惜槐花花期短,我娘会做槐花团子,摊槐花鸡蛋饼,包槐花饺子,可香了!”

    宋十安想了想,钱浅的身上是这个味道,应该不是吃出来的,“可以用来做香囊吗?”

    孙烨挠挠头,“呃,可以吧?但这个花儿应该没什么人用来做香囊的。”

    宋十安不解:“为什么?”

    孙烨煞有介事地说:“一般人家都挺忌讳槐树的。老人说,槐树是鬼树,阴气重,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槐树树皮下面有很多孔,传说那些孔就是孤魂野鬼的住所。没有人家会种这种树,那自然也不会有人用槐花做香囊了,招来孤魂也鬼多吓人!”

    宋十安闻着花香,所有所思。

    你用槐花做香,想说自己是行走于这世间的一缕孤魂吗?

    两日后,宋十安又敲响了钱浅家的大门。

    周通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辞,宋十安只得又拎了孙烨来。

    苏绵绵地开了门,见到是他松了口气,一脸愁容道:“十安哥哥,姐姐不舒服。”

    宋十安紧张地问:“她怎么了?可有看医士?”

    苏绵绵哭丧着小脸,“姐姐来了月事,肚子疼。”

    宋十安迟疑了下,对孙烨说:“孙烨你去医馆问问,女子月事痛该如何缓解。”

    孙烨领命去了,苏绵绵带宋十安去见了钱浅。

    钱浅此前投河身体受了寒,每次月事血量都不多,却痛得要死要活的。幸好她月事不准,经常两三个月、三四个月才有一次,算是变相的福利了。

    宋十安来到床边,钱浅正蜷缩成一团,听见声音抬头去看,有气无力地喘息道:“你怎么来了……”

    宋十安一听她说话,便焦急地摸索过去,“怎么这样虚弱?”

    他的手碰到一个硬邦邦的圆形温热物体,钱浅将那东西递出去,“绵绵,再帮我把汤婆子换次水。”

    苏绵绵连忙接过去走了。

    宋十安坐到床边,神情无措地伸过去手,“我,我帮你揉揉?小时候我腹痛,我兄长给我揉揉就能好很多。”

    钱浅见他神色仓惶紧张,拉过他的手放在肚子上,“那你试试。”

    宋十安触手一片温软,表情凝滞了一瞬,但还是轻轻地揉起来。

    钱浅忍了一会儿,一阵巨痛袭来,她忍不住闷哼出声,蜷得更紧了。

    宋十安感觉到她的动作和声音,紧张得有些慌乱:“怎么,是不是不管用?”

    钱浅咬牙按住他的手,“再用力些。”

    宋十安犹豫一下,调转方位坐到床头,将钱浅扶靠在他怀里,用力按住她的小腹,“这样呢?可有好些?”

    压力骤然加重,痛感好似被压下去了些,钱浅喘息道:“嗯,好多了。”

    钱浅的额头无力地靠在宋十安的下颌,宋十安察觉她的额头汗津津的,伸手去摸,发现她头发都贴到了脸上、脖子上。

    他忍不住心疼地问:“你出了好多汗,每次都这样疼吗?”

    钱浅轻轻“嗯”了一声。

    宋十安边揉边问:“可有好好调养过?”

    钱浅片刻后才回答:“我不喜欢喝药。”

    宋十安有些生气,“宁愿这样疼着也不喝吗?”

    钱浅无力答道:“因为生活太苦了,所以再也吃不得一点苦。”

    宋十安倏地红了眼圈,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些,将唇印钱浅的额头上。

    钱浅心砰砰狂跳起来,好似给她恢复了些力气,得以对抗痛楚。

    宋十安安静地为她揉着肚子,钱浅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揉肚子真的有用,竟觉得痛楚减轻些,不再难捱。

    不久,孙烨回来了。

    苏绵绵开门后,他举起带来的糕点,惨兮兮地问:“绵绵姑娘,我能进门吗?”

    苏绵绵有点想笑,又有点紧张,点点头,让开了门口。

    苏绵绵把药煎好,孙烨自告奋勇帮忙断进了屋,看到了顶天立地的书架,上面放满了书。

    钱浅不忍驳了宋十安的好意,硬着头皮把药喝了,好在苏绵绵早已备好了蜂蜜水。

    喝药不久后,钱浅在宋十安的按揉中睡着。

    孙烨贼贼探头进来,“公子,你绝对想不到……”

    “嘘!”宋十安让他噤声,“别吵到她。”

    孙烨道:“公子放心,医士开的药里有止痛安神的功效,钱浅姑娘已经睡着了。”

    宋十安小心地摸着枕头将钱浅放好,“我去如厕,出去再说。”

    孙烨扶着宋十安去如厕,压抑的声音难掩兴奋,“公子,您绝对想不到!钱浅姑娘就是玩世散人!那《神鹰大侠》,还有那《修真传奇》,就是钱浅姑娘写的啊!”

    宋十安顿住脚,“当真?你是如何得知的?”

    孙烨激动地指着屋子,“公子看不见,刚刚那屋子里全是书,书架都顶到房顶了!我就随便瞟了一眼,看到桌上放着《修真传奇》的新一册,又问了绵绵姑娘才知道的!钱浅姑娘真是深藏不露!”

    宋十安如厕出来后,孙烨求他道:“公子,能不能让我先看新一册的《修真传奇》啊?我实在不便时常去茶馆听啊!”

    宋十安直接拒绝,“钱浅睡着。她著的书,我怎可自作主张?”

    苏绵绵吃着点心,看着孙烨祈求的眼神,蹬蹬跑进屋里拿出两册放到石桌上,“已经完结了,你看吧!”

    孙烨感激涕零,“谢谢绵绵姑娘!我可以付钱买的!”

    苏绵绵摇摇头,小声道:“你只能在这里看,不能带走。姐姐说,要等茶馆说书人讲完全本,再去卖给书肆。否则人们看了书,便不会去茶馆听书了。”

    孙烨点点头,“原来如此。我保证就自己看,绝不对人透露!”

    宋十安突然想起什么,对孙烨道:“孙烨,你得了便利,可得回报人家二位姑娘啊!”

    孙烨问:“如何回报?”

    宋十安说:“二位姑娘想买些良田,这两日你空了,去找牙人打听一下,有没有位置好、土地肥沃的好田,询问好市价。”

    孙烨义不容辞答应:“公子放心!包在我身上了!”他转头问绵绵,“绵绵姑娘,你们打算买多少田?”

    苏绵绵摇摇头,“不知道,姐姐没与我说过此事。”

    宋十安道,“那等钱浅醒了再说吧!”

    朱窗半开,落日余晖满满堂堂地铺躺在窗棂,照进房间。

    钱浅睁开眼,宋十安坐在床边,手仍按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揉着。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没事了,你快歇歇吧!”

    宋十安柔声道:“我不累。你疼出了一身冷汗,定是累极了吧?”

    钱浅心里涌起一阵暖意,“睡了一觉,感觉疼劲儿好像过去大多半了,真的没事了。”

    宋十安这才收回手,片刻后说:“往后,别再硬扛了,好吗?”

    他声音似在商量,又似带了一丝恳求,钱浅心头再度一暖。

    宋十安又急急道:“我可以请医士调不苦的药。若还是苦,我叫人给你熬糖水、做甜羹,保证能把苦味压下去!你乖乖喝药,好不好?”

    钱浅好似被灌了一勺子桃花蜜,直从心里甜到嘴里,忍不住羞涩地笑应道:“好。”

    宋十安终于松了口气,“那,你饿不饿?孙烨就在外面,你想吃什么,我让他去买。”

    钱浅问:“孙烨跟你来的?绵绵没事吗?”

    宋十安安抚性地笑笑,“你放心,绵绵没事。孙烨买了几包点心,绵绵便让他进门了,甚至还把你的新话本给他看了。对了,没经过你的允许,实在抱歉。”

    钱浅道:“没事,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没想到,绵绵这孩子也太好哄了些,以后怕是要吃亏了。”

    宋十安温暖地笑容挂在嘴角,又问:“怎么不告诉我,原来青州府知名的著者玩世散人便是你?”

    钱浅道:“不过是给人解闷儿、糊口谋生而已,没什么好特意说的。”

    宋十安认真地说:“可我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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