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霓嫣的鞭子高高举起，却没有如预料般重重落下。
她只轻轻抽了一下侍女的裙摆，就将鞭子摔到一边。
小宫女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云霓嫣堵上她的嘴：
“你要再求我，我可真要拖你去喂狗了！”
“别跪着了，站起来吧。”
小宫女赶忙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萧慕凛在一旁冷笑起来：
“储妃戏可真好。”
白露心里翻了个白眼：抽她事小，扣我灵力事大！
云霓嫣：“戏也看完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萧慕凛：“着急赶我走啊？”
白露是急着想试试自己的灵力还剩多少，无奈这个野男人一直在眼前碍事。
萧慕凛：“我们好歹也拜过天地了，我这储君想在储妃这里安置一晚也不行吗？”
萧慕凛一边说一边逼近云霓嫣，她步步后退，一不留神踩到自己冗长的裙摆，滑了一跤。
萧慕凛眼疾手快，在云霓嫣即将摔倒前搂住她。
萧慕凛斜了门口一眼：“还不走？这也是你这奴才能看的？”
那小宫女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紧紧搂着的二人，听明白萧慕凛的话，忙羞红了脸跑出门去。
云霓嫣：“……”
喂，不要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啊！
云霓嫣：“你放开我。”
萧慕凛唇边冒出一缕冷笑。他松开手，任由云霓嫣重重摔到地上……
云霓嫣：“你！”
萧慕凛：“不是储妃叫我松手的吗？”
云霓嫣揉着自己的后背，恨恨地看了一眼萧慕凛，他却又欺身上来，再一次拉近两人的距离。
靠得太近，白露越发觉得萧慕凛这张脸格外像其他女仙跟她描述过的那些男妖。
白得过分的肌肤，又直又挺的鼻子，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褪了冠，一头长长的黑发披在背后，更加衬得面色苍白，气质阴冷。
真像个吸□□气的妖怪！
白露不知萧慕凛打算做什么，她心头害怕，不由得闭上眼睛。
果然，喉咙一紧，听到萧慕凛冷冷的嗓音在耳边低语：
“害怕了？”
“这里只有你我，就算我们尊贵的岳父大人得到消息了，也只会是你的死讯！”
萧慕凛的手指紧紧捏住云霓嫣喉咙上的一截软骨，再略微使力就能让她瞬时晕厥过去。
萧慕凛：“我劝你还是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我这手底下是轻是重不好说的。”
萧慕凛一手压制住云霓嫣的肩膀叫她动弹不得，一手加重了力度。
云霓嫣：“我……我真的……不……不知道……”
云霓嫣脸上憋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她的双手挣扎着抓住他绷紧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肤，她用尽全力试图脱开他的桎梏。
萧慕凛的手指感觉到她喉头的轻颤，再多使一分力，他真能让她去见阎王。
她的眼睛因为充血而布满血丝，嘴巴为了多争取一丝空气不断地颤抖，像一条脱水濒死的鱼在最后挣扎。
萧慕凛想象着那根骨头被掰断的声响，或许弄死她也不是什么大事。
“啪嗒”，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到他的手背。
像一片冰凌，竟凉得有些刺痛感。
萧慕凛看着这滴泪，又看了看云霓嫣，这滴泪仿佛将她眼睛里的希望捏碎了。
萧慕凛眉头微皱，桎梏的手指不由得泄了力，他松开手底下的女人，从地上站起来立在阴影里，看到云霓嫣白腻的脖子被他的手掐得一片红肿，他背过身去走到床榻那边。
白露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泪水与汗水混杂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她只觉周围模糊的景物慢慢恢复真实，耳边仍嗡嗡作响，心跳如同擂鼓。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一天里要死两次？！
白露用胳膊撑着上半身艰难地站起来，晃晃悠悠走到桌边去倒一杯水喝。茶壶一拎起来，空的。
她一个神仙，竟活得如此窝囊，被这些凡人欺负得水都没得喝的！
白露越想越气，趴在桌上埋着脸“嘤嘤”哭起来。
哭了半天，贴着脸的袖子都浸湿了冰凉凉的，她这才想起来，好不容易大哭一场，居然忘了把眼泪蓄起来。
于是她瘪着嘴抬起头，准备找个小酒杯来接眼泪，谁知又看到那个男妖精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她。
云霓嫣惊得捂住脖子，从凳子上跳起来，做出防卫的动作。
云霓嫣：“看什么看？你掐死我我也还是不知道！”
萧慕凛盯着云霓嫣的动作和袖子上的泪痕，这是真弱鸡还是假弱鸡？难道之前听说她武艺高强都是假传闻……
萧慕凛从腰间取下一只扁壶，递给云霓嫣。
萧慕凛：“给你喝。”
云霓嫣：“掐不死我又想毒死我啊？”
萧慕凛并未答话，只是拔了塞子喝了一口后递给云霓嫣。
云霓嫣半信半疑地接过扁壶，又嫌弃地用袖子擦了擦壶嘴，这才抱着狠灌起来。
她早已渴极，上一次喝水还是上辈子，用小蝶的身体喝的梨汤。
云霓嫣仰着脖子“咕嘟咕嘟”猛灌了几大口，这壶里的水倒甜丝丝冰凉凉怪好喝的，她直喝得一滴不剩，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壶来。
萧慕凛：“好喝吗？”
云霓嫣用袖子擦了擦嘴，打了个嗝道：“好喝。”
这时她觉得喉咙里升起一阵发酵的香气，自丹田到心里都觉得暖暖的，原本就困倦得不行的身体开始歪歪叨叨，眼皮子上下打架起来。
萧慕凛微微一笑，看着她道：“酒量不错。”
云霓嫣瞳孔略放大：“什么？”
只是还没等她作何反应，已经转了个圈，晕乎乎躺倒在床榻上。
*
直到第二天晌午，白露才从睡梦中酥酥醒转。
她刚想下床去准备烧火做饭了，一伸脚却感受到柔软无比的触感，她低头一看，床下放着一双精美无比的绣鞋，里面垫着真丝包裹的羊毛鞋垫，又软又暖。
是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小蝶了。
偌大的寝宫里摆着偌大的床，床上就她一个人。
跟小蝶的生活比起来，这日子不要豪太多！白露又自在地躺回床上，翻来滚去。
只是，这小蝶没了，她又将这云霓嫣的身体占了，她的灵力怕是又归零了……
白露叹了口气捏了个诀，轻轻催动体内的灵力。
她惊喜的发现，有一道纯元之气在体内涌动，周身顿时被银光缠绕。
没想到，她的灵力未减反增！白露高兴地从床上跳下来。
恐怕是这个云霓嫣平日里杀戮太深，因此占了她的身躯都算不得什么作孽之事。
这个发现叫她心情大好，白露哼着歌在这大屋子里晃悠起来，脑子里却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一张冷笑的脸来……
慢着。她如今在凡间的身份是云霓嫣了，而这云霓嫣好死不死竟是那男妖精的储妃？！
白露忽地想起昨夜之事，那男人笑着朝她走来，夸她酒量好……
她慌忙低头一看，衣衫完整，还好还好，自己没有把持不住……
白露趿上绣鞋，“吧嗒吧嗒”跑到镜子前，镜中的女人着一身红衣，里衣柔软，外袍用料厚实，上面的刺绣牡丹连花蕊都根根分明。
白露摸了摸腰间的配饰，有金有玉，随便卖一个都够给老头吃到归西了！
只是……老头究竟住哪儿？老头姓甚名谁？
镜中的女人垂眸失神，更加不像从前的云霓嫣了。
白露发现自己除了知道猎户老头是小蝶的外公，其他的事她全不知晓……
那个破烂的小土屋在沙西，但沙西具体是什么鬼地方，她不知道。
做鹿的时候她就在那一带生活了，她只知道那地方常年风沙，人烟稀少，只有附近的一片大湖水草丰美。
后来，老头没见过的鱼都是她去湖里摸的。
等她把这日子摸顺，再将这屋里的东西拿去换点钱去找老头。
有沙西这个地名，问问人总是找得到的。
只是难办的是，现如今她顶着这样一张脸，老头哪里认得？
若是老头知道小蝶已经不在了，他恐怕眼睛都要哭瞎了……
白露抬头看了看镜中这张脸，乌发雪肤，标致的鹅蛋脸，一双略微上挑的杏眼，眼下缀着一颗泪痣，平心而论，这是一张美得惊心的脸。
只是这浑身上下的金玉装扮实在啰嗦，头顶上一堆金钗，顶得她脑袋疼！
白露抬手将头上栩栩如生的金凤、鸟蛋大小的东珠还有红宝石簪子摘下来，她轻轻摇摇头，让发髻随意披散下来，整个脑袋都变轻了不少。
这身上长摆的裙子也碍事，只是各处都没看到装衣袍的箱笼，在寝宫里摸了半天，总算发现侧面的一个小间挂满了衣袍。
那小间在寝宫中算不得多大，只是比小蝶和老头两人住的房子还大些……
只是这小间里全是大红大紫的衣袍，桃红都算得素雅了。
挑挑拣拣，白露换上一条短石榴襦裙，外罩一件五彩银鼠褂，已是这衣间里最最便宜的衣衫了。
换好衣衫，她拾起刚刚卸下的东珠钗子，随意挽了个发髻就走出门去。
谁料，一开门，一对双刀拦在门外。
阿孔和阿武这对儿阴魂不散的忠实护卫又站在她门口……
想想上次将他们遣走后自己的遭遇，这次白露倒老实客气了许多。
云霓嫣：“两位壮士，拦在门前何如啊？”
阿孔和阿武并不答话。
云霓嫣：“储君去哪儿了？”
阿孔：“储君上朝了。”
原来他不在，那就更没人能管她了。
云霓嫣撇撇嘴：“你们想饿死我吗？”
阿孔和阿武收了刀，早已在门口侯着的宫人们鱼贯入内。
她们低着头跪在殿前，双手高高捧着洗漱的金盆。两个小侍女上前来准备搀扶云霓嫣，小心翼翼地觑了她一眼，吓得魂都掉了，一句话都不敢说，立马跪到地上去。
云霓嫣：“？？？”
好端端的又跪什么？
两个侍女：“请储妃责罚！”
云霓嫣：“……”
云霓嫣：“又怎么了？”
侍女：“是小的们进来晚了，竟让储妃自己更衣了。”
两个侍女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个云霓嫣平日里是有多嚣张跋扈爱算账啊！
云霓嫣：“我有手有脚干嘛要让你们给我换衣服？”
侍女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说什么。
一个流程做不了，只能继续下一个流程了，洗漱。
然而云霓嫣仍然不许她们动手，只是自己端着那金盆到一边擦了脸。
云霓嫣：“以后这些事都我自己来，不用你们进进出出的了，麻烦！”
其中一个小宫女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云霓嫣，却发现储妃竟也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盯着自己，甚至似乎还朝她笑眯眯地眨了眨眼。
小宫女不知作何反应，却听得轰隆一声，储妃突然双眼圆瞪，冲过来一把将她推倒……
她只轻轻抽了一下侍女的裙摆，就将鞭子摔到一边。
小宫女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云霓嫣堵上她的嘴：
“你要再求我，我可真要拖你去喂狗了！”
“别跪着了，站起来吧。”
小宫女赶忙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萧慕凛在一旁冷笑起来：
“储妃戏可真好。”
白露心里翻了个白眼：抽她事小，扣我灵力事大！
云霓嫣：“戏也看完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萧慕凛：“着急赶我走啊？”
白露是急着想试试自己的灵力还剩多少，无奈这个野男人一直在眼前碍事。
萧慕凛：“我们好歹也拜过天地了，我这储君想在储妃这里安置一晚也不行吗？”
萧慕凛一边说一边逼近云霓嫣，她步步后退，一不留神踩到自己冗长的裙摆，滑了一跤。
萧慕凛眼疾手快，在云霓嫣即将摔倒前搂住她。
萧慕凛斜了门口一眼：“还不走？这也是你这奴才能看的？”
那小宫女呆愣愣地看着眼前紧紧搂着的二人，听明白萧慕凛的话，忙羞红了脸跑出门去。
云霓嫣：“……”
喂，不要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啊！
云霓嫣：“你放开我。”
萧慕凛唇边冒出一缕冷笑。他松开手，任由云霓嫣重重摔到地上……
云霓嫣：“你！”
萧慕凛：“不是储妃叫我松手的吗？”
云霓嫣揉着自己的后背，恨恨地看了一眼萧慕凛，他却又欺身上来，再一次拉近两人的距离。
靠得太近，白露越发觉得萧慕凛这张脸格外像其他女仙跟她描述过的那些男妖。
白得过分的肌肤，又直又挺的鼻子，深不见底的眼眸。
他褪了冠，一头长长的黑发披在背后，更加衬得面色苍白，气质阴冷。
真像个吸□□气的妖怪！
白露不知萧慕凛打算做什么，她心头害怕，不由得闭上眼睛。
果然，喉咙一紧，听到萧慕凛冷冷的嗓音在耳边低语：
“害怕了？”
“这里只有你我，就算我们尊贵的岳父大人得到消息了，也只会是你的死讯！”
萧慕凛的手指紧紧捏住云霓嫣喉咙上的一截软骨，再略微使力就能让她瞬时晕厥过去。
萧慕凛：“我劝你还是赶紧把人交出来，否则我这手底下是轻是重不好说的。”
萧慕凛一手压制住云霓嫣的肩膀叫她动弹不得，一手加重了力度。
云霓嫣：“我……我真的……不……不知道……”
云霓嫣脸上憋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她的双手挣扎着抓住他绷紧的手腕，指甲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肤，她用尽全力试图脱开他的桎梏。
萧慕凛的手指感觉到她喉头的轻颤，再多使一分力，他真能让她去见阎王。
她的眼睛因为充血而布满血丝，嘴巴为了多争取一丝空气不断地颤抖，像一条脱水濒死的鱼在最后挣扎。
萧慕凛想象着那根骨头被掰断的声响，或许弄死她也不是什么大事。
“啪嗒”，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到他的手背。
像一片冰凌，竟凉得有些刺痛感。
萧慕凛看着这滴泪，又看了看云霓嫣，这滴泪仿佛将她眼睛里的希望捏碎了。
萧慕凛眉头微皱，桎梏的手指不由得泄了力，他松开手底下的女人，从地上站起来立在阴影里，看到云霓嫣白腻的脖子被他的手掐得一片红肿，他背过身去走到床榻那边。
白露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泪水与汗水混杂在一起，顺着脸颊滑落。
她只觉周围模糊的景物慢慢恢复真实，耳边仍嗡嗡作响，心跳如同擂鼓。
她这是做了什么孽，一天里要死两次？！
白露用胳膊撑着上半身艰难地站起来，晃晃悠悠走到桌边去倒一杯水喝。茶壶一拎起来，空的。
她一个神仙，竟活得如此窝囊，被这些凡人欺负得水都没得喝的！
白露越想越气，趴在桌上埋着脸“嘤嘤”哭起来。
哭了半天，贴着脸的袖子都浸湿了冰凉凉的，她这才想起来，好不容易大哭一场，居然忘了把眼泪蓄起来。
于是她瘪着嘴抬起头，准备找个小酒杯来接眼泪，谁知又看到那个男妖精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着她。
云霓嫣惊得捂住脖子，从凳子上跳起来，做出防卫的动作。
云霓嫣：“看什么看？你掐死我我也还是不知道！”
萧慕凛盯着云霓嫣的动作和袖子上的泪痕，这是真弱鸡还是假弱鸡？难道之前听说她武艺高强都是假传闻……
萧慕凛从腰间取下一只扁壶，递给云霓嫣。
萧慕凛：“给你喝。”
云霓嫣：“掐不死我又想毒死我啊？”
萧慕凛并未答话，只是拔了塞子喝了一口后递给云霓嫣。
云霓嫣半信半疑地接过扁壶，又嫌弃地用袖子擦了擦壶嘴，这才抱着狠灌起来。
她早已渴极，上一次喝水还是上辈子，用小蝶的身体喝的梨汤。
云霓嫣仰着脖子“咕嘟咕嘟”猛灌了几大口，这壶里的水倒甜丝丝冰凉凉怪好喝的，她直喝得一滴不剩，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壶来。
萧慕凛：“好喝吗？”
云霓嫣用袖子擦了擦嘴，打了个嗝道：“好喝。”
这时她觉得喉咙里升起一阵发酵的香气，自丹田到心里都觉得暖暖的，原本就困倦得不行的身体开始歪歪叨叨，眼皮子上下打架起来。
萧慕凛微微一笑，看着她道：“酒量不错。”
云霓嫣瞳孔略放大：“什么？”
只是还没等她作何反应，已经转了个圈，晕乎乎躺倒在床榻上。
*
直到第二天晌午，白露才从睡梦中酥酥醒转。
她刚想下床去准备烧火做饭了，一伸脚却感受到柔软无比的触感，她低头一看，床下放着一双精美无比的绣鞋，里面垫着真丝包裹的羊毛鞋垫，又软又暖。
是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小蝶了。
偌大的寝宫里摆着偌大的床，床上就她一个人。
跟小蝶的生活比起来，这日子不要豪太多！白露又自在地躺回床上，翻来滚去。
只是，这小蝶没了，她又将这云霓嫣的身体占了，她的灵力怕是又归零了……
白露叹了口气捏了个诀，轻轻催动体内的灵力。
她惊喜的发现，有一道纯元之气在体内涌动，周身顿时被银光缠绕。
没想到，她的灵力未减反增！白露高兴地从床上跳下来。
恐怕是这个云霓嫣平日里杀戮太深，因此占了她的身躯都算不得什么作孽之事。
这个发现叫她心情大好，白露哼着歌在这大屋子里晃悠起来，脑子里却不知为何突然浮现出一张冷笑的脸来……
慢着。她如今在凡间的身份是云霓嫣了，而这云霓嫣好死不死竟是那男妖精的储妃？！
白露忽地想起昨夜之事，那男人笑着朝她走来，夸她酒量好……
她慌忙低头一看，衣衫完整，还好还好，自己没有把持不住……
白露趿上绣鞋，“吧嗒吧嗒”跑到镜子前，镜中的女人着一身红衣，里衣柔软，外袍用料厚实，上面的刺绣牡丹连花蕊都根根分明。
白露摸了摸腰间的配饰，有金有玉，随便卖一个都够给老头吃到归西了！
只是……老头究竟住哪儿？老头姓甚名谁？
镜中的女人垂眸失神，更加不像从前的云霓嫣了。
白露发现自己除了知道猎户老头是小蝶的外公，其他的事她全不知晓……
那个破烂的小土屋在沙西，但沙西具体是什么鬼地方，她不知道。
做鹿的时候她就在那一带生活了，她只知道那地方常年风沙，人烟稀少，只有附近的一片大湖水草丰美。
后来，老头没见过的鱼都是她去湖里摸的。
等她把这日子摸顺，再将这屋里的东西拿去换点钱去找老头。
有沙西这个地名，问问人总是找得到的。
只是难办的是，现如今她顶着这样一张脸，老头哪里认得？
若是老头知道小蝶已经不在了，他恐怕眼睛都要哭瞎了……
白露抬头看了看镜中这张脸，乌发雪肤，标致的鹅蛋脸，一双略微上挑的杏眼，眼下缀着一颗泪痣，平心而论，这是一张美得惊心的脸。
只是这浑身上下的金玉装扮实在啰嗦，头顶上一堆金钗，顶得她脑袋疼！
白露抬手将头上栩栩如生的金凤、鸟蛋大小的东珠还有红宝石簪子摘下来，她轻轻摇摇头，让发髻随意披散下来，整个脑袋都变轻了不少。
这身上长摆的裙子也碍事，只是各处都没看到装衣袍的箱笼，在寝宫里摸了半天，总算发现侧面的一个小间挂满了衣袍。
那小间在寝宫中算不得多大，只是比小蝶和老头两人住的房子还大些……
只是这小间里全是大红大紫的衣袍，桃红都算得素雅了。
挑挑拣拣，白露换上一条短石榴襦裙，外罩一件五彩银鼠褂，已是这衣间里最最便宜的衣衫了。
换好衣衫，她拾起刚刚卸下的东珠钗子，随意挽了个发髻就走出门去。
谁料，一开门，一对双刀拦在门外。
阿孔和阿武这对儿阴魂不散的忠实护卫又站在她门口……
想想上次将他们遣走后自己的遭遇，这次白露倒老实客气了许多。
云霓嫣：“两位壮士，拦在门前何如啊？”
阿孔和阿武并不答话。
云霓嫣：“储君去哪儿了？”
阿孔：“储君上朝了。”
原来他不在，那就更没人能管她了。
云霓嫣撇撇嘴：“你们想饿死我吗？”
阿孔和阿武收了刀，早已在门口侯着的宫人们鱼贯入内。
她们低着头跪在殿前，双手高高捧着洗漱的金盆。两个小侍女上前来准备搀扶云霓嫣，小心翼翼地觑了她一眼，吓得魂都掉了，一句话都不敢说，立马跪到地上去。
云霓嫣：“？？？”
好端端的又跪什么？
两个侍女：“请储妃责罚！”
云霓嫣：“……”
云霓嫣：“又怎么了？”
侍女：“是小的们进来晚了，竟让储妃自己更衣了。”
两个侍女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个云霓嫣平日里是有多嚣张跋扈爱算账啊！
云霓嫣：“我有手有脚干嘛要让你们给我换衣服？”
侍女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说什么。
一个流程做不了，只能继续下一个流程了，洗漱。
然而云霓嫣仍然不许她们动手，只是自己端着那金盆到一边擦了脸。
云霓嫣：“以后这些事都我自己来，不用你们进进出出的了，麻烦！”
其中一个小宫女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云霓嫣，却发现储妃竟也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眸盯着自己，甚至似乎还朝她笑眯眯地眨了眨眼。
小宫女不知作何反应，却听得轰隆一声，储妃突然双眼圆瞪，冲过来一把将她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