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办公桌上的文件堆摞成叠，打印机咔哒作响，纸张哗啦。
放眼望去这一片方格子间几乎都能看见圆溜溜的黑皮球，中间夹杂着几个杂色的花毛。
池年她呼吸放缓，头一点点的直往下栽。呼吸绵软悠长，小声嘟囔着：“烤乳猪…烤那黑心猪扒皮…”脸上的小梨涡若有若现，眼珠乱晃抵抗着想睁开眼皮“…黑心资本家…”
室内咻然寂静，窗帘板正挺直。啪——桌子发出巨大的吱呀声，光影笼罩放大，呼喊声直往她耳朵里钻。
桌子晃得池年脑袋疼，地板刺啦一声。疼死池年了。池年不得不增开眼，眼见那骤然放大的脸，板着张铁青的国字脸，背着双手，就那么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池年抬起发沉的脑袋，看着那挡着光的五短身材的矮胖子，魂还在梦里飘，弄不明白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们手头上的活都干完了？今天不干完，别想下班。干完的让组长给你们分配新任务。”周经理眼神不善的眉眼直皱，看着周围那些盯着望向这儿的员工，饱含恶意的语气，“你跟我过来一趟。”
池年用肢体动作指了指自己，疑惑的歪了下脑袋。怕他没看懂，又开口说了一遍“我吗？”
“不是你还能是我？”周经理气急，不耐的看她嘴上的白印，嘴边还挂着一幅你要完了的表情。“快点过来，别墨迹。”
池年听到他没好气的声音，心头的火气直往上涌，顿时只觉得脑袋疼，耳朵疼，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不疼的。她现在只想好好的躺在床上睡一觉，不管不顾，睡他个昏天黑地。
天大地大金钱最大。
她压下烦躁，跟上前头的周扒皮。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外头黑漆漆的天空零星的星星眨着眼睛，里头却是灯火昼明。
周扒皮听见脚步声，推了推眉骨那并不存在的眼镜框，仔细看着面前这人的脸，嘴角咧开微妙的弧度。
“小池呀，还记得来公司几年吗？”
池年压根不想说话，困死了。她还有起床气，忍住没发飙够给面子了。双手摆弄着皱巴巴的衣角儿，卷起又放开，卷起又放开…好烦躁，我忍。
“小池，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刚刚你偷懒耍滑我就不计较了。”周庞火热的视线盯得池年死死的，不紧不慢的搓了搓手指。嘴巴咧的更大了，露-出大黄牙。“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再好商量不过了...”
说时迟那时快！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池年双手从玩衣角儿变成双手握拳的攻击式动作，手指甲盖掐的掌心通红狠得地方划拉破一层皮，熊熊怒火，腾——
池年反手寻到桌面那盛满水的玻璃杯，毫不犹豫的用手揪起周扒皮的衣领，往前一带，手指用力紧抓杯子，抬到他头顶不高的位置，哗，水流倾泻，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砰，玻璃四溅。
池年轻蔑的看他一眼，他哪还有刚刚那副小人得志的样。脚底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干净革履的西装湿湿哒哒，水迹印在衣服上格外明显，一块一块像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眼神呆愣瘫软再地，被吓傻了吧。
周庞还在刚刚池年提溜他衣领那幕，动作干脆利索，把他迷的花了眼。周庞抬头望向那粗鲁的女人。她身量纤瘦，穿了一身洗的发白的工装，这工装还是公司周年庆批发的，一人一套，套在她身上格外合身。
“姑奶奶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
“老娘，我不干了。”池年说出这话，吐了口浊气，心头敞亮舒坦。果然是钱难挣，社畜难当没人权。实在压不下这口气，上周她被周扒皮临时派了加急的活计，免费加班熬通宵，三天没合眼了，累的她趴着眯了会，还要被上司潜规则。人家996最起码还放假，她等于自讨腰包打工，天选惨工人。
这真的不把社畜当人看，她忍不了一点。
出了公司门好好过马路，急拐弯的车——砰，呈抛物线下坠。
失去意识之前，她想这次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下辈子投胎保佑她找到一份早九晚五，周末双休还包五险一金的工作摆烂躺平，赢灿烂人生。
池年猛地坐直身子，睁开眼。上襦下裙虽衣袖裤腿皆短一截是宋朝典型的传统服饰。发丝凌乱油腻，软塌的紧贴在她的脑门上。
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皮底下，眼皮耷拉向下，活脱脱一幅被榨-干经血马上倒地身亡的病痨鬼。
瞥向四周，屋里就一张用黄泥和茅草糊成一团的塌，空落落的，自己身上搭了个补丁的毯子。小小的，破破的。
院子用低矮的栅栏围起，单单两间屋——不能算两间，就是一间正屋隔出来巴掌大住人的地方。院里停着一辆都落了灰的平板车，角落里搭着一个简易的灶台，旁边有一打粗细不一的土木枝条，许是值上半文钱。再就是那窝在柴火垛子里的两个鸡蛋和一个红薯算得上这个家唯一的粮食。
还没有厕所，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她要跑上二里地去街头的茅厕。
池年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刚死一回也接受不了，连解决生理问题都不行，要她老命。
她身穿了，成了开封县三环内里城中村的一丧门星。现是北宋初年，处在宋太宗赵匡胤的治下，民风淳朴，夜不闭户。
去年她娘因生了风寒去世，他爹又上山采药换钱失足跌下山坡，当场身亡。村里的人认为她是丧门星，不愿与她来往。要不是靠着那三两户接济，自己又给人浆洗衣物换些零碎的铜板户口，怕是早一命呜呼了！
好惨一女娃儿，跟她一样倒霉。
要不咋说巧，她也姓池，难不成池家祖宗光吃干饭不干活？
好歹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做人要知足常乐。她现在住的地方不算大但也不小，屋子加上外头的院子也得有个二百来平，地处开封县城三环以内虽是城中村但也是老本地人，算得上是手握四合院般大平层一套。
车就是院落里那落了灰的平板车，还是她爹在的时候打的。她也不清楚那车有甚用处，就一直放在那里。
这长相倒是很有几分说法的。鹅蛋脸，眉含春水，颊透绯-红，嘴唇旁边偏生长了颗媒婆痣。媒婆痣也叫食禄痣，代表余生结善缘做善事则衣食无忧。但她现在一个兜里再掏不出来第三个鸡蛋。
十六七岁的池年，那胳膊细的一把手指都掐的过来，瘦的皮包骨头，肚子瘪得似一层薄纸。她的记忆里这具身体，已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这会子馋的肚子里直冒酸水，哪怕是一碗热乎又喷香的蛋羹。
咕咕咕~池年肚子传来一阵腹鸣声，羞得她耳朵发梢蜷缩起来。先填饱肚子，死也要当个饱死鬼。她深知她必须找个法子挣点物什去换口口粮，不然她也坚持不了几天就要见阎王爷。
她视线锐利的扫射，连野草丛里都不发放过，终于在那被人踩得秃噜的草地边找到了几颗压弯的小野葱。
“苍天保佑，苍天保佑，苍天保佑。”池年慎重的默念三遍，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是她在那时学到的经验，只有这样才会让别人记住，也会给自己心里暗示。
把那小野葱薅了精-光，清水淘洗洗净。直接上手撕成小段，麻利得将仅剩的两个鸡蛋磕碎盛进磕了个缺口的小碗里搅匀，放上葱花段点缀。还没吃就觉得是无上美味，可惜缺了点香油。
为了吃上这口饭她也下了大功夫，抽风机拉的哗嗤冒气，额头冒汗手臂酸软，她这幅身体太虚了，营养不均衡不说，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天天饥一顿饱一顿的，那姑娘禁受不住身体垮掉没了。
安心去吧，我替你好好活着。
遇到这种穿越无可言说的鬼神之论，池年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先争取自己可以活下去，然后选择一条小众赛道，避免内卷保存核心竞争力。
老式灶台蒸出来的就是一个香，除了废柴。池年从那剩下的柴火里挑出一根长的，伸-进去搅了搅还没灭的火星子，企图让火烧的更旺。
那一小打柴火不禁用的很，看着多七零八落都是短枝，根本不禁烧，她又没用过这种老式灶台把握不好量，好在鸡蛋羹也蒸的差不多了。
空气飘散着葱香和蛋液的香气，争抢着直往池年鼻子里头钻，馋虫勾的抓心挠肝。
柴火堆子烧尽余晖，直至风味被最大程度的保留混合，池年再次忍不住口水吞咽，蛋羹好香。
她掀开直冒热气的锅盖，不顾热气烫手三两下上手就端着那碗沿往外挪，似捧着价值连城的珠宝，不敢轻易撒手，小心谨慎的放到伏案上，悬着的心才放下，长长的换了口气，差点憋得她没喘过气来。
也算是好笑又令人心疼。
“纪念本朝的第一次饭，茄子。朋友圈先吃！”之前天天加班，信息电话连环call,池年此时倒是十分怀念有手机的日子，手机在咔咔两下，拍个照上传朋友圈，还能记录一下自己的日常。
这种习俗池年也不能避免：毛坯的人生，精装的朋友圈。
池年把头埋进小碗里，憋着劲猛吃，碗里一干二净还用舌头把筷子也舔了舔，唔——吃饱是真的好幸福喔~要是能天天吃饱不饿肚子就好啦。池年的眼睛密缝住成一条线，恬静的笑容，风轻轻地笑，为她欢呼，为她鼓气。
放眼望去这一片方格子间几乎都能看见圆溜溜的黑皮球，中间夹杂着几个杂色的花毛。
池年她呼吸放缓，头一点点的直往下栽。呼吸绵软悠长，小声嘟囔着：“烤乳猪…烤那黑心猪扒皮…”脸上的小梨涡若有若现，眼珠乱晃抵抗着想睁开眼皮“…黑心资本家…”
室内咻然寂静，窗帘板正挺直。啪——桌子发出巨大的吱呀声，光影笼罩放大，呼喊声直往她耳朵里钻。
桌子晃得池年脑袋疼，地板刺啦一声。疼死池年了。池年不得不增开眼，眼见那骤然放大的脸，板着张铁青的国字脸，背着双手，就那么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池年抬起发沉的脑袋，看着那挡着光的五短身材的矮胖子，魂还在梦里飘，弄不明白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们手头上的活都干完了？今天不干完，别想下班。干完的让组长给你们分配新任务。”周经理眼神不善的眉眼直皱，看着周围那些盯着望向这儿的员工，饱含恶意的语气，“你跟我过来一趟。”
池年用肢体动作指了指自己，疑惑的歪了下脑袋。怕他没看懂，又开口说了一遍“我吗？”
“不是你还能是我？”周经理气急，不耐的看她嘴上的白印，嘴边还挂着一幅你要完了的表情。“快点过来，别墨迹。”
池年听到他没好气的声音，心头的火气直往上涌，顿时只觉得脑袋疼，耳朵疼，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不疼的。她现在只想好好的躺在床上睡一觉，不管不顾，睡他个昏天黑地。
天大地大金钱最大。
她压下烦躁，跟上前头的周扒皮。推开办公室的房门，外头黑漆漆的天空零星的星星眨着眼睛，里头却是灯火昼明。
周扒皮听见脚步声，推了推眉骨那并不存在的眼镜框，仔细看着面前这人的脸，嘴角咧开微妙的弧度。
“小池呀，还记得来公司几年吗？”
池年压根不想说话，困死了。她还有起床气，忍住没发飙够给面子了。双手摆弄着皱巴巴的衣角儿，卷起又放开，卷起又放开…好烦躁，我忍。
“小池，我还是很看好你的。刚刚你偷懒耍滑我就不计较了。”周庞火热的视线盯得池年死死的，不紧不慢的搓了搓手指。嘴巴咧的更大了，露-出大黄牙。“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再好商量不过了...”
说时迟那时快！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池年双手从玩衣角儿变成双手握拳的攻击式动作，手指甲盖掐的掌心通红狠得地方划拉破一层皮，熊熊怒火，腾——
池年反手寻到桌面那盛满水的玻璃杯，毫不犹豫的用手揪起周扒皮的衣领，往前一带，手指用力紧抓杯子，抬到他头顶不高的位置，哗，水流倾泻，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砰，玻璃四溅。
池年轻蔑的看他一眼，他哪还有刚刚那副小人得志的样。脚底玻璃碴子碎了一地，干净革履的西装湿湿哒哒，水迹印在衣服上格外明显，一块一块像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眼神呆愣瘫软再地，被吓傻了吧。
周庞还在刚刚池年提溜他衣领那幕，动作干脆利索，把他迷的花了眼。周庞抬头望向那粗鲁的女人。她身量纤瘦，穿了一身洗的发白的工装，这工装还是公司周年庆批发的，一人一套，套在她身上格外合身。
“姑奶奶不发威，你把我当病猫。”
“老娘，我不干了。”池年说出这话，吐了口浊气，心头敞亮舒坦。果然是钱难挣，社畜难当没人权。实在压不下这口气，上周她被周扒皮临时派了加急的活计，免费加班熬通宵，三天没合眼了，累的她趴着眯了会，还要被上司潜规则。人家996最起码还放假，她等于自讨腰包打工，天选惨工人。
这真的不把社畜当人看，她忍不了一点。
出了公司门好好过马路，急拐弯的车——砰，呈抛物线下坠。
失去意识之前，她想这次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下辈子投胎保佑她找到一份早九晚五，周末双休还包五险一金的工作摆烂躺平，赢灿烂人生。
池年猛地坐直身子，睁开眼。上襦下裙虽衣袖裤腿皆短一截是宋朝典型的传统服饰。发丝凌乱油腻，软塌的紧贴在她的脑门上。
大大的黑眼圈挂在眼皮底下，眼皮耷拉向下，活脱脱一幅被榨-干经血马上倒地身亡的病痨鬼。
瞥向四周，屋里就一张用黄泥和茅草糊成一团的塌，空落落的，自己身上搭了个补丁的毯子。小小的，破破的。
院子用低矮的栅栏围起，单单两间屋——不能算两间，就是一间正屋隔出来巴掌大住人的地方。院里停着一辆都落了灰的平板车，角落里搭着一个简易的灶台，旁边有一打粗细不一的土木枝条，许是值上半文钱。再就是那窝在柴火垛子里的两个鸡蛋和一个红薯算得上这个家唯一的粮食。
还没有厕所，在这具身体的记忆里，她要跑上二里地去街头的茅厕。
池年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刚死一回也接受不了，连解决生理问题都不行，要她老命。
她身穿了，成了开封县三环内里城中村的一丧门星。现是北宋初年，处在宋太宗赵匡胤的治下，民风淳朴，夜不闭户。
去年她娘因生了风寒去世，他爹又上山采药换钱失足跌下山坡，当场身亡。村里的人认为她是丧门星，不愿与她来往。要不是靠着那三两户接济，自己又给人浆洗衣物换些零碎的铜板户口，怕是早一命呜呼了！
好惨一女娃儿，跟她一样倒霉。
要不咋说巧，她也姓池，难不成池家祖宗光吃干饭不干活？
好歹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做人要知足常乐。她现在住的地方不算大但也不小，屋子加上外头的院子也得有个二百来平，地处开封县城三环以内虽是城中村但也是老本地人，算得上是手握四合院般大平层一套。
车就是院落里那落了灰的平板车，还是她爹在的时候打的。她也不清楚那车有甚用处，就一直放在那里。
这长相倒是很有几分说法的。鹅蛋脸，眉含春水，颊透绯-红，嘴唇旁边偏生长了颗媒婆痣。媒婆痣也叫食禄痣，代表余生结善缘做善事则衣食无忧。但她现在一个兜里再掏不出来第三个鸡蛋。
十六七岁的池年，那胳膊细的一把手指都掐的过来，瘦的皮包骨头，肚子瘪得似一层薄纸。她的记忆里这具身体，已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这会子馋的肚子里直冒酸水，哪怕是一碗热乎又喷香的蛋羹。
咕咕咕~池年肚子传来一阵腹鸣声，羞得她耳朵发梢蜷缩起来。先填饱肚子，死也要当个饱死鬼。她深知她必须找个法子挣点物什去换口口粮，不然她也坚持不了几天就要见阎王爷。
她视线锐利的扫射，连野草丛里都不发放过，终于在那被人踩得秃噜的草地边找到了几颗压弯的小野葱。
“苍天保佑，苍天保佑，苍天保佑。”池年慎重的默念三遍，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是她在那时学到的经验，只有这样才会让别人记住，也会给自己心里暗示。
把那小野葱薅了精-光，清水淘洗洗净。直接上手撕成小段，麻利得将仅剩的两个鸡蛋磕碎盛进磕了个缺口的小碗里搅匀，放上葱花段点缀。还没吃就觉得是无上美味，可惜缺了点香油。
为了吃上这口饭她也下了大功夫，抽风机拉的哗嗤冒气，额头冒汗手臂酸软，她这幅身体太虚了，营养不均衡不说，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又天天饥一顿饱一顿的，那姑娘禁受不住身体垮掉没了。
安心去吧，我替你好好活着。
遇到这种穿越无可言说的鬼神之论，池年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先争取自己可以活下去，然后选择一条小众赛道，避免内卷保存核心竞争力。
老式灶台蒸出来的就是一个香，除了废柴。池年从那剩下的柴火里挑出一根长的，伸-进去搅了搅还没灭的火星子，企图让火烧的更旺。
那一小打柴火不禁用的很，看着多七零八落都是短枝，根本不禁烧，她又没用过这种老式灶台把握不好量，好在鸡蛋羹也蒸的差不多了。
空气飘散着葱香和蛋液的香气，争抢着直往池年鼻子里头钻，馋虫勾的抓心挠肝。
柴火堆子烧尽余晖，直至风味被最大程度的保留混合，池年再次忍不住口水吞咽，蛋羹好香。
她掀开直冒热气的锅盖，不顾热气烫手三两下上手就端着那碗沿往外挪，似捧着价值连城的珠宝，不敢轻易撒手，小心谨慎的放到伏案上，悬着的心才放下，长长的换了口气，差点憋得她没喘过气来。
也算是好笑又令人心疼。
“纪念本朝的第一次饭，茄子。朋友圈先吃！”之前天天加班，信息电话连环call,池年此时倒是十分怀念有手机的日子，手机在咔咔两下，拍个照上传朋友圈，还能记录一下自己的日常。
这种习俗池年也不能避免：毛坯的人生，精装的朋友圈。
池年把头埋进小碗里，憋着劲猛吃，碗里一干二净还用舌头把筷子也舔了舔，唔——吃饱是真的好幸福喔~要是能天天吃饱不饿肚子就好啦。池年的眼睛密缝住成一条线，恬静的笑容，风轻轻地笑，为她欢呼，为她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