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钱浅按着还在颤抖的手,将把黑衣女子的衣裳扒了个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才用干净的棉布沾着药酒给女子擦拭伤口。

    女子身上其他地方,也有数条大大小小的旧伤疤,极为触目惊心。

    钱浅虽然活了两世,却从未受过这样的伤苦,不由得有些心疼。

    一整瓶的止血药粉全敷在伤口上,总算勉强制住了血,又费劲的给她包扎好,钱浅才擦擦额头的汗水,缓了口气。

    “姐姐,她会不会醒来后杀了我们啊?”钱绵绵想起刚才那个大汉,她在窗缝里看到了,他想杀掉姐姐,只因为姐姐看到了他的模样。

    钱浅摇摇头,“把这屋里所有能遮羞的东西都搬你那屋去,我就不信她好意思赤身裸体的杀人?”

    *

    次日早晨,钱浅坐在榻上远远看着那昏迷的女子,心想着这么久还不醒,也不知道该送官府还是送医馆?

    钱绵绵进屋给她送粥,那女子听到动静,突然一跃而起摆出战斗姿势,吓得绵绵差点把粥掀了。

    钱浅双手握着女子的佩剑举在身钱,将绵绵护在身后,强装镇地说:“我们救了你,不指望你知恩图报,但你若想杀人灭口,也看清楚你的情况!”

    在钱浅眼神的示意下,女子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赤条条的!她又羞又愤,拿起床上单薄窄小的单子遮住私密部位,骂道:“你,你怎可如此无耻!竟扒光别人衣裳!”

    钱浅反问:“我不扒光你,谁知道你会不会恩将仇报杀了我们灭口?”

    那女子想了想,忍不住笑出来:“这倒真是个办法。你这姑娘,很是聪慧。”女子说罢举起手,“我保证不会杀你们灭口,把衣裳给我可好?”

    钱浅防备地摇摇头。

    女子叹口气:“我叫夏锦时……”

    “别别别,别说!”钱浅捂住耳朵,“我们什么都没听见,我们也没见过你。规矩我都懂,我绝不会乱说话。你能动了吗?能动你就走吧!”

    夏锦时哭笑不得,“你不肯给我衣裳,难不成就让我这么走出去?那我还是杀了你们穿上衣服走出去比较好。”

    钱浅想想是这么回事,“那,夏姑娘,我跟我妹妹先退到到院中,我把衣裳放在外屋。家中没有别人,你可放心的走出来穿衣服,可否?”

    夏锦时挑下眉,点点头。

    钱浅把衣裳放好,拉着钱绵绵走到院门口等着。若她反悔,俩人可以瞬间夺门而出,她身上还有伤,也不好光天化日当街杀人吧?

    夏锦时穿衣服时,注意到了钱浅的矮桌上的话本册子。她突然一笑,只穿着里衣向院中的二人招招手,“我走不了,腿疼。”

    钱浅和钱绵绵对视一眼,有些傻了。

    二人忐忑的靠近正厅门前,夏锦时懒洋洋地坐矮桌的垫子上,指指腿上的伤口,“伤口裂开了。”

    钱浅皱起眉头,钱绵绵弱弱地说:“止血药粉昨晚都用完了。”

    夏锦时无赖地往后一躺,“那我只能死在你们家了。”

    钱浅傻了眼,“你这是,要赖上我们不成?”

    夏锦时狡黠地笑,“不会,待我伤养好就走。我保证!”

    钱浅此刻非常后悔自己多管闲事,应该把她交给官兵的,谁能想到挺好看的姑娘,居然是个无赖!

    “我们去买药,你在家等着吧!”钱浅拉过绵绵。

    夏锦时一指钱绵绵,“她留下,你自己去。”她笑了笑解释道:“免得你报官。”

    钱浅不肯妥协,“不可能!”

    夏锦时突然薅下只发钗抬手一挥,钱浅只感觉面前一阵风划过,哚的一声闷响,发钗直直插在木门框上。

    姐妹二人看着入木三分的发钗眼睛瞪得老大,久久不能言语。

    见二人被震慑住了,夏锦时又是灿然一笑,“你瞧,我若想杀你们实在轻而易举。但我不会的。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会伤害你们呢?你们就好人做到底,再救救我好不好?”

    在这种杀人于无形的人脸上,出现这种人畜无害笑容,令钱浅打了个寒颤。

    钱浅对绵绵说:“绵绵,你去。我留在家。”

    钱绵绵担心地摇摇头。

    钱浅摸摸她的头:“乖,姐姐没事。”

    “还要桑皮线、缝针和专用的烈酒哦!”夏锦时补充追加道。

    钱绵绵走后,夏锦时又钱浅说:“饿了。”

    钱浅大大地翻了个白眼,“真是欠了你的!”

    很快,钱绵绵就回来了。

    夏锦时解开包扎的白布,药粉已经全部被血浸染透,再次涓涓涌出。

    钱浅连忙端上热水,帮她擦拭伤口周围。

    夏锦时自己则拿着穿好桑皮线的弯针,无视留出来的鲜血,直接刺入了皮肤里。她手艺很差,三个针脚歪歪扭扭、宽窄不一。

    钱绵绵突然开口,“我帮你缝吧!”

    钱浅有些心惊,握住绵绵的手。

    夏锦时十分随意地递过针,笑着说:“好啊!”

    钱绵绵对钱浅点了下头,鼓足勇气上前,甩甩手指接过了带着血的针,蹲在床边,一针针的为她缝合伤口。

    钱浅看得浑身都绷紧了,那种针刺入皮肤再穿出的感觉,简直毛骨悚然。

    夏锦时只是皱着眉,攥拳咬牙一声不吭。

    钱浅看着她的样子心里有些悲伤,经历过什么,才会对这样的伤痛习以为常?

    很快就缝合完毕,夏锦时拿布擦过之后忍不住赞叹:“好手艺啊!”

    血不再涓涓涌出,只是顺着缝合的伤口慢慢渗,钱浅为她上了药粉,再次包扎好,然后将她按躺,“别再动了,中午给你买只烧鸡补一补。”

    夏锦时一愣,钱浅动作极轻地为她盖上单子,神情淡然,转身就走。

    “哎!”她忍不住叫道。

    钱浅停住脚步,“我们不会报官的。我以我的性命保证,你就在这安心养伤吧!”

    夏锦时神色有些动容,见钱浅看过来,堆上一个笑容,“我是想问,桌上的话本能不能给我看看?”

    *

    中午,钱浅将买来的烧鸡撕成小块,将肉、菜、饭装了满满一盘,端给夏锦时。

    夏锦时抗议道:“我怀疑你在欺负我,为什么我这里都是没滋味的胸脯肉?”

    钱浅没好气地说:“你受了伤,不宜吃的太油腻。”

    说罢也不再理她,转身出去与钱绵绵一起吃饭去了。

    钱浅边吃边问:“绵绵,昨日你说,想接些成衣店的活计,是因为喜欢做衣裳吗?”

    钱绵绵点点头,“我觉得来到京都这些时日,做衣裳时心里特别踏实。若能以此赚些银钱贴补家用,岂不一举两得?”

    钱浅想了想,“那我这两日拿着你给做的那身衣裳,找几个成衣铺子问问,看有没有愿意把布料给我的。即便做,也还是在家里做的好。”

    绵绵开心地点头,“那最好了!”

    夏锦时看着姐妹二人平淡地对话,脸上露出羡慕之色。

    次日,钱浅抱着一卷布兴冲冲回到家,“绵绵,我给你接到活计了!”她将布料交给绵绵,“掌柜很满意你的手艺,就要你给我做的这身,一模一样的做一身,他想知道你的出活速度。”

    钱绵绵喜悦地接过布料摸索一番,对钱浅点点头。

    钱浅没告诉绵绵,成衣店掌柜并不放心,这些布料是压了银钱的,只等衣裳送回去,满意才会退压的钱,再付工钱。

    她把买的卤猪肘切好片,盛了一半给夏锦时,“喏,吃哪补哪。”

    钱绵绵的手艺掌柜非常满意,给出了双方都满意的价格,钱浅又多了一个为绵绵取订单和送货的活儿。二人都有些忙,所以常常买着吃。

    没两日,二人便已习惯了夏锦时的存在。

    钱绵绵还意外发现,自她忍着抗拒心理给夏锦时缝合过伤口后,她便可以勉强与夏锦时接触了。

    这个发现令钱浅和钱绵绵都欣喜不已,只有夏锦时莫名其妙,不知道她们在高兴什么。

    又一日,夏锦时已经可以下床了。

    钱浅炖了排骨汤,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

    夏锦时喝着汤,忍不住问:“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有吗?”钱浅抬起头,看到夏锦时扒拉着碗里的排骨,以为她在说炖汤的事儿,又道:“顺手的事儿,也不麻烦。我做饭不大好吃,你不嫌弃就好。”

    夏锦时哑然,无声地笑了下。

    后面几日,夏锦时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三人每日吃完饭,钱浅写话本,钱绵绵做衣裳,夏锦时则翻看钱浅写的话本子打发时间。

    夏锦时看话本都是悲剧,有时会生气怼钱浅,“你是不是爱而不得,心生嫉妒,才会将一对对眷侣们写的生离死别的?”

    钱浅奇道:“这都能看出来?”

    她有时聪慧异常,有时又实诚得有些傻,总让夏锦时感觉打在一团棉花上。

    夏锦时腿伤见好后,就总会上窜下跳的。

    钱浅进门后总要找一圈,有时她猫在房顶上,有时坐在墙头。

    钱浅满屋转时,夏锦时便在高处看着她四处乱转,“你在找什么?”

    钱浅这才停下,“找你。”

    夏锦时问:“为什么不直接喊我?”

    钱浅道:“我不太喜欢开口喊人。晚上吃炒面可好?”

    *

    三人一起住了小半个月,日子简单、平淡又踏实。

    这天下午,钱浅送完绵绵做的衣裳,又给茶馆送了话本。回到家找了好几圈,发现夏锦时这次是真的不在了。

    钱绵绵解释道:“夏姐姐说伤好了,就走了。”

    钱浅看着刚买的三份凉拌面,“也不提前说一声,面买多了。”

    二人吃完面条,各自忙活着,突然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被扔进屋中。

    钱浅拿起钱袋子看了看,足有好几十银币。

    夏锦时站在院中笑吟吟地对二人说:“我说过,我这人知恩图报的。”不等钱浅二人回答,她便转身两个健步跃上墙头。

    “夏姑娘!”钱浅拿着钱袋子追到院中。

    夏锦时蹲在墙头回身看她。

    钱浅眨眨眼睛,迟疑道:“若那样活得辛苦,不如换种活法。”随即对她嫣然一笑,“有空常来吃饭。以后鸡腿你和绵绵一人一个。”

    夏锦时目光幽深地盯着钱浅看了一会,勾起嘴角,“我是罪籍。”

    钱浅早已猜到,所以并不诧异,仍笑道:“罪籍也要吃饭呀!”

    夏锦时怔住,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那小姑娘仍旧淡定坦然,她却莫名眼眶发胀,鼻尖发酸,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空荡荡的墙头,只传来一个“好”字。

    *

    隔了三日,夏锦时果真又来了。

    她说她想换个活法,所以辞了工,来求收留,钱浅便在自己的屋里加了张床。

    晚上,夏锦时辗转反侧,“我睡不着。”

    钱浅随后应道:“我可以物理助眠。”

    夏锦时不解:“那是什么?”

    钱浅道:“就是用棍子把你敲晕。”

    夏锦时把衣裳团成一团朝钱浅丢过去,“你胆子肥了是不是?”

    钱浅笑笑没说话。

    夏锦时像条出水的鱼,继续在床上翻腾,“我总不能一直住在你这。”

    钱浅问:“怎么不能?”

    夏锦时道:“我没那么厚脸皮,我得找个事做才行。”

    钱浅也不阻拦,“也行,如果你觉得那样心里才舒服的话。”

    夏锦时又沮丧道:“可我什么都不会,我连饭都不会煮。”

    钱浅安慰她:“没关系的。不着急,慢慢想就是。”

    夏锦时惨兮兮地说:“在我找到活计之前,只能住在你这儿了。”

    钱浅道:“找到之后也可以。”

    夏锦时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终于睡去了。

    这天,钱浅再次被说书人要求写些别的,说悲情故事听多了,客人们产生了抵触情绪。其实她已经开始着手写了,但有些害怕朝堂明争暗斗、风云诡谲的权谋话本,会惹来杀身之祸。

    说书人当时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当这是几百年前吗?哪能随便就招来杀身之祸。只要不指名道姓,就算你以朝廷重臣为原型,编造一些他们的风流韵事都没关系。比如宋侯家的二公子宋十安,只要你名字不叫宋十安,你就算写他,他也拿你没办法,这是著者的自由。”

    当时说书人一再忽悠她写宋十安,还说能保她一举成名。

    钱浅没理会说书人的建议,将新写的权谋话本拿夏锦时和绵绵看。

    绵绵看得津津有味,夏锦时也给予了盛赞,钱浅决定明日便将第一册给说书人送去。

    晚上,夏锦时又开始焦虑,“我这两天到处都看了,好像没有什么我能干的活计。我觉得你这次一定能赚大钱,你要发达了,定是要把我甩得远远的了。”

    钱浅安抚道:“不会的。或许是这地方太偏了,所以不好找活儿干。你可以去看看其他地方,若有好的,咱们可以到那附近再找房子租。”

    夏锦时受宠若惊,“不用吧?太麻烦你们了。”

    钱浅道:“不麻烦,反正这儿也是租的,我和绵绵都不常出门,住在哪里都一样。别急,放宽心,慢慢找。”

    夏锦时又问:“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钱浅道:“没有,顺便而已。”

    *

    秋日的晚上有些凉意,钱浅活动了下有些酸疼的手腕。

    钱绵绵衣裳做的十分认真,钱浅劝道:“绵绵,你歇歇吧!最近单子太多了,根本做不过来。”

    钱绵绵头都没抬,“我缝完这只袖子就歇。”

    钱浅道:“你说你这么厉害,做的衣裳这么受欢迎。要不咱先别买宅子了,租个铺子,雇几个好手,你来设计样式,教会她们做,说不准咱直接就发财了呢!”

    “那可得带我一个啊!”夏锦时抱着个西瓜突然走进房门。

    钱浅坐起身抱怨道:“你就不能走门吗?回头让人看到你成日跳来飞去的,把你当坏人可怎么好?”

    夏锦时无所谓道:“我本来也不是好人啊!”

    三人像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吃着西瓜计划着开个什么样的铺子。

    夜色渐深,夏锦时问钱浅,“你真敢让我一起开店?你不怕我?”

    钱浅幽幽道:“我还杀过人呢,你怕不怕?”

    夏锦时眨眨眼,突然爆笑出声,良久才喘息道:“你这小鸡崽儿一样的胳膊腿儿,连只鸡都杀不了,还杀人?你知不知道你一本正经地开玩笑时特傻?”

    钱浅十分无奈,也不打算详解,“只要你不给绵绵带来什么麻烦,日后能对绵绵关照一二,其他的都没关系。”

    夏锦时怪异地看她一眼,“我关照她还能不关照你?铺子我出一半钱,我还给你们打杂,你们管我吃住就行,不要工钱。”

    “你可想清楚了?”钱浅正色,“我与绵绵没做过生意,在这京都城也举目无亲,这宅子也是租住的。若到时没赚到钱,我们可没有钱赔你。”

    夏锦时“嘁”了一声,“我自己乐意的,我就担得起,赔个精光也绝不会怪你们,放心!但是,我有个条件。”

    夏锦时嫌弃地看着钱浅,“我不要跟你一个屋了。你睡觉有时候会哼哼唧唧的,吵死人了。”

    钱浅鄙视回去:“吃肉的时候夸肉香,刷碗的时候骂碗脏。哼!”

    经过两个月的折腾,找铺子、找裁缝绣娘、装修、收拾妥当,锦绵阁成衣铺子终于初冬时顺利开张。

    铺子一人出了一半的钱,钱浅取了夏锦时的锦字,和钱绵绵的绵字,锦绵阁,既包含了二人的名字,又符合成衣铺子的锦缎绵软之意,觉得很取巧,自己非常满意。

    夏锦时说该叫“浅锦绵”,钱浅说不好,浅字不吉利,没福分。她又说那就叫“钱锦绵”,钱浅说钱字说出来不好,又俗,还显铺子衣裳很贵。

    她总是那么多道理,夏锦时说不过她,只得作罢。

    钱绵绵不愿出面,钱浅也不愿,夏锦时迫不得已成了铺子的“夏掌柜”。

    铺子东家只有钱绵绵一个人的名字。

    钱浅怕自己意外死了,绵绵折腾手续麻烦。夏锦时不明白她这是哪门子的杞人忧天,但也不强求。

    夏锦时也不愿写自己的名字,说她是罪籍,怕回头被人知道了,连累铺子生意。

    钱浅和绵绵对夏锦时这样的信任表示感动,夏锦时对二人对她毫无保留的接受她也甚为感激。

    钱绵绵在家设计、制作衣裳。

    钱浅还把她前世见过的蕾丝花样画出来,给绵绵提供新思路。

    又用木头棍捆上棉絮,绑出人形展示架,是模仿前世商场里的塑料模特,然后把钱绵绵做好的衣裳套到展示架上,在店里供客人可以参考样式。

    店里有专人为客人丈量身形,裁缝们缝制衣裳,绣娘按照客人挑选好的绣样绣上花样或花纹。

    蕾丝花纹的玩法新鲜,轻轻点缀在衣襟、袖口、裙摆上,平添了一丝柔美感;装点在劲装的护腕上、腰带上,给劲装增添了一些温柔,进店的大半客人都会选一身走,生意渐渐好起来。

    数月之间,三人相处融洽。

    夏锦时原本觉得钱绵绵话少,钱浅要好一点,相熟之后才发现,钱绵绵话很多,钱浅才是话少的那个。夏锦时大了钱浅三岁,大钱绵绵五岁,却常常与二人斗嘴玩,一点都不像最年长的那个。

    双方彼此较为坦诚地说了一些自己的事,约定可以不说,但不可以骗人。

    钱浅、绵绵二人知道了夏锦时出身江湖,祖辈都是习武之人,她父亲为人做事犯了律法,被发配边远之地流放,连累她和母亲成了罪籍。母亲不会武功,做着最苦最累的活计赚钱糊口,后来累病了,没钱看病、也没人愿意给看,就死了。

    母亲死后她开始盗抢富裕人家为生,后被人抓住。那人见她身手好,要为自己做事,不但不追究她,还承诺日后会为她脱罪籍。至此她便留在了京都,为主家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结果干了三年,多次受伤、险些丧命,主家还是不给她脱罪籍,所以她不想干了。

    既然钱浅姐妹二人不嫌弃她的出身,她愿意拿出积蓄,与二人一起过踏实日子。

    夏锦时得知了钱浅和钱绵绵不是亲姐妹,惊讶于钱浅那么点小就敢领养绵绵,这魄力叫她佩服的五体投地。夏锦时也终于得知,钱绵绵不能与人触碰之事,才明白为何二人当初发现能与她接触时会那么激动。

    用钱浅的话说,都是苦命人,谁嫌弃谁啊?就这么搭伙过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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