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土坯房中，陆白薇手指抽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周的恶臭涌入鼻腔，让尚未恢复视力的她两眼一翻，差点又背过气去。
“这是什么地方？”
眼睛好像被什么糊住了，只能睁开一条缝隙。
她抬起手，用指甲刮了刮眼皮，“刺啦刺啦”往下掉了一些铁锈似的粉末，有一些顺着缝隙飘进了眼睛里，泪水因为受到刺激不由自主地分泌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等酸涩的感觉退去，之前粘住眼皮的东西被泪水浸泡得软化了不少，再睁眼时没有了那股阻力，这才终于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约莫二十平的房间，四周堆满了成捆的木柴，陆白薇后背正抵在坑洼不平的门板上靠坐着。门板十分破败，一侧还破了一个碗口大的洞。
房间的墙体是用黄土夯成的，正对着门的那面墙，在接近屋顶的地方被掏出了一扇方窗。估摸着现在差不多是日落的时间，有暖黄色的光从窗口打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稻草糊的屋顶稀稀拉拉地透着光，似乎之前下过雨，一部分木柴有了些腐朽的迹象。
但陆白薇闻到的那股恶臭并不是腐朽的味道。
她撑着门栓站起身，循着味道，用力推倒了一处柴堆，随手捡起较粗的一根拿在手里，开始在散乱的木柴里来回拨弄。
没几下，就从里面露出了一张苍白的瘦脸。
从变化程度上来看，差不多死了有七八天了。
陆白薇搓了搓干在脸上的痂块，她半个身子都被染成了红黑色，对这样的结果心中早有预料，因此并没有受到惊吓。
然而恶臭的来源并不只有一处。
她将尸体拖到靠门的空地，又回身在别的柴堆里面继续翻找。
很快，第二具也被找了出来。
两具尸体，一个成年女性，约莫三十多岁，另一个是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去世的。身体上没有明显外伤，但腹部凹陷格外消瘦，甚至能明显看到单薄的皮肤之下各处骨骼的痕迹，像是活活饿死的。
得到这个结论，陆白薇再次审视起周围的环境。
破旧木门的门栓是从内部栓上的，窗户并没有可以封闭的设计，纵使位置较高也可以在房间内部踩着柴火爬出去。
两个人的手脚都没有被限制活动的痕迹，为什么会饿死在这里？
抛开这一点，这二人身上的服饰也很让人在意。
左右交叉的领子，长到足以遮住膝盖的衣摆，腰间用一根系带固定，怎么看不像是她那个时代的装束。陆白薇搜遍了他们全身，除了一些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珠子之外，并没有找到手机手表这类能代表现代文明的产物。
想到记忆最后的火光……她也只能认为自己这是穿越了。
只是开局多少有点阴间。
她感觉有点头痛，下意识想揉太阳穴，抬起的手却摸了个空。
…………
……
“嘶——”
陆白薇爬在河边看向水中的倒影，忍不住龇牙咧嘴了起来。
水面映照出的女孩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洗净脸上的血污之后，展露出的五官颇为精致，肤色也更白些，和自己原先的长相有很大差别。
倒也不一定，陆白薇在原身这个年纪的时候没照过相，连镜子也很少照，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年轻时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只能从被岁月伤害过的褶皱中依稀能找到一些曾经的痕迹。
不过是不是自己原来那张脸，她不是很在意。
真正让陆白薇惊异的是，她现在的这副身体，眉毛之上的左半边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口似的，没有任何东西。
但她却没感受到任何异常。
从倒影里面看不真切，她试着用手指戳了戳脑袋的破口……不痛，但手感让她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和食物相关的形容。
碍于陆白薇对这些食物还是挺喜欢的，她及时阻断了念头没有继续深想。
排除掉杂念，她只专注体会指尖的触感。
湿润、柔软、温暖、以及缓慢的蠕动……
等等，蠕动？
她顶着鸡皮疙瘩继续感受……
片刻的功夫，正在蠕动的温润软体似乎向上抬高了一节。
陆白薇收回了手，望着水中一圈圈荡漾开的倒影，心中有了一个离谱的猜测。
她好像……要长脑子了。
不过目前至少她是活着的，既然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破损的身体会自我修复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
穿越者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大概。
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彻底长好，但顶着半个脑袋到处晃悠还是有些惊世骇俗了，陆白薇从衣摆上撕扯下来一块布料当做头巾，包住了残缺的部分。
她用捡到的木桶在河里打满了水，两手并用勉强提起，吃力地往村子走去。
和来的时候一样，回去的路上也半个人都没遇上，正是晚饭的的时间，放眼望去看不到一处炊烟。
很多院子与里屋的大门就这么敞开着，里面各种物事像是遭了灾一样散落一地，却见不到半个人。
甚至在路过某些房子的时候，陆白薇闻到了熟悉的恶臭。
她的心情和手中的水桶一样沉重。
该不会整个村子就只有她一个活人了吧？
“有点诡异。”陆白薇嘟囔一句，随即加快了脚步。
赶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她回到了一开始的那间柴房。
两具尸体被陆白薇用草席裹了拖到了一处荒废的菜园里，和柴房有些距离，这样即使有野兽循着味道找到了尸体，也不会立刻牵连到自身。
马上就要入夜，她尚不明白是什么危机导致了整个村子的覆灭，自然不能贸然去重新寻找一处无主的房屋过夜。
而这间柴房，虽然包括原主在内死了三个人，可陆白薇清晰地记着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原主是用后背牢牢抵住了门板，如果之后曾有什么人闯入的话，原主绝不可能还保持住那个姿势。
把柴房的木门关好，她用手指在门板上破出的洞口上抹了一圈，果然沾上了不少暗红色的粗糙粉末。
原主的死因不难猜测，是在背靠大门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东西，连门带人一起给砸穿了，这才维持着堵门的姿态死去。
可那两个饿死的人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是因为一具尸体堵门，就因此违背了生理本能，宁愿饿死也不敢出门？
还是说，当时外面有更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具体情况陆白薇无从得知，她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再不吃饭她可能也要步那两个饿死鬼的后尘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搞些东西来吃。
嚓！
火镰撞击燧石迸射出的火星点燃绒布，陆白薇对着吹了两口，火星便腾得一下变成了火苗。
点燃的绒布埋进枯枝堆里，她重新调整了枯枝之间的间隙，又扇了几下风，眼见火苗从暗淡转为旺盛，这才松了一口气。
“多少年没用这么原始的手段生过火了，好在没有忘记……”
生火的工具是在柴房里面找到的，十分不起眼，如果陆白薇没有曾经使用过的经历，打不着火，恐怕今晚就要冒险生吃食物了。
因为是在柴房，到处都是可燃物，安全起见，木柴都是放在在她特意找来的铜盆里燃烧的，火堆周围的枯枝也都被清理了个干净。
找铜盆的时候，她还额外从别人家顺走了一个陶罐，此刻被用麻绳吊在火上，咕嘟咕嘟地正煮着菜。
陆白薇有很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尤其是各国的野生植物能否食用这点，她可称得上专家。
可面对未知时代未知世界的怪异植物，饶是她也有点抓瞎，只是回来的时候看是种在菜地里的，就捡着样子比较普通的薅了两把。
为了避免中毒，这些植物都要过一遍沸水，之后再花时间煮得软烂，如此能够大幅降低中毒的概率——但这只是基于前世的常识，她也不确定这个世界会不会有她认知之外的现象存在。
但这种情况再犹豫也没用，剩下的就赌运气吧，她在吃上面赌命的经验同样十分丰富。
毕竟比起中毒，她更不想把自己活活饿死。
她曾吃过吃很多苦，也能吃很多苦，可活到这个年纪，唯独挨饿这件事格外难以忍受。
即便尽量找了干燥的木柴使用，燃烧的时候还是有不少黑烟，好在顶上有扇窗户能够通风，人待在柴房不至于太过难受。
陶罐里的水沸腾了一会，滚水被投进去的蔬菜染成了绿色。
她一手用衣服垫着端起陶罐，准备将陶罐内的水沥到柴房前头的水沟里，可另一只手刚把门拉开，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似的呆愣在原地。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天空却不见月亮与星星的身影，四周不知何时都被浓郁的灰暗雾气所笼罩。
这雾气十分古怪，陆白薇并没有觉得周围的空气有变得多潮湿，按理说所含的水份根本不足以产生出如此浓厚的雾气才对。
柴房对面只隔了一条小路的房屋完全隐匿在了屋里，四处除了雾气，再看不到任何东西。
不过这雾气好像能被光亮驱散。
从柴房内部透出的些许火光照在门前很小一部分的土地上，她发现周围的雾气像是有实体一般，随着火光的摇曳只在边缘缓慢涌动。
被雾气包围，陆白薇莫名有中自身被雾气从世界中孤立出来的感觉，忍不住产生了想要融入其中的冲动。
直到陶罐的热量透过布料烫红了手指，陆白薇才“嘶”了一声回过神来。
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往外踏出了一步。
想到刚刚的失神，她打了个寒颤，调整好心绪，没有贸然去触碰灰白雾气，只匆匆把罐子里的水倒在门口便“砰”地一声把门板合上。
重新给陶罐加过水，陆白薇在火堆边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看着里面的蔬菜变得软烂散开几乎成了糊糊，她才开始享用穿越后的第一顿饭。
说实话，很难吃。
没有加油和盐，只是用水去煮不知名的绿色植物，无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堪称折磨，但陆白薇颇为适应地一口一口，全都吃了进去。
好歹是填饱了肚子。
外面全是雾气，说不准会有猛兽伺机狩猎，她歇了再出去探索村子的念头，不一会，困意涌了上来。
铜盆里额外添了不少柴火，留出的一点缝隙既保证火盆不会烧的太旺盛，也不会很快熄灭，应该能撑过一整晚——她直觉那雾气有点不太对劲，如果光照就能驱散的话，她并不介意为此多上一层保险。
为了防备持续一整夜的火光可能会引来的其他危险，陆白薇怀中抱着满是豁口的柴刀，谨慎地靠坐在土墙边闭上了眼睛。
在意识彻底沉寂的那一刻，耳边忽然袭来一阵巨大的嗡鸣声，登时脑袋像是突然遭受了钝器的猛击一般。
天旋地转之后，她出现在了一片奇怪的空间之中。
四周的恶臭涌入鼻腔，让尚未恢复视力的她两眼一翻，差点又背过气去。
“这是什么地方？”
眼睛好像被什么糊住了，只能睁开一条缝隙。
她抬起手，用指甲刮了刮眼皮，“刺啦刺啦”往下掉了一些铁锈似的粉末，有一些顺着缝隙飘进了眼睛里，泪水因为受到刺激不由自主地分泌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等酸涩的感觉退去，之前粘住眼皮的东西被泪水浸泡得软化了不少，再睁眼时没有了那股阻力，这才终于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约莫二十平的房间，四周堆满了成捆的木柴，陆白薇后背正抵在坑洼不平的门板上靠坐着。门板十分破败，一侧还破了一个碗口大的洞。
房间的墙体是用黄土夯成的，正对着门的那面墙，在接近屋顶的地方被掏出了一扇方窗。估摸着现在差不多是日落的时间，有暖黄色的光从窗口打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稻草糊的屋顶稀稀拉拉地透着光，似乎之前下过雨，一部分木柴有了些腐朽的迹象。
但陆白薇闻到的那股恶臭并不是腐朽的味道。
她撑着门栓站起身，循着味道，用力推倒了一处柴堆，随手捡起较粗的一根拿在手里，开始在散乱的木柴里来回拨弄。
没几下，就从里面露出了一张苍白的瘦脸。
从变化程度上来看，差不多死了有七八天了。
陆白薇搓了搓干在脸上的痂块，她半个身子都被染成了红黑色，对这样的结果心中早有预料，因此并没有受到惊吓。
然而恶臭的来源并不只有一处。
她将尸体拖到靠门的空地，又回身在别的柴堆里面继续翻找。
很快，第二具也被找了出来。
两具尸体，一个成年女性，约莫三十多岁，另一个是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应该都是差不多的时间去世的。身体上没有明显外伤，但腹部凹陷格外消瘦，甚至能明显看到单薄的皮肤之下各处骨骼的痕迹，像是活活饿死的。
得到这个结论，陆白薇再次审视起周围的环境。
破旧木门的门栓是从内部栓上的，窗户并没有可以封闭的设计，纵使位置较高也可以在房间内部踩着柴火爬出去。
两个人的手脚都没有被限制活动的痕迹，为什么会饿死在这里？
抛开这一点，这二人身上的服饰也很让人在意。
左右交叉的领子，长到足以遮住膝盖的衣摆，腰间用一根系带固定，怎么看不像是她那个时代的装束。陆白薇搜遍了他们全身，除了一些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珠子之外，并没有找到手机手表这类能代表现代文明的产物。
想到记忆最后的火光……她也只能认为自己这是穿越了。
只是开局多少有点阴间。
她感觉有点头痛，下意识想揉太阳穴，抬起的手却摸了个空。
…………
……
“嘶——”
陆白薇爬在河边看向水中的倒影，忍不住龇牙咧嘴了起来。
水面映照出的女孩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洗净脸上的血污之后，展露出的五官颇为精致，肤色也更白些，和自己原先的长相有很大差别。
倒也不一定，陆白薇在原身这个年纪的时候没照过相，连镜子也很少照，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年轻时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只能从被岁月伤害过的褶皱中依稀能找到一些曾经的痕迹。
不过是不是自己原来那张脸，她不是很在意。
真正让陆白薇惊异的是，她现在的这副身体，眉毛之上的左半边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口似的，没有任何东西。
但她却没感受到任何异常。
从倒影里面看不真切，她试着用手指戳了戳脑袋的破口……不痛，但手感让她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和食物相关的形容。
碍于陆白薇对这些食物还是挺喜欢的，她及时阻断了念头没有继续深想。
排除掉杂念，她只专注体会指尖的触感。
湿润、柔软、温暖、以及缓慢的蠕动……
等等，蠕动？
她顶着鸡皮疙瘩继续感受……
片刻的功夫，正在蠕动的温润软体似乎向上抬高了一节。
陆白薇收回了手，望着水中一圈圈荡漾开的倒影，心中有了一个离谱的猜测。
她好像……要长脑子了。
不过目前至少她是活着的，既然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破损的身体会自我修复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
穿越者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大概。
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彻底长好，但顶着半个脑袋到处晃悠还是有些惊世骇俗了，陆白薇从衣摆上撕扯下来一块布料当做头巾，包住了残缺的部分。
她用捡到的木桶在河里打满了水，两手并用勉强提起，吃力地往村子走去。
和来的时候一样，回去的路上也半个人都没遇上，正是晚饭的的时间，放眼望去看不到一处炊烟。
很多院子与里屋的大门就这么敞开着，里面各种物事像是遭了灾一样散落一地，却见不到半个人。
甚至在路过某些房子的时候，陆白薇闻到了熟悉的恶臭。
她的心情和手中的水桶一样沉重。
该不会整个村子就只有她一个活人了吧？
“有点诡异。”陆白薇嘟囔一句，随即加快了脚步。
赶在太阳彻底落山之前，她回到了一开始的那间柴房。
两具尸体被陆白薇用草席裹了拖到了一处荒废的菜园里，和柴房有些距离，这样即使有野兽循着味道找到了尸体，也不会立刻牵连到自身。
马上就要入夜，她尚不明白是什么危机导致了整个村子的覆灭，自然不能贸然去重新寻找一处无主的房屋过夜。
而这间柴房，虽然包括原主在内死了三个人，可陆白薇清晰地记着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原主是用后背牢牢抵住了门板，如果之后曾有什么人闯入的话，原主绝不可能还保持住那个姿势。
把柴房的木门关好，她用手指在门板上破出的洞口上抹了一圈，果然沾上了不少暗红色的粗糙粉末。
原主的死因不难猜测，是在背靠大门的时候被不知道什么东西，连门带人一起给砸穿了，这才维持着堵门的姿态死去。
可那两个饿死的人是怎么回事？
总不能是因为一具尸体堵门，就因此违背了生理本能，宁愿饿死也不敢出门？
还是说，当时外面有更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具体情况陆白薇无从得知，她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再不吃饭她可能也要步那两个饿死鬼的后尘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搞些东西来吃。
嚓！
火镰撞击燧石迸射出的火星点燃绒布，陆白薇对着吹了两口，火星便腾得一下变成了火苗。
点燃的绒布埋进枯枝堆里，她重新调整了枯枝之间的间隙，又扇了几下风，眼见火苗从暗淡转为旺盛，这才松了一口气。
“多少年没用这么原始的手段生过火了，好在没有忘记……”
生火的工具是在柴房里面找到的，十分不起眼，如果陆白薇没有曾经使用过的经历，打不着火，恐怕今晚就要冒险生吃食物了。
因为是在柴房，到处都是可燃物，安全起见，木柴都是放在在她特意找来的铜盆里燃烧的，火堆周围的枯枝也都被清理了个干净。
找铜盆的时候，她还额外从别人家顺走了一个陶罐，此刻被用麻绳吊在火上，咕嘟咕嘟地正煮着菜。
陆白薇有很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尤其是各国的野生植物能否食用这点，她可称得上专家。
可面对未知时代未知世界的怪异植物，饶是她也有点抓瞎，只是回来的时候看是种在菜地里的，就捡着样子比较普通的薅了两把。
为了避免中毒，这些植物都要过一遍沸水，之后再花时间煮得软烂，如此能够大幅降低中毒的概率——但这只是基于前世的常识，她也不确定这个世界会不会有她认知之外的现象存在。
但这种情况再犹豫也没用，剩下的就赌运气吧，她在吃上面赌命的经验同样十分丰富。
毕竟比起中毒，她更不想把自己活活饿死。
她曾吃过吃很多苦，也能吃很多苦，可活到这个年纪，唯独挨饿这件事格外难以忍受。
即便尽量找了干燥的木柴使用，燃烧的时候还是有不少黑烟，好在顶上有扇窗户能够通风，人待在柴房不至于太过难受。
陶罐里的水沸腾了一会，滚水被投进去的蔬菜染成了绿色。
她一手用衣服垫着端起陶罐，准备将陶罐内的水沥到柴房前头的水沟里，可另一只手刚把门拉开，她整个人就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术似的呆愣在原地。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天空却不见月亮与星星的身影，四周不知何时都被浓郁的灰暗雾气所笼罩。
这雾气十分古怪，陆白薇并没有觉得周围的空气有变得多潮湿，按理说所含的水份根本不足以产生出如此浓厚的雾气才对。
柴房对面只隔了一条小路的房屋完全隐匿在了屋里，四处除了雾气，再看不到任何东西。
不过这雾气好像能被光亮驱散。
从柴房内部透出的些许火光照在门前很小一部分的土地上，她发现周围的雾气像是有实体一般，随着火光的摇曳只在边缘缓慢涌动。
被雾气包围，陆白薇莫名有中自身被雾气从世界中孤立出来的感觉，忍不住产生了想要融入其中的冲动。
直到陶罐的热量透过布料烫红了手指，陆白薇才“嘶”了一声回过神来。
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往外踏出了一步。
想到刚刚的失神，她打了个寒颤，调整好心绪，没有贸然去触碰灰白雾气，只匆匆把罐子里的水倒在门口便“砰”地一声把门板合上。
重新给陶罐加过水，陆白薇在火堆边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看着里面的蔬菜变得软烂散开几乎成了糊糊，她才开始享用穿越后的第一顿饭。
说实话，很难吃。
没有加油和盐，只是用水去煮不知名的绿色植物，无论是味道还是口感都堪称折磨，但陆白薇颇为适应地一口一口，全都吃了进去。
好歹是填饱了肚子。
外面全是雾气，说不准会有猛兽伺机狩猎，她歇了再出去探索村子的念头，不一会，困意涌了上来。
铜盆里额外添了不少柴火，留出的一点缝隙既保证火盆不会烧的太旺盛，也不会很快熄灭，应该能撑过一整晚——她直觉那雾气有点不太对劲，如果光照就能驱散的话，她并不介意为此多上一层保险。
为了防备持续一整夜的火光可能会引来的其他危险，陆白薇怀中抱着满是豁口的柴刀，谨慎地靠坐在土墙边闭上了眼睛。
在意识彻底沉寂的那一刻，耳边忽然袭来一阵巨大的嗡鸣声，登时脑袋像是突然遭受了钝器的猛击一般。
天旋地转之后，她出现在了一片奇怪的空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