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瑶自离开撷芳馆后,就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靖承默默相随,小心护着她,以免被路人撞到。

    谢初瑶谢初瑶突然驻足,转身凝视着靖承,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你觉得撷芳馆里的姑娘可怜吗?”

    靖承点点头,说道:“可怜。”

    “那你,可有想过要伸出援手?”谢初瑶继续追问。

    靖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

    “为什么?”

    “因为天下不只有一家撷芳馆,楼里的姑娘也许是自愿又或许是被迫,但是,世间苦难如繁星点点,撷芳馆不过是其中之一,我们又能管得了多少呢?”

    “可她们正值青春年华,就这样被命运无情地吞噬……”

    “夫人,你可曾留意过街角那些衣衫褴褛、乞食为生的孩童?他们的命运同样悲惨。世间的不公,岂是我们一人之力所能尽数抚平的?”

    “我想救她们,如果我不曾遇见,我可以当作不知道。但既然亲眼目睹,如果不做些什么,我良心难安。”谢初瑶扯了扯嘴角,“我就是个虚伪的人。”

    “那你想怎么救她们?替她们赎身?还是将那一整条街都毁了?或者将那些欺辱她们的人全部杀光?”

    “这……”谢初瑶哑口无言。

    “还有你想过吗?也许她们并不愿跟你走?”

    “我不信她们真的甘愿堕落。”

    “夫人,你会不安、愧疚,只是因为你内心良善,并非虚伪。”靖承抱了抱她,“你要知道,人为了活下去总是会做出很多违背本心的事情。她们都是一群年轻貌美的女子,学到的本领又都是一些旁门左道,离开撷芳馆她们又能做些什么呢?谁又能保证她们不会再被人欺负呢?”

    “夫人不必伤怀,你有这份心已经很好了,只是有时候我们必须得承认,我们是人而不是神。”

    “恩,我知道了。”谢初瑶喃喃说道,情绪依旧低落。

    “夫人,虽然我们不能直接帮助她们脱离苦海,但不妨可以选择用其他方法帮助她们,比如说请附近的医馆定期为她们看病,至少让她们的身体少受些伤害。”

    谢初瑶闻言,眼中重新焕发光彩,她轻轻点头,“嗯,我明白了,谢谢你,夫君。”

    靖承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对谢初瑶的理解与支持:“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同我说。”

    话说的漂亮,但出于靖承本心,他对于那些青楼女子,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更谈不上什么同情。在他看来,无论是江湖儿女还是青楼佳人,皆是红尘中的浮萍,只不过前者看起来更加光鲜罢了。

    靖承带着谢初瑶回到客栈后,两人很快就入睡了。

    月光如细丝般透过未紧合的窗棂,斑驳地洒在房间内,营造出一种朦胧而幽静的氛围。谢初瑶辗转反侧于床榻之上,心中仿佛有团火焰在悄然燃烧,周身被一股莫名的燥热所侵扰。

    她极力维持着均匀的呼吸,生怕惊扰了身旁沉睡中的靖承。她偷偷瞄了他几次,见他没有任何异常才松了一口气。

    过了很久,她仍然睡不着,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令人害羞的夜晚。他身上淡淡的药草香,宽厚的胸膛、温暖的怀抱……以及他们缠绵悱恻的吻。她闭上了双眸,那种唇齿相依、相濡以沫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她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扒开他的衣服,仔细抚摸他的躯体。

    想到这里,她的脸颊不禁烫起来,心脏也砰砰乱跳,心里暗骂道:“色鬼!”

    她努力平复心绪,试图用清心寡欲的药方来平息内心的躁动,然而这股莫名的欲望却如同野草般疯长,难以遏制。

    她忍不住伸手拉扯自己的衣裳,将身体露在被子外面,试图缓解体内灼热的气息。

    没有用,丝丝清凉浇不灭大火。

    最终,她决定起身,准备去打水冲凉。

    “夫人,夜深人静,你这是要去何处?”

    谢初瑶心中一紧,随即故作镇定地答道:“晚间有些热,出了汗,我想要洗洗。”

    “夜深了,店里的人想必都休息了,明日再洗吧。”

    “不行,身上实在难受,你先睡吧,我会动作轻一点的。”

    “夫人如此坚持,定有缘故,不妨说来听听。”

    “我说过了,你快放开。”腰间环着一双有力的臂膀,谢初瑶推了推。

    “你骗我,不放。”

    “我……”谢初瑶咬咬牙,“你不放手那就别后悔!”

    “呵呵~我从不后悔。”

    谢初瑶冷笑一声,猛地搂住靖承的脖颈,以唇封缄,献上了一个热烈的吻。

    靖承愣了一下,瞬间反应了过来,扣住谢初瑶的腰肢加深了这个吻。

    谢初瑶闭上眼睛回应着他。

    良久,靖承终于松开了她,望着她因情动而通红的脸颊,笑道:“夫人,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罢,他翻身而上,两人上下翻转。

    谢初瑶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双手推搡着他的胸膛,不禁娇嗔:“你先起来,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靖承轻笑一声,调侃道:“夫人,你这样撩拨我,让我如何能起来?”

    “我……我哪里撩拨你了。”谢初瑶羞赧地辩解道。

    “还说没有,刚才夫人主动亲我了,夫人难道忘记了?”靖承挑眉,戏谑道。

    谢初瑶脸颊如火烧云般绯红,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呵呵……”靖承见状忍不住轻笑。

    “谁叫你不让我起床洗澡的,我现在浑身发热,再压着我,我就要对你做坏事了!”谢初瑶恶声恶气的威胁道。

    “好啊,你尽管对我做坏事试试看,我保证不反抗。”说完,他当真翻身躺在了床上,把谢初瑶的手拉起来放在胸膛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掌心之下,心跳共鸣,谢初瑶只觉一股暖流直冲心田,心跳如擂鼓,几欲破胸而出。她试图抽回手,却反被靖承以温柔却坚定的力量紧握,挣脱不得。

    “夫人,此般模样,莫非是心生怯意?”靖承出言刺激,意在挑逗。

    “怎会!我只是在想步骤,你别吵!”谢初瑶强硬道。

    “哦,那夫人快点吧,我等不及了。”

    被靖承的从容不迫所激,谢初瑶心中的那份羞怯瞬间化作行动的力量。她想起之前靖承对她做的,低头吻上了靖承的薄唇,舌尖撬开了唇瓣,滑入了他的口中,勾引着他与之共舞。靖承虽感意外,却也欣然接受了这份突如其来的邀请,沉醉于这份由她主导的亲昵之中。谢初瑶的小手沿着靖承坚实的身躯游走,时而轻抚过他健硕的胸膛,时而揉搓着他的耳垂,再唇舌之间最细腻的方式挑逗着,靖承身躯微颤,夜色下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炽热。

    月色渐浓,夜色渐深。

    当一切归于平静,谢初瑶伏在靖承胸前,满足地轻叹。

    靖承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目光深邃而专注。谢初瑶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忽觉一阵心虚,又匆匆低下头去。

    靖承见状,轻笑一声,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打趣道:“小坏蛋,你刚才做了那么大胆的事情都不害臊,怎的此刻倒害羞起来了?”

    “哼!谁叫你总是欺负我。”谢初瑶撅着嘴巴说道。

    “你不欺负我,我怎么会欺负你?”

    “哼!反正就是你的错。”

    “好了,不闹了。现在身体舒服了,休息吧。”靖承轻轻拍了拍谢初瑶的背,温声说道。

    谢初瑶顺从地点点头,依偎在靖承的臂弯中,渐渐地,她闭上了眼睛,沉入了甜美的梦乡。

    ……

    此刻天圣教议事厅,天圣教四位堂主,以及两名护法齐聚一堂。

    教主伏罗坐在主位,目光如炬,环视四周,朗声说道:“诸位,据我教密探回报,那些叛徒现正在扬州一带活动,其行踪与近期武林盟主谢宁爱女失踪及武林大会紧密相连,恐怕他们图谋不浅。”

    闻言,一名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恭敬的说道:“教主,叛徒既已现身,必当迅速清除,以免其祸乱我教,遗患无穷。依属下之见,我们应立即赶往扬州绞杀叛徒。”

    ”此议一出,立即得到另一位堂主的积极响应,“许堂主说的有道理,就应该把那些叛徒杀干净。”

    “但那些武林人士与我天圣教一向有嫌隙,他们未必愿助我们一臂之力。”左护法说道。

    一位蓄着八字胡子的堂主开口道:“教主,属下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吧。”

    “属下认为,此等叛众,也曾为我教弟子,若能迷途知返,实乃我教之幸。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给那些愿意回来的教众一个机会,以彰显我教的宽宏大量?”

    此言一出,立即遭到柳堂主的强烈反对,她柳眉紧锁,言辞犀利:“钱堂主此言差矣!叛教之徒,罪无可赦,岂能姑息?唯有严惩不贷,方能以儆效尤。”

    钱堂主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柳堂主,你太武断了,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什么?难道你认为我说的不对吗?这些家伙敢背叛我天圣教,理应受到惩戒。”柳堂主冷笑道。

    “我赞同柳堂主的意见。”右护法点了点桌子,笑着说道。他一副文雅模样,但手段最是凶残。

    “你们……唉!”钱堂主捻了捻胡子,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伏罗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说道:“钱堂主说的对,毕竟都曾是天圣教的弟子,杀了他们的确让人寒心,但是我天圣教不养叛徒,若他们真心悔改,自然可以重回教内,倘若他们仍旧冥顽不灵,那么杀了便是,也算替他们解脱。”

    “教主英明。”众人齐声说道。

    “左护法,你带领一部分弟子,暗自前往扬州一探究竟,探查叛众动向,如果对本教有利也不妨暗中相助。但务必隐秘行事,避免与武林中人正面冲突,以免节外生枝。”

    “是,教主。”左护法颔首应道。

    赵堂主见状,急欲请缨同往,却被教主以“人多易露行踪”为由婉拒,只得悻悻然退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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