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二姑娘被荣家人带走了。

    同样跟着回荣家的,还有顾公子。

    此事算是水落石出,一切皆因烟雨楼台的主人一怒为红颜。

    只是他烧的是自己的产业,虽重罪可免,当街点火的处罚依旧免不了。

    这番“壮举”最终还是被人们津津乐道,往后日子里顾老板和荣二姑娘的事将成为全城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论。

    一些躲在街边店铺里的姑娘开始羡慕起荣二。

    陈衡望着几人远去的背影,长吁了一口气,只求顾公子往后能勇敢表露心迹,早日把荣家这姑娘娶了,也省得自己被她搅得不得安生。

    一行人又再次出发。

    这次极为顺利,队伍不出半个时辰,便来到了乡君府前。

    乡君府的门大开,里头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个管事正在院子里指挥着仆人,摆花球挂彩带。

    陈衡见此情景,不由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看来他的阿瑶这回终于重视了一次。

    敲锣打鼓的队伍停了下来。

    几位家丁站在门口,见到提亲队伍,不由面面相觑。

    “还不快去通报!”前方领头之人道,“速速去告知乡君,陈公子已到,让她快出来迎接!”

    几个下人支支吾吾,却谁也没有行动。

    “奇怪,你们几个怎么回事?没看到今日是乡君的大好日子?若误了时辰,你们可担待不起!”众人纷纷道。

    被如此一吼,终于有个能说清楚话的人,结结巴巴道:“乡君她……她已经走了!”

    众人一愣,道:“走?去哪儿?”

    “方才宫中有人来报,说陈公子进了宫,让我们乡君也快点进宫……”那下人揉了揉眼,又仔细看了看骑在马上的陈衡,道,“谁知道陈公子都这会儿了,还未入宫呢!”

    陈衡往皇宫方向看了一眼,沉吟半晌。

    想必是宫里真的来人了,不然凭秦瑶的才智,岂会上这种当?

    他吩咐众人先入府等待,自己则转头往宫里去。

    今日正值他和承安君的大事,一定有人早告诉了宫里,告诉了陛下,若无重要之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把人叫走?

    果然,陈衡到了宫门处,并未受到值守士兵们的阻拦,顺利入了宫。

    不等他多方打听,便有小黄门带他来到了御书房。

    秦瑶已经跪在那儿了,一直恭敬垂首伏贴在地,就算听到耳边脚步声,她都未曾抬起头来看一眼。

    陈衡心中一沉,走了进去。

    还未来得及向陛下行礼,一封折子便摔在他面前。

    “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圣上龙颜大怒。

    他只得跪下,迅速拾起那被摔成两半的折子,瞟了几眼。

    “这江城呈上来的查抄逆党府衙备案,里头竟然记录你和承安君早在当初就已定下婚书!”圣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好啊你们,你们这分明是欺君!”

    陈衡跪在地上,心里迅速想着对策。

    “陛下息怒。”他将事情原委道出,“这全是误会,当初我与承安君假戏真做,只是为了迷惑那逆党秦应抚,这婚书为假,不能作数!”

    圣上冷哼一声,道:“若这婚书为假,却在官府备了案,你们这是伪造文书?好大的胆子!”

    伪造文书的罪名,却是比欺君之罪好一些。

    陈衡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此事全怪臣做事不周,承安君只是被臣牵连之人,望陛下只责罚臣一人!”

    秦瑶趴在地上瓮瓮开口:“此事并非陈大人一人的主意,臣当日扮作他正室娘子,还收了他二百两,更有字据为证,还望陛下要罚一块儿罚!”

    字据?若字据还在,不就证明了两人之间的确属权宜之计?

    他立刻道:“陛下,臣想起来了,当初臣欲在江城找个女子假扮臣的夫人,也是花了钱立了契的!这足以证明我们之间的清白!”

    圣上坐在龙椅上,眼珠转了又转:“既然如此,何不快将那字据取来?”

    秦瑶回道:“回陛下,那字据如今被臣女好好收着,正藏在臣女平日所用妆奁中,陛下可派人入府查看。”

    她这一番话说得信誓旦旦。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字据早在从江城逃出来时,与自己的从前种种一同留在了那里。

    “来人!”圣上叫来身边太监。

    正当秦瑶心底为自己捏了一把汗时,圣上突然话锋一转,道:“如此解释清楚,便免了你们的罚!来人颁旨!朕要给陈卿和承安君赐婚!”

    陈衡和秦瑶皆是一怔。

    两人这才敢抬起头来,看到上座陛下正盯着两人,笑容玩味。

    “瞧把你们两个吓得!”圣上笑道,“朕听闻你们两人日久生情、两情相悦,正要操办喜事,不如趁此赐婚你们两人,之后一应三书六礼,纳吉迎亲,自有宫人帮忙前去办妥当了,如何?”

    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一切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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