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潭溪心中大惊,但还没来得及等她搞懂事情的来龙去脉朱尔斯已经挥舞着鬼爪朝她们二人过来:“我现在就把你开膛破肚,一家三口吃了你的肉后飞升成仙!”

    她来不及躲闪,就在她以为难逃一劫时一个身影冲到她面前替她挨了朱尔斯的一爪。

    “沈齐山!”

    她没想到沈齐山会在此时出现在她面前,她看到他肩上的五道爪痕渗出黑血。

    “你痛不痛?干嘛要扑过来,我明明可以自己躲开。”

    沈齐山从兜里抽出一折叠起来的旧报纸递给宋潭溪:“宋水水,我还不知道你吗。”

    宋潭溪接过报纸听到这句话时忽然鼻子一酸,有点想哭。

    “这是什么报纸,2001年的?”

    一旁的朱尔斯趁两人不注意抓走了莫罕。

    “你们俩别在我这里打情骂俏,要调情就去阴间调吧。”

    宋潭溪还没来得及看报纸内容,她想要去救回莫罕着急的上前冲去两步却被沈齐山拉住。

    “等等,别去送死。”

    宋潭溪打开手上的报纸,报纸最大版面上几个打字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携子自杀的恶魔朱尔斯。”

    宋潭溪看向朱尔斯:“你居然这么狠心。”

    沈齐山掏出一张朱尔斯的黑白照片举到宋潭溪眼前:“他是1875年生的人。”

    宋潭溪恍然大悟,难怪当初他说他是法属老挝时代来的。

    “沈齐山你知道多离谱吗,这个老东西说吃我一口肉可以成仙。”

    她说完后走上前去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看向朱尔斯:“朱尔斯,你做人做鬼的时间加在一起都快两岁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对方只是想利用你杀了我?”

    不料朱尔斯听到她的话后却并不在意,反而对她说:“我多少知道一些你的来历,我心里清楚有没有被骗,不需要你在这里多嘴。”

    说完她松开莫罕再次向宋潭溪飞来,沈齐山见状想要再次冲过去时却被小天一口咬在了小腿上动弹不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宋潭溪手伸进兜里攥紧了那三张鳞片,眼一闭、心一横,不躲不闪直面朱尔斯的攻击。

    “宋潭溪,你干什么,快躲开呀!”

    沈齐山一边想要摆脱小天一边焦急的看着傻站在那里的宋潭溪。

    不料,下一秒他就看见了神奇的一幕。朱尔斯还没碰到宋潭溪就被弹飞数迷远,他虚弱的趴在地上眼里透露出了恐惧不敢上前。

    沈齐山腿上咬着他不放的小鬼也被灵气震走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肉眼凡胎的凡人看不见,可朱尔斯却真真切切看到了刚刚那令他恐惧的一幕。他看到宋潭溪身后出现了一个五头娜迦的金色幻体,其中一个头对他怒吼了一声,再靠近一分自己可能已经灰飞烟灭了。

    “娜迦,还是五头的!”

    “我早就该吃了你,当初做鬼时你就是那一群鬼中最接近神灵的一个。”

    朱尔斯全身的肉开始一点点腐烂掉落,连那幅苍老的模样都无法再维持,他眼里流露出不甘心却又不敢再上前。

    宋潭溪睁开眼看到这一老一小虚弱的样子不禁暗自感叹:“萨引姐姐果然没有骗我,鳞片就这么厉害,信尧果然凶多了。”

    沈齐山顾不上腿上的伤连忙跑过去:“宋水水,才几天不见,你怎么这么厉害了?”

    宋潭溪得意一笑并不准备告诉他原因,她越过朱尔斯去扶起了抱头蹲在地上的莫罕。

    “阿姨,你别害怕,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罕看了一眼朱尔斯,她的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恨,她微微张嘴,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两行泪从脸上滑落。

    沈齐山瘸着腿走过来:“犯罪者的恶行就要犯罪者自己说出来。”

    地上虚弱的朱尔斯无力的看着自己的灵体一点点消散却毫无办法,他伸出只剩两根枯骨的手指慢慢勾回自己的一缕头发。

    “一百三十八年了,从我十岁那年起,我就开始寻求成仙的方法,从欧洲到南洋最后又到你们这个古老的国度,无论做人做鬼,都是成仙这个念头在支撑着我。”

    宋潭溪把那折报纸扔到他面前:“即使这世上真有神仙,但是作恶的人怎么能入仙道?”

    朱尔斯看了一眼沾染了自己腐水的旧报纸不屑的笑出了声。

    “这算什么,我从十八岁那年起每个月都会杀一个处女。”

    接下来的时间里朱尔斯讲起了报纸上没有写出来的事情。

    1875年朱尔斯出生在法国巴黎,十岁那年朱尔斯意外了解到炼金术自此痴迷,祈望通过找到长生不老成仙的方法。

    朱尔斯第一个杀害的人是他的一个表妹,他学着古书里边那些贵族的方式,在少女的身上破一个小孔,然后让全身的血从那个孔里排出。

    他还记得第一次用鲜血沐浴的那种感觉,他躺在鲜血和一些药水混合成的黏稠液体里,闭上眼的第一刻眼前出现的是表妹在庄园里第一次从马车上下来时的盈盈一笑,接着是表妹眼看着自己鲜血被一点点放干却又无力挣扎的绝望表情。

    朱尔斯将自己全身沉入桶底,一边是血腥味与对表妹的愧疚感,另一边是对自己将长生不死的期待感。

    等他再次从血水中抬起头时他露出一抹邪笑,此时他只有快感,没有愧疚。

    朱尔斯就这样悄悄的在庄园里一边炼金一边杀人取血,他坚信自己有一天会成仙,所以他严格按照那些古书上记载的去完成。

    终于有一天,消失的少女越来越多,周围的人开始怀疑到这个很少出门的诡异少年身上。但当人们冲进朱尔斯的庄园时发现他早已逃走,人们只在城堡的地下发现很多被挂在衣架上的衣服。

    他把那些少女的衣服都脱了下来一套套挂在衣架上排列着,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理由,只是他的突发奇想。

    朱尔斯早就坐上了前往东南亚的船,他要去那里寻找其他成仙的方法,他来到了那时候刚被法国占领的老挝。

    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他开始研究起一些南洋邪术。

    他依旧杀少女取血,借着他法国人的身份,没人敢怀疑到他头上。但他渐渐意识到少女血只能帮他保持皮肉的年轻,并不能真正的让他长生不老。

    朱尔斯尝试过很多方式,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跑去拜佛,一个手上沾满鲜血的在世恶魔企图通过佛教的方式成仙。他每天坚持早起在门口布施,到寺庙里念经,不明所以的当地人当觉得这是一个特别的外国人,拜起佛来比他们都要虔诚。

    有一次朱尔斯在寺庙里念经,房梁上镶在娜迦冠上的宝石忽然掉下来砸在他脑袋上,周围的人连连向他叩拜,觉得这是吉兆,他是被神佛选中的人。

    但朱尔斯知道,这是对方在警告他这个杀人恶魔赶紧离开,他的存在只会玷污佛堂、他的念经祷告声只会让诸店神佛蒙羞。

    朱尔斯离开了寺庙,他再也没去拜过佛念过经。

    后来到了1953年老挝独立,法国人渐渐撤走,此时的朱尔斯已经七十八岁,但他的外表却不曾老去,依旧维持着第一次泡在表妹血水里那一年的容貌。

    朱尔斯也逃离了老挝,北上从边境偷偷跑到了孟槟这座小城。

    这一次他决定尝试东方古老的修仙术,他再次找来了古书按照上边记载的方法躲进深山里修行。每天早晨早起喝每天的第一茬露水,修习辟谷之术,在这样的清修里朱尔斯发现自己有了一个明显的改变,那就是对鲜血的渴望淡了很多。

    朱尔斯在深山修行的几十年同时也把这个古老国度的文化深入学习了一遍,因为要看懂那些古书得记载他把文言文啃了个通透,如果不是他还维持着二十岁的样子,接触到他的人肯定会觉得他是个国学大师。

    直到九十年代,种植橡胶的火热让孟槟的居民纷纷开山种植橡胶,朱尔斯才无法再藏在山里再一次入世,而这一年朱尔斯已经一百多岁。

    他在一个叫曼赛的村子边上的一座山下住下并种了一片百香果,装作是搞百香果试验田的外国人。

    他早已突破了百岁大关,但是他发现自己好像老了很多,不再是那副二十多岁的容颜,于是他又萌生了杀人取血的念头。

    1998年,一个夏日的午后,朱尔斯在院子里思考着什么时候找个人下手,而就在这时孤身一人莫罕走到了他院子前,怯生生的问他。

    “我可不可以在你这里讨碗水喝,最近山上田里的水源都被农药污染了,我不敢喝。”

    朱尔斯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少女,白皙的脸上热出了两片绯红,散下来的几缕头发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脖颈上,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而起伏的胸口让朱尔斯第一次感受到了欲。

    他把莫罕请进了屋里,这一次他没有第一时间破孔取血,而是被一百多年来第一次产生的欲望驱使着撕破了莫罕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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