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凶神恶煞的夏锦时,姚菁菁缓了口气:“逍遥,你家里人,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钱浅也不打算隐瞒:“绵绵十分胆小怕生,不能与陌生人靠得太近。迄今为止只有我和夏夏能与她有肢体接触,所以有生人在她会很不自在。至于夏夏和亦庭,二人都是罪籍,受过诸多不公待遇。尤其是夏夏,被人利用吃过不少苦,所以对上位者会心存敌意。”

    王宥川恍然大悟:“难怪你从不请本王进门。”

    姚菁菁惊讶地问:“你今日是第一次进来吗?”

    王宥川点点头,姚菁菁又问沈望尘:“沈公子也是?”

    沈望尘道:“我倒来过一次,不过是白日来的,他们都不在家。”

    钱浅心说睁眼说瞎话,但也不打算揭穿他。

    王宥川有些担心,看了一眼外面小声说:“逍遥,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与世无争。可是,你也太草率了,罪籍之人怎么可以留在家中?”

    钱浅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是我可以信任的人。”

    王宥川有些焦急:“你也太单纯了!你还小,不知人心险恶,罪籍之人可是什么事都有能做出来的!”

    钱浅不喜他这么说夏夏和亦庭,眼神有些冷,“王爷,我视他们为家人,依大瀚律法,王爷也可视我为罪籍。”

    “你!”王宥川气竭。

    沈望尘拍拍王宥川:“既然逍遥信他们,咱们就别操心了。吃菜吃菜!吴婶的手艺真是不错,这么简单的菜竟能做的别有滋味,我都怕回头吃馋了,总想来蹭饭呢!”

    姚菁菁道:“你们还是少来吧!别给人家添堵了。”

    王宥川立起眼睛:“你来就不添堵了?”

    钱浅用筷子敲敲盘子,“不许吵!再吵我可赶人了!”

    二人立即安静下来。

    沈望尘饶有兴致地看向钱浅:“我觉得钱浅这个名字挺好听的,以后我们还是叫你本名吧!”

    钱浅立即拒绝:“不行!”

    沈望尘不解:“为什么?”

    姚菁菁嘴快,替她解释道:“她姓钱嘛!觉得钱姓配浅这个字,兆头不好。”

    王宥川忍不住勾起唇角:“嗯,有道理。逍遥也挺好听的,就叫逍遥吧!”

    *

    好不容易送走几尊大佛,钱浅立即去了夏锦时的院子。

    陈亦庭站在门外,立即迎上来道:“锦时不肯听我说话,不许我进去。”

    钱浅安抚性地笑笑,“没事,你去收拾收拾,早点歇着吧!我来劝劝她。”

    随后她敲敲门,“夏夏,是我。”里面没人回应,她又道:“我进来咯?!”

    门果然一推就开了,夏锦时一见钱浅就转过头,气得不想看见她。

    钱浅告饶似得解释道:“你听我解释。先前我帮云王作了几首诗,姚菁菁因为那几首诗对云王动了情,而后发现是我作的就发了一通脾气走了。今日不知怎么打听到了家里,就找来了。云王大概是怕她找我麻烦,也赶来了。就,实在是碰巧了。”

    钱浅拉了一下夏锦时的衣袖,夏锦时生气地抽出去不让她拉。

    钱浅只好继续道:“不是我留他们用饭的,他们非要留下,我也不好赶人。我一直都记得你的话,不与他们热络的。”

    夏锦时终于出了声,却张口就是叱责:“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是什么身份啊?一个霸道的皇子!一个骄横的丞相千金!一个亲王之子!尤其是那个沈望尘,你知不知道他很不简单的!”

    钱浅当然知道,从见第一面她就察觉到了一丝危险,“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的从来没有招惹过他们,我以后也还会一如既往跟他们保持距离,我保证!”

    夏锦时哼了一声:“知道他们不能招惹就好!他们出手阔绰,是因为银钱对他们来讲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你给我把脑子洗洗干净,不要随便被迷了心智!”

    钱浅诧异问:“我在你眼里是那么见钱眼开的人吗?”

    夏锦时嫌弃道:“也不知道是谁,为了套宅子就把自己卖了!”

    钱浅竟无言以对,“哎呀,那不是咱们缺套宅子嘛!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小心眼。”

    夏锦时白她一眼,警告道:“要是让我发现你对王宥川或是沈望尘动了什么心思,老娘打断你的腿!”说着还抬手敲了她脑袋一下。

    钱浅捂着头哀嚎:“你手劲儿很大你知不知道?!何况我哪有那么拎不清!”

    夏锦时又哼一声:“哪个拎得清的人会为了套宅子就把自己卖了?日久生情不知道吗?成日在一起,他们即会嘘寒问暖,又出手大方,你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难免会招架不住。”

    钱浅为了让她放心,只得说:“我早有心上人了,你放心好了。”

    夏锦时一愣,立起眼睛:“谁啊?”

    钱浅回忆起宋十安来,“是我在青州时认识的了。他人很好,温柔、礼貌、有同理心,能尊重、理解别人,明明很优秀却不炫耀,也不会因为身份贵重而自视甚高。内心也很强大,自己深陷泥潭之中,也会想着去拉人一把,心中既有家国大义,亦存侠骨柔情,是我见过最好最好的人。”

    夏锦时觉得她眼中散发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光,神色也从往常的淡然变得柔情似水,忍不住问:“那为何,没在一起?”

    钱浅笑了下:“身份贵重嘛,够不上人家的门楣呗!”

    夏锦时不高兴她这么说自己,“胡说八道!你这么好,配得上这世上最好的男儿!”

    钱浅噗嗤笑起来,又道:“这回相信我不会对云王或是沈望尘动心了吧?这人呐,年少时见过太惊艳的人,往后看谁都会觉得差点意思。”

    “我信。”夏锦时揶揄道:“真该给你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刚才说话的表情。”

    她伸手比划着:“就是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眼睛里还闪着光。啧啧,怎么说呢?我从未见过你提起谁是这样的。”

    钱浅登时红了脸,双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脸颊,“我哪有?!”

    夏锦时夸张叫道:“你瞧瞧!瞧瞧你这娇羞的模样,简直比三月的桃花还要娇媚几分!”

    夏锦时放了心,又对钱浅说:“咱们赶紧赚钱,回头多开几间铺子,成为京都城的大富商,再回去迎娶你那青州的小郎君去。到时看谁还敢说你够不上他的门楣!”

    钱浅只是笑而不语。

    *

    那天之后,姚菁菁时常来找钱浅。

    她知道钱浅的家人不欢迎她,便成日登云王府的门。

    王宥川与姚菁菁好像气场不和似的,见面总要呛上几句。钱浅时常两边劝,有时头疼就躲远些让他俩自己呛,心里哀叹这个世界没有耳机。

    云王生辰在春日,树枝抽出新芽,春草奋力钻出土壤。

    云王府办了宴席,虽是家宴,但皇子皇女和一些关系好的皇亲都来了。姚菁菁近来与王府走得近,也受邀来了。席间淑妃与姚菁菁聊得开心,说起宫中新得几匹好马,趁着天气好,让他们几个孩子下午去围场跑马、玩一玩。

    皇家子女大都早慧,看出淑妃是在撮合姚菁菁和云王,便一个个推说有事不去了。

    钱浅这种场合一向缩在角落,本以为她的任务今日就结束了,可以回家躲清闲了,谁想到云王和姚菁菁硬是将她也拖了去。

    围场很大,足足有一座山头,但不再是皇家专属。京都城的官宦子女、世家大族,只要愿意花钱,都可以来狩猎。为了保证猎物存货量,管理围场的人还会投放些鸡鸭鹅兔之类活禽进去,以供大型猎物繁衍存活。

    沈望尘问钱浅:“你为何愁容满面的?不会骑马么?”

    钱浅看着前面吵吵闹闹的二人,苦道:“我只是觉得,我最近就像是桥梁架设时,承接桥身的那根临时桥墩。”

    沈望尘哈哈笑出来,吸引了前面两人的注意。

    姚菁菁牵着马停下问:“逍遥,你能行吗?要不你先骑上,我牵着你走两圈,感受感受?”

    王宥川则是很直接地把缰绳递给戚河,“来,本王扶你上马!别怕,没什么难的。”

    “不用不用,我能行。”钱浅赶紧自己翻了上去。

    漂亮、利落的动作让王宥川和姚菁菁一愣。姚菁菁问:“逍遥,你会不会跳舞?”

    钱浅知道姚菁菁在京都闺秀圈中以舞姿一绝著称,却不想一个翻身上马的动作,姚菁菁就能窥见端倪。只能有点磕巴地说:“不,不大会。”

    王宥川说:“架势倒是像模像样的。”随即故意耍帅,也利落地上了马。

    随即沈望尘与姚菁菁上了马,沈望尘道:“不如咱们先比试比试,看能先跑到五里处的那颗歪脖老槐树下。”

    王宥川不同意:“表兄你这不是欺负逍遥吗?”

    “没事的。”钱浅道。

    她其实会骑马,八岁进入志学院,学士们怕摔着她这个“天才宝贝”,硬生生拖到十岁才让她骑,但也算学过两年。虽然至今已经很多年都没再骑了,但跑跑马还是不成问题的。

    沈望尘笑道:“大不了咱们让着她些,让她前跑一段就是了!”

    沈望尘话音刚落,便有飒利的声音传来,“表兄,四皇兄,你们要去跑马还是打猎?咱们一起如何?”

    众人回头去看,却是皇太女王宥知与宋十安并肩驱马前来。

    钱浅瞳孔骤缩,立马回过头策马便蹿了出去。

    留下的仨人愣了一下,姚菁菁立即驱动马匹,喊道:“逍遥!你耍赖!”

    沈望尘也喊道:“都说了让你先跑一段!着什么急!”

    王宥川瞥了一眼宋十安,“本王没兴致跟他一起。”然后也策动了马匹。

    “殿下,宋侯,对不住了。我们都说好了,今日就不一起了,二位慢慢来。”沈望尘对皇太女和宋十安颔首示意,也追了上去。

    皇太女王宥知对宋十安歉然一笑:“对不住了十安,看来四皇兄对你的成见并未消减。”

    宋十安回过神,道:“云王一贯如此,无妨的。”

    王宥知又说:“姚姑娘前面的那位姑娘,孤看着十分眼生,你可知世是哪家的千金?”

    宋十安知道她是云王的门客,却淡淡地说:“不知。”

    王宥知说:“也罢!不与他们凑热闹了,咱们二人赛上一赛!”

    钱浅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见不得二人并肩的画面,连礼数都难以周全,只想赶紧躲得远远的。

    一望可相见,一步重如城。

    她明明早已心如止水,却一见到他就还是会难以控制情绪,生气自己终究还是舍不得。

    钱浅放纵着自己策马飞驰了好一段距离,心情才平稳下来,姚菁菁已然追了上来,“我可追上你喽!”

    *

    四人几乎同时到达歪脖老槐树下,也不知王宥川和沈望尘是不是在故意让着她。

    随后几人策马来到一片桃花开得正盛的地方,姚菁菁看到了一只野鸡,立即拿弓追了上去。

    王宥川叫钱浅一起去,钱浅道:“我不会射箭,你们去吧!”

    她也不算说谎。

    她射箭确实不大好,除了当年力气小外,也不愿意练。因为她不愿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轻易决定一个生命的死活,她不想做那个安排、左右其他生命的“神明”。

    王宥川见她没兴趣,便将马拴到了一旁,站到她身边假意一起看桃花。

    沈望尘见此场景,知趣地说去寻姚菁菁,给二人让出空间。

    钱浅感觉王宥川怪怪的,问:“王爷您怎么了?”

    王宥川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钱浅当然知道,但想来他刻意强调,应该别有用意,于是问:“呃,需要我做什么?”

    王宥川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你不会真的没给我准备生辰礼吧?”

    钱浅有点懵,她还得准备礼物吗?哪个打工的需要给老板送生日礼物啊?

    可眼下他都开口索要了,钱浅只好尴尬地笑,“呵,那个,王爷想要什么礼物呢?贵的东西我可送不起。”

    王宥川满脸灰心失望:“我就不该有指望!”

    钱浅见他脸色不好,忙道:“我听闻城西新开了家点心铺子,口味十分不错,要不回去的时候我给您买上一份?”

    王宥川更怒了,从怀里掏出个小木盒子往她手里一塞,转头就去牵马了。

    钱浅打开一看,木盒子里有一支精致玉簪,通体润白,素雅之极。

    她有点傻眼,赶紧去追王宥川,“王爷!您的生辰还赏赐我东西,叫我怎么好意思?”

    王宥川解下缰绳翻身上马,愤怒地瞪着钱浅,指着自己的脸问:“你看看我的脸,看看我脸上是什么?!”

    钱浅小心谨慎措词:“英俊。”

    王宥川气息一滞,道:“是你的冷屁股!”

    王宥川怒气冲冲策马而去,钱浅愣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思索,看来王宥川已经把她当朋友了,那她没准备礼物,是否真的有些过分?

    “逍遥,你发什么呆呢?云王呢?”姚菁菁的声音打断了钱浅的思绪。

    钱浅把思绪抛之脑后,笑答:“应该是狩猎去了。”

    姚菁菁开心地举着手中的山鸡:“瞧!想不到沈公子的箭术还不错呢!”

    沈望尘笑道:“多亏姚姑娘眼睛亮,才发现了猎物。”

    姚菁菁把山鸡扔到钱浅脚边,“我再去寻一只,今日定要王爷对我五体投地!”

    钱浅知道她的心思,指着王宥川离开的方向,“王爷在那边。”

    姚菁菁羞涩一笑,策马而去了。

    沈望尘这次没跟去,来到钱浅身边问:“你今日怎么心事重重的?”

    钱浅否认:“哪有?我不是一直这样?”

    沈望尘墨玉般的眸子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不是。你平日里冷静得很,今日却有些魂不守舍的。”

    钱浅微微垂下眼,道:“王爷嫌我没给他准备生辰礼,有些生气。我正在想要不要弥补。”

    沈望尘闻言笑了,说:“我该想到的,应当替你备上一份。”

    钱浅却直白道:“没必要。今年年底就两年期满了,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沈望尘听出她话语间的疏离,叹道:“薄情寡性!”

    钱浅瞄了他一眼:“你也是,日后别再翻墙来找我讨茶喝。你那么多莺莺燕燕,叫人知道了给我添麻烦。如今你跟云王的关系够好了,我也算是不负所托,好聚好散吧!”

    沈望尘捂着心口,佯装痛心状:“真该给你拿面镜子,让你瞧瞧自己这副凉薄的嘴脸,叫人心都发寒。”

    钱浅斜他一眼不再言语,往桃花林中溜达,沈望尘懒散地跟在她身后。

    桃花香气宜人,钱浅专注欣赏着,突然一只黑色带白点的大甲虫因二人的突然靠近,振翅腾空而起。

    “啊啊啊……”钱浅吓得失声尖叫,本能地挡住脸,弹跳起来想逃跑,却一头撞进身后沈望尘的怀里。

    沈望尘被撞得一个趔趄,身体却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下意识紧紧环住她。

    心跳瞬间乱了,犹如优美的乐曲突然加入了鼓点儿,直接被打乱节奏。而那鼓点越敲越重,一锤一锤砸在心间,叫人大脑一片空白。

    甲虫振翅的声音唤回沈望尘的神智,他挥手驱赶走那只黑色大甲虫。

    钱浅缓过神,意识到二人举止过于亲密,连忙挣脱开沈望尘的怀抱。

    沈望尘察觉她的动作,立即松了手。

    钱浅却只是小退了一步,生怕那虫子还在,缩着脖子谨慎地观察了一下。

    她细软的发丝随风扬起,像小爪子似的轻挠沈望尘的下颌,带得他浑身都跟着酥麻发痒。

    见她心有余悸的模样,沈望尘忍不住抿了抿嘴角,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东西?”

    虫子不见了,钱浅迅速整理好表情,用一贯平淡模样说:“有些突然而已。”

    “哦!原来如此。”沈望尘戏谑挑眉,单手握拳抵着唇忍笑,眼角弯弯。

    钱浅懒得计较,转身往回离开桃花林,心有余悸地偷偷拍胸脯,吓死我了,这是什么“大怪兽”,居然能长这么大?!

    王宥川和姚菁菁没多久就一起回来了,姚菁菁一脸兴奋:“逍遥你看!王爷打到了兔子哎!”

    钱浅赶紧拍马屁:“王爷英明神武,亲自出马自是无往不利的。”

    姚菁菁问王宥川:“王爷,把这只兔子给逍遥拿回家吧?”

    王宥川冷脸拒绝:“凭什么?她又没出力!不愿付出就没机会沾光,不愿吃亏就没机会吃肉!”

    姚菁菁不知他哪来的邪火,骂道:“小气鬼!逍遥你别管他,我跟沈公子打的山鸡给你拿家去!”

    王宥川失了兴致,几人打道回府。好巧不巧,在围猎场门口再次碰上了宋十安和皇太女。

    皇太女王宥知见他们手中提着猎物,笑说:“看来皇兄今日收获不错。孤正邀宋侯一同用饭呢!皇兄不若一起,让我们尝尝你今日猎得的野味儿。”

    王宥川看着宋十安阴阳怪气道:“想不到宋侯也有空手而归的时候啊!本王以为这辈子只有本王惦记宋侯猎物份儿,想不到有朝一日宋侯也惦记起本王的猎物了?”

    王宥知蹙眉道:“皇兄,孤只是随便一提,并非宋侯意愿。你若不愿,便当孤没说就是了,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王宥川见妹妹向着外人说话更生气了:“皇妹,宋侯是神射手,自幼射科名列前茅。若非宋侯,太傅又怎会告诉父皇本王心浮气躁,要本王磨炼心性呢?”

    他瞪着宋十安阴阳怪气地说:“多亏宋侯,本王没日没夜练了半年的箭术,今日才没有空手而归。本王是在感谢他啊!”

    王宥知叹气:“多少年以前的事了,皇兄怎还揪着不放?不怕姚姑娘看你笑话吗?”

    王宥川哼了一声,直接就走。

    钱浅一直垂头听着,此刻突然想起宋十安提过,有人向他讨要猎物充作自己的成绩,后来有次他不愿给,那人就跟他翻脸了。没想到那人就是云王,这世界可真小啊!

    她跟着云王的脚步离开,听到身后的皇太女对宋十安道歉,“十安,真是对不住。我本有意让你们缓和一下关系,想不到皇兄为那点小事耿耿于怀至今。”

    宋十安好听的声音安慰道:“殿下无需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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