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掌柜,你没听说过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李妙莲忍不住逗人。

    “如果我要是交代在这里、我……”金万三怕极了又气急了,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直抓着人的领子放狠话,“我死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哈!”对于人的狠话,李妙莲未露半分畏惧之色,反而肆意地笑出声来,似是半点没在意人的发狠。

    戏弄人时,她余光注意着那头的林珏,只见人若有所思地看着方桌上的茶具。人当下有了坏心思,一把拿下人的手,若有所指地说道,“金掌柜的,我想你是找错了人,咱们是因为谁才被看管在这里的?”

    听人另有所指,金万三顺着人的话看向林珏。

    然而对人的怒气还没发出来,就被突然出声的甄金宝打断了,“大人!少卿大人!”

    随着人说出的这话,屋中其余三人一一看过去,就看到沈元祁唇色发白坐在方桌前,一手捂住伤口强撑着身子,似是危在旦夕。

    此时的金万三也顾不上找人算账,直奔着自家表哥的方向去,“表哥,你还好吗?”

    “无、妨……”沈元祁出声想叫人安心,奈何嘴巴干裂,连声音都像是撕碎的破布,嘶哑、生疼!

    见人如此痛苦不堪,金万三就知道自己真正应该找谁算账。

    “李丫头,你算什么神姑,我表哥怎么一点都不见好转!”金万三心疼表哥,随即找正无所事事的李妙莲说事。

    然而被找的李妙莲斜了一眼便瞧出病情,“不能好好休息,还思虑过多,就算是头牛也不能好起来啊!”

    “你!”金万三对人的随意张嘴就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行了,别你你、他他的!”李妙莲劝人收手,又对看过来的林珏说道,“林姑娘,太后懿旨是让我们查出郡主所在何处,可现我明敌暗,还一直被牵着鼻子走,现在连沈少卿都倒下来了,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林珏抬眸看人一眼,眼神越渐冷意。若她不是傻子,就能听出人话里话外在暗示自己的不是。因为她,大家伙才会落入这步田地。

    “此事、与林姑娘无关!”沈元祁断断续续地为林珏说话。

    与沈元祁一头地甄金宝也说了一句公道话,“确实如此,要不是林姑娘与萧小公子周旋,此刻我们怕是在刑部大牢了。”

    李妙莲撇撇嘴,但看着沈元祁捂住伤口的手,其指缝间已经渗出红血,嘴角弯出一个愉悦的弧度,“林姑娘,你既然那么神通广大,不如先救救沈少卿!”

    林珏应声这才施舍沈元祁一个眼神,确实如人所说那般,若是赶紧不出去得到好的救治,那个受伤的肩膀说不准就废了。

    要是仇人之子因她落下残疾,那他们俩之间就更加麻烦了!

    深觉麻烦的林珏,又暗暗叹了一口气,又装出一副和气的摸样往门口走去。

    屋外的萧青山见出来的是林珏,二话不说就伸出棍棒拦住人的去路,“你要逃?”

    林珏只是微笑着摇摇头,伫立在门边,看着庭院里的一草一木,正如‘梅园’所谈的那般,入眼皆是梅树。

    “可惜没在入冬时来拜访,错过寒冬红梅的美景。”林珏很自然地先开口说道,完全不像是个被监视的疑犯,而是个误闯此地的客人。

    萧青山听人提及自家长姐院子里的梅花,就想人也是一个爱梅之人,便收了手中棍棒,毫不吝啬美言夸赞道,“长姐院子的梅,自然是顶好的!”

    “想来一定是受郡主照顾着。”林珏笃定着。

    “为什么这么说?”萧青山没想到人会猜到。

    林珏只是淡淡地看向梅园,“若主人不用心照顾,想来也不会如此赏心悦目了!”

    萧青山无言,似是肯定了人的话。

    可林珏又问了一句,“郡主一定很喜欢梅花吧!”

    ***

    一炷香后——

    金万三扒在窗口听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好奇二人说了什么,可偏偏距离太远,什么都听不清楚。

    “这两人背着我们说什么呢?”金万三突然笃定道,“两人有说有笑的,铁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金万三探出半个身子就能听到二人在说些什么的时候,结果林珏和和气气跟人说完后,又点了点头像是和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一般。

    人走进屋子,坐在方桌的一边,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见人一脸惬意,以为事有转机的金万三立马凑上去问道,“怎么样,我们能走了吗?”

    林珏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还有温度的茶水瞬间滋润了干涩的喉咙,“当然,我们自然是能走的!”

    “那憨小子是要放我们走了吗?” 闻言,金万三高兴了一阵,满眼希冀,却没想人慢悠悠地一句话顿时让他心灰意冷。

    “非也,萧小公子还是想我们能够找出线索才能放我们走。”林珏放下茶杯说道。

    听到人这么说,金万三顿时泄气,“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知道要被关在这里要多久!”

    “一盏茶的功夫而已,用不了多久。”林珏说着又给在座诸位各倒了一杯茶。

    众人听着林珏说话,也分不清人是故弄玄虚还是确有其事。

    “林姑娘,我们现在的处境好像……”甄金宝自知自己是个大老粗,别说品茗,他压根不懂什么茶叶。可在这种情况下赏景品茶,他确实做不到啊!

    “呸!”可还没等到林珏回话,半信半疑喝茶的金万三,单单只是抿了一口就连同茶叶一起吐了出来。

    其中也包括沈元祁和李妙莲,这二人也是单单喝了一口后,眉头微蹙,就不再拿起茶杯。

    那头金万三还在吐着,甚至不信地拿出用手夹出杯中茶渣,就且看芽叶粗老,一看便知不是上等货色,“都说国公府里的都是陛下所赏的贡茶,怎么是这滋味?”

    金万三百思不得其解,“还是我嘴笨,尝不出茶的好坏?”

    李妙莲也头一回没跟人犟嘴,而是眉头紧锁地闻着茶香,“这绝非贡茶!”

    “这是粗茶,是流通民间的一种平价茶。”少时颠簸的沈元祁解释着,然而事情也开始变得麻烦起来。

    按理来说,萧国公府何其显贵,尤其是深受太后宠爱的郡主,其吃穿用度自当是最好的。

    但粗茶对于权贵而言万般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莫不是郡主爱喝粗茶,所以偷偷摸摸地喝?”金万三猜测着。

    “金掌柜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也许是郡主喜欢喝粗茶?又或许是住在这里的人喜欢喝粗茶?”林珏笑着解释着。

    “哎哟,我说林家姑娘你可莫要跟我绕弯子了,什么郡主或者住在这里的人喜欢粗茶,那不就是郡主喜欢喝粗茶吗?”金万三笑道,可等一会他的笑容僵硬了,“林珏,你的意思是住在这里的人不止郡主一人。”

    “林珏,你这猜测绝无可能!”沈元祁应道,若换作其他地方,她还会信上几分,可这里是守卫森严的萧国公府。更何况郡主向来是嚣张跋扈的,她的卧榻岂容他人酣睡。

    “沈少卿若是不信,可以看看周围的屋子,可发现什么违和的地方。”林珏说道。

    众人闻声开始细心地观察四周,只见房内垂缦委地,红白相见的梅纹纱帘间,有着一张红檀木床,其床上放着一艳俗的红枕以及一素净的白枕。

    再往上看就瞧见墙上悬挂着一副山水墨画图,然而在此之上还有一块平铺开来的虎皮,颇有王者风范。

    再瞧瞧房间另一头焚香茶几,左边放着一张素琴,而右边则放着一条带刺的长鞭。

    房间内大大小小的事物,好似太极一般,亦雅亦俗,让人难以分清哪个是主人的起居习惯。

    大家伙看着看着,都察觉出不对劲来。

    “难道住在这里的人真有两个?”金万三问道。

    “那我倒想问问,安阳郡主会让什么人与自己同住那么多年!”李妙莲提出自己的疑问,光看着物件摆放就知道这两人并非一时同居,而是居住很多年,所以才会有两种那么突兀的起居习惯。

    “不知各位可还记得那诋毁郡主的纨绔子弟,将二人私会经过说的绘声绘色,仿佛切实经历的一般。”林珏回忆道,“然而大家伙都不信人,只因那天安阳郡主正参加太后举办的百花宴!”

    “可如果安阳郡主是两个人呢?”林珏提出一问,“一个在外逍遥自在,另外一个在扮演众目睽睽之下的安阳郡主。”

    林珏话说了有点多,轻咳了几声继续说道,“于是我问起萧小公子,郡主失踪当时可有什么怪事?”

    “那憨小子说啥?”金万三好奇道。

    “他说郡主真失踪才是怪事!”林珏述说着她刚刚与萧青山的对话。

    众人从中了解到,原来安阳郡主在国公府‘失踪’了不止一回。前几次,也有过她装成小婢女来喊自己失踪的游戏。

    每每府内护卫赶到时,却发现人跟个没事人似的,大笑着赶过来人为‘傻子’。

    次数多了,就连萧青山都认为郡主‘失踪’不过是长姐消遣人的一个玩法。

    却没想最后一次,人喊失踪却真失踪。

    “烽火戏诸侯啊……”李妙莲感慨,“不过有谁会为了一时之乐,而要冒着生命危险,奇怪……”

    “然而更奇怪的是,安阳郡主喊‘失踪’游戏是从与裴小将军定亲开始的。”林珏坦言。

    “你的意思是安阳郡主‘失踪’与裴凌有关?”沈元祁问道。

    可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个男声,“你们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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