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虽然知道王宥川大概会护着她,姚菁菁也会为她撑腰,但她并不想麻烦别人。

    她清楚大瀚律法,所以她攻击的点都是肚子和胸。脚和膝盖力道虽大,但受力面也大,只是撞击内脏,会让她们难受、吐出来,却不会留下伤痕。更何况四人皆是女子,不可能当场脱衣给男子看隐私之处,待过会儿召唤太医到场,估计连红印子都会消下去了。

    李为转向问几个姑娘:“伤到哪里了?”

    正在哭嚎的女子一噎:“我,我……”

    钱浅指着自己的脸对李为道:“我也要状告她们出手伤人。将军的眼睛应当不瞎吧?该以伤情下定断吧?”

    李为没想到她会反咬一口,笨嘴拙舌地斥道:“你这女子,真是好生大胆,竟然睁眼说瞎话!”

    站在宋十安身旁的女子也道:“你简直恬不知耻!伤了人,还敢反咬一口!”

    钱浅冷冷地看向李为:“我竟不知,大瀚律法定罪时,仅凭口头之言即可,而不需要验伤的。”

    李为转头问宋十安身旁的女子:“姑娘,你伤在哪?”

    女子捂着胸,说不出来话。但李为当即明白是伤在了隐私之处,于是更加愤怒地瞪向钱浅。

    钱浅却不理他,径自就要离开。

    李为再次将刀鞘横在钱浅面前,“休走!”

    钱浅看了眼李为,抬眸转向宋十安,冷声道:“宋侯爷,想抓我,拿证据来。”

    宋十安只觉得她的眼神和话语像刀子一般扎来,出口喝止道:“李为。”

    “侯爷!”李为不肯收势,还要再说:“我明明……”

    “干什么呢这是?这么热闹!”沈望尘带着吕佐突然冒出来,打断了李为的话。

    他来到钱浅身侧隔开了李为的视线,看到她脸上的那片红印眼中一痛,却假意夸张地说:“呦!这脸怎么肿了?我远远瞧见这位姑娘拉扯你,还以为是在与你切磋舞技呢,怎么还伤着脸了?这么不小心,宥川看到你受伤定是又要急得发火了!”

    他这话说得十分巧妙,即点明了是她们先动的手,又点明了钱浅与云王关系匪浅。

    李为迟疑地看向四名女子,四人却有些心虚地垂下头。这让李为有些傻眼,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无措地望向宋十安。

    戚河却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哎呦小祖宗!你怎么跑这来了?王爷醒了没找见你,正发脾气呢!”

    戚河来到众人面前,先给几人见了礼,“表公子,宋侯。”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有些凝重,迟疑地问:“这是怎么了?”

    钱浅睨了几个姑娘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没什么。被狗咬了一口,正考虑要不要放狗一码。”

    “什么?!”戚河大惊,拉着她上下查看:“咬哪了?可见了血?这可了不得!赶紧跟我回去,我去请太医!”

    钱浅最后瞥了一眼宋十安,就被戚河拉走了。

    戚河跟在她身边,仍在絮絮叨叨:“我的小祖宗啊!这荒郊野岭的你可不能乱跑啊!这遇见的是狗,若遇见的是狼呢?你这不是想要了我们的小命嘛……”

    沈望尘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勾起唇角,而后才回头问那两名女子:“二位姑娘与逍遥姑娘可还有旁的事要说?我可以代为转达的。”

    那女子气闷,却不敢说别的:“没有。”咬着后槽牙忍气吞声,恨恨地被侍女搀扶着走了。

    沈望尘朝宋十安颔首:“宋侯,那在下也先去了哈!”

    宋十安却叫住他:“望尘兄,请恕宋某唐突。望尘兄与这位肖姑娘十分熟识?她是京都人士?”

    沈望尘愣了愣,笑得意味深长:“很熟。不过宋侯误会了,她不姓肖,逍遥只是她的别号。恕在下多嘴奉劝宋侯一句,逍遥是云王府的门客,十分得宥川看重。宋侯与宥川一向不大和气,若无什么紧要的事,还是不要轻易招惹为妙。”

    沈望尘说完睨了一眼李为,便悠闲懒散地跟吕佐离开了。

    吕佐小声跟他埋怨:“白担心了吧?人家不过打了她一巴掌,她打趴了人家四个不说,还把李将军、宋侯逼问得哑口无言,哪里就需要您眼巴巴跑来救场了?”

    沈望尘高高扬着嘴角:“她这样不是更好?”

    吕佐撇撇嘴:“她怎样您看着都好。”

    沈望尘笑骂道:“滚!赶紧办事去!今晚的事若出了纰漏,我让你打一辈子光棍儿!”

    李为气郁上脸,忿忿道:“真是胆大包天!仗着有几分小聪明,又有云王护着,就敢如此胡作非为!侯爷,侯爷……?”

    李为气骂着,却发现宋十安早已变了脸,胸膛起伏得十分厉害,眼中竟续起了水花。

    他赶忙问:“侯爷!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宋十安红着眼眶问:“你说槐花难找?”

    李为见他如此十分紧张,也不敢扯谎:“额,也不是很难找。我见南郊离都城最近有几颗槐树,可这两年每到时节就会被人薅秃了,也不知道怎么喜欢吃这个的突然就多了。下回我去更远的地方,给您多找些回来。”

    “不是吃,是做香熏衣服了。”宋十安用力攥着拳头。

    李为有些难以置信:“除了您谁会用槐花做香囊?多不吉利啊!”

    “有的。”宋十安捂住胸口,竟落了滴泪水,对李为命道:“以最快的速度立即去查清这位逍遥姑娘!我要知道她什么时候到的京都、都做过什么、经历了什么!一件都不准拉下,越详细越好!”

    李为彻底傻了眼,“啊?”

    宋十安像是魔怔了,又喃喃道:“对!她在一间成衣铺子出现过,叫什么来着?”他按住李为的肩膀,急切地追问:“你看见了的,就是那次她在二楼窗口看几个孩子滑冰的那家!那家铺子叫什么名字?!”

    李为被宋十安抓住肩膀摇晃,一时脑子有点乱:“呃,呃……哦哦!我想起来了,是云王和您争衣服那家!叫锦绵阁!这两年刚火起来的铺子!”

    宋十安大口喘息,神情似哭似笑:“锦绵阁……绵绵……我怎么没想到……我怎能没想到!”

    宋十安又道:“不,我亲自去!我要亲眼去验证!”

    李为看着宋十安突然转跑的背影,还有点懵:“这是怎么了?”随后他突然想到什么,啪地一拍脑门:“该不会就是她吧?!侯爷,卑职跟您一块儿去!侯爷您等等我呀!”

    *

    钱浅让戚河跟云王说她衣裳脏了,要换身衣裳再去。

    戚河傻乎乎地应了,还问她:“真没咬着吗?真不用请太医?”

    钱浅被他逗得心情都好了不少,换了身衣裳,扑了些脂粉掩盖脸上的那片红。那死丫头力气还挺大,她的脸直到现在还有点麻麻的疼。

    虽然扑了粉,王宥川还是发觉了,“你这边儿脸怎么了?”

    钱浅敷衍说:“刚才晒太阳晒得太久了,没事儿。”

    王宥川皱眉斥道:“太阳这么大都不知道带个斗笠?笨死了!”

    沈望尘只是笑着看她不说话。

    姚菁菁却没那么容易被轻易哄过去,徐芷兰更是心思细腻,俩人纷纷怀疑是王宥川打了她。

    钱浅怕姚菁菁找王宥川算账,不得不说实话:“是个女子打的。”

    姚菁菁直接就急了:“谁?!她凭什么打你!”

    钱浅赶紧捂住她的嘴,生怕王宥川听见,解释道:“我不认识。”

    姚菁菁更急了:“不认识就敢打人?她疯了!”

    钱浅道:“她们认识我。可能是嫉妒我能跟你们和王爷这么亲近,就找我的茬嘛!”

    姚菁菁简直像被点着火的炮仗,扯着她就要去算账:“走!我带你找她去!我倒要看看这京都城里,谁还能比我和王宥川更不讲理!”

    钱浅噗嗤笑出来:“哎呀你放心,我是吃亏的人吗?当场我就打回去了!”

    姚菁菁有些不相信:“逍遥,我知道你不愿惹事,可这种气咱不能忍啊!”

    钱浅认真诚恳地说:“我真的打回去了。打得她们嗷嗷哭,又哭又吐的,别提多惨了。”

    姚菁菁难以置信地问:“吐?为何会吐?”

    钱浅解释道:“我踹她们肚子呀!你知道舞者腿脚的劲力,一脚就踹得她们爬不起来,没消化完的午饭全吐出来了。这样不仅痛,还没有伤痕,万无一失。”

    感觉姚菁菁地火气下去了些,钱浅又补充道:“她们还想叫人主持公道呢,却连伤处都没有,最后只能白白吃了这哑巴亏。”

    姚菁菁这才感觉畅快了些,“既然你大人大量,那这次就便宜她们了!下次若再敢发疯,我绝不能轻易放过她们!”

    徐芷兰只是心疼地攥着钱浅的手。

    钱浅被她看得实在不自在,默默抽回手,故作轻松道:“我真的没事!你们千万别跟王爷提啊,王爷那个性子,指定要把事情闹大,回头又要受到淑妃和卓主君的责罚了。走了走了,别让他起疑。”

    钱浅一脸轻松地走了,徐芷兰却心疼得要命:“明明是受到欺凌才反击,却不敢给对方留下伤痕。菁菁你说,她这是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才能在那样境地下,还要思虑得如此妥善?”

    姚菁菁先前没想到这一层,沉默了片刻才说:“她曾对我说,别人的屋檐再大,也不如自己手中的伞靠谱。”

    徐芷兰十分伤怀:“咱们几个,任谁都不会让她白白被人欺辱,可她却无一想要倚靠。”

    姚菁菁也叹气:“她一定经历了很多,才会养就这样的性子。明明待人温柔又有耐心,做事认真,给人提建议时也十分中肯,却又不愿与人亲近。她总会把握好分寸和尺度,不肯真正接纳任何人。”

    钱浅不明白,明明刚才都劝好姚菁菁了,可她为什么又变得很生气,以至于跟王宥川斗嘴时,每句话都变成了呛声。

    王宥川也因姚菁菁莫名的火气感到火大:“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啊?”

    姚菁菁再度怼回去:“月亮不圆我都生气,你跟我讲道理?!”

    还有徐芷兰,总是一脸沉重的样子看着她,那模样让钱浅觉得自己不是被扇了一耳光,而是确诊了什么绝症。

    钱浅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沉默地捡了一小节断落在地的柳树枝,一点点撕上面的树皮打发时间。

    沈望尘端了一盘葡萄、一叠子点心来,对云王和姚菁菁说:“你俩斗嘴这么半天也累了,来吃葡萄,降降火气。”

    因为是沈望尘端来的,葡萄也没一颗颗剪好,而是整串端来的,王宥川就问:“洗了没?”

    姚菁菁又怼道:“给你吃还那么多事儿?”

    王宥川被怼了一下午,早已败下阵来。听到姚菁菁又呛他,无辜地瞪大眼睛叫屈:“吃东西洗洗也算事儿多了?”

    姚菁菁看着他委屈的样子有点可爱,加上撒了一下午的气,心里痛快了不少,忍着想笑的心,揪了颗葡萄塞进嘴里。

    沈望尘将点心放到钱浅和徐芷兰面前,见钱浅手中拿着一截树枝,一点一点扒掉树皮,问:“它这又是在受什么酷刑?”

    钱浅道:“它应该没有主观意识。”

    “什么主观意识?”沈望尘不解地问。

    钱浅解释道:“从树上掉下来之后,它就只是一截死物了,不会有痛觉的。”

    沈望尘叹气,将树枝从她手里抽走,“擦擦手,尝尝这点心。”

    钱浅老老实实地用帕子隔着拿了块点心,咬了一口。

    沈望尘问:“好吃吗?”

    钱浅含着点心说:“你等等,我还没咽下去呢。”

    平平无奇地一句话,却让姚菁菁噗嗤乐出来,随后沈望尘、王宥川脸上也带了笑意。

    钱浅不明白姚菁菁的笑点在哪,但还是咽下那块点心认真地回答道:“清甜不腻,挺好吃的。”

    这下沈望尘和王宥川也哈哈笑起来,连徐芷兰也掩嘴而笑。

    钱浅有点莫名其妙,摸摸嘴边问:“我吃脸上了?”

    姚菁菁笑得花枝乱颤:“你怎么这么好玩啊?!真是喜欢死你了!”

    见钱浅不明所以,徐芷兰解释道:“别人递过来的吃食问好不好吃,大多人都会应付一句‘好吃’,就算难吃也会勉强说一句‘还行’。应该很少有人会像你一样,要人家等你嚼出味道、咽下去,再给出答案。”

    姚菁菁笑道:“关键她真的在很认真地回答。”

    徐芷兰问:“如果难吃的话,你也会如实说吗?”

    “会!”王宥川抢答道:“她会说不好吃、太甜腻、不合我的口味之类的。她不喜欢苦的东西,会直接拒绝,尝一口都不肯。”

    钱浅心说,就是说她不够礼貌呗?于是说:“呃,我日后会努力学着表达的更得体一些。”

    王宥川满脸欣慰:“这就对了,与人相处还是委婉些好。”

    姚菁菁瞪他一眼,对钱浅道:“别搭理他!你不用改,这样就很好,显得很真诚。”

    徐芷兰也说:“那些不喜欢你的语气、不喜欢你的表达方式,因此误会你、远离你的人,就不该成为你的朋友。这还是你告诉我的,‘我生以悦我,而非为他人所困。 ’”

    钱浅点点头,“你说的对。”

    沈望尘笑说:“逍遥一向不愿委屈自己,说出这话我真是毫不意外。”

    王宥川被众人嫌弃,弱弱地辩解:“我也没说她这样不好,我只是说,若能委婉些就更好……”

    姚菁菁瞪他:“她怎样都好,用得着你指手画脚、挑三拣四?!”

    “我没挑,我哪敢挑……”王宥川委屈巴巴。逍遥明明是他的门客,怎么现在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反而把他排挤在外了?

    *

    宋十安终于明白,他在各地找不到钱浅和苏绵绵的置房置地信息,是因为绵绵改了姓。钱浅不再沿用“玩世散人”的名字,而是化名为“逍遥居士”,以“逍遥”之名一直待在京都城。

    他几乎将青州府周边的城镇翻了一个遍,万万也想不到,她竟然一直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那日她被锦绵阁掌柜推到他的怀里,他近在咫尺看到了她的眼睛,里面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震惊、错愕、慌乱和躲闪。再联想起先前几次偶遇,她总是垂头而过,还有那句“不识”,都让他瞬间心如刀割。

    “她不想被我认出来……她还在怪我……”

    巨大的喜悦很快被慌张、心痛所取代,宋十安失魂落魄,“她,不想见到我……”

    李为想到自己下午的所作所为,嗫喏说:“侯爷,钱姑娘怪您的话,卑职去给她道歉……”

    宋十安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希冀,“是我欺瞒在先,是我对不住她,我伤了她的心。我去跟她解释,求她原谅,她会听我解释的,是不是……?”

    李为不知道,他只知那个女子很不好惹。就算对方先动手,她也打了回去,还让人家有苦难言。如今又得了云王看重,只怕侯爷要有苦头吃了。

    宋十安说风就是雨,起身道:“牵马!我要去北郊行宫!”

    李为急道:“侯爷,天色已晚,等您到了钱姑娘也早就睡了啊!”

    宋十安说:“我去守在她住处外,我想让她明日起来就能看到我!”

    李为觉得他简直疯了,“侯爷!咱们明日还要跟禁军护送皇太女和诸人回城呢!”

    宋十安道:“我今晚先过去,不会影响明日的事。”

    李为无可奈何,只得也牵了马跟上。

    晚饭不久后,钱浅的小肚子就隐隐开始不舒服,不出所料的,月事来了。

    她强撑着精神跟几人又坐了一会儿,然后推说困了便回了帐篷。先前被云王灌了一段时间的药,痛感有所缓解,但这次不知是否因这几日睡在帐篷里受了潮冷,又十分地疼了。

    她在帐篷里裹着被子忍到半夜,起身去行宫换了条月事带。出来时却发现行宫一处好像突然乱了,很快便传来兵器碰撞和有人尖叫的声音。

    钱浅原还想着是她杞人忧天了,想不到最后一晚,果然还是出了事。

    虽然她不怕死,但像钱大友一样做个悄无声息的炮灰,她也是不乐意的。

    于是她当即冲向了昌王的小院,有警醒的侍卫已经醒来了,钱浅问了徐芷兰的房间,冲进去就将徐芷兰拉起来了。

    徐芷兰迷迷糊糊被钱浅喝令穿鞋,都忘了问什么事就听命行事了。钱浅又抓起她的外衣给她披上,拉着她、喊上她的贴身侍女就跑了出去。

    侍女趿拉着鞋,伸袖子边跑边穿,急急问:“逍遥姑娘!您要带王妃去哪啊……”

    三人出了小院,才发现外面已然一团乱了,到处都是尖叫声。

    “有人杀进行宫来了!快跑!”钱浅拉着徐芷兰,顺着墙根向河边跑。

    远远看着,河滩那边还很安静,但等她们三人气喘吁吁跑下行宫后,已然看到骑在马上、举着火把和刀的人在朝这边奔袭了。

    钱浅只能边跑边大呼:“有贼匪杀人啦!快起来逃命!”

    很快开始有帐篷里钻出人来,那人却慌不择路想往行宫跑,带得其他人也跟着往行宫跑。

    钱浅眼见着一只只火把朝河滩这边而来,环顾四周,猛地一推徐芷兰:“去!上船!”

    徐芷兰拉住她:“你去哪!”

    钱浅道:“我去喊王爷他们!你快走!”

    徐芷兰不放手,“我跟你一起去!”

    “什么时候了?别闹了!”钱浅用力扒下她的手,将她推向侍女,对侍女吼道:“快带王妃上小船!划到河中央去!快!”

    侍女赶忙扯着徐芷兰就跑,“王妃!您就听逍遥姑娘的吧!”

    钱浅再次从纷乱的人群之中找到神色慌张的姚菁菁。

    姚菁菁平日娇俏的小脸上此刻花容失色,声音都在发抖,“逍遥!发生何事了?这是,这是……”

    钱浅拉着她奔向王宥川的帐篷,边跑边解释:“有贼匪突袭行宫!估计是冲储君或是谁来的,见到王爷没?”

    姚菁菁声音带着哭腔,“没……”

    远远地看见戚河刚从帐篷里拉出睡眼懵憕的王宥川,钱浅松了口气,“在那!菁菁你去,带王爷去河边!上船离开河岸!”

    姚菁菁慌张地张口结舌,“啊?我,我不行,我怕!你别走……”

    钱浅捧住她的脸,“听我说菁菁!现在不是怕的时候,你要救王爷!我去找沈望尘,你带王爷去河边找芷兰,你们会没事的!快去!”

    她推了一把姚菁菁,姚菁菁便踉跄着奔王宥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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