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衮的一处庄园里,沈齐山站在鱼池边上喂鱼,撒了几次鱼食后他直接把一盒鱼食全部倒进鱼池里,激起一群鱼儿抢食翻起一池子浪。

    他把鱼食随手一扔,一个身穿黑色西装套裙的女人身手敏捷的接过食盒,又退下。沈齐山转身冷眼睥睨着台阶下的汪云棠,此时的他完全没有那股和宋潭溪在一起时温和又带点沙雕的形象。

    沈齐山盯着汪云棠,嘴里冷不丁蹦出几个字,似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你那天都和宋潭溪说了些什么?”

    一旁的黑衣女人听到宋潭溪的名字眼神微微一颤又很快恢复正常。

    沈齐山抬腿迈下台阶懒散的坐到一旁的靠椅上。

    “素卿,扶汪小姐起来,地上烫。”

    一旁的夏素卿单手勾起汪云棠的手臂,把她带到沈齐山的对面坐下。

    汪云棠紧张的看着沈齐山,她不知道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男人想要对自己做什么,本来准备回清洪的她莫名其妙被带来了这里。

    “你想做什么?你这算是绑架吧?”

    夏素卿绕过汪云棠走到沈齐山背后,手滑进兜里抽出一盒烟,取了一支点上弯腰递给沈齐山。在沈齐山吐出第一口烟圈后她扭头看向汪云棠微笑着说。

    “汪小姐,没有人绑架你,你要走随时都可以走。”

    汪云棠低头无力的笑了一下。

    “搞笑,他不知道他想知道的所有信息,我怎么可能走得掉。”

    沈齐山把只抽了一口的烟横放在桌子上。

    “那就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汪云棠的眼神移到夏素卿的脸上。

    “可以给我一根烟吗?”

    沈齐山点头:“给她。”

    夏素卿掏出那盒烟连同打火机随手一推从桌上滑向汪云棠,汪云棠点上烟后深深吸了一口,像是的到了极大的释放。

    “你都不知道,那天我在清洪的寺庙里见到宋潭溪时我有多震惊,她长的......”

    汪云棠说到这里又停下深深抽了一口烟。

    “她长的和我曾祖母口中她幼时相识的一位姐姐一模一样,可主要是我曾祖母是1928年生的人。”

    这时沈齐山坐直身子,紧蹙着眉头,彷佛迫切想要知道接下来的事情。

    “你曾祖母那位姐姐是不是叫南蝶?”

    汪云棠惊讶:“你怎么知道?”

    沈齐山不语。

    汪云棠见状灭了烟头后一口气说出了她知道的所有事情。

    “我五岁那年曾祖母第一次和我讲她和南蝶的故事,南蝶是她十岁那年修滇缅铁路时遇到的一位姐姐,那一年是1938年。根据曾祖母所说,那时候的南蝶相当于是照进她生命中的一束光,如果没有这位姐姐,她甚至活不过十岁。”

    “曾祖母说她和南蝶一起生活了几年后南蝶忽然消失了,她也不知道这位姐姐去了哪里,她只依稀记得南蝶来自南边一个叫景泐的地方。”

    沈齐山听到这里响起宋潭溪曾经和他说过“似乎所有鬼都是来找南蝶的。”

    “那你怎么知道宋潭溪长得和你曾祖母那位姐姐一模一样?”

    可能是因为又提到逝去的曾祖母,她的神情变得落寞。

    “起初我也觉得曾祖母是年纪大了给我瞎编故事,直到有一次她拿出来一个怀表给我看,怀表里有一张南蝶的黑白照片,和那天寺庙里的宋潭溪一模一样。”

    沈齐山激动问:“那怀表呢?”

    汪云棠回答:“那天我交给宋潭溪了,我曾祖母交代过一定要亲手交给她。我祖母一辈子往返滇南各地,自始至终一辈子都没有找到景泐这个地方在哪里。不过好在临走前她见到了宋潭溪一面,无论宋潭溪是不是她那位南蝶姐姐,我相信她都会安心了。”

    汪云棠说完站起身:“知道的我都说完了,我要走了。”

    沈齐山既不说话也不阻拦她,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汪云棠路过他时又说了一句:“或许宋潭溪也和我曾祖母一样去寻找那个地方了。”

    沈齐山脑中响起宋潭溪那天惊醒后喊出的话。

    “风车花,满片的风车花。”

    这时一阵微风刮过,沈齐山似乎在风里嗅到了一丝淡淡的风车花香气。一直站在身后倾听整个故事的夏素卿缓缓抬起手搭在他肩上。

    “你没事吧,需要我去帮你找到她吗?”

    沈齐山从椅子上猛地起身,夏素卿搭在他肩上的手被震落。

    “不,我要亲自去找她。”

    说完径直走向了前方的一栋房子里。

    夏素卿举着落空的手看着沈齐山离开的背影,她想说的太多,又碍于身份什么都不能说。

    孟槟镇曼赛

    宋潭溪正坐在查温家院子里发呆,她在查温家睡了一晚上,这一次她这么淡定是因为她在昨晚查温背着她迅速奔跑时就在他背上醒了过来。

    只不过在查温问到她住在哪里时她又睡了过去。

    宋潭溪很担心朱尔斯父子会不会跟着她来到查温家,忽然,查温从芒果树下跳下来摘了一串芒果给她。

    “酸芒果吃不吃?”

    宋潭溪吓得一声尖叫出声,查温的外婆闻声从阳台上探出头问:“宰溜,你们怎么了?”

    查温俏皮的超上面挥挥手:“涛应,没事,你继续看你的电视剧吧。”

    宋潭溪接过他手中的一串酸芒果:“谢谢啊,虽然我不知道怎么吃。”

    查温洗了个手坐到一边,拿起桌上的水就喝了一口。宋潭溪刚想说那杯水她喝过,但没来得及说出口。

    “宋潭溪,我们真的是很有缘分,陪朋友撒个尿都能碰到你从天而降。”

    宋潭溪在心里默想她其实很赶谢他朋友的那泡尿,不然她现在已经被吃了。

    “是很巧...”

    “我想我该回去了,打扰你一个晚上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说着起身要走,查温抓住她的手臂。

    “不用着急啊,反正你住的那家民宿就在我们寨子里,走几步就到了。要是知道你要来,你直接来我家住就行了,反正我家这里也就涛应涛宰俩人。”

    宋潭溪此时却想起了沈齐山在清洪的那位涛应,说起来,她似乎有点想念那位对她挺不错的老人。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总不能告诉他这寨子里有个外国鬼吧,而且他也不一定相信,宋潭溪挣脱他的手。

    “我还有些事,我想先回去了,再次谢谢你。”

    她拎着那一串芒果走出了查温家,她走了一会儿听见查温从后面追出来的声音。

    “你肯定找不着从我家回民宿的路吧,我送你过去。”

    宋潭溪刚说她可以看导航,但查温已经跑到她跟前去了,她只能跟上去。

    宋潭溪拎着芒果和双手插兜的查温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查温似乎欲言又止,好几次。

    宋潭溪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要说?”

    查温像是鼓足勇气般转身边倒退着走边问她。

    “那晚那个男的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宋潭溪先是眉头微皱看着他,后来反应过来他问的是沈齐山,她眼神一躲不去看他。

    “半路认识的朋友而已。”

    查温得到答案后藏不住的一丝笑容悄悄爬上嘴角。

    “原来是半路认识的朋友。”

    宋潭溪看向远方幽幽抛出一句:“我和你不也是半路认识的朋友。”

    查温若有所思点头:“嗯,还是我半路捡到的。”

    宋潭溪一听举起芒果想要砸他,查温撒腿就跑,在追逐中宋潭溪被带回了她住的民宿门前。

    她在门口和他告别,身后又传来查温的声音。

    “宋潭溪,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

    宋潭溪假装没有听见,没有回头。

    但是留在原地的查温依然笑盈盈的,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宋潭溪刚刚没有搭理自己。

    这时,那晚一起演出的架子鼓手罕扁走过来拍上他的肩。

    “查温,你在这里傻笑什么?”

    查温眼看来的人是好友,收起笑容。

    “一边去,我不想和随地小便的人说话。”

    罕扁满不在乎的一只手搭上好友的肩,眼神朝楼上看去。

    “在看昨晚从天而降的那个姑娘各是?”

    查温瞪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罕扁边打趣他边跟着他。

    “你别忙着看姑娘忘记了晚上我们在山上露营地有演出。”

    查温停下脚步,转身一把扣住好友的脖子。

    “我当然不会忘记,要你提醒。”

    宋潭溪开门前握紧了胸前的符坠,她怕开门房间里有什么东西等着她,所幸房间里一切正常。

    宋潭溪拿出了一张孟槟地图打开查看,她想去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遗迹。

    规划了一下路线之后她走进浴室打算洗把脸清醒一下,就在她抬头时看到镜子里赫然出现了朱尔斯的鬼脸。

    宋潭溪被吓的逃出浴室,她用最快的时间镇定下来,在脑中飞速缕清思路。

    “朱尔斯肯定也和玉腊一样,想摆脱对方就得弄清楚对方的底细。”

    耳边传来朱尔斯的声音:“宋潭溪,这栋屋子我进不去,只能吓吓你。不过,三天后你肯定会死在我肚子里,而我会成仙!”

    宋潭溪听完真的觉得这个法国老鬼有点搞笑,她靠在床脚上不由的笑出声。

    随手扒拉起地上的地图看着。

    “反正要死也三天后呢,我还是先上山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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