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还有一天寿命,那天我要做你的女友。我还有一天的命吗?没有,所以,很可惜。我今生仍然不是你的女友。如果我有翅膀,我要从天堂飞下来看你。我有翅膀吗?没有。所以,很遗憾。我从此无法再看到你。如果把整个浴缸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焰。整个浴缸的水全部倒得出来吗?可以,所以,是的。我爱你。”

    这是在《第一次亲密接触》里轻舞飞扬最后给痞子蔡留下的信里所回应给他的plan。微生看到这里的时候,一摸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在麦当劳拿可乐时手指的短暂触碰和将香水涂在脖子上和左手的静脉是他们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如果说这也算亲密的话。毕竟轻舞飞扬最后像只蝴蝶一样飘走了,痞子再也没有机会听到轻舞飞扬像刚炸出来的薯条一样清脆的笑声。

    所以微生一直觉得,人和人之间的亲密接触应该取决于心是否亲密。

    微生和舒尘荒唐了一夜,直到天将将亮,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楼下的公交车已经开始运行,才堪堪睡去。

    地理位置上更接近太阳的南方,六月底早已燥热不已,似乎连阳光也要更加刺眼一些,不过晌午,就已穿透了窗帘,照在微生的眼上。

    没有睡饱的微生脑袋有些钝钝,她迷迷瞪瞪地舍不得睁眼,嗓子略有些沙哑,“现在几点了呀?”

    舒尘自然而然地转了个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原本就抱在怀里的微生又带了带,“不急,再睡会儿吧。”

    微生在陌生的气息中渐渐清醒过来,她想,真好,现在她的耳朵就在他的心脏边,她可以清楚的知道舒尘的心,在和她靠近。

    微生轻轻挣开舒尘的拥抱,起床洗漱,她可不想一开口就有奇怪的气味。先爱上的那个人总是要更在意细节一些。

    她轻手轻脚地简单打理好自己,刚躺进被子里,舒尘就像是猫咪找到了自己的玩具,将她搂在怀里。

    “我吵醒你了么?”微生轻声问道。

    “不是,我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了,所以知道你回来了。”舒尘摇摇头。

    微生却有些紧张,“什么味道,我昨天洗澡了呀。”她闻了闻自己,却什么也没能闻到。

    “不是,就是你身上特有的,属于你的味道。”舒尘低头在微生的颈间深深嗅了一口,“我很喜欢。”

    当时微生不太懂,后来微生的一个女同事无意间提起,微生身上自带一股气息,所以每次去厕所,她都知道微生在哪个隔间。旁边另一个同事打趣道,“听说喜欢一个人就会闻到对方身上荷尔蒙的味道。江月你是不是喜欢微生?”

    叫江月的女同事不以为意,“微生这样工作认真,能力突出的女孩子谁不喜欢。”

    所以微生想,那个时候的舒尘大抵是有喜欢她的吧。微生又开始哭了,回忆就像凌迟,微生翻来覆去地把过去解剖出来,寻找爱的证据。

    但当时的微生只是抬头舔了舔舒尘的小虎牙,微嗔道,“你是狗吗?”

    舒尘咬了咬微生的肩膀以示抗议,幼稚的举动逗笑了微生。

    年轻人的乐趣总是那么简单,一点点小情趣就足以消磨时光,两个人终究还是要起来面对打工人的现实。临走前微生抱着舒尘的细腰,赖着不肯走。

    “舍不得?”舒尘抱起微生,小小只的微生轻而易举就能被举高高,“我后天工作结束后一起吃夜宵好吗?”

    “真的吗?”得到肯定答复的微生欣喜溢于言表,她真的很好哄,“拉钩上吊,不可以放我鸽子。”

    等到真正出门已经是下午4点多,两个人简单安慰了下五脏庙就各自忙碌去了。

    但今天的微生并不讨厌工作,因为她又有了小期待,一想到马上就要和舒尘见面,微生就什么都心平气和了起来。

    人生就是由一个又一个的小期待组成的。

    但那天的夜宵路瑶也来了,微生有些失落,故意坐在路瑶旁边的位置。

    舒尘给她剥好一盘小龙虾,诱哄微生,微生气鼓鼓地假装没看见。舒尘叹了口气,站起身把微生抓过来,一边继续给微生剥壳,一边教育她,“待会会有人来,你要给路瑶创造机会。”

    另一个男生没一会儿就到了,且叫他小哥吧。因为微生直到后来还一直梗着舒尘对她的介绍,“这是微生。”

    瞧瞧,什么叫“这是微生”,她没有身份的吗?微生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拉了下来,可她也知道这就是事实。

    她有些懊恼,低着头没有说话。路瑶瞪了一眼舒尘,赶紧补了一句,“微生是我同事,也是我弟在追的女孩子。你可不能对她下手哦。”

    小哥了然地笑笑,没有多说什么。酒过三巡,就已经攀着路瑶的肩膀姐姐长姐姐短。

    可是微生还是不高兴,她有点茫然。如果心没有亲密那么何谈亲密接触呢?微生心里一多想,手上就开始没轻没重,一杯一杯地没个分寸。等到舒尘和路瑶注意到的时候,微生已经一个人干掉了七八瓶酒。

    微生搂住舒尘的脖子,打了个饱嗝。她迷迷瞪瞪地拍了拍舒尘的脸,“嚯,谁家的小哥,长得还挺不错。”调戏完又乖觉地趴在舒尘的腿上睡起了觉。

    路瑶被微生的举动气笑了,这个姑娘酒一喝上头就会像只考拉一样扒着别人不放,这回还学会调戏了。她想把微生叫醒,舒尘摇了摇头,给微生盖了一件衣服,“让她趴一会儿吧。”

    当然这些壮举都是事后路瑶告诉微生的,微生的记忆是从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开始的。

    打了个盹的微生清醒了许多,凌晨的冷风吹得她有些哆哆嗦嗦。路瑶千杯不倒,试图怂恿去下一场。舒尘将微生搂在怀里,严正拒绝了路瑶,叮嘱小哥好好送路瑶回家。

    舒尘好不容易才让考拉精转世的微生乖乖去洗漱,想让她在床上躺好休息。微生却抓着他的手一直不肯放开,她仰头看着舒尘,酒精的熏蒸让她的双眼有些朦朦胧胧。

    舒尘摸了摸微生的头,叹了一口气:“你是不是在生气晚上那句话?下次我会记得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宝贝。”

    微生这才高兴起来,踮起脚尖亲了亲舒尘的脸。

    后来微生看到新闻,“屠呦呦团队青蒿素在治疗红斑狼疮等适应证方面取得的新进展”,她就想,如果屠呦呦早二十年发现,故事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就像当时如果她再长高十厘米就好了,那就可以听到舒尘的心跳,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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