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安回到大营时已经很晚了,他满脸笑意,从怀里掏出钱浅白日里用帕子擦精的那颗果子,拿手里抛着玩。

    真奇妙,短短半日时间,她便成了他的妻。

    而且她心里从未有过别人,二人是互相倾慕彼此多年!

    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更突然的是,李为不知从哪冒出来,伸手从半空中“劫”了他的果子,直接咬了一口。

    “嘿!这果子真甜啊!侯爷在哪摘的?”

    宋十安脸上的笑仿佛被冻住了,看向李为的眼睛都冒了火,“李为……!”

    李为是见他满脸喜悦才凑上来玩笑的,此刻再见宋十安咬牙切齿的模样,吃也不是、还回去也不是。

    他举着果子,尴尬又窘迫地赔笑,“侯爷,要不……末将再去摘一个,赔给您?”

    宋十安抬手夺回那被咬了一大口的果子,怒道:“这是吾妻亲手为吾擦的果子!你拿什么赔?!”

    “吾妻?是何意?”李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满脸诧异地惊叫:“吾妻?!侯爷,您是说,钱姑娘……?”

    宋十安想起她怒火郁闷就疏散了些,骄傲地宣布:“是!我二人今日已在县衙登记造册,正式结为夫妻了!”

    李为险些摔倒,“结为夫妻?怎会,如此突然?”

    宋十安傲娇地昂起头,“哪里突然了?我二人互相倾慕已久,如今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

    “啊……?”李为心说,这跟先前的情况好像不大一样啊!

    宋十安看着李为怀疑的目光,又不悦起来,“本侯不重罚你,你自行着甲持盾,绕大营去跑两圈吧!”

    “啊?!”李为委屈地嚷嚷:“侯爷,您也忒小气了,一个果子而已!末将明日买上一筐,叫人送到钱姑娘那去还不成嘛?她肯定给您洗好多个!”

    宋十安斜了他一眼,“并非只是此事。本侯问你,那日在山寨,尘毅郡王带走她时,她是不是睡着的?”

    李为不明所以,“这,倒是睡着的……”

    宋十安怒问:“那你为何不说?”

    李为尴尬地说:“下头人说,钱姑娘靠在尘毅郡王怀里……末将这不是怕侯爷您不高兴嘛……”

    宋十安冷笑一声,“你骑马时候能睡着?本侯的夫人被人迷晕,从你们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你说你该不该罚?”

    “啊???”李为大吃一惊!

    宋十安斥道:“啊什么啊?看你就来气!滚去领罚!”说罢拿着半颗果子回营帐了。

    李为无可辩驳,先前的所有认知也天翻地覆。

    原以为钱姑娘虽然在乎侯爷,但更喜欢尘毅郡王,不仅跟他一起走了,还在地震时舍命相救。如今方知,钱姑娘是被郡王迷晕带走的,那所谓的地震被困、舍命相救,岂不是尘毅郡王在喝她的血?

    天哪,想不到尘毅郡王是这样的人!为一己私欲强抢人妻,又为自己活命喝人家血。

    幸而钱姑娘福大命大醒了过来,否则岂不是他们这些人害死了钱姑娘?

    李为越想越生气,直接跑去营帐把那日守寨门的几人全叫了出来,跟他一起去跑圈。

    这惩罚来的莫名其妙,军士们不明所以,纷纷叫屈。

    李为骂道:“跑到你们能在马上睡着为止!”

    *

    二人正式确立了关系,宋十安来的就更加明目张胆了。

    从前还要找个借口,什么帮忙修整院子;什么买到了好吃的点心、果子;要么就是吃到了哪家店的食物觉得不错,总之是得找个理由。

    这下直接正大光明的来了,什么借口都没有,就是“想见你”三个字。

    钱浅每天心里都像被灌了蜜一样,莫名开始注重起装扮了。

    这天她又买了两身喜欢的衣裳,看到摊贩在卖鸡毛毽,就买了一个。先前胳膊断掉的时候不便去卖艺,就买了毽子在家踢着玩,打发时间。

    吕佐还大言不惭地跟她比赛来着,却不想没几日她就踢出了新花样,看得吕佐叹为观止。吕佐不知道,她刚开始那两天踢不好,是因为太久没踢生疏了,她前世可是拿过学校花式踢毽比赛一等奖的人呢!

    她抛着鸡毛毽子,想着待会儿给宋十安展示一下自己的技术。

    “老师……老师!”

    钱浅回头看,又是先前茶馆遇到的那个叫何青的乐师。

    上回之后钱浅与他又偶遇过一次,就顺便指点了两曲。那何青着实是个爱音律的,对她感激涕零,坚持喊她老师。

    见他跑得气喘吁吁,钱浅问:“何事?”

    何青说:“学生还有首曲子,想请老师再给指点一二……”他迟疑了一下,朝钱浅行了大礼,“学生愿付报酬,还请老师不吝赐教。”

    钱浅心情好,又成日闲着无事,就大方地说:“报酬就不必了。明日上午我要去琴行买东西,你可以去那等我。”

    何青感恩戴德地拜别了。

    钱浅举着毽子问孙烨,“你会踢吗?”

    孙烨抱着她买的衣裳和果子,说:“会踢。我们侍卫有时候还会比呢,看谁能踢得最远,或是把毽子踢进木板!”

    钱浅无语,这是把毽子当武器玩呢?

    正想说,就见宋十安远远地走来,身后还跟了三个小姑娘,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围着他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些什么。

    宋十安一见她就笑了,不知对三个小姑娘说了什么,然后大步朝她而来。

    “我见家里没人,就出来试试寻你。”宋十安扬着嘴角走近。

    三个小姑娘并未离去,而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钱浅,稚嫩的脸上还带着不服气。

    钱浅抬手握住宋十安,十分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挑衅般地看向三个小姑娘。

    许久不曾有过的亲昵,让宋十安的身形都僵了一瞬。他诧异地看向钱浅,又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三个小姑娘,心里突然就乐开了花。

    他小声笑问:“醋了啊?”

    钱浅小声道:“我是怕她们像我一样,让你先入了心,往后别人就再也入不了眼了。岂不是白白误了人家的一生?”

    宋十安脸红了,连带着红到了耳后根,眼神也带了点羞涩感,低声嗔道:“不许撩我。”

    钱浅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三个小姑娘很是大胆,不近不远地跟在二人身后,说些个阴阳怪气的话。

    “我还以为是什么天仙一样的人,看起来也就一般好看吧!”

    “那么瘦,估计连饭都吃不饱。”

    宋十安皱了眉,想训斥几个孩子,钱浅却捏了捏他的手,抢先一步问几个孩子:“你们是觉得我配不上他?”

    小姑娘们显然只是假大胆,见钱浅突然发问吓得后退了一步。

    一个胆子稍大的姑娘,强装气势说:“宋将军可是保家卫国的英雄,配得上这天下最好的女子!你长得也就一般好看,不够美、也不够贵气,哪里配得上宋将军了?”

    宋十安握着钱浅的手,看着她笑道:“她就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小姑娘有点不服气,“她哪里好了?”

    宋十安还要再说,却被钱浅打断,“你若觉得我不够好,咱们就比上一比。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任你挑选。我若输了,往后就不再缠着你们的宋将军了,如何?”

    宋十安无奈地笑了笑,却没有阻止。

    小姑娘们愣住了,窃窃私语起来,然后理直气壮地说:“比就比,但是不比你说的。你比我们大,那些东西我们自然是比不过你的。你得按我们说的比。”

    钱浅心说倒是机灵,就问:“那你们想比什么?”

    小姑娘指着她手里的毽子说:“就比踢毽子,谁踢花样又多又好看,就算谁赢。”

    钱浅爽快地答应,“好啊!若你们输了,就从这条街头走到街尾,对遇到的所有人说‘钱浅和宋十安最相配’,如何?”

    孙烨扑哧乐出了声儿,宋十安也是忍俊不禁。

    小姑娘洋洋得意地说:“比就比!你若输了,定要说到做到,往后不许再纠缠宋将军!”

    踢毽子不难,花样踢就难了。

    第一个小姑娘踢了四个花样,毽子就掉地上了,十分沮丧地站到一旁。第二个踢了六个,第三个压轴的最厉害,踢了十一个。

    那小姑娘得意地把毽子递给钱浅,“我踢得最多,你得赢了我才行!”

    钱浅笑道:“输了可不许哭鼻子哦!”

    她接过毽子抛飞,飞腿踢起来。

    本就是小时候爱玩的东西,再加上舞蹈功底的加成,那鸡毛毽在她的身上仿佛活了过来。她一会儿踢腿、一会下腰、一会儿后翻、一会儿旋转,那毽子像只灵动的鸟儿,随着她一起跳跃起舞。

    最后一个高抬腿,将毽子踢高,而后用手接住,钱浅利落地结束表演。

    周遭还围了一些路过看热闹的,不由得爆发出喝彩声。

    钱浅对三个看傻了眼的小姑娘说:“二十二个,比你们三个人加起来还多一个哦!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三个小姑娘这才回过神,“你,你肯定专门学过!”

    钱浅不乐意了,“诶,想耍赖是不是?做人要诚信,愿赌服输,否则可是很丢脸的。”

    三个小姑娘瘪了嘴,有一个看起来都要哭了。

    钱浅毫无恻隐之心,冷酷无情地说:“刚才说好你们输了要怎么做来着?”

    胆子最大的那个小姑娘哭丧着脸说:“从这街头走到街尾,对遇到的人说‘钱浅和宋十安最相配’。”

    钱浅笑道:“去吧!”

    一个小姑娘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对胆子最大的那姑娘说:“我不想去……”

    钱浅看向宋十安,激将道:“哎呀,宋将军会不会特别看不起这种不讲诚信的耍赖之人呢?”

    宋十安接收到她的信号,当即十分认真地说:“会。”

    胆子最大的姑娘脸一红,拖着那俩就走:“谁想耍赖了?走!一起去说!”

    哭的那个姑娘瞬间哭得更大声了,“我刚才就说不要比……你非拉我比……呜……太丢脸了……”

    胆子大姑娘说:“你现在哭只会更丢脸!钱浅和宋十安最相配!”

    孙烨听着一声声“钱浅和宋十安最相配”,笑得肩膀抖个不停,宋十安也笑得嘴角压都压不住。

    只有钱浅闲庭信步地往家走,平淡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飞扬的眉梢彰显她此刻心情很不错。

    回到家里,钱浅从孙烨手中接过衣裳,孙烨拿着果子去洗了。

    钱浅把衣裳放到床榻上,问宋十安:“你就不担心吗?万一我输了呢?”

    宋十安理所应当地说:“输了也是你不纠缠宋将军,若是宋将军非要来纠缠你,你也没有办法嘛!”

    “噗……堂堂大瀚安庆侯,竟然如此恬不知耻,羞不羞?”

    钱浅忍不住抬手捏了下宋十安的耳垂取笑,却明显感觉道他好像抖了下,脸颊和耳朵瞬间就红了起来,心虚地立即放开。

    宋十安耳垂的灼烧感很快蔓延至全身,一把抓住她想撤回的手,“浅浅,我说了别撩我,我扛不住。”

    他脸红紧张的模样好诱人,声音低沉带着蛊惑,眼睛里像是带着漩涡,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溺其中。

    二人此前亲过几次。琼华楼两次亲吻都是钱浅主动的,山寨时,也基本都是她撩拨、调戏。宋十安君子守礼,一贯处于被动状态,最多也只是化被动为主动。

    如今,钱浅看着他越靠越近,心跳开始逐渐加快,呼吸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时,心脏跳得仿佛快要炸了。

    原来被动的一方,这几秒会如此紧张。

    双唇相贴,钱浅不由自主扶上他的肩膀,轻轻给予回应。

    宋十安原本亲的很轻柔,却在感受到回应时呼吸突然加重,亲得用力了一些。

    钱浅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宋十安适时地松开了她,她才得以大口喘息。

    宋十安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声音有些低哑:“浅浅,你向别人宣告我是你的,我很高兴。”

    钱浅听着宋十安重重的心跳声,嗤道:“傻瓜。”

    *

    次日上午,钱浅给宋十安留了张字条告知去向,便同孙烨一起去了琴行。

    她很喜欢箜篌的声音,但箜篌有些大,搬家极不方便,所以有些迟疑要不要买。

    那乐师何青早早就到了琴行等她,钱浅便用箜篌给他指点了两首曲子,还跟他讲了节奏、鼓点、乐器多重奏的特性。

    琴行里喜好音律的人听二人弹奏时就凑了过来,也跟着一起听她讲。

    孙烨莫名觉得很自豪,见宋十安赶来,小声对他说:“侯爷,我发现夫人跟您一样一样的,都是那种自带光芒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吸引无数人追捧的目光。”

    钱浅见到宋十安来了,起身向何青和周围人告辞。

    一位衣着华丽的青年突然向她递上一支精致的洞箫,说:“逍遥姑娘,这是我前日刚收来的洞箫,音色绝佳。好东西当属于适合它的人,还望姑娘不弃收下。”

    钱浅婉拒道:“多谢公子好意,我气力不足,这洞箫到我手里反而糟蹋了。公子还是自行留着吧!”

    那人十分坚持说:“无妨。以姑娘在音律上的造诣,这洞箫在你手中就算只是摆着落灰,也是它的造化了。”

    宋十安不悦地走上前来,“公子可知,强迫他人收礼,也是十分失礼的事?”

    那人皱眉瞪向宋十安:“你哪位啊?”

    钱浅见宋十安皱了眉,在他更加生气前挽住他的胳膊,对那人说:“他是我夫君。”

    宋十安浑身一震,惊愕地看向钱浅。

    那人显然愣住了,“夫,夫君?”

    钱浅微笑颔首,拉着宋十安走到掌柜面前,说:“那架箜篌我要了,还麻烦掌柜帮我送到家。”

    “孙烨,你去。”宋十安交代给孙烨,然后紧紧握着钱浅的手走出了琴行。

    二人刚出琴行,便有人对那送洞箫的公子说:“你居然不认识他?那可是安庆侯宋十安啊!”

    “原来这位逍遥姑娘竟是安庆侯的夫人!真是失敬啊!”

    *

    宋十安走得好快,钱浅几乎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她还以为宋十安是吃醋了,所以在刚进家门就开始说:“我没有收他的东西呀!”

    “我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也绝对不会收他东西的。”

    “这样的闲醋你就不要吃了嘛!”

    宋十安将钱浅拉进屋,将她按在门上,“你对他说什么?”

    钱浅莫名其妙,回想了下说:“我说,我气力不足……”

    宋十安道:“后面那句。”

    钱浅又想了想,“我说让他自己收着。”

    宋十安急道:“最后那句!”

    钱浅认真地想了想,问:“是我说,你是我夫君那句吗?”

    宋十安明显呼吸一顿,“再叫一声。”

    钱浅终于明白,他这是听到了这句才会有这么大反应,心下不禁觉得好笑。可面对着他,突然觉得有些羞涩,又叫不出口了。

    看着宋十安誓不罢休的神情,钱浅羞得脸都快抬不起了,小声喊了句:“夫君。”

    宋十安直接呼吸不畅,胸口上下起伏,抬起钱浅的下巴用力亲上去。

    钱浅后脑勺被狠狠压住,齿关也直接被撬开,他霸道地勾着她无处躲避的软舌共舞,极尽掠夺。

    很快钱浅就觉得肺部氧气好似都被榨干了,推开他大口喘息道:“你亲太狠了,我受不了。”

    宋十安嗓音哑得不行,“对不住。我下次会温柔点,但现在,你先忍忍。”

    钱浅刚吸了两口气,就再次被他堵住嘴,直被吻得天旋地转,腿都发软了,宋十安才喘息着停下来。

    他抱着钱浅骑坐在他腿上,揽着她的腰背,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浅浅,你终于承认我的名分了。”

    钱浅哭笑不得,“你我已然结为夫妻,自然早就名正言顺了。”

    宋十安却闷闷地说:“不一样。那时你头脑不清醒,没反应过来,现下才是真正接受了我是你的夫君。”

    钱浅环抱住他的肩颈,亲亲他的额头,“我再头脑不清醒,也不会与别人去成婚的。因为是你,我才会允许自己头脑不清醒。”

    宋十安开心地在她脖颈蹭了两下,突然抬起头说:“浅浅,陪我去大营一趟吧?我想对所有人宣布,我是你夫君。”

    钱浅一想那画面都觉得尴尬,“这……你直接跟他们说就好了嘛,何必要我去?”

    宋十安不依,“他们会觉得我在吹牛的!”

    “哈???”钱浅差点笑出声。

    *

    她最终还是跟宋十安去了。

    宋十安叫孙烨在城中买了五大车酒,还叫酒肆掌柜在酒坛子上贴了喜字,他抱着钱浅同乘玄翼,五辆牛车拉着酒浩浩荡荡回到大营。

    几人一出现便惹来了军中人惊奇的目光。

    “喜酒?这是谁的喜酒?”

    宋十安揽着钱浅,坐在高头大马上朗声宣告:“众位将士!本侯今日有事宣告!这是吾妻钱浅!从今往后,本侯就是有家室的人了!凡今日不当值的,都可来喝一碗本侯的喜酒!”

    “哎呦侯爷大喜啊!”

    “恭喜侯爷!恭喜夫人!”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早生贵子!儿孙满堂!”

    …………

    钱浅前世在曾多次在上千人的舞台上演出,并不怯场,此刻却觉得脸上臊热难耐。可见宋十安那样明朗开怀的笑容,又不忍扫了他的兴致,适应了一会儿,倒觉得军中的人豪爽直率,笑容和祝福都是朴实又诚意满满。

    这顿酒从日头西斜喝到天黑,有些将士喝痛快了,就把上衣脱了。

    钱浅扫视过去,心叹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凌云军,个个都是精壮的。

    宋十安注意到下面人脱了衣裳,起身喝道:“一个个的干什么呢?成何体统!还不把衣裳穿好?!”

    将士们还纳闷,“咱不天天这样嘛?”

    李为脸都快笑烂了,附和着对下面的人训斥道:“都穿上都穿上!夫人还在呢,不成体统!”

    这顿酒喝到了很晚,宋十安酒量颇好,却也有了醉意。

    钱浅觉得是时候停了,就拜托李为和孙烨扶他回营帐休息,她就告辞了。

    李为惊诧道:“夫人不带侯爷一起回家吗?”

    “啊?他不得住在军中吗?”钱浅有点懵。

    李为理所当然地说:“那哪能呢?别说如今无甚军务,就算有军务时,这个时辰也下值了。先前侯爷每日早起晚归处理些杂事,是为了白日里能去见姑娘。如今你们既已结为夫妻,侯爷自然就不用插空忙了。”

    钱浅有些迷茫,“李将军的意思是……?”

    李为坏笑道:“侯爷日后跟夫人回家住,白日里来打个转就好。不来也成,有事儿我去城中找侯爷禀报便是了!”

    钱浅脸又有点烧,“可是,他今日喝醉了,这里没有马车,我不便带他回去。还是明日……”

    “我没醉。”宋十安眨眨湿漉漉的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钱浅。

    刘驰赶忙接道:“夫人放心!我们侯爷骑术极佳,醉死在马上都不会掉下来!”

    李为也说:“夫人大可安心,侯爷的玄翼通灵性,一定摔不着您跟侯爷!”

    钱浅觉得她再推脱的话,倒好像她不愿让宋十安回家,只得说:“那,就麻烦你们把侯爷扶上马了。”

章节目录

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弃岸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弃岸并收藏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