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摇着庞大的身体冲她们走来。
一个是下午碰见的那个秃头男人，一个穿着老头背心和黑色裤衩，还有一个是里头最瘦的，眼型狭长，长得像黄鼠狼，盯着人的眼神诡异又可怕。
许竹愿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将手上提着的东西都递给虞温。
秃头男人走到她们面前，故意对着她们喷出一口浓烟。
“又见面了。”
“咳。”虞温和许竹愿同时后退两步，嫌恶地撇过头。
几个男人却高兴地呵呵笑了起来。
“美女，没开车吧？要不要我们送你？”裤衩男说。
虞温闻到他们身上还有酒气，跟浓重的烟味混在了一起。
虞温冷声送他们一个字：“滚。”
她的态度跟下午一模一样，并没有因为他们眼里的威胁而退怯。
这让这几个男人更加恼怒。
秃头男伸手就要扯她：“你们拿着这么多东西，走，我送你，我车就停在这里——来。”
他的咸猪手快碰到虞温时，许竹愿“啪”地用力打在了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子。
许竹愿力气很大，这一下声音非常清脆。
打完人，许竹愿还嫌弃地撇了撇嘴，拿出纸巾擦了擦手。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男人再次骂脏，普通话里还夹杂着方言，语速飞快，十几秒内可能把虞温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骂完人，他朝她们吐了一口口水。
恶心得要命！
虞温心底起了火，正要将手里打包好的糖水扔他头上，许竹愿已经看不下去握起拳头挥了过去。
“啪！”
秃头男人的脸颊肥肉弹了两下，被许竹愿一拳打变形了。
这是虞温选择许竹愿当助理的第二个理由。
因为她会功夫。
秃头男人被打蒙了，其他两人也愣住了，回过神后准备还手，给他报仇。
“等等！”
就在这时，老板娘带着几个身材高大的员工赶到，挡在他们中间。
这一看就是临时被叫过来撑场子的，围裙都来不及解，眼神还有点茫然。
但已经够了。
许竹愿下手有分寸，没把人揍出血。
虞温知道老板娘一直站在门口，她们就站在她的视野中，老板娘见状不对，不会坐视不管。
不过这也是看在季家的面子上。
……
夜空很干净，洒满星星。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民宿，虞温感觉头痛欲裂。
许竹愿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没发烧。
“回来了？”
欧梓莹从手机里听说了一切，特地下楼接她们。
见到欧梓莹，许竹愿愤愤地捏紧拳头，忍不住又骂了一遍：“那个死肥猪！我真想见一次揍一次！”
虞温也想。
可惜她这瘦削的身板看起来不太有说服力。
她做自由摄影师以来，遭受过不少骚扰。
最离谱的一次，是她接到单子，给一对情侣拍照。
拍完当天，男生就开始频频给她发消息，借着照片的名义各种找话聊。虞温察觉不对，回得很冷淡，挑着工作相关的话题回复。
出图当天，男生额外给她发了个红包，说她拍得很好看，这是偷偷给她的小费，女生不知道。虞温没拿钱，把人拉黑了，又把聊天记录保存转给女生，让她警惕。女生却认为虞温勾引自己的男朋友，发这些东西给自己是在炫耀。
虞温无语至极。
她也不惯着，一字一句怼了回去，最后把人双双拉黑了。
后来，许竹愿就加入了她的团队。
许竹愿看起来不高不壮，但身手敏捷力气大，欧梓莹曾经开玩笑说她们是大小姐和保镖，自己是经纪人。
坐在民宿前台的还是那位长发小哥，因为没客人，他正拿着iPad在上面写写画画。
许竹愿拿了一碗芋圆西米露给他，说：“温温姐送你的，她说这家店的糖水很好吃。”
小哥一愣，直起身对虞温笑了笑。
“怎么称呼你？”虞温问他。
“叫我思明，或者越北。”
“越北更好听！”许竹愿点头。
她左顾右盼：“你们老板还没回来？”
“他，”越北的目光下意识转向虞温，“他回来了，在楼上。”
许竹愿遗憾地说：“那真不巧，还想见见这位大帅哥老板长什么样呢。”
虞温嘴唇发白，胃里还在排山倒海，因此没注意到越北的异样。
反倒是越北看出了她的不舒服，关心地问：“这是怎么了？”
“没睡好，头有点晕。”虞温说。
许竹愿补充说：“我们打车回来的，路有点颠簸……姐，我没带晕车药。”
虞温“嗯”了一声，说：“没事，不用。”
“那快点上楼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及时跟我说。”越北给她们写了张便签，“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前台的电话可能没人接，有急事就打这个，更快。”
虞温回到房间，被许竹愿和欧梓莹催着去洗了个热水澡。
温热的水温驱散了体外的寒凉，但没能抚平胃部和头部的不适。
欧梓莹守在门外等她洗完澡，听见她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能不能帮我把照片导到电脑上？”
欧梓莹无奈摊手：“竹子把东西都拿走了。你还是先睡一觉吧。”
欧梓莹虽然嘴上也喊她姐，但其实她才是三人中年级最大的也最成熟的。刚毕业的时候，虞温与人合租，那人便是欧梓莹。她们机缘巧合下认识，又一拍即合，攒钱成立了摄影工作室。
“不行。”虞温踩着软拖鞋往外走，“我想给你看一张照片，你看看能不能修。”
欧梓莹拦不住她，只好叹了口气跟她走。
许竹愿一见虞温就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我说姐，你都这样了，不能在床上躺着吗？”
“又没病危，总是躺着干什么。”
虞温拉开椅子坐下，一副拖着病体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两人都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去。
虞温重新把所有照片过了一遍，跟欧梓莹讨论了一会，很快时针逼近十一点。
许竹愿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手边，劝道：“姐，喝点水吧。”
虞温没看就喝了，喝完又疑惑地看了眼杯子。
“不好喝？凉了？”许竹愿立刻说，“我去给你换。”
虞温抿了抿唇，问：“你们点的柠檬蜂蜜水？”
欧梓莹解释说：“原本房里的是茶水，晚上越北拿了一瓶柠檬蜂蜜水过来，还是热的。我想着你喜欢喝，就留下了。”
“你跟他说的？”
“绝对没有跟他提过。”欧梓莹的语气也带上了一点困惑，“他说刚煮好的，让我们也尝一尝……是有什么问题吗？
虞温脑海中闪过那个白色的身影。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玻璃杯壁，感受柠檬蜂蜜水传来的最后一点温度。
会是他吗？
欧梓莹看向许竹愿：她怎么了？
许竹愿木然摇头。
虞温抽回神思，沉默不语，却开始翻照片。
翻的都是废片。
欧梓莹更不解：没事吧？
许竹愿不敢吱声：应该没事。
终于，虞温在一张照片的角落，找到了那抹白。
那人背对着她，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手里拿着玻璃杯，杯里装的可能是酒。他被簇拥在人群中间，正与人谈笑风生。
一时之间，虞温居然想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虞温又点开网盘，从十几万张照片中找出了一张七年前的照片。
她把许竹愿和欧梓莹推到电脑前，问她们：“你们觉得这两个人像不像。”
两人：“……”
许竹愿思考了好一会，才从那张废片里揪出“像不像”的对象。
“姐，你没开玩笑？这个，和，这个，对比？能看出什么啊？”
欧梓莹也说：“这……共同点是都穿了白衬衫？”
七年前的那张是高清照，照片里的男生穿着白衬衫，长了一张无数女生暗恋对象的脸，身后是朱红色的教学楼。
另一张则是高糊照，被虞温放到最大，才能勉强辨认出……是一个不错的背影。至少人站得直，看起来个子也不矮。
“这是谁啊？长得好帅。温温姐你还认识什么帅哥？快拿出来给我一饱眼福！”许竹愿指着照片里的男生说。
虞温没瞒她们，直接揭示了他的身份：“前男友。”
“真的假的？”许竹愿激动万分，“这就是他的真面目？”
欧梓莹有些凌乱：“等一下！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许竹愿盯着照片里的男生，从眉毛看到嘴唇，没看出相似之处，却越看越眼熟。
“姐……”许竹愿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相册的最新一张照片，说：“你看这个人是不是更像？”
许竹愿拍到的是一张侧脸。
但比虞温那像素背影清晰多了。
依旧是白衬衫，依旧是黑西装。
他有一个高挺的鼻梁，上面有一颗小小的褐色的痣。
虞温在心里庆幸自己及时给许竹愿发工资，让她换了新手机。
新手机像素很好，即便隔着很远地拍，把图片放到最大后，也能辨认出那点小小的褐色。
是他。
是季思问。
虞温想。
她闭上眼睛都能用画笔描摹出他的轮廓。
这次不会认错。
许竹愿觑着她的微表情，最后得出结论：“不是吧？还真是啊？姐？我碰见的这个帅哥是你前男友？”
虞温回过神，发现关键：“你在哪碰到他的？”
“就，就楼下。”许竹愿满脸惊讶，没缓过神来，“你们刚刚在导照片，我下楼想去给你买药，就看见越北跟一个帅哥在说话。越北叫住我，把胃药递给我，让我拿给你。那人全程没张嘴，但长得挺帅的，我就多看了两眼……走上楼梯，没忍住，想跟你们分享，就偷偷拍了一张……回来见你们在忙，就忘了。”
虞温不爱吃药，她受不了一点苦，吃药必吃糖。
在许竹愿她们房里坐了一会，胃不疼了，她就不肯吃药了，没想到差点因此错过重要信息。
“越北怪贴心的，还在袋子里放了几颗牛奶糖。”许竹愿说。
虞温没接茬。
她知道柠檬蜂蜜水是谁换的。
她也知道糖是谁放的。
——是季思问。
一个是下午碰见的那个秃头男人，一个穿着老头背心和黑色裤衩，还有一个是里头最瘦的，眼型狭长，长得像黄鼠狼，盯着人的眼神诡异又可怕。
许竹愿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将手上提着的东西都递给虞温。
秃头男人走到她们面前，故意对着她们喷出一口浓烟。
“又见面了。”
“咳。”虞温和许竹愿同时后退两步，嫌恶地撇过头。
几个男人却高兴地呵呵笑了起来。
“美女，没开车吧？要不要我们送你？”裤衩男说。
虞温闻到他们身上还有酒气，跟浓重的烟味混在了一起。
虞温冷声送他们一个字：“滚。”
她的态度跟下午一模一样，并没有因为他们眼里的威胁而退怯。
这让这几个男人更加恼怒。
秃头男伸手就要扯她：“你们拿着这么多东西，走，我送你，我车就停在这里——来。”
他的咸猪手快碰到虞温时，许竹愿“啪”地用力打在了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子。
许竹愿力气很大，这一下声音非常清脆。
打完人，许竹愿还嫌弃地撇了撇嘴，拿出纸巾擦了擦手。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男人再次骂脏，普通话里还夹杂着方言，语速飞快，十几秒内可能把虞温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骂完人，他朝她们吐了一口口水。
恶心得要命！
虞温心底起了火，正要将手里打包好的糖水扔他头上，许竹愿已经看不下去握起拳头挥了过去。
“啪！”
秃头男人的脸颊肥肉弹了两下，被许竹愿一拳打变形了。
这是虞温选择许竹愿当助理的第二个理由。
因为她会功夫。
秃头男人被打蒙了，其他两人也愣住了，回过神后准备还手，给他报仇。
“等等！”
就在这时，老板娘带着几个身材高大的员工赶到，挡在他们中间。
这一看就是临时被叫过来撑场子的，围裙都来不及解，眼神还有点茫然。
但已经够了。
许竹愿下手有分寸，没把人揍出血。
虞温知道老板娘一直站在门口，她们就站在她的视野中，老板娘见状不对，不会坐视不管。
不过这也是看在季家的面子上。
……
夜空很干净，洒满星星。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民宿，虞温感觉头痛欲裂。
许竹愿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没发烧。
“回来了？”
欧梓莹从手机里听说了一切，特地下楼接她们。
见到欧梓莹，许竹愿愤愤地捏紧拳头，忍不住又骂了一遍：“那个死肥猪！我真想见一次揍一次！”
虞温也想。
可惜她这瘦削的身板看起来不太有说服力。
她做自由摄影师以来，遭受过不少骚扰。
最离谱的一次，是她接到单子，给一对情侣拍照。
拍完当天，男生就开始频频给她发消息，借着照片的名义各种找话聊。虞温察觉不对，回得很冷淡，挑着工作相关的话题回复。
出图当天，男生额外给她发了个红包，说她拍得很好看，这是偷偷给她的小费，女生不知道。虞温没拿钱，把人拉黑了，又把聊天记录保存转给女生，让她警惕。女生却认为虞温勾引自己的男朋友，发这些东西给自己是在炫耀。
虞温无语至极。
她也不惯着，一字一句怼了回去，最后把人双双拉黑了。
后来，许竹愿就加入了她的团队。
许竹愿看起来不高不壮，但身手敏捷力气大，欧梓莹曾经开玩笑说她们是大小姐和保镖，自己是经纪人。
坐在民宿前台的还是那位长发小哥，因为没客人，他正拿着iPad在上面写写画画。
许竹愿拿了一碗芋圆西米露给他，说：“温温姐送你的，她说这家店的糖水很好吃。”
小哥一愣，直起身对虞温笑了笑。
“怎么称呼你？”虞温问他。
“叫我思明，或者越北。”
“越北更好听！”许竹愿点头。
她左顾右盼：“你们老板还没回来？”
“他，”越北的目光下意识转向虞温，“他回来了，在楼上。”
许竹愿遗憾地说：“那真不巧，还想见见这位大帅哥老板长什么样呢。”
虞温嘴唇发白，胃里还在排山倒海，因此没注意到越北的异样。
反倒是越北看出了她的不舒服，关心地问：“这是怎么了？”
“没睡好，头有点晕。”虞温说。
许竹愿补充说：“我们打车回来的，路有点颠簸……姐，我没带晕车药。”
虞温“嗯”了一声，说：“没事，不用。”
“那快点上楼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及时跟我说。”越北给她们写了张便签，“这是我的手机号码，前台的电话可能没人接，有急事就打这个，更快。”
虞温回到房间，被许竹愿和欧梓莹催着去洗了个热水澡。
温热的水温驱散了体外的寒凉，但没能抚平胃部和头部的不适。
欧梓莹守在门外等她洗完澡，听见她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能不能帮我把照片导到电脑上？”
欧梓莹无奈摊手：“竹子把东西都拿走了。你还是先睡一觉吧。”
欧梓莹虽然嘴上也喊她姐，但其实她才是三人中年级最大的也最成熟的。刚毕业的时候，虞温与人合租，那人便是欧梓莹。她们机缘巧合下认识，又一拍即合，攒钱成立了摄影工作室。
“不行。”虞温踩着软拖鞋往外走，“我想给你看一张照片，你看看能不能修。”
欧梓莹拦不住她，只好叹了口气跟她走。
许竹愿一见虞温就知道她是来做什么的。
“我说姐，你都这样了，不能在床上躺着吗？”
“又没病危，总是躺着干什么。”
虞温拉开椅子坐下，一副拖着病体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两人都拗不过她，只好由着她去。
虞温重新把所有照片过了一遍，跟欧梓莹讨论了一会，很快时针逼近十一点。
许竹愿给她倒了杯水放在她手边，劝道：“姐，喝点水吧。”
虞温没看就喝了，喝完又疑惑地看了眼杯子。
“不好喝？凉了？”许竹愿立刻说，“我去给你换。”
虞温抿了抿唇，问：“你们点的柠檬蜂蜜水？”
欧梓莹解释说：“原本房里的是茶水，晚上越北拿了一瓶柠檬蜂蜜水过来，还是热的。我想着你喜欢喝，就留下了。”
“你跟他说的？”
“绝对没有跟他提过。”欧梓莹的语气也带上了一点困惑，“他说刚煮好的，让我们也尝一尝……是有什么问题吗？
虞温脑海中闪过那个白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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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他吗？
欧梓莹看向许竹愿：她怎么了？
许竹愿木然摇头。
虞温抽回神思，沉默不语，却开始翻照片。
翻的都是废片。
欧梓莹更不解：没事吧？
许竹愿不敢吱声：应该没事。
终于，虞温在一张照片的角落，找到了那抹白。
那人背对着她，穿着白衬衫、黑色西装裤，手里拿着玻璃杯，杯里装的可能是酒。他被簇拥在人群中间，正与人谈笑风生。
一时之间，虞温居然想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虞温又点开网盘，从十几万张照片中找出了一张七年前的照片。
她把许竹愿和欧梓莹推到电脑前，问她们：“你们觉得这两个人像不像。”
两人：“……”
许竹愿思考了好一会，才从那张废片里揪出“像不像”的对象。
“姐，你没开玩笑？这个，和，这个，对比？能看出什么啊？”
欧梓莹也说：“这……共同点是都穿了白衬衫？”
七年前的那张是高清照，照片里的男生穿着白衬衫，长了一张无数女生暗恋对象的脸，身后是朱红色的教学楼。
另一张则是高糊照，被虞温放到最大，才能勉强辨认出……是一个不错的背影。至少人站得直，看起来个子也不矮。
“这是谁啊？长得好帅。温温姐你还认识什么帅哥？快拿出来给我一饱眼福！”许竹愿指着照片里的男生说。
虞温没瞒她们，直接揭示了他的身份：“前男友。”
“真的假的？”许竹愿激动万分，“这就是他的真面目？”
欧梓莹有些凌乱：“等一下！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许竹愿盯着照片里的男生，从眉毛看到嘴唇，没看出相似之处，却越看越眼熟。
“姐……”许竹愿拿起自己的手机，点开相册的最新一张照片，说：“你看这个人是不是更像？”
许竹愿拍到的是一张侧脸。
但比虞温那像素背影清晰多了。
依旧是白衬衫，依旧是黑西装。
他有一个高挺的鼻梁，上面有一颗小小的褐色的痣。
虞温在心里庆幸自己及时给许竹愿发工资，让她换了新手机。
新手机像素很好，即便隔着很远地拍，把图片放到最大后，也能辨认出那点小小的褐色。
是他。
是季思问。
虞温想。
她闭上眼睛都能用画笔描摹出他的轮廓。
这次不会认错。
许竹愿觑着她的微表情，最后得出结论：“不是吧？还真是啊？姐？我碰见的这个帅哥是你前男友？”
虞温回过神，发现关键：“你在哪碰到他的？”
“就，就楼下。”许竹愿满脸惊讶，没缓过神来，“你们刚刚在导照片，我下楼想去给你买药，就看见越北跟一个帅哥在说话。越北叫住我，把胃药递给我，让我拿给你。那人全程没张嘴，但长得挺帅的，我就多看了两眼……走上楼梯，没忍住，想跟你们分享，就偷偷拍了一张……回来见你们在忙，就忘了。”
虞温不爱吃药，她受不了一点苦，吃药必吃糖。
在许竹愿她们房里坐了一会，胃不疼了，她就不肯吃药了，没想到差点因此错过重要信息。
“越北怪贴心的，还在袋子里放了几颗牛奶糖。”许竹愿说。
虞温没接茬。
她知道柠檬蜂蜜水是谁换的。
她也知道糖是谁放的。
——是季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