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没?还不乖乖跟我回府,这才是你最终的归宿,懂吗?”

    “那我还真不懂呢。你说这可怎么办呢?”南叙道,“可惜我生性无知,最不懂的便是这等事儿了。”

    “怎么,有本事你就来打我啊!”他甚至朝着冯明泊以及他身后的一群人竖了个拇指,“就喜欢你这种气急败坏的模样。”

    “我看那么多话本子,从古至今也不是白看的。”

    冯明泊被他气个半死,整个人几乎都在颤抖,“把,把,把他给我按住了,就算是用绳子绑,也给我绑到府里去。”

    江临之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口气冲到台上,场面瞬间安静下来,他大喊,“冯明泊的头名答卷是我的,他收买了这么多的先生,胁迫我父母,只是为了获得头名。”

    台下众人一片哗然。

    “真的假的?”

    “我觉得像是真的,平日里谁的学识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

    “可这毕竟是大比,这些先生未免也太……”

    “他爹可谁,你也不想想,这种事儿不知道私下做了几百遍了,要不然怎么能来我们书院呢?”

    “他平日里强抢民女,砸人家摊子这事儿不是都挺熟练的吗?这,或许也是呢,想当年陆首辅甚至在春闺上做手脚,这不过区区一个大比而已。”

    “别说了别说了,看他的脸色,估计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了。”

    “江临之,你不要仗着自己平日受夸奖几句,便可以胡言乱语,我自诩公平廉洁,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情,按照书院的规定,你这属于污蔑,也是要受罚的。”

    老人气急败坏,唇边的胡须都翘了起来,他拍着面前的桌面,“满嘴的胡话,像你这样的学生,因为一次大比失利便能做到这般污蔑师长,你眼中可有礼法?”

    “我就不明白了,若是江临之眼中没有礼法,那这位老先生,你的礼法又在何处呢?人家都直说了,为何不翻出答卷或是让两人再次当面作答,这有何难?身为师者,居然不分青红皂白便对学生破口大骂,这就是一个老师的作为吗?”

    楚珈站出来说道,她是个新面孔,桐麋书院的人鲜少有人见过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发言。

    “你又是谁,是我们桐麋书院的学生吗,我怎么平日没有见过你?”老人被说的面红耳赤,几乎下不来台,只能怒叱一声,“你这学生,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是桐麋书院的如何,我不是又如何?莫非这么大的书院还不允许人说话了吗?便是天子脚下也没有这样的规矩。”

    “今日大比的结果,自是非常坦荡公允,大家也都看到了,这策论已经贴在墙面上,自然是可核对一二的。”老人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只是有些学生,自命不凡,以为自己平日里多看了些书便引以为傲,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说的正起劲儿,江临之却径直走过去,高声道,“你既然说坦荡,那我便问你,这大比头名的奖励究竟是什么?”

    “大比头名的奖励,平日里也没什么奖励呀。”一名男子推了一下身旁的人,嘴角向下撇,“难道他真的知道些什么?”

    “你傻呀,他一介平民,又无权无势的,若不是真的受了欺辱,又怎么可能做到这般,得罪了师长,又得罪了冯家,以后日子怎么过?”男子故意高声道,他率先举起手,“我支持江临之,冯明泊平时什么样子大家都清楚,他要是能写出来这策论,我就跟他姓。”

    “沈戈,你干嘛呀?”刚身旁的男子偷着拽了他的衣袖,“得罪了冯家,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沈戈振臂高挥,“大不了就让他们重新再写一篇,当着我们的面,他冯明泊若是真有此才华,又岂会惧怕?”

    “都肃静,书院乃是清静之地,岂容你们在此放肆。”老人听见他们的声音,怒道,“沈戈,不要以为你嗓门大便可以无理。”

    “那我嗓门大可以吗?”南叙突然从人群中冒出来,站在楚珈身边,“我可以为江临之作证,这个冯明泊他就是罪名重重,威胁我去他家做书童,若是不行,便要打死我。”

    “你又是谁,现在桐麋书院都允许随便出入了吗?”老人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还是没印象,又打量着他的穿着,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人物。

    “我是谁你管不着,你也没资格管,除了我爹娘这世上没人能管我。”南叙说完便觉得不对劲,心道,师父,你先委屈一下,其实你也可以管我的。

    “而且我就是人证,我与江临之没什么交情,自然不可能私下包庇,而且刚才人都说了,这大比投名的奖励究竟是什么?你干脆说个清楚,也好让大家听听。”

    楚珈是没有想到他会站出来说话,不过这样也好,任由他去闯祸或者伸张正义,反正最后兜底的都是自己。

    “对,说啊,奖励究竟是什么?”台下众人呐喊道,沈戈不惜从一旁走过来,拍了拍南叙,“兄弟,你这样的性子,跟我真的很合呀。不妨我们改日结拜,交个朋友如何?”

    “好呀。”南叙甚至有些兴奋,终有一日桃园三结义这样的事情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咳咳咳,”老人见形势无法控制,便宣布道,“今日大比结果生疑,书院会派人继续关注此事,大家还是要专心读书,日后又是出了结果,自然会公示。”

    他说完便甩袖离去,留下书院里一群惶惶不知状况,或是想要看热闹的人,却都爱于冯家的势力,不敢多言也只得散去。

    “好你个江临之,出尔反尔,你可别忘了你的那对爹娘。今夜你们通通都给我等着,我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冯明泊凑近了低声道,他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南叙和楚珈,接着便带着一群人离开。

    “别担心,我早已派人去将你爹娘移至别处,不会有人去打扰他们的。”楚珈对着江临之说道。

    “多谢,只是今日之事必不得善终,冯家肯定还会找你们麻烦,若是在临安,我们并无胜算。”江临之朝着几人鞠了一躬。

    南叙忙拉住他,“这你不用担心,还有我呢,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仗势欺人。”

    楚珈笑了,“莫怕,今夜你便同我们住一起吧,我估摸着他会一不做二不休,或许今天晚上会很有趣。而且,我有个更妙的法子,能让他自掘坟墓。”

    南叙瞬间来了兴趣,“什么法子?”

    江临之也认真站在一侧,“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会尽我所能。”

    “明日一早我们便回京城,你爹娘那里我来料理,他既然得了头名,必然会去京城赴任。我们便在京城等着他,好好告一状。”

    楚珈小声说道,“既然临安这边行不通,那就找行得通的地方,京城人多口杂,不是他一个小小的临安县丞能管得住的。”

    “对呀,表哥说的这是个好主意,你去京城以后可以住在我家,你就放宽心,我保证让你洗清冤屈。”南叙兴奋道,“那许大哥怎么办?我们要告诉他吗?”

    “不用,我已经连累他很多了,今夜若是冯明泊派人来,我们便假死离开,这样他也不用再为了我和冯家翻脸。”

    江临之想起来今天许佩青派人送过来的纸条,有些失落。

    临之,我被那老东西给关家里了,今天怕是不能见你夺头名的盛况了,你放心,我会寻个时机偷偷溜出去的,我还给你准备了礼品。

    楚珈瞧着他的脸色,点点头,“日后有缘会相见的。”

    南叙心道,越想越觉得这片段像是话本子里的你逃我追,可是怎么感觉还是有哪地方不对劲呢?

    看来还是他看的话本子少了,然后他要博览群书,增长见识。

    江临之应下来,到了晚上,他们三个在一间房里面打叶子牌,这主意还是南叙出的,楚珈觉得一直干等着确实无聊,便同意了。

    三个人便围着一张桌子,江临之很少玩这个,但楚珈和南叙倒是一把好手,尤其是南叙,他常年因病躺在床上,无所事事,除了看话本,便是和小虾打叶子牌,可谓是练的一手好牌。

    楚珈则是经常见宫里的娘娘们这样玩,一来二去的便也熟悉了,于是这场牌局就变成了楚珈和南叙两师徒连伙欺负一个新人,还是个规矩的不得了的新人。

    “临之,你还要多练呀。”南叙得意的打完手上最后一张牌,笑道,他还没来得及端起茶盏,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股冷风突然吹过他的脸,耳旁的那缕头发被风刮到眼睛旁,呼的他看不清楚来人。

    “你们三个在一起,正好,一并收拾了也好回去交差。”黑衣人说道,比了个手势,“上。”

    原来只要人活得久,什么都能经历,南叙顾不上惊叹,一把将楚珈推到自己身后,拿起了身旁的茶盏朝着他们便丢了过去。

    “别演太过,一会儿就该装死了。”楚珈小声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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