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钱浅上了楼,何青才复坐回去,爱不释手地摸摸着籍册,随手翻开第一册,却发现书册中赫然并列着两枚金币。

    何青懵了一下,先前送书册的那个跑堂正好端着两碟子点心、一壶茶来。

    何青连忙对她说:“姑娘,逍遥姑娘这书册你拿错了。这里面有金币,劳你快给她送回去!”

    那跑堂扑哧笑了,“公子,没拿错,这金币就是我们坊主叮嘱给你放进去的。你们这桌的帐她也结了,还有这茶和点心,都是送你们尝鲜的。”

    宋十晏和柳彦茹的诧异程度不亚于何青。

    何青心里很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道:“请姑娘替我谢过老师。”

    跑堂把茶和点心放好,对何青点头道:“诸位贵客请慢用,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便是。”

    柳彦茹见何青十分低落,忍不住问:“你老师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呢?”

    何青牵强地笑了下,“老师她,很好。只是,她从不收我们的东西。我还以为,她这次总算收下了我的一点心意,没想到还是……”

    宋十晏安慰道:“心意还是收下了的。只是她见你不远千里来此,一路舟车劳顿,希望让你回程的路上银钱可以宽裕些,能少些辛苦。”

    何青瞬间觉得好受多了,感激地朝他行礼:“多谢郎君,也多谢夫人。”

    *

    钱浅才迈进房间,宋十安就旁闪出一把抱住她的腰,“叫我给谁塞钱呢?”

    钱浅揶揄道:“不知道是谁就给啊?”

    宋十安装委屈:“夫人下令,怎敢不从?”

    钱浅亲了他一下,才解释说:“是洮源县的那个乐师何青来了,你大概不记得了。”

    宋十安道:“我当然记得!他竟还追到这儿来了?”

    钱浅哭笑不得,“什么啊?他受人之托来京都城买些乐谱,顺便给我带了些黄芪、当归、党参。他大老远带来的,我不好不收、又不好白收,便让你塞两金币,当做还礼好了。”

    宋十安这才满意些,“既然如此,本侯就当买给夫人补身体的好了!”

    二人没说一会儿,跑堂的又来敲门,说昌王来了,云王和云王妃一起请她过去。

    钱浅蹙眉,对宋十安道:“昌王你还是不要见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晚一些我再找借口走。”

    宋十安点点头,“正好我今晚打算回家一趟,我就先走了。昌王是个笑面虎,与徐王妃是全然不同的人,你小心些。”

    钱浅笑笑,“放心,我会小心应对的。”

    *

    钱浅一进门,屋里人是真不少。

    云王、姚菁菁,昌王、徐芷兰,沈望尘、楚公子,还有不少其他人。

    昌王比云王更像东道主,热情地招呼她:“哎呦,可算把钱姑娘这位大忙人给请来了!”

    钱浅恭敬地行了礼,昌王忙道:“别这么见外啊!你与我家兰儿、宥川夫妻是挚友,就别在本王面前拘束啦!”

    沈望尘本来与姚菁菁挨着,见钱浅来,自觉挪开了个位置。

    见姚菁菁示意,钱浅便坐了过去。

    昌王态度亲和地说:“本王总听兰儿提起你,今日一见姑娘舞姿,当真惊为天人!四弟妹,你可莫怪皇兄说实话,皇兄瞧着逍遥姑娘这舞技,与你可不遑多让啊!”

    姚菁菁并不生气,落落大方地笑说:“二皇兄当真好眼光!论舞技,这满京都城里能入我眼的可不多,钱浅是为数不多叫我敬服的!”

    昌王便问:“以钱姑娘这舞技,早该名震京都才是啊!何故一直寂寂无名?”

    姚菁菁替钱浅解释道:“二皇兄有所不知,钱浅生性喜静,不愿受到关注追捧,故而鲜少在人前炫技。”

    昌王拉过徐芷兰的手说:“原来如此。这点与我家兰儿倒十分像呢!难怪你们姐妹二人如此投契。”

    徐芷兰脸色本就不大好,昌王这个动作更是让她直接脸黑了。

    钱浅和姚菁菁都发觉了她脸色难看,姚菁菁推了一把王宥川,“二皇兄今日难得有兴致来咱们乐坊,你还不多与皇兄喝两杯。”

    徐芷兰借机抽回手,给昌王倒酒。

    昌王举着酒杯对钱浅示意,“来,钱姑娘!一起喝一杯。”

    钱浅神情冷淡:“实在抱歉王爷。在下近来身体不适,日日都要用药,医士叮嘱万不可饮酒,还望王爷见谅。”

    昌王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拒绝,动作顿了一僵。

    反倒是楚公子见她果然谁的面子都不给,瞬间心里平衡多了。

    姚菁菁连忙解围:“是呢二皇兄,钱浅她身子不大好,经常用药。还是让宥川陪你喝吧!”

    王宥川立即应道:“皇兄,我陪你喝!今日定让你尽兴而归!”

    昌王脸上未见丝毫不悦,与王宥川喝了酒,又十分关切地问:“钱姑娘身体如何不适?怎会需要经常用药?兰儿,你可有请过太医来为钱姑娘诊治啊?”

    徐芷兰有些莫名奇妙,犹豫该怎么说。

    王宥川接过话说:“请太医诊治过了。她血虚体寒,太医说需常年服药、精心调养上几年才能好起来。”

    昌王诧异道:“竟如此严重?兰儿,你回头看看府库里有什么钱姑娘能用上的药材,都给钱姑娘送来。”

    徐芷兰满脸困惑,却也只好点头答应。

    钱浅却婉拒了:“多谢王爷好意。不是什么矜贵的病症,药材都很常见的,王爷不用记挂。”

    昌王亲切地说:“钱姑娘不必与本王见外。我家兰儿难得有个投契的至交好友,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姑娘定要保养好身子,回头常来府中坐坐!”

    徐芷兰一阵恶寒。

    “谢王爷。”钱浅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另外几人开始与昌王、云王、沈望尘喝酒,钱浅悄无声息地把身体往后挪了一点,微微垂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钱浅没注意,她悄悄往后挪的时候,沈望尘嘴角微微勾了下。只觉得他今日十分冷淡,仿佛不认识她一样,一个字都没跟她说。

    昌王时不时瞟来一眼,钱浅感觉如芒在背。

    她见过昌王几次,发觉此人心机深沉,狭长的笑眼里时常闪烁过几分暗芒。

    夏锦时曾耳提面命地让她离昌王远远的,徐芷兰也说昌王并不喜欢她,娶她也只是为了当年她父亲所在的吏部要职。

    钱浅明白,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对自己这般关切的,那么大概就是冲着宋十安来的了。

    她稍微捋捋就明白了,宋十安是一股重要的拥护力量,现在却站在正统皇太女那边儿。昌王大概是想拉拢宋十安,却无从下手,得知了二人的关系,便想利用她与徐芷兰的私交,通过笼络她来招揽宋十安。

    她最不想卷入权位之争,可即便一再低调,还是被人察觉了。

    钱浅喝着茶水枯坐了一阵儿,见他们久久没有散去的意思,再次借口身体不适,跟众人告退。

    昌王并未多做挽留,客气两句便放她走了。

    沈望尘的心才微微落地。

    又过了一阵,众人大都有了醉意,沈望尘佯装醉酒,也起身告辞。

    昌王借口如厕,跟沈望尘到一偏僻角落,问:“听宥川说,这位逍遥姑娘还是你介绍给他的。”

    沈望尘面不改色心不跳:“宥川那时随口提出想找逍遥为他著书立传,我想为表兄您拉拢卓家的势力,所以特地给她送了重礼,求得她为宥川写传。实际并不算相熟。”

    昌王微微挑眉,“我看,她与你们相处很不错呢!”

    沈望尘道:“表兄有所不知,此女子面冷心冷,性子寡淡疏离。我也曾想过加以利用,可她实在油盐不进,最终只得放弃。”

    昌王又问:“那你可知,她便是宋十安对外高调宣告成婚的那位神秘夫人?”

    沈望尘佯装诧异:“什么?那女子竟然是她吗?表兄,要不要我去生擒她,用她来诱杀宋十安?”

    昌王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说:“你在西蜀错过杀他的最佳时机了,不要再轻举妄动。试试以她为突破口,笼络宋十安。宋十安如此看重她,宥川和姚菁菁对她也很是另眼相待,咱们好好加以利用,说不定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沈望尘笑容牵强:“但凭表哥吩咐。”

    看着沈望尘的背影,昌王在摇曳的烛光下露出一抹冷笑,问身边的人:“有意思,他对这位逍遥姑娘,怕是动了情啊!”

    跟在昌王身边的近侍疑惑道:“王爷是如何看出来的?二人在席间好像连话都没说过。”

    昌王笑得很开心,“就是不说话才奇怪。沈望尘一向以风流浪子著称,最喜与姑娘调笑。这位钱姑娘气质容貌均属上乘,可他今日却一反常态,在席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更何况,他说不知她是宋十安的夫人,这不就更奇怪了?连兰儿都知道,他怎会不知?”

    近侍又问:“那他刚才还说要利用此女子诱杀宋十安?”

    昌王笑道:“所以我才说他动情了。如此刻意撇清关系,分明是想护着佳人呢!”

    近侍恍然大悟,恭维道:“还是王爷慧眼如炬!”

    昌王心情愉悦地转身往回走:“哎呀,真是天助我也!这样一个人物,我怎么没早些发现呢!”

    沈望尘一出乐坊,脸便阴沉下来,那双眼睛透出阴鸷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他语气森冷对吕佐命道:“派人盯紧昌王的动作!”

    吕佐领命:“是!”

    *

    腊月二十五,锦绵阁年前最后一天营业。

    钱绵绵来了月事,在家休息,裕王留下来照顾她。

    钱浅跟夏锦时一起去铺子,给铺子里的人发月钱和过节钱,谁知老远就看到锦绵阁门口围了一群人。

    锦绵阁的大门上,被人泼了泔水、垃圾、墨汁,好多人围观,对着铺子指指点点。

    钱浅吃惊地看着那些脏污,脑子里快速盘算着,会是谁干的?她们得罪谁了?

    夏锦时脾气急,朝人群大吼:“谁干的?!”

    一个妇人拎着个篮子,脸上丝毫不掩饰怨气与愤然,问夏锦时:“你就是钱浅?”

    钱浅愣了一下,刚想说话,夏锦时却抢先一步反问道:“你谁啊?这是不是你干的……”

    夏锦时话音未落,那妇人突然从篮子里拿出个碗似的东西就扬了过来。

    夏锦时是练家子,反应极其迅捷,抬手手臂就挡了回去。

    然而对方泼过来的东西是墨汁,虽然挡住了一些,但黑漆漆的墨汁大部分还是泼到了她身上,也溅了一些到钱浅身上。

    钱浅急道:“你们干什么?!我是钱浅!有事冲我……”

    夏锦时却根本不废话,直接飞起一脚将那妇人踹翻在地,“老娘打死你!”

    孙烨顾不得栓马车,已快速掠至二人身前,朝人群大吼:“干什么你们!”

    “臭贱货!还敢打人!”

    “报官!”

    “一窝子罪籍、贱人,狼狈为奸!”

    “破烂货!仗着几分姿色招蜂引蝶!还有脸开铺子!”

    “我呸!水性杨花,真下贱!”

    钱浅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夏锦时扒着孙烨阻拦的胳膊,扯着嗓子跟她们吵:“放什么屁!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们?!”

    “我们胡说八道?现在满京都城谁不知道这个贱人勾引云王不成,又去勾引安庆侯?”

    “还周旋在尘毅郡王和许多世家公子身边,与许多人都纠缠不清!”

    “据说她早与一个罪籍男子滚到一起了!”

    “不要脸!宋侯那样的人物,岂是你能玷污的!”

    孙烨气得大骂:“胡说八道!简直胡说八道!”

    夏锦时则更为直接,“你个老泼妇!老娘撕烂你的嘴!”

    她一下子扑上去将诬陷钱浅的胖妇人压到在地,左右开弓地开扇耳光。可旁边又有人拉住她的手,还有人薅住了她的头发。

    孙烨刚帮夏锦时推开一个上手撕巴她的妇人,就见人群中也不知道谁突然扔来个鸡蛋,砸在了钱浅的脸上,

    孙烨连忙扯回夏锦时,用身躯尽量地挡住飞来的鸡蛋、土豆、菜叶之类的杂物,无能狂怒道:“泼妇!你们胆敢伤我家夫人!侯爷定会拿你们问罪!”

    夏锦时被土豆砸中,疼得发怒,再次与人打起来。

    可对方大都是一群妇人,全无招式和章法,就是揪头发、拽衣服,又掐又挠。

    人太多,又是近距离连拉带扯的,夏锦时有功夫在身,却完全施展不出来。

    钱浅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她自认为早已洞悉这世间百态、芸芸众生。人人都会绕着老虎、狮子走,但没人会避让蚂蚁。所以她平常时与人和睦相处,一旦遇事便会以强悍的态度相对,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底线和敢于为此豁出一切的决心,以此威吓对手。

    可皇太女王宥知居然散步谣言,利用这群乌合之众无脑跟风,来污蔑、踩踏她。

    一个人欺负一个人,是霸凌,十个人欺负一个人,也是霸凌,可若成千上万人都欺负她呢?那些人就不会觉得自己在欺负人,她们觉得她们代表了正义,在替天行道!

    没人愿意听她辩解,也不会有人相信她,她们只想看热闹、再趁机踩上一脚!

    钱浅无法当街杀人,否则就算是宋十安的侯爵身份,只怕也很难保她全身而退。

    人群大都是妇人,连孙烨不好下重手,只能一个一个连推再拽的,将夏锦时扯了回来。

    “别打了!快!我挡着她们,你们先走!”

    孙烨护着二人,奋力冲向人群包围圈的薄弱之处。

    还有人叫道:“别让她们跑了!”

    三人也不知挨了多少打,总算冲出了人群,依旧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朝二人飞来。

    孙烨一边挨打一边阻挡人群,“快跑!”

    钱浅只得与夏锦时拉着手跑走了。

    不久,李为带了两队人匆匆赶到,解救下被人揪着打的孙烨,把闹事的人群围了起来。

    *

    钱浅与夏锦时满身狼狈,狂奔过两条街巷,突然一辆马车突兀地横在面前。

    夏锦时刚摆起战斗姿势,右胸口就中了一支短短的箭矢。

    “夏夏!”钱浅惊叫挡在夏锦时身前,对马车上的蒙面人大叫道:“别杀她!你们要杀的人是我!不要伤……”

    噗一声闷响,钱浅右肩也中了一箭。

    “钱浅!”夏锦时想扒拉钱浅,眼前却有点发晕。

    钱浅咬牙忍着痛楚,对马车上下来的两人求道:“你们杀我就好!求求你们,放过她吧!”

    夏锦时站立不住跪倒,“卑鄙……竟然,下药……”

    钱浅也晕眩传来直接摔倒,却强撑着一口气,揪着来人的衣角说:“放过,她……”

    钱浅随即便失去了知觉,夏锦时眼睁睁地看着被那人抗上肩,使劲儿抬了抬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另一个人扛起了夏锦时,问扛着钱浅的人:“她怎么办?”

    那人将钱浅递给马车里的人,说:“主君不让杀她,扔旁边儿巷子里去!”

    *

    锦绵阁门口,马蹄疾驰声传来。

    宋十安看着铺子前的一片狼藉,愤怒吼道:“全部拿下!”

    人们被士兵们团团围住,面对闪着寒光的刀锋,没人敢动分毫,却不断叫骂。

    “你们不去抓那个贱人!却对我们持刀相向,还有没有天理啊!”一个妇人撒泼喊叫。

    又一个人年轻些的女子不甘叫嚷道:“宋侯爷!你千万莫被那贱人骗了!她水性杨花……”

    宋十安抬手指向那两人对李为喝道:“记住她们俩,污蔑本侯夫人,我安庆侯府必追究到底!”

    “是!侯爷!”李为大声应和。

    宋十安看向头发散乱、一身狼藉的孙烨,问:“怎么回事?夫人呢!”

    孙烨苦着一张脸,“不知发生了何事,我们到时铺子就这样了!然后这群疯妇就污蔑夫人,又打又骂的。我好不容易才拦住她们,让夏姑娘先带夫人走了!”

    宋十安对李为道:“李为!叫知府严审!必要查出主使者!”

    他咬牙切齿地扫过人群,“还有!告诉知府,今日伤人者,必严惩不贷!”

    宋十安调转马头,先跑去了钱浅家,谁料钱绵绵和裕王说她们根本没回来。

    他心里一紧,心底生出不详的预感。

    孙烨更是满脸慌张:“怎么会没回来?路上没见着她们啊!会不会是去乐坊了?”

    宋十安紧张地说:“我去乐坊看看!你去通知李为,立即调集人马全城去找!”

    宋十安还没到乐坊,便有人匆匆来报,“侯爷!有人在兴福前街发现了一个姑娘中箭,如今昏迷不醒!”

    他心一沉,策马疾驰而去。

    夏锦时已被抬上担架。

    宋十安急急跳下马,“夏姑娘!夏姑娘!钱浅在哪?钱浅在哪!”

    李为赶忙道:“侯爷,夏姑娘昏过去了……”

    宋十安手脚冰凉,有一瞬间的茫然,喃喃道:“发生了何事?究竟发生何事!”

    李为赶忙道:“侯爷先莫慌,咱们要先找到夫人!”

    宋十安按下心慌与心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调集所有人,在四周细细查访,是否有人看到可疑人员或车辆!加强所有城门警戒,对进出城门之人仔细盘查!还有,去把城门这一个时辰内在值的守卫叫来侯府,我要亲自问话!”

    “是!”李为领命去了。

    宋十安又对抬着担架的人说:“把人送去侯府!快请医士来!”

    *

    协同治安的凌云军全部出动,动静儿着实不小。

    很快,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出了大事。

    宋公府,柳彦茹笑着问宋十晏,“夫君,安弟不肯早些把弟妹带来,非要等午饭正时,是否还是担心母亲会为难弟妹?”

    宋十晏点点头,“约莫是吧!”

    柳彦茹问:“母亲若对弟妹态度不好,那以后咱们就多去他们府上坐坐吧?我还挺喜欢弟妹的……”

    柳彦茹话未说完,侍从匆匆来唤:“大公子、夫人,国公唤你们赶紧过去。”

    二人对视一眼,立即就去了。

    宋乾一脸严肃,未等二人进门便直接说:“安儿那似乎出了些事,你们快去看看!”

    宋十晏夫妇知道出了事,连忙应道:“父亲别急,我们这就去!”

章节目录

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弃岸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弃岸并收藏爱谁谁后,人人都爱她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