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的马车驶过来。秦月踩上马凳上车,可凳子底不稳,秦月身体晃了一下,就在快掉下来时,身后一只手将她推上去。

    秦月扭头就要感谢这个好心人,却看到方浩然和蒋玉:“劳烦二位公子,多谢!”

    蒋玉笑道:“这么大人,走路都走不稳。”

    秦月念在他们出来相送的份上,不同他计较。抬手掀起帘子,方浩然出身道:“董姑娘进一步说话。”

    车夫听到自动离开,秦月转身看向他,方浩然嘱咐道:“请董姑娘等具体安排,在那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秦月乖巧道:“知道,我哪有轻举妄动的权利啊!”

    方浩然笑道:“是吗,那为何最近十日轻症患者人数明显减少,而初诊处的领取的药材却变多。”

    秦月一时无语:“可能就是轻症病人少了吧。”

    蒋玉笑出声,秦月有些心虚,从方浩然手里抽出车帘一出溜地钻进去:“两位公子告辞。”

    待马车走远,蒋玉转头问道:“费劲设计这么一出,你就如此相信这个丫头。”

    方浩然笑道:“心思有些多,但总归为了病人,多一条路,也能减轻老师的压力。”

    “京中的折子是不是又来了。”蒋玉神色紧张问道。

    方浩然眼眉低垂,微微点头。

    “这帮混蛋!”蒋玉咬牙切齿道。

    秦月回到救助所就看到大门口的楚瑜,面露急色,秦月连忙下车走过去:“看你这模样,见鬼了?”

    楚瑜没心思同她看玩笑,拉着秦月急忙问道:“董医官,方医官没同你一起来吗。

    “没有,发生何事”

    “左卫军来人了!”

    齐鹏的军队,秦月问道:“他们来作何?”

    楚瑜看向不远处:“军中瘟疫严重,他们希望能抽调几个有经验的郎中常驻治疗。”

    秦月顺着楚瑜的目光看过去,几个身穿兵服之人正在同值班的郎中交涉,从动作上看,态度并不好,她皱眉道:“为何突然前来,不是应该先同官药局的人联系吗?”

    楚瑜低声道:“谁知道怎么回事,来了就大呼小叫让管事的出来,许多郎中和病人都被吓到了。今日恰巧你们都不在,只能让好脾气的张大叔先同他们谈,我让一个小伙计跑去驿站报信,你们没看到他吗?”

    秦月摇头:“没有见到,而且就算去了也未必能见到他。”

    楚瑜忧心忡忡道:“那如何是好,他们今日不带人走不肯罢休啊!”

    秦月安慰道:“我去同他们谈谈,可否等方医官回来再说。”

    楚瑜拽住秦月:“董姑娘,别去,他们太凶,要不然让他们自动走吧。”

    秦月目光坚定道:“这些当兵的没那么容易走。”

    在楚瑜担忧的目光中,秦月走向那些人,说清身份后,秦月礼貌道:“左卫军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可否等主事医官前来安排。”

    兵头子看到一女子,有些不悦,气势汹汹道:“我同这老头墨迹半天,还以为能等来一个管事之人,不管事就算了,还是个姑娘。”

    秦月秀才遇到兵,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她平复心情解释道:“请大人息怒,医官不在所内,没有告知何时回来。左卫军突然派人,我们措手不及,可否等医官回来再说。”

    兵头子越发生气:“有如此复杂吗,你们由朝廷派过来治疗瘟疫,既然都能去平民百姓家中坐诊,为何不能去兵营,看不上当兵的?”

    秦月态度放低:“当然不是,只是事出突然,来不及安排,平日出诊也是安排好的,并没有偏见。”

    兵头子见说不通,强势道:“我们这些人为国家出生入死,得了疫病居然都找不到郎中,着实可笑,今日若不能带几个郎中回去,我就不走了。”

    其他几个当兵的见是势都纷纷应和,说着便要做到地上不肯走。

    秦月被气得大喘气,这些当兵的简直比无赖还讨厌。可也不知拿他们怎么办,莫名来了这些生人,对救助所中的病人和郎中来说也是隐患。

    “我随你们同去可好!”

    低沉熟悉的声音令秦月急速转身,秦月心中突生一道欣喜,满眼笑意看向他,可他又换了一张脸,也不知如何称呼。

    张惜换掉原来那件满是补丁用来抗包的衣服,不知从哪找了件白色长衫,布料虽不及离开大沟村所穿那件华贵,但也显得整个人玉树临风,潇洒飘逸。

    秦月就这样傻傻地仰视向他,楚瑜同张惜一起过来,看到秦月呆傻模样,连忙跑过去叫醒她,同时给她使眼色:“董姑娘,这位郎中才出诊回来,他目前没有排班。”

    秦月猛然回神,看懂楚瑜示意,转头看向那些大兵:“我们二人如何,只是不能常驻,每日看完诊开好方子便离开,剩下之事都由军医来做。”

    兵头子瞅见秦月松口,心中窃喜他们耍赖奏效,更进一步坚持将军命令:“我们将军是让郎中常驻。”

    秦月生气将脚跺响,一步冲到兵头子面前道:“那我们还真没有多余之人可去常驻,你们既然喜欢这儿就待在这儿吧,夜里风寒,小心着凉。”

    说完毫无留恋拽起其他人就转身朝回走,“好吧,不常驻就不长驻吧,总比没有好。”兵头子最终妥协,比起什么人也带不回去,这样也算完了差事,不过,这丫头脾气真臭,比他还硬,以后谁敢娶她。

    秦月停下,嘴角暗自弯起,楚瑜偷偷在她手心比划让她小心。秦月让她亲自去驿站找方医官。

    漆黑寂静的街上,大兵在前方带路,两个郎中跟着其后,比起前面人的大步迈进,后面两人有些像小儿,走地慢吞吞。

    “你们快点儿,别磨蹭。”兵头子对着后面两人大声呵斥。

    “大哥,我们尽量。”秦月应付前面之人,随即面色紧张对身旁之人嘱咐:“一会儿跟着我,不要独立看诊,防止露馅。”

    张惜神情自在又轻松道:“多谢秦姑娘为我着想,若碰到齐鹏该如何?”

    秦月大惊,差点儿跳起来:“齐鹏也在?”

    张惜嘴角弯起,抑制住笑意,但依然能看到胸部微震:“那是他的地盘为何会不在,一会儿请姑娘不要说话,看我眼神。”

    秦月闪着迷茫的大眼,不知他葫芦中卖什么药。

    军营的大门戒备森严,穿过几个哨岗绕过弯弯曲曲的路来到后面的营房,秦月从远处就听到不间断的咳嗽声。

    “啊!”秦月背部一阵刺疼。

    “董郎中,发生何事?”张惜低头关心,秦月难以置信看向他,张惜完全变了一个声音,而周围也只有他能在自己背上拧一道,他想作何,秦月眼神晃动,不知要如何反应。

    “你嗓子说不出话啊!”张惜装模作样检查她的嗓子,秦月听到后也摸摸脖子,同声“嗯”地不停。

    “这位郎中嗓子如何?”之前领路的大兵和其他几人纷纷停下走过来问询。

    张惜直起身子行礼道:“董郎中近日说话过多,突然发不出声。”

    “刚刚不是才好好的吗?”兵头子连忙向旁边之人解释。

    其中年岁较大男子声音浑厚,关切道:“姑娘定是太过操劳,内热堆积导致失声,如此状况还让郎中奔波至此,在下着实惭愧。”

    秦月不能说话,只能急忙摆手示意,军中那几人不知何意,张惜急忙解释:“董姑娘一向以病人为重,如今不能说话,只能写字交流,希望担待。”

    男子歉意慢慢,语气客气又无奈对两个小辈道:“哪里哪里,姑娘应该少说话,多休息,若非瘟疫蔓延,在下也不会向将军献策从救助所讨人,令姑娘更加奔波,着实抱歉。”

    张惜目光一动:“阁下听着是军医。”

    男子后退一步行礼道:“在下军医主事,三日前发现诸多人咳嗽、发热,寻常退热药方无法减弱病情,猜想道可能得了瘟疫,因无治疗此病经验,只能托人去请。”

    张惜目光略过旁边的兵头子,恍然道:“原来是请啊?”

    兵头子明显神情紧张,目光微闪,担心看向张惜。

    男子声音爽朗:“当然是请,别看老夫年岁大,一直在精进医术,听那些治愈的病人讲救助所治疗瘟疫很有一套,早就想交流经验,这次事发突然,却也是给我们一次学习的机会。”

    张惜了然,收回目光回礼道:“董郎中接触过各个阶段的病人,定能帮上些忙。”

    男子神色轻松些:“听说官药局的学士都看好董郎中,真是年少有为。”

    张惜称赞:“主事消息真灵通。”

    两人你来我往一阵吹嘘,秦月在一旁很是无语,好在张惜让她“不能说话”,要不然他可说不出如此吹捧之词,这家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换张面具,换套嘴脸。

    秦月从只言片语中,大概了解军营的情况。北祈镇刚刚开始传染时,军营就减少同外部的接触,除非日常采买,基本不出营房。可前几日患病士兵突然增多,原以为只是寻常风寒,可不出几日,就有十几人下不了床。此时,军医才意识到可能患上瘟疫。

    秦月觉得只有十几人的话,应该也不太严重,大多数应该都在中轻度,加上士兵年轻,治愈可能性挺大。

    只是随着主事打开集中病区房门,她看到一片白衣,心中大惊,找了一处方桌,将所说之话写下递给主事。

    主事看后叹息道:“一日前还只有十几人,不到一日翻了一倍,还有许多轻症在别的地方待着。”

    秦月听后惶惶不安,一旁的张惜则目光散向四周,心想齐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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