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喝完药又喝了两口甜茶,徐祥又端了鸡丝粥来,她刚喝两口,徐芷兰便匆匆赶来了。

    见她醒了,徐芷兰眼泪当即就下来了:“你可算醒了!你说说你,顾得上每一个人,让大家都上了船,自己却受伤跌进河里。你可真是要急死我了!”

    姚菁菁说:“一听说你受伤落水失去踪迹,芷兰就哭了,直直哭了一整晚,现在眼还肿着呢!”

    徐芷兰脸上露出一丝羞意,对姚菁菁嗔道:“好意思说我?你没哭?”

    姚菁菁逞强道:“我可没像你哭那么久!”

    钱浅听着她们说话,默默喝粥。

    她原想着,今生不欠,来世不见,孑然一身离开这世间,悄无声息就好。原只有绵绵会为她的死伤心,后来又有了夏锦时和陈亦庭,眼下又多了其他人,也不知是好是坏。

    至少这一刻,感觉还挺好的。

    钱浅再度睡下,徐芷兰、姚菁菁、王宥川送宋十安出门。

    王宥川难得态度端正,向宋十安行了个大礼:“这次多谢宋侯了,改日定有重谢。”

    徐芷兰也向宋十安行礼:“多谢宋侯救了逍遥。逍遥是我极其重要之人,我欠宋侯一个人情,若宋侯有何要求或差遣,徐芷兰必定尽力。”

    姚菁菁道:“我姚菁菁也欠宋侯你一个人情。”

    宋十安很想说,她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可终究没能说出口,只说:“几位不必如此,是我自愿的。”

    姚菁菁看着宋十安离开的身影,小声问徐芷兰,“宋十安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他自愿的?”

    徐芷兰摇摇头:“不明白。”

    *

    凌晨时分,天还没完全亮,沈望尘幽幽睁开眼。

    守着他的太医很快就发现他醒了,赶紧摸脉查看一番,惊喜道:“醒了!沈公子醒了!”

    在一旁打盹儿的吕佐立即醒了过来,一把握住他的手,“公子!公子你醒了!”

    沈望尘终于回过神,握着吕佐的问:“她呢?她怎么样?”

    吕佐忙道:“她没事!就在行宫云王的院里呢!”

    见沈望尘松了口气,吕佐心疼不已,“公子,你伤得很重!太医都说十分凶险,可吓死我了!”

    沈望尘有气无力道:“我注意着分寸呢,估摸大概是死不了的。”看着吕佐欲言又止的神色,他又追问道:“怎么了?她伤哪了?严重么?”

    吕佐没说宋十安的事,只说:“她无碍。就是胳膊擦伤了,又落水受寒,发了热,傍晚就醒了,没什么大事。”

    沈望尘道:“她本就血虚体寒,此次又受了寒,想来是要病上一阵子了。”

    吕佐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您还有空关心她?她现在可有的是人围着呢!”

    沈望尘只当吕佐是在生气没人守着他,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她人缘好,比我强多了。”

    话刚说完,太医便端着药进来了。沈望尘喝药时,昌王先到了,随后皇太女、云王、景王也来了。

    沈望尘虚虚地与众人客套两句,听着众人关切、爱护的言语,吃了碗粥就又睡了过去。

    钱浅早上醒来听说沈望尘醒了,此刻方才想起来问姚菁菁:“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闹出这么大乱子?”

    姚菁菁刚要说,宋十安就来了。

    姚菁菁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宋侯你应该清楚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听说是吐蕃人?”

    宋十安点点头,看向钱浅说:“是吐蕃人。不知何时潜入京都,计划了这次突袭。幸而望尘兄恰好在与轮休的禁军喝酒玩乐,故而及时带人赶到,拼死救下了皇太女与一众皇子皇女。”

    钱浅立即猜到,沈望尘果然又是玩了一出苦肉计,否则哪有那么多恰好?她问:“行宫守卫森严,吐蕃人是如何悄无声息绕过禁军,直接跑到行宫里大开杀戒的?”

    宋十安眼睛闪了闪,她还是那般聪慧,答道:“我也怀疑,禁军中是否有人与吐蕃人勾结。行宫东侧因有丘陵,地势稍高,视线较广,很难奇袭,所以防卫最为薄弱。而此次吐蕃人骑着马直冲上来,东侧守卫却无人示警,不合常理。但如今守卫都已身死,无法得知当时究竟发生何事。”

    钱浅问:“是无差别攻击屠杀,还是有目标的?”

    宋十安道:“看似见人就杀,实际最强战斗力还是集中在皇太女那里。”

    钱浅点点头,那就是冲皇太女来的了。她问:“那殿下还好么?”

    宋十安怔了怔,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问的是谁,说:“太女殿下安好。禁军报信及时,我与李为将军率轻骑赶至,加之望尘兄舍命相护,一众皇子皇女都无碍。”

    钱浅说:“那就好。”

    宋十安犹豫了下,轻声问:“你身体怎么样?感觉如何?”

    他穿着深色的衣裳,精致合身地熨贴在精壮的身躯上,彷如一笔勾勒的流畅贵气。偏生话音却那样温和,那抹贵气就变得不再高不可攀了。

    钱浅压下心动,垂眸回道:“已无大碍了,多谢宋侯关心。”

    宋十安将手中的纸包递给她:“这个是李为从城里买来的果脯,你这几日总要喝药,吃几颗可以压压味道。”

    钱浅神色有点僵,不知该如何拒绝。

    宋十安又补充道:“李为说,那日未了解清楚便对你出言不逊,深感歉意。”

    钱浅这才接了,“小事而已,还请宋侯转告李将军,不必放在心上。”

    宋十安沉默了下:“那,你好好养病,我先告辞了。”

    钱浅颔首道:“宋侯慢走。”

    宋十安离开,一直没吭气儿的姚菁菁狐疑地看着二人,此刻方才开口,“你跟宋十安之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啊?”钱浅顿时一慌,搪塞道:“呃,就是,那次我被人打了一巴掌嘛,那个李为将军没看见她们打我,却看到我还手打人了,想拿我去问罪来着。宋侯当时也在。然后,没有伤痕做证据,就被迫放我走了。”

    姚菁菁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还有这事儿!你居然都不跟我说!那个什么李为,一包破果脯就算道歉了?他想得美!”

    钱浅赶紧说:“哎呀,宋侯救了我嘛!就当看在他的面子上,算了吧!”

    姚菁菁气道:“我说这个宋十安怎么这么关心你呢!敢情是有愧!”

    钱浅小心地问:“你们,没跟他说过我什么吧?”

    姚菁菁不明所以:“没啊!说你什么?”

    钱浅稍稍放心。

    下午姚菁菁和徐芷兰陪她去看沈望尘。沈望尘果然伤得极重,躺在那虚弱的不像话,据说只是晨间醒了一会儿,然后又睡到了现在,还没醒过。

    睡着的沈望尘面部棱角更明显,虽然没法用笑去遮掩那抹锋锐之气,但苍白的脸色和洁白的衣裳,把人衬得有几分病弱公子的娇气,也不显得有攻击性。

    钱浅也有些拿不准,他究竟是不是用的计谋。可要是这么玩苦肉计,估计也玩不了几次,简直比她还能作死。

    几人坐了一阵,沈望尘也没醒,姚菁菁和徐芷兰便扶钱浅回去了。她不想成日提心吊胆,担心被宋十安认出来,于是提出想回城。

    王宥川说沈望尘虽性命无碍了,但伤重不能挪动。皇太女身为储君,事多繁杂,自是不能在这陪着沈望尘养伤的,今日下午皇太女、景王、七皇女都要回城了。他想陪沈望尘在这养养伤,要钱浅再等两天。

    姚菁菁只当钱浅是担心绵绵,答应说明早她送钱浅回去。

    王宥川觉得姚菁菁跟他对着干,二人又吵了起来。

    *

    终究,钱浅还是在第二天一早跟姚菁菁回城了。

    走前本想再去看看沈望尘,可听说他昨晚醒了一阵,早上还没醒,她就没进去。反正有云王、昌王一家留在行宫陪沈望尘养伤,又有太医在,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戚河还在养伤,云王就派了徐祥护送她们。

    宋十安听说了她们要回城,骑马赶上来,默不作声跟在后面。

    姚菁菁在马车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她说出事的第二日一早,众位世家子女们便被送回了城。又说,此次世家子女死了五六个,侍女、侍从、侍卫们死了好几十,禁军伤亡几十。还说睡在河滩这边的人最幸运,幸好钱浅及时叫醒众人,又让大家逃上船,河滩这么多人只死两个、伤了四五个,说钱浅简直是神女降临。

    宋十安在外面安静地听着,原来是她及时让所有人登上了船,大家才能逃过一劫。

    钱浅苦笑了下:“那我可真是个倒霉的神女。该我登船时,艞板都被人收了回去,戚河跟贼人拼杀,我自己跑居然还被人射下河去。按理说我这次真的不该再醒过来的。”

    这次跟前世真的挺像的,也是救了不少人,然后跌下了河。奇怪的是居然没死?

    宋十安微微皱起眉头,为什么按道理不该醒来?

    姚菁菁不满地说:“按什么道理?你救了这么多人,老天有眼,又怎会让你死了?你的福报在后头呢!下一世你一定会生在大富大贵之家,福寿绵长!”

    “可别!”钱浅意有所指地说:“我可不想再有下一世了。”

    宋十安闻言突然联想到,二月初崇福寺有人祈愿,永不超生。那日她恰好也出现在崇福寺,那么祈愿之人,不会就是她吧?

    钱浅又道:“唉,我醒来的时候都不敢相信,还以为在做梦。啧,居然不是梦。”

    一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抱住了宋十安的腰,还摸了他的脸,她就面皮发烫。宋十安对她怪怪的,难不成是头一次被人轻薄,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宋十安眼中升起一丝希冀,原来是当成了做梦,才会摸他抱他。她问他怎么又来了,是不是可以说明,她经常梦到自己?那是不是也说明,她还是惦记着他的?

    姚菁菁不明所以,“你醒了看见我不高兴吗?你在梦里对我都这么冷淡?”

    钱浅不想说她其实先前醒过一次了,只好讨饶:“哪有冷淡?睁开眼就看见你,我很开心。”

    姚菁菁这才高兴些,挽着她的胳膊摇晃,“逍遥,你真好。其实那晚我可害怕了,我的侍女都不见了,到处都乱糟糟的,幸好你来了。”

    姚菁菁靠在她肩上,继续说:“芷兰说她还在睡着就被你拉起来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你跑。我也是,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你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为何一点都不害怕?”

    钱浅道:“害怕只是一种情绪。遇到事情害怕是没有用的,想解决办法才是正事。”

    姚菁菁憋不住说:“那日你被人打巴掌,我和芷兰后来聊起来,你受人欺凌,就只想自己打回去,还要想着不能给对方留下伤痕,以免被抓住把柄。你都经历过什么啊?怎会练就这样谨慎周全的行事作风?”

    钱浅想了片刻才说:“习惯了,大概是一种本能吧!”

    姚菁菁诧异地问:“你不是才十八岁?我还比你大一岁呢,芷兰比你大两岁,我们都想不到。”

    钱浅笑道:“人长大又不是按年纪算的。若是一生都顺顺当当没有坎坷,那到寿终正寝的时候还会是孩子心性呢!”

    姚菁菁若有所思,感慨道:“我原来很想快点长大。可我现在觉得,不长大也挺好的。”

    钱浅很认同:“本来就很好。我现在觉得,做个傻子是件顶顶幸福的事,就像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顾忌,肆意妄为,多好。”

    姚菁菁面露心疼,诚恳地说:“逍遥,我知道,别人的屋檐再大,也不如你自己手中的伞。但你救了我、救了王爷、更救了芷兰两次,我们都希望,我们对你来说不是别人。”

    钱浅轻笑道:“我的雨不多,现在伞也还够用。等我伞破了就去。”

    姚菁菁不情不愿地撇了下嘴:“也不知道有没有破的时候。”

    钱浅嗔她:“你这是什么表情?你看起来很想撕破我的伞诶!”

    两个姑娘在马车里笑作一团,宋十安只是沉默地跟着,脸上带着忧伤。

    二人坐久了,叫停马车想活动下腿脚,意外地才发现宋十安。

    姚菁菁惊讶地问:“宋侯?你怎么在这儿?”

    宋十安礼貌地颔首:“我恰好回城办事,想着近日不太平,便相送一程。”

    姚菁菁见钱浅没说话,便道:“那就劳烦宋侯啦!”

    钱浅突然决定不下车活动了,又坐回了车里。

    姚菁菁本想走几步,见状也钻回车里,小声问钱浅:“宋十安怎么回事?他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钱浅心头一跳:“为何不是看上你了?”

    姚菁菁瞪眼:“国公夫人有意撮合过,可他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还说早有心上人了。”

    “是,皇太女么?”钱浅忍不住问。

    姚菁菁说:“不是啊!说是他眼盲时认识的女子,早就对人情根深种、至死不渝了。”

    钱浅心脏狂跳起来,“他自己说的?”

    姚菁菁点头:“嗯!是真是假不知道。他年纪也不小了嘛,国公夫人便张罗安排了几个适婚女子与他见面,他就是用这个理由回绝别人的。据说他还因为国公夫人擅作主张跟家里闹翻了,之后就搬出宋公府自己单住了。”

    姚菁菁见钱浅神色有些怪异,不解地问:“你怎么了?”

    钱浅咽了下口水:“他不是,跟皇太女,有情么?”

    姚菁菁神秘兮兮地说:“其实从前没听说他跟皇太女有何亲密往来。就是那次皇太女的马惊了,宋十安为救她受了伤,眼睛有段时间看不见了,才有了那个传言。我倒觉得不一定,不然他眼睛早就好了,二人怎么还没个信儿?”

    见钱浅没说话,姚菁菁又小声八卦道:“我瞧着,现在是皇太女对他有意,但宋侯是无意的。何况他是武将,若入了后宫,宋家便不能领兵了。宋家世代出武将,所以我觉得他跟皇太女大概是成不了的。”

    钱浅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他不选皇太女,定是因为舍不得兵权。”

    姚菁菁突然贼兮兮的,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若宋十安看上你了,你会考虑他吗?”

    钱浅当机立断道:“不会。”

    姚菁菁很诧异:“为何如此笃定?他这个人文武双全、又洁身自好,口碑很不错的。”

    钱浅佯装捂脸,煞有介事地说:“你嫌我这记耳光挨轻了?跟云王走得近都挨巴掌,我要是敢惦记上他,还不让人抽死?”

    姚菁菁哈哈哈笑起来:“你不是挺能打的嘛?打不过喊我,我帮你打回去!”

    *

    沈望尘中午醒来,却听云王说钱浅和姚菁菁已经回城去了,顿时很无语。

    云王走后,吕佐忍不住气骂道:“她也太没良心了!若非你定要我去救她,你何至于伤得这么重?”

    沈望尘无奈地苦笑:“你就当我上辈子欠她的吧!”

    吕佐见他精神好些了,才如实说了,那日是宋十安救了她,他观宋十安的样子,二人似乎早就相识。

    沈望尘细思良久,突然一脸郑重地交代道:“她是青州人,宋十安的母亲出自青州江家。派人去查,我要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何时相识,交情如何。”

    吕佐正想去,昌王便来了。

    他屏退其他人,十分不悦地对沈望尘道:“本王费尽心思才把吐蕃人弄过来,好不容易有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竟然没把握住!你明明有机会动手的!”

    “是望尘无能。”

    沈望尘低眉顺眼地解释道:“太子太保卫莹及那几个侍卫武功太高强了。我本想假意对敌想获取太女殿下的信任,甚至不惜受伤以换取能近身的机会。可李为将军来的太快了,战局不利,我怕强行动手杀她不成,反而连累表兄,才不得不放弃计划。”

    昌王一想到李为就很生气,“又是宋十安,屡屡坏本王好事!两年前若非他,皇妹从疯马上跌落,最多落个残疾,起码还能封个王,好好过安生日子!他非要多管闲事,让皇妹羽翼渐丰,才逼得本王走上这一步!”

    “是望尘没用,让表兄失望了。”沈望尘满脸愧色,垂下眸子时睫羽倾覆下来,谦恭地看不出一丝锋芒。

    昌王脸色稍霁,这才说:“罢了,你也算尽力了。只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再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成事就更难了。”

    沈望尘像在保证似的说:“望尘定会再寻得机会,拼尽全力助表兄成事!”

    昌王满意地点点头:“幸而你反应机敏,又受伤颇重。不但没让人起疑,反而让人们相信,你是拼死救护皇太女和一众皇子皇女的忠君之士。本王定会利用好这次机会,将你安排进军中担任要职。待你发展出咱们的势力,总有成事之日!”

    沈望尘一脸感激:“多谢表兄!在望尘心中,表兄您才应当是我大瀚朝的主人!望尘有幸得表兄看重,定会对表兄忠心耿耿,鞠躬尽瘁!”

    昌王弯腰拍拍他的胳膊,“你此次也受苦了,先安心养伤。为了以免皇妹察觉你我关系亲近,过会儿本王便回城了,宥川会在这陪着你。你不用操心旁的事,本王自有安排。”

    沈望尘谦卑恭敬地颔首:“谨遵表兄吩咐。”

    *

    沈望尘又在北郊行宫养了七八天,王宥川陪着他,钱浅不用去云王府报道,很是轻松。

    唯一不好的是,姚菁菁日日都来,要看着她喝药。徐芷兰也来过两回,似乎知道她家不喜外客,每次都是送来亲手做的吃食,小坐一会儿就会走。

    钱浅成日写写字、弹弹琴、练练舞,然后就是胡思乱想。她十分震惊地得知,宋十安居然对外宣告他的心上人是自己,便猜测他与皇太女难以破镜重圆,因为有她横插了这一脚。

    转念又觉得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二人总共相识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他难不成要为那短短的时光,给自己画地为牢?

    不不不,他一定是因为不想搭上宋家的兵权,所以才会用这个当借口。

    钱浅翻来覆去琢磨不透,趁着姚菁菁和徐芷兰二人都在,忍不住换个方式问了出来。

    “我最近听了一个故事,很想写进话本里,但是有些地方觉得不大合乎常理,所以想跟你们请教一下。”

    姚菁菁兴致盎然,“好啊!”

    钱浅就讲了:“故事是说,有个很优秀的青年男子,一直奔着理想的目标在迈进着,结果不慎受了伤,前程尽毁。自暴自弃之际,遇到了一个女子。女子是个很普通、很寻常的人,二人平淡温馨地相处一个月,彼此都动了情,男子也走出了阴霾,觉得换种活法也未尝不可。”

    “可世事难料,男子的伤意外被治好了。女子觉得男子还是该过从前那样的精彩人生,而她并不打算改变原有的生活状态,于是默默离开了男子。”

    “这男子突然失去女子的踪迹,苦寻多年未果,最后终身未婚、郁郁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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