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到现在这段不算长也不算短的日子里,谢霄辞与谢雪砚的关系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就像池塘里的水,平常日子里的一场雨过后,谁也无法立即凭肉眼瞧出。都是一样如镜面般平整的水面。
或许只有在难料的洪水或是干旱后,才能有明显的变化。
而现在却显然不是那样的情况,谢雪砚自己想着。谢霄辞的底牌还留着,她的也还在自己手上,而她永远也不会交出去。
"没记错的话,当时你也在。"故事的第一幕,谢雪砚突然说去这句话,也没管谢霄辞能不能转过来脑子。
抬起头来见到太阳高悬着,使人睁不开眼睛,无论何时它都是如此,令人不敢直视。
一样的耀眼夺目,怎能不会将其视为同一种事物。以前她以为那是一道独属于她的光芒,于是跟随着不放,一路跟随着指引向前跑去。那也是另一种太阳,甚至更为崇高。
至少当时她是这样觉着。
................
四年前的今日与如今有什么不同吗?
似乎并无不同。
同样的街道,同样的行人,就连楼下的早点店都一样,还是熟悉的味道,聊两句就完的老板。
人们不能穿越时空再临其境做个比较,只能依稀记得,甚至要对比着今日才能寻回些往日之影。
谢雪砚也没有太大的变化,看着现在的那张脸,也能寻到过去的时光里,找到同样的一张脸,只不过稍显稚嫩。十七八岁看起来像个学生,实际上也是个学生。
午间的校园里总是会有那么一阵地动山摇的热闹,仿若身处非洲大草原见到了难得一见的动物大迁徙。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只是三个年级快有五千多人的为饭奔波,晚一秒就会沦为饿死鬼。
"走,去吃饭。"谢霄辞没有加入跑饭大队,独自一个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刚到雪砚班级门口,就对着空气说话。
谢雪砚当然听到,但她没有应答,独留谢霄辞在外面抵着门框等着。
谢霄辞早就习惯了妹妹的套路,不出声不意味着不在,说不准在你转身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就只是为了吓人,要看看自己不太从容的样子。
谢雪砚大概一辈子都不能看到谢霄辞有紧张着急的样子。就连高中生必然会生出的干饭本能都没有,就注定了他是个抛却了世间俗世的主儿。
可晚到就吃不着饭,又是另一种狼狈。但谢霄辞就是很神奇,那里的位置总会留一处给他,后来雪砚来了就变成了两处。
那都是极好的人缘,加上不时掉落"学霸的怜悯"用以解决学习之疑难杂症,保障出来的。
谢雪砚是受惠者,但今天她倒是想走,可脚伤却由不得。
于是乎门外探出个脑袋,谢霄辞很高,习惯性先看远处,没有发现。直到近处的一声轻笑,才将眼底淡淡的疑惑消解。
雪砚就坐在挨着门的那组第三座,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走?"
"不走。"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要不哥你背着我走吧。"
谢霄辞没说她胡闹,刚才还不愿进到教室,这时好像得到了某种许可,径直走了过来。
"我脚受伤了,已经处理过,但是还是走不了。"为了防止对方来真的,雪砚出声解释。
"你的那几个朋友就这样丢下了你。"他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看着雪砚,居然看起来有点生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只是一次体育测试,谁知道她在跳远的练习里就出了意外。大概是蹦得太高,落地的角度没选好?反正是自己跳的自己摔的。
同学们指导她不要跳太高,这不是跳高而是跳远,她也记下。不过前几次的尝试形成短暂的习惯,没能纠正过来,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会不会被要求重测她一人?那样就太过悲催。她到现在脑子里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之后到达医务室,简单处理后她就接着回去上课,没想着告诉同在一个高中的哥哥,应该只是轻伤,到了中午就又是活蹦乱跳的一介女侠。
但很显然事与愿违。
"我跟他们说你回来找我,就让他们先走了。"雪砚知道这个答案会让对方满意。同时她把脚上的伤露出来,方便哥哥查看。
之前还没什么,现在反倒有些肿。脚踝处的某根筋扭到,导致附近肿了起来。其实也不是很疼,该痛的早在那时就痛完了,现在只是磨人的肿胀与酸疼。
谢霄辞看了一眼,闻到有些刺鼻的药味,皱了下眉,随后有些呆住。大概是在想要怎么办才好。
"只能请假出去一趟,我陪你。"当下就做好决定,饭都暂时先放下。
到最后雪砚还是放不下脸叫哥哥背她,单脚跳着就出了校门,谢霄辞在一旁牵着她的手。
打的士来到附近的医院。"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挂个号。"哥哥刚才嘱咐她在这里等着,她很听话,没有乱跑。
坐在树下的长凳上,低垂着眼眸就像画一般静美。
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不断有鸟儿落地又飞起,可就是没有人注意。于是这样的场景就偏偏落到了闲人眼里。
医院里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忙着活的人拼了命地活,注定死的人续了苦熬着寿。
没甚稀奇,世间大抵如此。
突然长椅的另一侧有了重量,又是个无事的闲人落座。闲着也是闲着,雪砚斜着眼打量起对方。
那人正盯着院里的落下黄叶的银杏发呆,两鬓星星斑白,眼角浅淡的细纹。身体正在慢慢衰老,可精神却还很很好,完全没有中年人的颓废。眼里还是黑白分明,半点也不浑浊。
胳膊上吊起跟绑带,挂着脖子。手肘打上老大的一坨石膏,连着把右手都包成个圆鼓鼓的拳头。
不仅如此,身上大大小小也蒙着纱布,本该一片洁白,却被药膏染得泛白。就连不懂药理的谢雪砚都认定此人该换药了。
心里正念着新奇,谁知那人平静地转过头来,见看他的是个小姑娘,也便笑笑。
"没见过这树,出来看看。"第一句先道出自己到这里的目的,夹杂着不知那里的口语,一通塑料普通话用着顺口,可却让他人犯了难。
雪砚没听懂,于是那人自己又放慢速度说了遍。慢下来虽然还是字字粘连,可意外熟悉,也就听明白过来。
面对他人的搭话,她有些不习惯,可又不好意思不理人,点点头:"这叫银杏。"随后转过脑袋,心想哥哥怎么还没来。
"原来这就是银杏。很漂亮,我们老家那里没有。"
听出来是个外地人,看来是外出务工的一份子。本不像说话的雪砚不知怎么又开口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没见过的都是好看的,我们家里人总这样说。"
这下子像是把话聊开了,那人认定雪砚便是他的有缘人,势必要聊个痛快。
"小妹怎么上医院了?你家里人呢?"连着两个问题上来。
"脚伤了,哥哥在排队挂号。"
"那就得快点来,到点他们要休息了。不过我看你们就是挂上了也只能等到下午。"
男人这样说着,引着雪砚看向大厅,叫她指指哪个是她哥哥。
"喔....排队排到这个位置的话,应该轮得到。那个窗口比较快。"
善意是会被人察觉的,谢雪砚感知到对方的善意,也便不再被动说话。
"你呢?我看你伤得不清。"雪砚不知道要怎么称呼,索性干脆不要称呼。后来也意识到好像不太礼貌,心里暗跳。
男人却没有在意:"我们厂里机器出了点问题,加上新来的那个不会操作,我把他救下了,自己却伤到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来了医院养着还是太闲,也就这周围四处逛逛。"
接着两人又回到了银杏的话题上,再下去就变成了各色各样的植物。
"小妹,你们这地方花挺多,像附近那些公园里的花,花瓣多,叶子也漂亮,是玫瑰不?"
谢雪砚想起坐车经过时的匆匆几眼,说道:"那应该是蔷薇。"
只看不了解的人总会认错,好在也无人苛责。
"那那个像叶子一样的花,紫色的又是什么?"
"三角梅。"
"路边挂在树上的黄蕊红花呢?"
“那是凌霄。”
谢雪砚不知怎么变成了花卉百科全书,专门解答那位心态年轻大叔的疑问。
就连谢霄辞回来了,她还继续聊着。
"下午的号,现在先去吃饭。"哥哥的声音从后背响起,雪砚急忙转头去看,这一偏头就没了遮盖,那个与她很有聊头的大叔自然而然被谢霄辞看到。
雪砚正要说说,却见哥哥看着大叔不说话,随之一秒后无意识眨了眼。
遇到了有些意外的事时,别人总要奇怪谢霄辞的淡定,但雪砚是知道的,自家哥哥并不是没有反应,只是动作太小无法让人察觉,就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雪砚用眼神问起:见过?谢霄辞摇头。看来是自己的错觉。
"吃饭?听我说,你们兄妹俩就去东边的那家拉面馆,保证好吃。"
大叔没有察觉,听到要吃饭,就推荐起来。
"行,我们等下去看看。"雪砚想要回答,可谢霄辞硬是拉着她站了起来,就要走"再见再见!"只能急忙告别。
越走越远。
"去吃拉面?"雪砚还是起了兴致。
"别听他的。"谢霄辞想都没想便反驳,牵着她朝反方向走去。
萍水相逢,流云聚散。
如今,谢雪砚总会去猜想,当初的那一天,或许谢霄辞就已经知道了什么,也已经决定好了一切。
谢雪砚的想法如何,他不在乎。
就像池塘里的水,平常日子里的一场雨过后,谁也无法立即凭肉眼瞧出。都是一样如镜面般平整的水面。
或许只有在难料的洪水或是干旱后,才能有明显的变化。
而现在却显然不是那样的情况,谢雪砚自己想着。谢霄辞的底牌还留着,她的也还在自己手上,而她永远也不会交出去。
"没记错的话,当时你也在。"故事的第一幕,谢雪砚突然说去这句话,也没管谢霄辞能不能转过来脑子。
抬起头来见到太阳高悬着,使人睁不开眼睛,无论何时它都是如此,令人不敢直视。
一样的耀眼夺目,怎能不会将其视为同一种事物。以前她以为那是一道独属于她的光芒,于是跟随着不放,一路跟随着指引向前跑去。那也是另一种太阳,甚至更为崇高。
至少当时她是这样觉着。
................
四年前的今日与如今有什么不同吗?
似乎并无不同。
同样的街道,同样的行人,就连楼下的早点店都一样,还是熟悉的味道,聊两句就完的老板。
人们不能穿越时空再临其境做个比较,只能依稀记得,甚至要对比着今日才能寻回些往日之影。
谢雪砚也没有太大的变化,看着现在的那张脸,也能寻到过去的时光里,找到同样的一张脸,只不过稍显稚嫩。十七八岁看起来像个学生,实际上也是个学生。
午间的校园里总是会有那么一阵地动山摇的热闹,仿若身处非洲大草原见到了难得一见的动物大迁徙。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只是三个年级快有五千多人的为饭奔波,晚一秒就会沦为饿死鬼。
"走,去吃饭。"谢霄辞没有加入跑饭大队,独自一个人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刚到雪砚班级门口,就对着空气说话。
谢雪砚当然听到,但她没有应答,独留谢霄辞在外面抵着门框等着。
谢霄辞早就习惯了妹妹的套路,不出声不意味着不在,说不准在你转身的时候突然跳出来,就只是为了吓人,要看看自己不太从容的样子。
谢雪砚大概一辈子都不能看到谢霄辞有紧张着急的样子。就连高中生必然会生出的干饭本能都没有,就注定了他是个抛却了世间俗世的主儿。
可晚到就吃不着饭,又是另一种狼狈。但谢霄辞就是很神奇,那里的位置总会留一处给他,后来雪砚来了就变成了两处。
那都是极好的人缘,加上不时掉落"学霸的怜悯"用以解决学习之疑难杂症,保障出来的。
谢雪砚是受惠者,但今天她倒是想走,可脚伤却由不得。
于是乎门外探出个脑袋,谢霄辞很高,习惯性先看远处,没有发现。直到近处的一声轻笑,才将眼底淡淡的疑惑消解。
雪砚就坐在挨着门的那组第三座,笑眯眯地看着他。
"不走?"
"不走。"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要不哥你背着我走吧。"
谢霄辞没说她胡闹,刚才还不愿进到教室,这时好像得到了某种许可,径直走了过来。
"我脚受伤了,已经处理过,但是还是走不了。"为了防止对方来真的,雪砚出声解释。
"你的那几个朋友就这样丢下了你。"他撑着桌子,居高临下看着雪砚,居然看起来有点生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只是一次体育测试,谁知道她在跳远的练习里就出了意外。大概是蹦得太高,落地的角度没选好?反正是自己跳的自己摔的。
同学们指导她不要跳太高,这不是跳高而是跳远,她也记下。不过前几次的尝试形成短暂的习惯,没能纠正过来,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会不会被要求重测她一人?那样就太过悲催。她到现在脑子里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之后到达医务室,简单处理后她就接着回去上课,没想着告诉同在一个高中的哥哥,应该只是轻伤,到了中午就又是活蹦乱跳的一介女侠。
但很显然事与愿违。
"我跟他们说你回来找我,就让他们先走了。"雪砚知道这个答案会让对方满意。同时她把脚上的伤露出来,方便哥哥查看。
之前还没什么,现在反倒有些肿。脚踝处的某根筋扭到,导致附近肿了起来。其实也不是很疼,该痛的早在那时就痛完了,现在只是磨人的肿胀与酸疼。
谢霄辞看了一眼,闻到有些刺鼻的药味,皱了下眉,随后有些呆住。大概是在想要怎么办才好。
"只能请假出去一趟,我陪你。"当下就做好决定,饭都暂时先放下。
到最后雪砚还是放不下脸叫哥哥背她,单脚跳着就出了校门,谢霄辞在一旁牵着她的手。
打的士来到附近的医院。"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挂个号。"哥哥刚才嘱咐她在这里等着,她很听话,没有乱跑。
坐在树下的长凳上,低垂着眼眸就像画一般静美。
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不断有鸟儿落地又飞起,可就是没有人注意。于是这样的场景就偏偏落到了闲人眼里。
医院里所有人都行色匆匆,忙着活的人拼了命地活,注定死的人续了苦熬着寿。
没甚稀奇,世间大抵如此。
突然长椅的另一侧有了重量,又是个无事的闲人落座。闲着也是闲着,雪砚斜着眼打量起对方。
那人正盯着院里的落下黄叶的银杏发呆,两鬓星星斑白,眼角浅淡的细纹。身体正在慢慢衰老,可精神却还很很好,完全没有中年人的颓废。眼里还是黑白分明,半点也不浑浊。
胳膊上吊起跟绑带,挂着脖子。手肘打上老大的一坨石膏,连着把右手都包成个圆鼓鼓的拳头。
不仅如此,身上大大小小也蒙着纱布,本该一片洁白,却被药膏染得泛白。就连不懂药理的谢雪砚都认定此人该换药了。
心里正念着新奇,谁知那人平静地转过头来,见看他的是个小姑娘,也便笑笑。
"没见过这树,出来看看。"第一句先道出自己到这里的目的,夹杂着不知那里的口语,一通塑料普通话用着顺口,可却让他人犯了难。
雪砚没听懂,于是那人自己又放慢速度说了遍。慢下来虽然还是字字粘连,可意外熟悉,也就听明白过来。
面对他人的搭话,她有些不习惯,可又不好意思不理人,点点头:"这叫银杏。"随后转过脑袋,心想哥哥怎么还没来。
"原来这就是银杏。很漂亮,我们老家那里没有。"
听出来是个外地人,看来是外出务工的一份子。本不像说话的雪砚不知怎么又开口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没见过的都是好看的,我们家里人总这样说。"
这下子像是把话聊开了,那人认定雪砚便是他的有缘人,势必要聊个痛快。
"小妹怎么上医院了?你家里人呢?"连着两个问题上来。
"脚伤了,哥哥在排队挂号。"
"那就得快点来,到点他们要休息了。不过我看你们就是挂上了也只能等到下午。"
男人这样说着,引着雪砚看向大厅,叫她指指哪个是她哥哥。
"喔....排队排到这个位置的话,应该轮得到。那个窗口比较快。"
善意是会被人察觉的,谢雪砚感知到对方的善意,也便不再被动说话。
"你呢?我看你伤得不清。"雪砚不知道要怎么称呼,索性干脆不要称呼。后来也意识到好像不太礼貌,心里暗跳。
男人却没有在意:"我们厂里机器出了点问题,加上新来的那个不会操作,我把他救下了,自己却伤到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来了医院养着还是太闲,也就这周围四处逛逛。"
接着两人又回到了银杏的话题上,再下去就变成了各色各样的植物。
"小妹,你们这地方花挺多,像附近那些公园里的花,花瓣多,叶子也漂亮,是玫瑰不?"
谢雪砚想起坐车经过时的匆匆几眼,说道:"那应该是蔷薇。"
只看不了解的人总会认错,好在也无人苛责。
"那那个像叶子一样的花,紫色的又是什么?"
"三角梅。"
"路边挂在树上的黄蕊红花呢?"
“那是凌霄。”
谢雪砚不知怎么变成了花卉百科全书,专门解答那位心态年轻大叔的疑问。
就连谢霄辞回来了,她还继续聊着。
"下午的号,现在先去吃饭。"哥哥的声音从后背响起,雪砚急忙转头去看,这一偏头就没了遮盖,那个与她很有聊头的大叔自然而然被谢霄辞看到。
雪砚正要说说,却见哥哥看着大叔不说话,随之一秒后无意识眨了眼。
遇到了有些意外的事时,别人总要奇怪谢霄辞的淡定,但雪砚是知道的,自家哥哥并不是没有反应,只是动作太小无法让人察觉,就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雪砚用眼神问起:见过?谢霄辞摇头。看来是自己的错觉。
"吃饭?听我说,你们兄妹俩就去东边的那家拉面馆,保证好吃。"
大叔没有察觉,听到要吃饭,就推荐起来。
"行,我们等下去看看。"雪砚想要回答,可谢霄辞硬是拉着她站了起来,就要走"再见再见!"只能急忙告别。
越走越远。
"去吃拉面?"雪砚还是起了兴致。
"别听他的。"谢霄辞想都没想便反驳,牵着她朝反方向走去。
萍水相逢,流云聚散。
如今,谢雪砚总会去猜想,当初的那一天,或许谢霄辞就已经知道了什么,也已经决定好了一切。
谢雪砚的想法如何,他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