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儿,你少来啊,你还不是小富婆呢?上个月版权费拿到手软吧?”小白反应过来打趣到。

    徐好坐正双手一拍这才想起来,“对哦!好好好,今日消费我买单,吃喝玩乐别给我省啊!”

    徐好这三个月被她的新书弄得焦头烂额,灵感枯竭,通宵卡文,硬写出来的东西自己又不满意。但她又做不到草草结尾敷衍读者,生生被折磨了三个月,连版权费到账的事她都提不起兴趣。

    “好的徐总,收到!”小白搞怪地向她salute。

    “不过说到版权,好好,我今天刚收到的消息,不知道对你来说算不算好事。”

    徐好还在专注剥虾,她很擅长在这种事上把自己弄得狼狈,一边头也不抬地回,“什么事啊?”

    “有人来问你那本《软刺》”这是徐好的第一本书。

    徐好的手顿住,脸上是有些迟疑的表情,“啊?现在市场连BE文也不放过了吗?”

    《软刺》是徐好的第一本书,也是她走上写作这条路的契机。因此这本书无论是内容还是其他都对徐好有特殊的意义。那时她还看不见未来,前路未知,所以她给自己取的笔名是为枝。

    其实这本书前年小火的时候就有人来问过版权,徐好当时也是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拒绝。小白问起她,她没有过多的解释。

    “其实…那本书有原型。”

    “啊?那他们现在?”小白记得软刺是be文。

    “不清楚诶。”徐好故作轻松,端起桌上的茶杯。

    “来,小白,以茶代酒谢谢你帮我找房子,昨天还来接我。”

    “噗嗤,这些倒是没什么,只是你怎么快吃完了想起来说这些。”小白也端起茶杯回应她。

    徐好有些愧赧。

    请客吃饭的礼仪她还不太懂,害怕刚吃饭就说这些会把气氛弄得太郑重,让小白拘谨不自在,但总觉得还是应该要正式地道谢才好。

    “总之谢谢啦!”

    吃好后,小白自觉先走到外面等她,徐好去柜台结账,但前台微笑着告诉她,许总已经结过账了。徐好愣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好好,你昨天去文轩庙了没啊?怎么样啊?有没有大师给你算一卦?”对于徐好在努力和上进之间选择了迷信的行为,小白表示不耻但支持。

    “别说了,迷信不了一点,昨天去的路上就被追尾了,我想这可能是上天给我的警示。”徐好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似乎在肯定自己的说法。

    “哈哈哈哈不是吧,那你没伤到吧,我看看。”

    “没事没事,就磕到嘴了。”

    原本说好今晚吃喝玩乐消费徐总买单,结果两人吃完都有些犯懒,在路边吹了十分钟的冷风,最后决定各回各家。

    送走了小白,徐好坐在路边发呆,她很喜欢吹风,很喜欢风里冷空气的味道,“簌簌”的风吹过,枯黄的叶子掉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从兜里摸出手机点开微信,一只手杵着下巴思考,她的眉头皱着,似乎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一段话删删减减发了出去,她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今天真是沾了许总的光啊,不知道在下应该如何报答啊?”

    这才应该许质熟悉的年少的徐好说话的语气。

    徐好对自己有些不耻,明明昨天还想着要划清界限,结果回去就被一碗粥和一盒剥好的虾感动到又开始牵扯不清。

    “在这坐了这么久,就在想这个?”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肩上多了一层重感,整个人被温暖包裹住。

    徐好回头,就对上了许质温柔的眼神,暖黄的路灯下,他的眼里流光溢彩。

    徐好突然理解了她笔下也许出现过很多次的那个词——柔情似水,许质让这名词在她眼前变得具象生动。

    “你…你吃饭了吗?”对话框那头的人转瞬便出现在眼前,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下意识地开口。

    “还没啊,你不是要报答我吗,陪我吃饭吧。”他把披在她肩上的大衣又拢紧了些。

    许质其实过来很久了,听她说有约以后,就又想起昨天医院那个男人,他在办公室坐立难安,想试探地问问徐好今晚是跟谁有约,对话框里的字都打好了,他最后还是没发出去。知道了又能怎样呢,更何况这样的行为有些越界,他不想去赌他们刚刚有点回温的关系。

    他在办公室里静不下心也做不了任何事,干脆把车开到洲际,他就坐在驾驶座趴在车窗上,数着她还有多久会出来。

    洲际的经理远远就望见许质的车牌,但迟迟不见他下车。经理走到他车前还未开口,就听许质闷闷地说,“我不进去了,徐小姐那桌走我的账。”

    “好的,许总。”

    岁禾发展得很好,许质也有了一些闲钱,干脆投资了一些餐饮业,洲际便是其中之一。

    看到徐好和一个女生走出来时,他不可否认地心里有一丝窃喜,但很快,他看见她一个人坐在路灯下。旁边洲际的门口依然还等着很多人,中式装潢的窗户里飘出汩汩的热气。但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仿佛与热闹喧嚣的世界隔绝开来。

    徐好变了很多,高中的时候她性格好,人有趣,大家都愿意和她交朋友,就连课间去洗手间她都从来不会是一个人。她很害怕孤单,但她很少孤单。

    重逢后的徐好呢,整个人都透着一点冷淡和怯生生的意味,矛盾的形容词在她身上杂糅。他看着她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她在想什么呢,他不知道,但他很想抱抱她。

    许质看她的眼神可怜巴巴的,徐好几乎是瞬间就心软了。

    “好啊,你想吃什么?”

    “想吃你楼下那家汤圆。”

    徐好有些错愕,“我楼下?好啊,不过,和你现在这衣服有些不符啊,喜欢吃甜食的霸总哈哈哈。”

    徐好到了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她点外卖的那家烧烤店,就说怎么外卖到那么快。

    “你吃汤圆就够了吗,要吃点烧烤不?”徐好坐在对面看着他,忽然想到些什么笑了起来。

    “许质,你记不记得,以前你每次吃完火锅都非要我们跟着你吃碗汤圆,这也就算了,有一天你吃完烧烤都还要吃汤圆!”

    许质也跟着笑起来,他记得那天。

    “吱哥吱哥,今天运动会结束我们偷摸出去吃烧烤呗,去不去?去不去?”徐好撺撮他。

    “去啊,都有谁?”许质倒是不担心她们出校门的问题。徐好是住校生,一中管得严,一般只有周末能出校,不过她耐不住性子,鬼主意多,天天跟着走读生混出校门,门口的王大爷都认识她们几个的脸了,知道她们只是馋外面的吃食,大多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能调侃几句。

    “废话,就我们几个。”指的是他们这几个常常被老邓拉去开会的小团体。

    “哎哟,这开了一天运动会,我耳朵里现在都是那个音乐。”徐好坐下来就开始吐槽。

    “运动会还要上晚自习,什么玩意啊,老董怎么想的啊。”老董是一中的教导主任,每周一早会最有意思的节目除了升旗就是董主任在红旗下的激情发言了。老董发言的时候喜欢讲故事,语言生动形象,所以周一大都是他在上面慷慨陈词,他们在下面笑成一片的场景。

    “一中苦老董久矣,好哥,咱起义吧!你指东我打西!”言鹄激情起身,旁边向余看了一圈周围人的眼神赶紧拉他坐下。

    “求你了,言鹄,别在这丢人!”向余笑骂到。

    “好,唔…咱就叫许质起义。”徐好一边吃一边拍桌。

    许质抬手敲了下徐好的头,“好哥整挺好,还要我给你傀儡?”

    “怎么,给哥当傀儡你不满意?!”徐好吃痛捂着头。

    向余和言鹄已经在旁边笑得不行了。

    陆淇点完菜回来,“诶,咱要不搞点酒喝?”,她上扬的眉毛有点兴奋。

    “好啊!”徐好第一个赞成,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他们还处在喜欢追求刺激的青春期,一切新奇的事物都能勾起他们的好奇心。

    “徐好,徐好?你行不行啊?”许质手里还在剥虾,只能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徐好。

    其他人也把视线移到徐好身上,“我靠,好哥,你脸怎么这么红?你喝了多少啊?”言鹄去掂了下瓶子,空了。

    “啊?”徐好感觉还好,只是脑子有点晕乎乎的。她有点迷惑地捂住脸,唔,好烫。

    许质已经摘下手套,把剥好的虾放到中间,又用纸仔细擦了遍手,然后他抬手扶住徐好的头,“你要觉得晕,你就趴会儿。放心,等会儿不会把你忘这。”

    向余和陆淇把刚去前台拿的水和牛奶放在徐好桌前,“老板说这能解酒。”

    菜都上齐了,老板又端了一碗汤圆过来,言鹄自觉把它放到许质面前,“可以啊,淇哥,这你都记得。”

    “没办法啊,谁让我们许少就喜欢这个。”陆淇装作无奈摇头,他们几个一起吃过的饭不少,彼此的习惯都多多少少记得一些。

    “谢了。”

    陆淇摆摆手,“小事。”

    许质把徐好面前的酒拿开,将她鬓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又往她的碗里夹了几颗虾仁。徐好听到声响抬头,把碗里的东西塞进嘴里又迷迷糊糊地趴下。

    两人配合默契,一边的向余和陆淇对视一眼隐晦地笑,这虾虽然放在桌子中间,但他们这桌人只有谁最爱吃虾可想而知,而一边的言鹄独自开朗。

    “完了完了!25了!晚自习!”向余不经意间撇到了墙上的时钟,惊得站了起来,一时间兵荒马乱,徐好也吓得一激灵。

    “诶,就剩五分钟了,不如不跑呢。”徐好又坐回来,此时已经清醒了许多。

    “也是,今天开运动会,老邓也不会来查晚自习吧。”站着的几人也坐了回来,只有许质不慌不忙从头到尾都认真吃着汤圆。

    “行呗,等咱许少吃完汤圆再说。”徐好一只手撑着下巴,侧身看着旁边的许质调笑到。其他三个人闻言也撑着下巴直愣愣地盯着许质。

    许质一抬眼,四双大眼睛骨碌碌盯着他,刚吞进去的汤圆差点没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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