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稀咲铁太和你谈了什么条件？”李念开门见山。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相马润狡辩。
“听不懂？”李念从随身带着的包包里掏出裁剪好的报纸，“啪”的一声炸开，像提卷轴一样摆到相马润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相马润抬头，终于发现了端倪。报纸上的女孩和眼前这个人的眉眼非常相似，甚至可以说是同一个人。李念化了妆，他之前一时认不出。
“你是，李念？”他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
“嗯呐。”
相马润脸色黑了下来：“你要什么？要我帮你澄清？还是……”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告诉我稀咲铁太和你谈了什么条件就好了。”李念淡淡道。
被打断的相马润咬牙切齿：“我不认识什么稀咲铁太……”
“是吗？我没猜错的话，他已经出卖你了。”李念收起报纸，“他大概会吩咐你去做什么事情，然后到某个地点把你干掉。这样，谁也不知道他和你做了这个交易。这场官司打起来，他能全身而退。”
稀咲铁太以为自己没有暴露，以为李念只是在对付报社以及背后的财团与□□。只要把相马润干掉，李念就算是上天入地也找不到谁有这么大本事。他想不到，已经搬了家的永留健之会回来把他给供出来。
相马润死死咬紧牙关。
见相马润不为所动，李念也不急，跳下桌子：“不知你有没有看到过那篇炒的火热的贴子？”
相马润警觉起来：“那是你发的？”
“嗯。”
一个被污蔑的少女会主动发帖炒热话题？相马润见过这种手法，某些演员或偶像也经常这么做，最后来场反转，人气名声双收。
这么做的前提是，最后一定要有反转，否则任名声臭下去，只能被雪藏。李念能主动炒起来，必然是掌握了证据。而且对方一上来就问他关于稀咲铁太的事，显然是做了调查并掌握了证据。
稀咲铁太暴露了！
他瞳孔缩了缩。既然如此，为何对方还要来找他呢？
无非只有一点，证据不够充分，或许只是某个知情者的一面之词。她需要身为“主编”相马润的直接揭露。但稀咲铁太猜测的是李念有充足的证据，因此，无论如何他都要把相马润铲除。这样，诽谤者只是报社，而他可以摘得干干净净。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而恰好，稀咲铁太确实叫他出门办事来着。这一来一回，全都吻合上了。稀咲铁太真的想除掉他！
他气急，一想到那个眼镜小鬼要杀了他，杀了他这个“大人”，他就气得七窍生烟：“那个小鬼，那个小鬼竟然敢！！”
“他没什么不敢的。”李念知道，稀咲铁太没什么道德感。花垣武道透露的未来、稀咲铁太自己的计划草稿，无一不在表露出这点。
“相处久了，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杀人封口的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听到李念这番笃定的话，相马润更是生气了。他堂堂八尺男儿竟被一个小鬼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你们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李念逼问。
相马润又闭口不言。三途手上发力，正要威胁，李念按住了三途。
虽然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李念还是非常感激三途。无他，三途给了她一个机会展现自己的“友好”罢了。果然，相马润的身体放松了些许。李念身为武者，看得出这些门外汉的肌肉状态。
于是她顺势提了建议：“对方想弃了你，你何不先弃了对方？反正无论是什么交易，你都已经到手了，不是吗？”
“但那可是长期项目！”相马润嘴一快就说漏了，心里后悔。他急了。
李念了然：“你有□□背景，对吗？刚混出头？”
看对方之前一副算计又洋洋得意的模样，想来位次也不会太高。
相马润反讽：“你说那么多，无非就是让我倒戈你们，给出稀咲铁太参与进来的证据罢了。我不说，你们还能杀了我！？呵！只怕到时候开庭审的不是稀咲而是你自己吧？”
“相马先生，我们换个角度想。”李念绕着他踱步，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一手拿着卷起来的报纸把玩着。她甚至还有心思嫌弃这报纸怎么不能变成一把折扇。
“既然那是一个长期项目，何不自己亲力亲为？稀咲只是提供了一个机会，当他倒了，你们的合作方也会跟着倒吗？对于他们来说，稀咲也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你作为贵公司与合作方的粘合剂，好好表现一下，高位还会远吗？
“为何脑筋那么死，把合作方和稀咲铁太绑在一起了？他只是个小孩罢了，能有多被看重！？”
好家伙，前脚刚在相马润面前揭晓稀咲铁太的阴谋，后脚又在他面前贬了一番稀咲铁太。这般劝法，端的就是挑起情绪再顺应心意。
李念这家伙真的……挺坏的。
三途眼灼灼地盯着李念，心跳突然加快。他说不清这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他只知道，他是这幅绝景唯一的观众。
李念被三途盯得差点演不动了。他为什么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啊喂！她现在是要策反对方诶！严肃严肃！
李念瞪了三途一眼。
三途晃了晃神，这才有所收敛。
相马润被说动了，只是还和之前一样在犹豫。李念知道他犹豫的点，无非是不信任她。
“刚刚打你是因为我很生气。你知道吗，我一个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有多害怕，多无助。我难道还不能出出气吗？”潜台词是我出过气了，原谅了，不会再对你有怨言了，以后我们就是平等的合作关系。
相马润这才放下戒心，说出了稀咲铁太帮他谈拢的项目。李念悄悄开启了录音。
稀咲铁太真不愧是神童，能拉到这么大的开发项目。李念绕是做了准备，也未免有些惊讶。
简单交代一些事情后，李念拉了拉三途春千夜：“走了，三途。”
你怎么看着意犹未尽啊？
三途呆愣着被李念拉走。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相马润，目光冷下来。
李念什么都好，就是感觉心太软了。刚刚那几拳他应该打重一点的。
送走李念和三途春千夜这两尊大佛后，相马润也不管身上的伤了，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出国避避风头。他可不敢在稀咲铁太的眼皮子底下逗留，毕竟稀咲铁太可是决意要杀了他的人啊！
……
李念和三途非常自然地走出这栋楼。楼下的业务员看了他们一眼，摸了摸脑袋。
他们……是这里的业主吗？怎么没印象？
“很厉害啊。”三途春千夜没有挣脱李念的手，“那个蠢蛋全程都被你牵着走。”
李念有些笑不出来：“嗯……
“三途，你会觉得我很怪吗？”
三途挑眉：“怎么会呢。非常棒的才能，你应该早点表露出来的，很适合五番队。”
李念回头，看了看三途的眼睛。她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眼睛来判断对方的情绪。
“你不讨厌吗？”
你不会觉得这样的我很坏吗？你不觉得和我这样的人交朋友很没安全感吗？你不觉得这样的我不值得被信任吗？
三途摇了摇头。
“那，你不怕我也这么对你吗？”
三途终于觉察李念的不对劲：“你在想什么呢？这样的天赋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怎么用是你自己的事。既然选择与你交好，我也会接受一切代价。”就如同追随Mikey，就要坠身黑暗一般。与哪些人同路，会付出什么、得到什么。这些都在他的算盘中打得清清楚楚。
李念听到这样的话，脑中像捉住了什么一般。她熟悉这样的感觉，这是成长节点的预示，她似乎看透了什么，只是还隔着一层薄纱。而她没有及时揭开，因为有一种更怦然的感情活跃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
三途不排斥这样的我。
真是奇怪啊。
明明之前用这一套糊弄师弟师妹们还遭厌来着。
“三途。”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我……我以后可以叫你春千夜吗？”
三途没有拒绝。
李念松了口气，只觉得一阵雀跃。她开始肆无忌惮地诉说自己过往的心路历程：“其实……我确实挺擅长这个的啦哈哈哈，只是不希望给大家留下坏印象。”最好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其实很擅长操纵人心。
“……我跟你说，小学的班主任给我写的评语是‘善解人意’呢！我那时候可害怕和人交往啦，他们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我都忍不住猜是什么意思，就怕自己说出不符合别人心意的话。
“但是这份‘善解人意’在师弟师妹面前就不太好用了。他们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那时不擅长伪装吧……总之很快就暴露了。
“从那以后，我特别……特别害怕让别人知道这样的我。”
三途恍然：“李念，你很害怕孤独？”
李念自嘲地点点头。干什么都好，她不想孤身一人。从前别人成群结伴的模样深深刻进了她的脑海，彼时她与他们强烈的落差让她无时不刻不在意自己是否有朋友。
家庭没能给到她依恋感，她只有求向外界补完自己的童年。
“我明白了。”三途春千夜快步走向前，站在她身边，微微弯腰看向她，“你需要的话，我随时站在你身边。”
李念张了张嘴，突然觉得浑身燥热：“那，谢谢……春千夜了。”
她扭过头不去看他。明明应该大方笑着道谢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很窘迫，不想被他看到。
有些无关紧要的话，李念没有说。诚然，很多人有喜欢揣测对方心理的习惯。他们大多数是些很敏感的人，这样的揣测也只是出于自卫——不希望自己被人讨厌。
李念过去也是这样的。
其实对他人的心理和情绪敏感是一项很傲人的天赋。李念抄过背过诸多文章，其中有一类最为让她着迷，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天赋也是需要好好锻炼和利用才能发挥作用啊。
……
在约定的地点和羽宫一虎碰面后，李念朝他比了个“搞定了”的手势。羽宫一虎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下次可别让我做那种事了。”他忍不住向李念抱怨，“那家伙，从他的太太太爷爷扯到自己的孙子。明明自己儿子全离家了，还和我扯什么教育子女的道理。”
他从那人身上看到自己父母的影子，有点恶心到他了。
“是吗？辛苦一虎了！”李念吐着舌头道歉。好吧，想到羽宫一虎耐着性子“嗯嗯啊啊”地和业务员谈论这种话题，李念就觉得颇为好笑。
“你心情很不错啊。”羽宫一虎阴暗着脸。
“嗯？成功了当然开心呀～”李念歪头。
羽宫一虎不着痕迹地眯着眼看向三途春千夜，三途春千夜冷眼回视。
“哼！”羽宫一虎狠狠哼了一声，率先离开了这里。
“诶！他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生气？”李念不觉得自己刚刚的打趣有什么值得他“哼”的点，她疑惑地看向三途。
三途耸耸肩：“谁知道呢？”
羽宫一虎边走，边气急。早知道刚刚就该跟三途春千夜换一下了！鬼知道那怪家伙耍了什么招让李念突然和他熟络起来。
想想两人出来时并肩的模样，羽宫一虎就如鲠在喉。
李念她知不知道三途以前有多疯？这家伙在编入五番队前可是出了名的“悍马”，偏偏进入五番队后安静得不得了。更何况小时候被Mikey撕了嘴，如今却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追随Mikey，鬼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骂他一句“疯狗”是真不为过。
羽宫一虎直觉他在装，但他拿不出半点证据。
回头再看一眼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虽然只有李念在眉飞色舞地说话），羽宫一虎就憋屈地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头。
“彭！”
太用力了，石头落在湖中溅起一阵水花，惹得李念和三途侧目惊叹。
羽宫一虎：我要疯了！李念你快远离这个人啊！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相马润狡辩。
“听不懂？”李念从随身带着的包包里掏出裁剪好的报纸，“啪”的一声炸开，像提卷轴一样摆到相马润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相马润抬头，终于发现了端倪。报纸上的女孩和眼前这个人的眉眼非常相似，甚至可以说是同一个人。李念化了妆，他之前一时认不出。
“你是，李念？”他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
“嗯呐。”
相马润脸色黑了下来：“你要什么？要我帮你澄清？还是……”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告诉我稀咲铁太和你谈了什么条件就好了。”李念淡淡道。
被打断的相马润咬牙切齿：“我不认识什么稀咲铁太……”
“是吗？我没猜错的话，他已经出卖你了。”李念收起报纸，“他大概会吩咐你去做什么事情，然后到某个地点把你干掉。这样，谁也不知道他和你做了这个交易。这场官司打起来，他能全身而退。”
稀咲铁太以为自己没有暴露，以为李念只是在对付报社以及背后的财团与□□。只要把相马润干掉，李念就算是上天入地也找不到谁有这么大本事。他想不到，已经搬了家的永留健之会回来把他给供出来。
相马润死死咬紧牙关。
见相马润不为所动，李念也不急，跳下桌子：“不知你有没有看到过那篇炒的火热的贴子？”
相马润警觉起来：“那是你发的？”
“嗯。”
一个被污蔑的少女会主动发帖炒热话题？相马润见过这种手法，某些演员或偶像也经常这么做，最后来场反转，人气名声双收。
这么做的前提是，最后一定要有反转，否则任名声臭下去，只能被雪藏。李念能主动炒起来，必然是掌握了证据。而且对方一上来就问他关于稀咲铁太的事，显然是做了调查并掌握了证据。
稀咲铁太暴露了！
他瞳孔缩了缩。既然如此，为何对方还要来找他呢？
无非只有一点，证据不够充分，或许只是某个知情者的一面之词。她需要身为“主编”相马润的直接揭露。但稀咲铁太猜测的是李念有充足的证据，因此，无论如何他都要把相马润铲除。这样，诽谤者只是报社，而他可以摘得干干净净。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而恰好，稀咲铁太确实叫他出门办事来着。这一来一回，全都吻合上了。稀咲铁太真的想除掉他！
他气急，一想到那个眼镜小鬼要杀了他，杀了他这个“大人”，他就气得七窍生烟：“那个小鬼，那个小鬼竟然敢！！”
“他没什么不敢的。”李念知道，稀咲铁太没什么道德感。花垣武道透露的未来、稀咲铁太自己的计划草稿，无一不在表露出这点。
“相处久了，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杀人封口的事，他绝对做得出来。”
听到李念这番笃定的话，相马润更是生气了。他堂堂八尺男儿竟被一个小鬼玩弄于股掌之间！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你们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李念逼问。
相马润又闭口不言。三途手上发力，正要威胁，李念按住了三途。
虽然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李念还是非常感激三途。无他，三途给了她一个机会展现自己的“友好”罢了。果然，相马润的身体放松了些许。李念身为武者，看得出这些门外汉的肌肉状态。
于是她顺势提了建议：“对方想弃了你，你何不先弃了对方？反正无论是什么交易，你都已经到手了，不是吗？”
“但那可是长期项目！”相马润嘴一快就说漏了，心里后悔。他急了。
李念了然：“你有□□背景，对吗？刚混出头？”
看对方之前一副算计又洋洋得意的模样，想来位次也不会太高。
相马润反讽：“你说那么多，无非就是让我倒戈你们，给出稀咲铁太参与进来的证据罢了。我不说，你们还能杀了我！？呵！只怕到时候开庭审的不是稀咲而是你自己吧？”
“相马先生，我们换个角度想。”李念绕着他踱步，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一手拿着卷起来的报纸把玩着。她甚至还有心思嫌弃这报纸怎么不能变成一把折扇。
“既然那是一个长期项目，何不自己亲力亲为？稀咲只是提供了一个机会，当他倒了，你们的合作方也会跟着倒吗？对于他们来说，稀咲也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你作为贵公司与合作方的粘合剂，好好表现一下，高位还会远吗？
“为何脑筋那么死，把合作方和稀咲铁太绑在一起了？他只是个小孩罢了，能有多被看重！？”
好家伙，前脚刚在相马润面前揭晓稀咲铁太的阴谋，后脚又在他面前贬了一番稀咲铁太。这般劝法，端的就是挑起情绪再顺应心意。
李念这家伙真的……挺坏的。
三途眼灼灼地盯着李念，心跳突然加快。他说不清这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他只知道，他是这幅绝景唯一的观众。
李念被三途盯得差点演不动了。他为什么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啊喂！她现在是要策反对方诶！严肃严肃！
李念瞪了三途一眼。
三途晃了晃神，这才有所收敛。
相马润被说动了，只是还和之前一样在犹豫。李念知道他犹豫的点，无非是不信任她。
“刚刚打你是因为我很生气。你知道吗，我一个人面对那些流言蜚语有多害怕，多无助。我难道还不能出出气吗？”潜台词是我出过气了，原谅了，不会再对你有怨言了，以后我们就是平等的合作关系。
相马润这才放下戒心，说出了稀咲铁太帮他谈拢的项目。李念悄悄开启了录音。
稀咲铁太真不愧是神童，能拉到这么大的开发项目。李念绕是做了准备，也未免有些惊讶。
简单交代一些事情后，李念拉了拉三途春千夜：“走了，三途。”
你怎么看着意犹未尽啊？
三途呆愣着被李念拉走。他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相马润，目光冷下来。
李念什么都好，就是感觉心太软了。刚刚那几拳他应该打重一点的。
送走李念和三途春千夜这两尊大佛后，相马润也不管身上的伤了，赶紧收拾行李，准备出国避避风头。他可不敢在稀咲铁太的眼皮子底下逗留，毕竟稀咲铁太可是决意要杀了他的人啊！
……
李念和三途非常自然地走出这栋楼。楼下的业务员看了他们一眼，摸了摸脑袋。
他们……是这里的业主吗？怎么没印象？
“很厉害啊。”三途春千夜没有挣脱李念的手，“那个蠢蛋全程都被你牵着走。”
李念有些笑不出来：“嗯……
“三途，你会觉得我很怪吗？”
三途挑眉：“怎么会呢。非常棒的才能，你应该早点表露出来的，很适合五番队。”
李念回头，看了看三途的眼睛。她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能通过眼睛来判断对方的情绪。
“你不讨厌吗？”
你不会觉得这样的我很坏吗？你不觉得和我这样的人交朋友很没安全感吗？你不觉得这样的我不值得被信任吗？
三途摇了摇头。
“那，你不怕我也这么对你吗？”
三途终于觉察李念的不对劲：“你在想什么呢？这样的天赋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怎么用是你自己的事。既然选择与你交好，我也会接受一切代价。”就如同追随Mikey，就要坠身黑暗一般。与哪些人同路，会付出什么、得到什么。这些都在他的算盘中打得清清楚楚。
李念听到这样的话，脑中像捉住了什么一般。她熟悉这样的感觉，这是成长节点的预示，她似乎看透了什么，只是还隔着一层薄纱。而她没有及时揭开，因为有一种更怦然的感情活跃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生根发芽了。
三途不排斥这样的我。
真是奇怪啊。
明明之前用这一套糊弄师弟师妹们还遭厌来着。
“三途。”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我……我以后可以叫你春千夜吗？”
三途没有拒绝。
李念松了口气，只觉得一阵雀跃。她开始肆无忌惮地诉说自己过往的心路历程：“其实……我确实挺擅长这个的啦哈哈哈，只是不希望给大家留下坏印象。”最好就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其实很擅长操纵人心。
“……我跟你说，小学的班主任给我写的评语是‘善解人意’呢！我那时候可害怕和人交往啦，他们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我都忍不住猜是什么意思，就怕自己说出不符合别人心意的话。
“但是这份‘善解人意’在师弟师妹面前就不太好用了。他们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那时不擅长伪装吧……总之很快就暴露了。
“从那以后，我特别……特别害怕让别人知道这样的我。”
三途恍然：“李念，你很害怕孤独？”
李念自嘲地点点头。干什么都好，她不想孤身一人。从前别人成群结伴的模样深深刻进了她的脑海，彼时她与他们强烈的落差让她无时不刻不在意自己是否有朋友。
家庭没能给到她依恋感，她只有求向外界补完自己的童年。
“我明白了。”三途春千夜快步走向前，站在她身边，微微弯腰看向她，“你需要的话，我随时站在你身边。”
李念张了张嘴，突然觉得浑身燥热：“那，谢谢……春千夜了。”
她扭过头不去看他。明明应该大方笑着道谢的……她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只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此刻应该很窘迫，不想被他看到。
有些无关紧要的话，李念没有说。诚然，很多人有喜欢揣测对方心理的习惯。他们大多数是些很敏感的人，这样的揣测也只是出于自卫——不希望自己被人讨厌。
李念过去也是这样的。
其实对他人的心理和情绪敏感是一项很傲人的天赋。李念抄过背过诸多文章，其中有一类最为让她着迷，总结起来就是八个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天赋也是需要好好锻炼和利用才能发挥作用啊。
……
在约定的地点和羽宫一虎碰面后，李念朝他比了个“搞定了”的手势。羽宫一虎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
“下次可别让我做那种事了。”他忍不住向李念抱怨，“那家伙，从他的太太太爷爷扯到自己的孙子。明明自己儿子全离家了，还和我扯什么教育子女的道理。”
他从那人身上看到自己父母的影子，有点恶心到他了。
“是吗？辛苦一虎了！”李念吐着舌头道歉。好吧，想到羽宫一虎耐着性子“嗯嗯啊啊”地和业务员谈论这种话题，李念就觉得颇为好笑。
“你心情很不错啊。”羽宫一虎阴暗着脸。
“嗯？成功了当然开心呀～”李念歪头。
羽宫一虎不着痕迹地眯着眼看向三途春千夜，三途春千夜冷眼回视。
“哼！”羽宫一虎狠狠哼了一声，率先离开了这里。
“诶！他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生气？”李念不觉得自己刚刚的打趣有什么值得他“哼”的点，她疑惑地看向三途。
三途耸耸肩：“谁知道呢？”
羽宫一虎边走，边气急。早知道刚刚就该跟三途春千夜换一下了！鬼知道那怪家伙耍了什么招让李念突然和他熟络起来。
想想两人出来时并肩的模样，羽宫一虎就如鲠在喉。
李念她知不知道三途以前有多疯？这家伙在编入五番队前可是出了名的“悍马”，偏偏进入五番队后安静得不得了。更何况小时候被Mikey撕了嘴，如今却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追随Mikey，鬼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骂他一句“疯狗”是真不为过。
羽宫一虎直觉他在装，但他拿不出半点证据。
回头再看一眼他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样子（虽然只有李念在眉飞色舞地说话），羽宫一虎就憋屈地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头。
“彭！”
太用力了，石头落在湖中溅起一阵水花，惹得李念和三途侧目惊叹。
羽宫一虎：我要疯了！李念你快远离这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