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少长老都还在伸长脖子对骂，气得脸色涨红，口中还在胡言乱语。
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陌生女人走了进来，这场骂战戛然而止。
守门弟子呢？
殿外禁制呢？
这人谁？
“好热闹啊。”明玉茭迈步走进殿内，四下打量。
这个议事殿也还可以，勉强合格。
不过怎么感觉越来越熟悉了？
可能是以前来过？
睁眼已经离开那个鬼地方，所以即使记忆出现了点小问题也并不影响明玉茭此刻愉快的心情。
过去的领土估计已经被那些人彻底瓜分，现在也不知是何年月，明玉茭打算先找个落脚的宗门。
然后顺便让这个宗门易一易主。
恰好遇上的又是一个魔门，明玉茭丝毫没有占领别人宗门的负担。
等她摸清现在修真界的局势之后再杀回去。
“你是谁人座下弟子？胆敢擅闯鸣熠殿！”
不过这个地方也不能太没规矩。
明玉茭看了眼说话的红脖子长老，停下脚步：“鸣熠殿殿外禁制确实是个摆设。”
“以后多加一层，元婴期以上长老全员参加禁制修补。”
闯进殿内的女人一脸理所应当，神情悠然，但却强势又霸道，难辨境界。
来者不善。
这种别派上门踢馆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蒙掌门和李长老刚刚还在为乌昭门主位是谁争论不休，现在正好叫停动作，一时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众长老你看我我看你，今天真是巧了，什么事都堆在一起。
明玉茭环视一圈在场众人，约莫五六十个。
这些人应该就是这个门派的精英了，出窍和元婴期修士不少，但没有比出窍期更强的。
她的目光掠过这些人，几不可察在某几个人身上顿了顿。
这个宗门有点意思。
“小小女娃，可笑至极。”一个身材高大、样貌凶狠的黑胡子中年男人淡淡开口，“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进入内殿，居然能把你们这些老匹夫都唬住。”
他嗤笑一声：“乌昭门果真是日渐下行，我看蒙掌门也别带着大家参与那正魔大战了，还是早日让位的好！”
明玉茭看了他一眼，结合刘三所说，这人八成就是那个活祭修炼的李长老了。
红脖子长老沉声附和：“诸位长老都愣着干什么？此女定是别派之人，欺负到头上了你们还默不作声？！”
红长老话音刚落便原地消失，一手成爪就要抓向明玉茭！
部分长老相互交接了个隐晦的眼神，也齐齐出动，祭出武器紧随红长老后。新掌门即将上位，立功的机会居然就这么白白送上来了。
李长老眼底划过一抹兴奋，手指轻轻抽搐几下。真是天助我也，正愁找不到高阶祭品，趁乱倒是能先宰几个长老，到时候再推给蒙敏，一箭双雕……
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李长老皱眉，兴致被扰正要回身训斥。
下一瞬便对上了一双诡谲幽深的深蓝色眼眸。
李长老神情迷茫一瞬，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这双眼睛里像是装下了世间万物，对视一眼便忽地觉得心头沉重，飘飘渺渺不知自己究竟是人还是虫豸，抑或是游荡林间的走兽。
“啊！”
神魂受到重创刺痛无比，他痛苦抱住头颅。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大片大片不明所以的幻象，幻象无孔不入侵染神魂，直让他胸口泛恶，眼前景象倒转，肉/体失衡。
“你…怎会……”李长老心中惊骇，吃力抵抗着这神魂污染，哆嗦着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还在往另一头忙乱的其他人根本没察觉明玉茭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回过神的时候李长老已经变得神情麻木，双目无神呆站一旁。
殿内霎时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明玉茭眼睛缓缓扫过变得安静的人群，目光在红长老几人身上定了定。
红长老额角青筋一跳，就要防着明玉茭暴起。
但明玉茭只是轻飘飘将眼睛移走：“谁还有异议？”
众长老相互交换眼神，无人答话。
明玉茭不理会长老之间的暗流涌动，回身走向议事殿最上方，理理衣袍施施然在主座上坐下：“一刻钟。一刻钟之后还有人有想说的。”
她笑笑：“本座是不会听的。”
主座上的女人闲闲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一手支颐漫不经心注视下方众人，似乎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格。
蒙敏看着她，内心惊疑不定。
想起刚刚和李师弟的争执，还有刘子扬方才传送的密信，他心中犹豫挣扎。
一刻钟很快过去，明玉茭见没人有异议，暗暗点头，很好，就喜欢这样不挑事好管理的。
蒙敏张张嘴刚想说话，殿中传音幡便无风自动，幡上阵法运转，传来一个弟子的声音：“传子扬师兄话，圣者，乌昭门上下除一百三十四名外派弟子外，剩余一千二百一十三名弟子已全数集合完毕。请圣者下一步指示。”
长老们面面相觑，暗暗心惊，没想到他们在殿内议事，门内居然早就已经被这女人架空了？
蒙敏见明玉茭起身就要走，赶忙快走几步上前躬身：“圣者请留步，我有一事相问。”
明玉茭示意他有话就说。
蒙敏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说出口的却是：“李师弟他...没事吧？”
明玉茭有些惊讶地挑挑眉，没想到他问的会是这个。
“你很在意吗？本座以为你更在意这个门派。”明玉茭说。
蒙敏心中咯噔，但还是稳住了，面色变得愈发恭敬：“圣者见谅，实是蒙某不知怎么开口才能不冒犯您，这才顾左右言他。某真正想问的是，您...可是要并合乌昭门于您门下？”
蒙敏将腰更弯了弯：“……不知圣者可否启下蒙某和蒙某这些不争气的下属，您的身份……？”
明玉茭：“没宗门，不并合，不启下。”
蒙敏：？
其余关注这边的乌昭门长老：？
明玉茭：“还有吗？”
见没人说话了，她再次点头表示满意，很久没有这么自觉不麻烦她的下属了，哦，是准下属。
明玉茭抬脚要走，角落一个长老审时度势，回身一窜就到门边，帮她打开了殿门。
她对这个门派更满意了，人族还是更文明，想想以前那些属下，愣头呆脑的哪懂这些。
乌昭门的前山广场此时已经挤满了人，广场距离议事殿并不远，明玉茭听见弟子们的喧哗声嘈杂不绝。
她遁光前往广场，瞬息便到了广场上空，身后还跟着乌昭门其余众位长老。
仙姿玉色的，不像是要霸道占领一个门派，反而像是要降下什么神谕。
弟子们一时看呆，不说是李长老上位吗？这么个美人仙子又是谁？长老们怎么都在？
乌昭门并入魔门已久，弟子多反叛不羁，多数人是听刘师兄消息说李长老今日要夺权才来的，希望能趁乱分一杯羹。
他们中的更多数则是想凑热闹。
刘子扬见掌门等几位长老安然无恙，并没有被李盼山趁机篡位杀害，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枉他费尽心思传讯掌门情况有变，适宜按兵不动。
同时与掌门里应外合，借这位老祖出现的机会乘势化解李盼山夺权之危。
回想几位师兄弟刚刚受罚结束的惨样，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灵索，还好利用掌门信物能够召集所有弟子，没有完不成那个魔女给的任务。
此时他正协同几位门内弟子努力维持场面秩序：确保魔门子弟们不在圣者面前打起来死人，丢人现眼就还是其次，主要是惹烦圣者死的就是他们了。
眼见众位长老齐聚，弟子们逐渐停下手中打杀，混乱的场面停歇，喧哗声也渐渐消失。
刘子扬几步飞身上前禀明工作：“尊上，除了用尽方法也无法将那位......昏睡的仁兄唤醒之外，您的命令刘某已基本办成，请问尊上可还有吩咐？”
蒙掌门等人眼角抽了抽。
连“尊上”都喊上了，未免倒戈得太迅速！
明玉茭多看了两眼刘子扬，这人有点能力，是个人才。
明玉茭没有回答，洞虚期威压排山倒海般陡然压向整个门派。
蒙敏刘子扬对视一眼，这竟是位洞虚期老祖！
明玉茭垂眼看向下方广场：“乌昭门，从今日起改名为水云间。”
“水云间不养闲人，明日起将颁布新的门规，届时请诸位务必仔细研读。”
“本座向来赏罚分明。”明玉茭眉眼弯弯，“只要你认真办事，为门派作出贡献。”
“原乌昭门门内架构尚有多处不合理，待本座明日和诸位长老商讨出一个可行的改良方案前，门内事务暂时照旧。”
“......”
看着安静无声的广场，明玉茭眨眨眼，思考是否需要增加一条惩戒门规，惩罚已听不回者。
刘子扬和蒙敏看她隐有不耐之意，眼皮狂跳。
后者赶忙上前一步，负手朗声道：“乌昭门从此改为水云间，这位圣者就是我们的新门主，哪位弟子有异议？”
弟子们从怔愣中惊醒，纷纷摇头，声音不齐但是很有气势：“拜见门主！”
“拜见门主！”
“拜见门主！”
蒙敏后退一步，朝明玉茭拱手弯身。
明玉茭赞许地看向他，你也是个人才。
她对身后众长老说：“往后蒙长老便是水云间总坛坛主，门内一切事务由他负责。”
“总坛下设十分堂，还请诸位长老。”她笑容明艳，“明日积极竞选分堂堂主。”
蒙敏：“......”
其余长老：“......”
众人躬身应是，垂眼恭敬立于一旁。
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进行。
看着整肃后勉强成了个样子的宗门，明玉茭继续把她能想起来的安排下去。
刘子扬在弟子中有些声望，她把管理弟子的任务安排给了刘子扬。
时间渐逝，她将目光移向红长老，朝他笑了笑。
红长老心中不安，但也学着蒙敏的样子，恭恭敬敬朝明玉茭行了个礼。
“这位长老别急。”明玉茭笑说，“还有那边几位，你们有别的任务。”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她朝下方的弟子淡道：“水云间门派定位和门派晋展方向将会改变，具体情况有待商榷。”
“但无所谓你是魔修妖修还是什么修，一律禁止使用活祭，禁止使用以任何生灵伤残、死亡为代价的行为提升修为境界。”
明玉茭静静看向下方，神色平静。
“前有犯者，就地处决。”
“长老。”她对红长老几人说，“你们应该清楚都有谁吧？”
“去吧，将功补过。”她说。
红长老几人都是李盼山一派，如今显然李盼山大势已去，修真界弱肉强食，魔门里这条隐形规矩更为突出，谁的拳头硬便听谁的话。
他们恭敬应下任务，即刻动身。
弟子们安静片刻，突然爆发一阵喧哗，逃跑的逃跑，咒骂的咒骂。
明玉茭神情冷漠：“不认同者现在可以退出门派。留下者若有犯，一经发现，同样格杀勿论。”
她回身看向长老们：“你们也一样。”
众人目露犹豫，不明白这位打的是什么主意。
一时间无人敢动。
洞虚老祖接管乌昭门，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消息，蒙敏近日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瞬。
他朝明玉茭看去，心中思索，这位老祖看上去好说话，但实际说一不二手腕铁血，在她接手后乌昭门是否能有一线转机？
明玉茭默认他们没有意见，便下令遣散了众人。
天色将晚，她顺便交代了几位长老暂时负责人事工作就将其余人打发了。
“蒙敏刘子扬留下。”
刘子扬领命正准备离开，闻言和自家前掌门对视一眼，停下脚步。
蒙敏拱手行礼：“尊上可还有吩咐？”
明玉茭边走边说：“你和刘子扬是什么关系？”
蒙敏跟在她身后走着，被问得没头没脑，不知道回答什么：“……是掌门和弟子的关系？”
明玉茭：“哦，不是某个正道门派的师徒吗？”
刘子扬左脚绊右脚走了个趔趄。
他忍不住震惊地给师父使了个眼色，但没想到师父比他更震惊，老脸上两颗眼珠瞪圆，显然忘记自己端正自持的魔门前掌门形象。
明玉茭回头：“我说得不对吗？”
蒙敏还在震惊，他想不通自己殚精竭虑五十年，五十年里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身份。
明玉茭如果道破他的身份，他或许还能稳住阵脚跟她周旋。
但她知道了自己和子扬的师徒关系。
她是如何得知？她又怎会得知？！
蒙敏百思不得其解。
不少长老都还在伸长脖子对骂，气得脸色涨红，口中还在胡言乱语。
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陌生女人走了进来，这场骂战戛然而止。
守门弟子呢？
殿外禁制呢？
这人谁？
“好热闹啊。”明玉茭迈步走进殿内，四下打量。
这个议事殿也还可以，勉强合格。
不过怎么感觉越来越熟悉了？
可能是以前来过？
睁眼已经离开那个鬼地方，所以即使记忆出现了点小问题也并不影响明玉茭此刻愉快的心情。
过去的领土估计已经被那些人彻底瓜分，现在也不知是何年月，明玉茭打算先找个落脚的宗门。
然后顺便让这个宗门易一易主。
恰好遇上的又是一个魔门，明玉茭丝毫没有占领别人宗门的负担。
等她摸清现在修真界的局势之后再杀回去。
“你是谁人座下弟子？胆敢擅闯鸣熠殿！”
不过这个地方也不能太没规矩。
明玉茭看了眼说话的红脖子长老，停下脚步：“鸣熠殿殿外禁制确实是个摆设。”
“以后多加一层，元婴期以上长老全员参加禁制修补。”
闯进殿内的女人一脸理所应当，神情悠然，但却强势又霸道，难辨境界。
来者不善。
这种别派上门踢馆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蒙掌门和李长老刚刚还在为乌昭门主位是谁争论不休，现在正好叫停动作，一时间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众长老你看我我看你，今天真是巧了，什么事都堆在一起。
明玉茭环视一圈在场众人，约莫五六十个。
这些人应该就是这个门派的精英了，出窍和元婴期修士不少，但没有比出窍期更强的。
她的目光掠过这些人，几不可察在某几个人身上顿了顿。
这个宗门有点意思。
“小小女娃，可笑至极。”一个身材高大、样貌凶狠的黑胡子中年男人淡淡开口，“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进入内殿，居然能把你们这些老匹夫都唬住。”
他嗤笑一声：“乌昭门果真是日渐下行，我看蒙掌门也别带着大家参与那正魔大战了，还是早日让位的好！”
明玉茭看了他一眼，结合刘三所说，这人八成就是那个活祭修炼的李长老了。
红脖子长老沉声附和：“诸位长老都愣着干什么？此女定是别派之人，欺负到头上了你们还默不作声？！”
红长老话音刚落便原地消失，一手成爪就要抓向明玉茭！
部分长老相互交接了个隐晦的眼神，也齐齐出动，祭出武器紧随红长老后。新掌门即将上位，立功的机会居然就这么白白送上来了。
李长老眼底划过一抹兴奋，手指轻轻抽搐几下。真是天助我也，正愁找不到高阶祭品，趁乱倒是能先宰几个长老，到时候再推给蒙敏，一箭双雕……
他的肩膀突然被拍了拍。
李长老皱眉，兴致被扰正要回身训斥。
下一瞬便对上了一双诡谲幽深的深蓝色眼眸。
李长老神情迷茫一瞬，脸色骤然变得惨白！
这双眼睛里像是装下了世间万物，对视一眼便忽地觉得心头沉重，飘飘渺渺不知自己究竟是人还是虫豸，抑或是游荡林间的走兽。
“啊！”
神魂受到重创刺痛无比，他痛苦抱住头颅。
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大片大片不明所以的幻象，幻象无孔不入侵染神魂，直让他胸口泛恶，眼前景象倒转，肉/体失衡。
“你…怎会……”李长老心中惊骇，吃力抵抗着这神魂污染，哆嗦着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
还在往另一头忙乱的其他人根本没察觉明玉茭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回过神的时候李长老已经变得神情麻木，双目无神呆站一旁。
殿内霎时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明玉茭眼睛缓缓扫过变得安静的人群，目光在红长老几人身上定了定。
红长老额角青筋一跳，就要防着明玉茭暴起。
但明玉茭只是轻飘飘将眼睛移走：“谁还有异议？”
众长老相互交换眼神，无人答话。
明玉茭不理会长老之间的暗流涌动，回身走向议事殿最上方，理理衣袍施施然在主座上坐下：“一刻钟。一刻钟之后还有人有想说的。”
她笑笑：“本座是不会听的。”
主座上的女人闲闲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一手支颐漫不经心注视下方众人，似乎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格。
蒙敏看着她，内心惊疑不定。
想起刚刚和李师弟的争执，还有刘子扬方才传送的密信，他心中犹豫挣扎。
一刻钟很快过去，明玉茭见没人有异议，暗暗点头，很好，就喜欢这样不挑事好管理的。
蒙敏张张嘴刚想说话，殿中传音幡便无风自动，幡上阵法运转，传来一个弟子的声音：“传子扬师兄话，圣者，乌昭门上下除一百三十四名外派弟子外，剩余一千二百一十三名弟子已全数集合完毕。请圣者下一步指示。”
长老们面面相觑，暗暗心惊，没想到他们在殿内议事，门内居然早就已经被这女人架空了？
蒙敏见明玉茭起身就要走，赶忙快走几步上前躬身：“圣者请留步，我有一事相问。”
明玉茭示意他有话就说。
蒙敏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说出口的却是：“李师弟他...没事吧？”
明玉茭有些惊讶地挑挑眉，没想到他问的会是这个。
“你很在意吗？本座以为你更在意这个门派。”明玉茭说。
蒙敏心中咯噔，但还是稳住了，面色变得愈发恭敬：“圣者见谅，实是蒙某不知怎么开口才能不冒犯您，这才顾左右言他。某真正想问的是，您...可是要并合乌昭门于您门下？”
蒙敏将腰更弯了弯：“……不知圣者可否启下蒙某和蒙某这些不争气的下属，您的身份……？”
明玉茭：“没宗门，不并合，不启下。”
蒙敏：？
其余关注这边的乌昭门长老：？
明玉茭：“还有吗？”
见没人说话了，她再次点头表示满意，很久没有这么自觉不麻烦她的下属了，哦，是准下属。
明玉茭抬脚要走，角落一个长老审时度势，回身一窜就到门边，帮她打开了殿门。
她对这个门派更满意了，人族还是更文明，想想以前那些属下，愣头呆脑的哪懂这些。
乌昭门的前山广场此时已经挤满了人，广场距离议事殿并不远，明玉茭听见弟子们的喧哗声嘈杂不绝。
她遁光前往广场，瞬息便到了广场上空，身后还跟着乌昭门其余众位长老。
仙姿玉色的，不像是要霸道占领一个门派，反而像是要降下什么神谕。
弟子们一时看呆，不说是李长老上位吗？这么个美人仙子又是谁？长老们怎么都在？
乌昭门并入魔门已久，弟子多反叛不羁，多数人是听刘师兄消息说李长老今日要夺权才来的，希望能趁乱分一杯羹。
他们中的更多数则是想凑热闹。
刘子扬见掌门等几位长老安然无恙，并没有被李盼山趁机篡位杀害，心中松了一口气。
不枉他费尽心思传讯掌门情况有变，适宜按兵不动。
同时与掌门里应外合，借这位老祖出现的机会乘势化解李盼山夺权之危。
回想几位师兄弟刚刚受罚结束的惨样，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灵索，还好利用掌门信物能够召集所有弟子，没有完不成那个魔女给的任务。
此时他正协同几位门内弟子努力维持场面秩序：确保魔门子弟们不在圣者面前打起来死人，丢人现眼就还是其次，主要是惹烦圣者死的就是他们了。
眼见众位长老齐聚，弟子们逐渐停下手中打杀，混乱的场面停歇，喧哗声也渐渐消失。
刘子扬几步飞身上前禀明工作：“尊上，除了用尽方法也无法将那位......昏睡的仁兄唤醒之外，您的命令刘某已基本办成，请问尊上可还有吩咐？”
蒙掌门等人眼角抽了抽。
连“尊上”都喊上了，未免倒戈得太迅速！
明玉茭多看了两眼刘子扬，这人有点能力，是个人才。
明玉茭没有回答，洞虚期威压排山倒海般陡然压向整个门派。
蒙敏刘子扬对视一眼，这竟是位洞虚期老祖！
明玉茭垂眼看向下方广场：“乌昭门，从今日起改名为水云间。”
“水云间不养闲人，明日起将颁布新的门规，届时请诸位务必仔细研读。”
“本座向来赏罚分明。”明玉茭眉眼弯弯，“只要你认真办事，为门派作出贡献。”
“原乌昭门门内架构尚有多处不合理，待本座明日和诸位长老商讨出一个可行的改良方案前，门内事务暂时照旧。”
“......”
看着安静无声的广场，明玉茭眨眨眼，思考是否需要增加一条惩戒门规，惩罚已听不回者。
刘子扬和蒙敏看她隐有不耐之意，眼皮狂跳。
后者赶忙上前一步，负手朗声道：“乌昭门从此改为水云间，这位圣者就是我们的新门主，哪位弟子有异议？”
弟子们从怔愣中惊醒，纷纷摇头，声音不齐但是很有气势：“拜见门主！”
“拜见门主！”
“拜见门主！”
蒙敏后退一步，朝明玉茭拱手弯身。
明玉茭赞许地看向他，你也是个人才。
她对身后众长老说：“往后蒙长老便是水云间总坛坛主，门内一切事务由他负责。”
“总坛下设十分堂，还请诸位长老。”她笑容明艳，“明日积极竞选分堂堂主。”
蒙敏：“......”
其余长老：“......”
众人躬身应是，垂眼恭敬立于一旁。
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进行。
看着整肃后勉强成了个样子的宗门，明玉茭继续把她能想起来的安排下去。
刘子扬在弟子中有些声望，她把管理弟子的任务安排给了刘子扬。
时间渐逝，她将目光移向红长老，朝他笑了笑。
红长老心中不安，但也学着蒙敏的样子，恭恭敬敬朝明玉茭行了个礼。
“这位长老别急。”明玉茭笑说，“还有那边几位，你们有别的任务。”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她朝下方的弟子淡道：“水云间门派定位和门派晋展方向将会改变，具体情况有待商榷。”
“但无所谓你是魔修妖修还是什么修，一律禁止使用活祭，禁止使用以任何生灵伤残、死亡为代价的行为提升修为境界。”
明玉茭静静看向下方，神色平静。
“前有犯者，就地处决。”
“长老。”她对红长老几人说，“你们应该清楚都有谁吧？”
“去吧，将功补过。”她说。
红长老几人都是李盼山一派，如今显然李盼山大势已去，修真界弱肉强食，魔门里这条隐形规矩更为突出，谁的拳头硬便听谁的话。
他们恭敬应下任务，即刻动身。
弟子们安静片刻，突然爆发一阵喧哗，逃跑的逃跑，咒骂的咒骂。
明玉茭神情冷漠：“不认同者现在可以退出门派。留下者若有犯，一经发现，同样格杀勿论。”
她回身看向长老们：“你们也一样。”
众人目露犹豫，不明白这位打的是什么主意。
一时间无人敢动。
洞虚老祖接管乌昭门，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好消息，蒙敏近日紧绷的神经松了一瞬。
他朝明玉茭看去，心中思索，这位老祖看上去好说话，但实际说一不二手腕铁血，在她接手后乌昭门是否能有一线转机？
明玉茭默认他们没有意见，便下令遣散了众人。
天色将晚，她顺便交代了几位长老暂时负责人事工作就将其余人打发了。
“蒙敏刘子扬留下。”
刘子扬领命正准备离开，闻言和自家前掌门对视一眼，停下脚步。
蒙敏拱手行礼：“尊上可还有吩咐？”
明玉茭边走边说：“你和刘子扬是什么关系？”
蒙敏跟在她身后走着，被问得没头没脑，不知道回答什么：“……是掌门和弟子的关系？”
明玉茭：“哦，不是某个正道门派的师徒吗？”
刘子扬左脚绊右脚走了个趔趄。
他忍不住震惊地给师父使了个眼色，但没想到师父比他更震惊，老脸上两颗眼珠瞪圆，显然忘记自己端正自持的魔门前掌门形象。
明玉茭回头：“我说得不对吗？”
蒙敏还在震惊，他想不通自己殚精竭虑五十年，五十年里没有一个人怀疑他的身份。
明玉茭如果道破他的身份，他或许还能稳住阵脚跟她周旋。
但她知道了自己和子扬的师徒关系。
她是如何得知？她又怎会得知？！
蒙敏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