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潭溪对上她的视线轻轻点头示了个好之后在喃婉的引导下落在一个竹编矮圆桌上。

    宋潭溪双手捧着装着糯米饭的塑料袋发呆,沈齐山凑到她耳边悄悄说了句。

    “我看到那天寺庙里扶走奇怪老人的女孩了。”

    宋潭溪回过神来把手中的糯米饭塞给他,自己又从保温桶中重新拿了一袋。

    “或许是喃婉的朋友吧。”

    正在给二人上菜的喃婉听见转头问了一句:“什么朋友?”

    宋潭溪刚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却被沈齐山抢了话。

    “她说的是隔壁桌现在正站着敬酒的女孩。”

    宋潭溪剜了他一眼,向喃婉解释。

    “就是曾在清洪一个寺庙里有一面之缘,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所以在想是不是你的朋友。”

    喃婉抬眼一瞟。

    “你俩说的是汪云棠啊,她是我一朋友,很巧的是她一开始也是我的房客,曾经带着她曾祖母在我这里住了挺长一段时间。说起她那位曾祖母,虽然是不是傣族但是异常热爱傣文化,经常早起虔诚的去布施。”

    宋潭溪听着在心里暗自想前二十几年碰到的巧合全部加起来都没这段时间多。

    喃婉催促二人:“你俩别光捧着饭呀,快吃菜。”

    宋潭溪看桌上加上喃婉一共就三个人。

    “就我们三个人吃一桌菜,怪不好意思的。”

    话音刚落沈齐山就递了双筷子给她。

    “准确来说这桌吃饭的就你和我,都这个点了她肯定喝酒都喝饱了。”

    说着向喃婉抛了个眼神。

    喃婉撕开一次性筷子分别给两人都夹了菜。

    “我从中午一直吃到现在,肚子快炸了,你俩多吃,我主打一个陪伴。”

    宋潭溪吃饭的过程中总感觉时不时就有一个眼神往自己这边瞅,她有预感汪云棠一会儿就会来找自己。

    果然,在喃婉拉着沈齐山去和老朋友叙旧的间隙,汪云棠抬着酒杯做到了她身旁。

    “宋小姐,喝一杯?”

    说着举起了酒杯。

    宋潭溪伸手在桌子上一抓却发现自己并没有酒杯,又在桌底摸索一阵抓到一瓶啤酒,费劲打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记得你,我们在清洪的寺庙里见过,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姓宋?”

    只见汪云棠把玩着酒杯轻轻一笑。

    “你刚刚不也在别人那里获知了我的名字吗。”

    宋潭溪一听心里便明白,眼前的女人调查过自己。

    她心下警觉,盯着汪云棠。

    汪云棠把酒杯放下从脖子上取下一个怀表打开放在桌子上,宋潭溪记得这就是那天小琼仙给她看的那个。

    “宋小姐不必紧张,我会去获取一些你的信息只不过是因为你和我曾祖母惦念了一辈子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宋潭溪看着怀表里自己前世的照片,她不知道眼前的汪云棠知道些什么。

    “这世界上有两个长得相似的人并不足为奇。”

    汪云棠拿起桌上的怀表交到她手上。

    “不是相似,而是和那天清洪寺庙里的你一模一样。”

    宋潭溪低头看着怀表里那张黑白照,这样看着前世自己的照片她心里有些别扭。

    汪云棠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曾祖母临死前还能见上一面她念叨了一辈子的南蝶姐姐也算是无憾了。”

    宋潭溪心下一惊,合上怀表:“什么?她去世了?”

    她还想着有机会再见小琼仙时仔细询问有关南蝶的事情,没想到她竟然去世了。

    汪云棠流下几滴泪噼啪掉在地上。

    “见了你后的第二天她老人家就走了,临去前让我把这个怀表交给你。”

    宋潭溪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请节哀。”

    汪云棠接过纸巾轻轻擦拭着眼泪,不一会儿又恢复之前的神态。

    “不好意思,失态了。”

    “从小曾祖母就总和我提起她的南蝶姐姐,在她心里南蝶美丽善良、坚毅勇敢,她几乎用了她能想到的所有词汇去赞美她。我曾经去问过我其他家人,但没有一个人知道南蝶是谁,所以我怀疑是曾祖母骗了我。”

    汪云棠说着看了宋潭溪一眼。

    “直到有一次,曾祖母给我看了这个怀表里的照片我才相信确有其人。但每次我想再问更多时曾祖母就会说她累了,让我自己出去玩。”

    宋潭溪听得认真极了,见汪云棠忽然不说了连忙问:“那为什么你曾祖母只告诉你一个人关于她和南蝶的事呢?”

    汪云棠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侧目看着宋潭溪,眼神里笼罩着悲伤。

    “我也想知道,可是再也没有机会问她了。”

    宋潭溪回忆起那个梦境中和自己生火煮饭的小女孩和那天颤抖着声音喊自己姐姐的老妪,想到她已经去世,心里酸酸的。

    宋潭溪再回过神时发现汪云棠已经回到了隔壁桌,她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在觥筹交错的酒桌上谈笑风生。

    她捏紧手中的怀表,心中对南蝶越来越好奇,景泐土司的小公主南蝶,那景泐到底在哪里?除了那次寺庙里的大佛爷和她提过一嘴之外似乎没人知道这个地方。

    宋潭溪知道有两个人,不,两个鬼肯定知道,一个是相宛,另一个就是那个恶鬼罕勒。

    相宛总是神出鬼没,说话也云里雾里不愿意和她说清楚,只于那个恶鬼,自己躲他还来不及怎么敢去问他。

    一阵音乐声打断宋潭溪的思绪,她把怀表揣在兜里起身去寻沈齐山。

    宋潭溪的脚步不自觉地跟着音乐声走,她看见后院地草坪上有一个乐队正在演奏。一个穿着一身黑,反戴着一顶鸭舌帽地年轻男人正抱着吉他边弹边唱歌。

    一旁观看的年轻女孩们看着主唱时不时发出阵阵尖叫。

    宋潭溪驻足靠在椰子树上听着歌,听起来像是一首泰语歌,很好听,但是她听不懂。

    不一会儿一曲完毕,只见那主唱站起身对着话筒说了几句话,宋潭溪还是听不懂。乐队继续演奏,依然是一首宋潭溪听不懂的泰语歌,只不过这次的歌曲听起来很欢快,像是一首小甜歌。

    宋潭溪看见一个女孩正朝自己跑来,没等她开口女孩就拉住她的手朝乐队那边走。

    “你干嘛?我不认识你呀。”

    女孩边跑边说:“我也不认识你,但刚刚比温说了这首歌是送给你的,让我们把你带过去。”

    宋潭溪一头雾水,自己也不认识那位主唱。

    “啊?我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说话间宋潭溪已经被女孩带着站在乐队前面,她尴尬的看着唱歌的男人,眼睛里充满问号。

    宋潭溪就这样尴尬站到一首歌结束,只见那位主唱放下吉他,他伸出手把宋潭溪牵上台。

    “刚刚那首歌就是送给这位靠在椰子树下一脸不开心的女孩,希望她现在能开心起来。”

    主唱刚说完,台下的人又一阵欢呼。宋潭溪抠紧脚趾头,此时只想从这个舞台上凭空消失。

    “呵...呵,原来你会讲普通话啊...”

    “虽然我听不懂,但是两首歌都很好听...谢谢...”

    说完她抬脚就像赶紧溜,结果又被身后的男人给拽住,只听到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悄悄说了一句。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不开心。”

    宋潭溪听到这句话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男人露出温暖地笑意看着她,这一笑让宋潭溪记住了这张脸。

    她轻轻点了下头,挣开男人地手走下台去。

    一旁桥架子鼓的男孩起哄:“查温,喜欢就去追啊。”

    查温只是站在台上看着宋潭溪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她只是他唱歌时抬眼无意看见的女孩,但就是那无意间的一瞥他就看出了她的落寞同时心底不受控制的生出想要哄她的念头。

    宋潭溪没找到沈齐山,倒是被沈齐山先找到了。

    “宋水水......”

    宋潭溪听到身后沈齐山的声音,她连忙转身,刚转过去沈齐山就倒在了她身上,浓郁的酒气飘入她鼻子里。

    “你喝醉了?我找了你好久。”

    沈齐山趴在宋潭溪身上,双手在她颈后用她头发在自己手指上绕着圈。

    “你撒...谎,你明明就在听别人唱歌...和别人拉手手,压根就没有找我。”

    宋潭溪听到“拉手手”三字从沈齐山嘴里说出来,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沈齐山你真的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了,还拉手手,你以为你才三岁吗?”

    宋潭溪刚想把沈齐山从自己身上扒下来扶回他房间就被一把紧紧抱住。

    “宋水水...你不许和别人拉手手...”

    宋潭溪被这一抱搞得不知所措,双手僵在原地,听到他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拉手”、“抱抱”之类的话又觉得他有些可爱。

    她伸手在沈齐山后背轻轻拍着。

    “宋水水说你现在乖乖和她回去,她就不和别人拉手手。”

    话音刚落宋潭溪就感觉身上一轻,沈齐山已经放开了她转而拉着她的手。

    宋潭溪拉着沈齐山的手往住的那栋房子走去。

    查温从黑暗里走出来,他一路追着宋潭溪而来,刚追上就看见了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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