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安坐在椅子上,一手拢着钱浅的腰站在他腿间,一手去捏她的脸,“你呀你,担心死我了。叫孙烨把人制住,等我回来便是,怎还敢亲自动手?七皇女鲁莽冲动,万一伤着你怎么办?”

    钱浅环住他的脖子:“我要让她彻底长个教训,才能一劳永逸,让她往后再也不敢惹我。”

    宋十安无奈地叹了口气,又问:“你与太女殿下达成协定了?”

    钱浅点点头:“有人想拉你我下水,再祸水东引,让皇太女背锅。我不想下水,只好帮皇太女把锅敲碎,顺便赚点钱养你,何乐而不为?”

    宋十安没问她如何把锅敲碎,而是关注到另一个关键点:“养我?”

    钱浅像根蒲柳,柔软攀到宋十安耳边小声道:“我敲诈了皇太女一千金!往后夫君尽可挥金如土啦!”

    宋十安扑哧笑出来,抓着她手贴在脸上,揶揄道:“真挫败啊!没机会给夫人撑腰,还要靠夫人劫富济贫来养。”

    他想起江书韵,又连忙问:“母亲今日可曾为难你?红菱姑姑可又说了什么僭越的话?”

    钱浅道:“没有啊!这不还邀我明日去用饭么?红菱姑姑今日一个字都没说,估计是怕又惹你不快吧!”

    *

    回到国公府的江书韵,正神色激动地跟宋乾讲述此事。

    她说了钱浅掌掴七皇女,拿鞋底子把七皇女抽的嗷嗷哭,最后皇太女居然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宋乾也很吃惊,立即着人唤来周通询问。

    周通对国公爷不敢有所隐瞒,如实说了情况,还说了钱浅给府中人赏了钱,警告众人不准再提此事。又说了小两口高高兴兴出门去了,一点都没担心什么。

    江书韵不清楚朝中局势,宋乾却能大致猜到,钱浅定是与皇太女达成一致了,他所担心的朝局变动应该不会发生了。

    江书韵还在抱怨:“夫君,你说说他们,还有心思出去玩!真是胆大妄为!”

    宋乾却笑道:“有勇有谋,恩威并施,咱们这个儿媳还真是不简单。”

    江书韵气哼哼地说:“对手下人如此阔绰,红菱,你说她这是不是在收买人心?”

    红菱心有余悸地说:“二少夫人,大概,不需要收买人心吧……毕竟,她连皇女都敢打……”

    江书韵瞪她一眼,才趾高气昂地问周通:“侯府如今上上下下开销不小,安儿那点俸禄怕是捉襟见肘了吧?待会儿我让人给你拨一笔钱款,带回去用吧!”

    周通恭恭敬敬地婉拒:“夫人不必挂心。二少夫人虽出手大方,但衣食住行方面并不奢靡。今日给下头的赏钱,也是少夫人另给的钱庄银票。”

    江书韵都气笑了:“呵,什么意思?侯府现在还靠她养了不成?”

    周通委婉地说:“少夫人的私产的确比侯爷多些,而且侯爷的私产只有侯府那套宅子和西郊的一个庄子,早就作为财礼赠予少夫人了。严格说来,侯府上下都是少夫人在养着的……”

    江书韵杏目圆瞪:“什么?!”

    宋乾赶忙拦,对周通骂道:“滚回你的侯府去!”然后才对江书韵劝道:“夫人莫气!让他们自食其力,吃吃苦头也好!”

    江书韵气骂道:“还没完婚就花人家的钱,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宋乾辩解:“去岁就成婚了嘛!”

    江书韵执拗地说:“大婚还没办,就不能算完婚!红菱,去把聘礼单子拿来给我瞧瞧!”

    *

    夜幕幽深,月光皎洁而寒凉,倾洒下万点银灰。

    吕佐向沈望尘禀报,“昌王府并无动静,会不会是没得到消息?”

    沈望尘喃喃道:“不可能。王宥萱闯进宋侯府,皇太女随后而至,咱们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昌王在王宥萱身边埋了人,他怎会不知?”

    吕佐又道:“据说二人从侯府出来时,七皇女似乎还闹了脾气。”

    沈望尘思忖片刻,“逍遥性子强硬,即便知道是昌王所为,大概也不会轻易放过小七。我猜是皇太女急于讲和,当着她面骂哭了小七,试图求和吧!”

    吕佐道:“不无可能。后日开朝后,昌王的人势必群起弹劾皇太女,昌王会不会赢了此局?”

    沈望尘闲适地靠在椅子上,“随他折腾去吧!只是结果,怕是要让他大失所望了。”

    吕佐问:“为何?公子是笃定逍遥会忍下这口气,帮皇太女?”

    沈望尘微微勾起唇角,“她会不会帮皇太女我不清楚,但我清楚,她顶会给人添堵了。昌王此番算是把她得罪透了,她又怎会让昌王如愿呢?”

    吕佐点点头,迟疑地问:“那明日,锦绵阁重新开业,公子去不去?”

    沈望尘良久才回复:“再说吧!你先帮我把礼备上。”

    东宫,王宥知面色如这深冬的夜一样寒凉。

    她面前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子,正是白日里跟在王宥萱身后的其中一名侍女。

    小女子声音发着颤:“太女殿下,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饶命……求殿下饶命啊!”

    王宥知目光锋利,冷声道:“此等不忠不义之辈,怎配求活?自你辜负贤妃信任的那一刻起,就该知道你和全家人的下场。”

    她淡淡挥了下手,那侍女立即被人捂住嘴拉下去了。

    卫莹忍不住道:“想不到,昌王的手竟伸到了七皇女亲近之人的身上。”

    王宥知轻叹:“孤早该想到的,否则绑人的时机怎会那样恰巧,又怎会刚好有人认出了皇妹身边的人?巧合太多,便有问题了。”

    卫莹有些惋惜地说:“这个钱浅当真是算无遗策,若能为殿下所用,定可对殿下助益良多。”

    王宥知也不得不承认:“此女心智近妖。孤该庆幸二皇兄手段卑劣令她不耻,也庆幸她惋惜姑母,连带对孤有一分不忍。否则,孤当真是没有几分胜算的。”

    提起这个,卫莹多疑地问:“听闻她与尘毅郡王有些私交,提及宁亲王,是否在为尘毅郡王铺垫?”

    王宥知想了想否决了这个猜测:“不会。她若愿意,直接来帮孤,岂不是能更好地提携沈望尘?姑母常年在外寻仙问道,或许二人早有交集。孤更愿意相信,她是位洞观世事却超脱在外的隐士,对姑母也只是惺惺相惜罢了。”

    *

    上元节,锦绵阁重新开张,比起上次开业之时更加隆重而盛大。

    夏锦时与陈希庭早早地就到了店里,裕王王宥言与钱绵绵、钱浅与宋十安随后而至。

    很快,店里的员工和雇佣的模特也逐渐到齐。

    云王王宥川和姚菁菁来的很早,店里一片热火朝天,模特们换衣裳、做造型,所有人忙得脚不沾地。

    姚菁菁拉着王宥川四处看够了,才找到了歇在二楼小屋的钱浅。

    钱浅今日盛装打扮,海棠红绣着缠枝莲的绫裙,束腰上压着金丝如意云纹,上面坠着碧玉镶金的双勾玉佩。红翡翠水滴耳坠,和头上金镶石榴石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晃动,为原本过于白皙的小脸着实染上了几分娇色。

    她平日淡雅惯了,如此打扮看得王宥川与姚菁菁俱是眼前一亮。

    姚菁菁毫不吝啬夸赞,“哇,你今日好美!你平日衣着太过素净,这盛装打扮后,就是妥妥的世家闺秀嘛!”

    王宥川挪开眼珠,视线飘忽着摸摸鼻子道:“人靠衣裳马靠鞍,随便一人如此盛装打扮,也能有几分颜色。”

    姚菁菁白他一眼,新奇地问:“你这是打算折腾什么?中间这个搭到外面街上的台子是干什么用的?”

    钱浅神秘地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姚菁菁有些怀疑地嘱咐道:“我可请了所有与我要好的世家公子小姐们,你可不能让我丢脸啊!”

    王宥川傲娇地搭腔:“本王也邀请了不少人,给锦绵阁撞声势!”

    钱浅挺感动的。

    毕竟外面都在传言,她与皇太女王宥知针锋相对,他们在这个时候还愿意与她亲近,还拉扯友人来捧场,真的令人十分感激。

    外头生人太多,钱绵绵自然是不会出去的。

    王宥言将削好的苹果用小刀切成一片一片的,喂到钱绵绵的嘴里。

    宋十安担心钱浅累着,不让她跟着折腾,把侯府的人都叫来帮忙了。

    夏锦时忙得快要晕头转向,好在陈希庭早早列好了计划,宋十安还叫李为带人来维护治安,按照计划一步步实施,倒也应付得过来。

    吉时未到,一切已然安排妥当。

    百姓们没见过这样新鲜的玩意儿,将门前的大街堵得水泄不通,还好李为带下属们去指挥疏通着,否则真是连过个人都费劲,更别提前来捧场的世家公子贵女们的马车了。

    公子贵女们走在身着铠甲之人开辟出的道路,饶是见过大世面,心中仍觉吃惊。尽管知道这铺子背后之人是宋侯夫人,可宋侯竟为了夫人调兵前来保护,当真是对这位夫人真是极尽爱重了。

    “你这样会不会有假公济私的嫌疑?”钱浅问。

    宋十安一本正经地说:“如今李为协同京都治安,这本就是他们职责所在。你瞧瞧外面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李为自当要维护好秩序,保护好百姓安危,以免发生伤亡事故才是。”

    王宥川与姚菁菁早早下去招呼着他们邀请来的朋友们,宋十安也去招呼他邀请来的人了。

    在一片热闹非凡中,昌王王宥辉携仲妃徐芷兰一同出现。

    看到他出现,钱浅丝毫不觉得意外。

    她前日还劝过徐芷兰,让徐芷兰今日不要来,免得心里不快。但她心里很清楚,昌王一定会来,而且会高调与人说是徐芷兰与自己交情深厚,然后趁机拉拢一众敢于出现在这里的世家子女们。

    见王宥辉站在人群中央得意大笑,钱浅心里冷哼,看你待会儿还笑不笑得出来。

    不一会儿,李为说有个女人带个孩子再三求见侯夫人,怎么也赶不走。

    钱浅要去,宋十安不放心陪在身侧,果然是那日跪在侯府门外求她高抬贵手的小男孩。

    钱浅看看他那母亲,正是那第一个向她泼墨的那名妇人。在她泼完墨之后,场面瞬间混乱,被众人辱骂、打砸、泼污的记忆瞬间勾起了她的条件反射,手不由得一紧。

    有些伤害,即便头脑知道是非对错,清晰明智地选择忘记、选择轻舟已过万重山,但不代表身体的本能和精神层面就真能遗忘掉了。

    宋十安回握了下她,温柔地笑道:“我在。”

    小男孩恭敬地行了个礼,钱浅神色不悦地问:“又来捣乱?”

    “不是的夫人!”

    小男孩从背着的布袋里掏出一块手工编织的毯子,双手捧给钱浅,“听闻今日锦绵阁重新开张,我与母亲特来感谢夫人。这是我和母亲编的一块小毯子,小小心意还望夫人莫要嫌弃。夫人菩萨心肠,我愿夫人一生顺遂安康,愿锦绵阁生意兴隆!”

    他身边的妇人也躬身行礼,无比歉疚地说:“我受人蛊惑一时糊涂,辱没了夫人的名声。感谢夫人高抬贵手,不与我这等蠢妇计较。我儿子真的很优秀,若因我连累不能科考,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啊!”

    她眼泪在眼里打转,但钱浅并不可怜她,“你觉得万死难辞其咎,是因为后怕连累你儿子的仕途。若你们当日羞辱发泄过后没有被抓,若我是个籍籍无名之辈,没能力追究你的罪责,你还会觉得愧疚吗?”

    妇人愣住,不知如何作答。

    “你不会。”钱浅神情冷漠,“即便知道自己误信谣言,冤枉了别人,你也不会为你宣泄的那些污言秽语致歉,更不会向世人澄清受害之人的清白。你只会觉得,你不过跟着凑了个热闹而已,根本不打紧。”

    “万众喧嚣而过,骂的、劝的、冷嘲热讽的、旁观的,最终不过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消遣。舆情过后,对错淡去,谁会追问一句事情的真相如何?谁又会关心受辱者的清白?”

    钱浅言辞犀利,那妇人不知所措,唯唯诺诺地说不出话来。

    钱浅看向小男孩,说:“我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只因我有罪籍的朋友,深知落了罪籍之后会遭遇的一切不公。若非这律法会连累无辜家人,我断然不会轻易放过施暴者。我不是原谅了你母亲,而是不忍无辜之人受累罢了。”

    那小男孩纠结地说:“那也,还是要,多谢夫人……”

    钱浅看着那毯子说:“你若真有心,就把这毯子挂在床头,时刻警醒自己。倘若有朝一日能进入朝堂为国效力,记得要为律法的公正严明做出努力。”

    小男孩躬身行礼:“谨记夫人教诲。”

    “还有,”钱浅瞥了一眼那妇人,用食指点了两下额角对那孩子强调:“你要记住,脖子上面长这个东西,不是为了显个头儿高的。不去分辨求证,仅靠别人三言两句便直接判定是非对错,那你还不如是个傻子!”

    “哈哈哈哈!说得好!”

    林方元拍着手向二人走来,“难怪宋侯对姑娘一往情深、念念不忘,果真是位妙人!”

    钱浅看向宋十安,宋十安刚要张口介绍,却被林方元自己抢先一步。

    “在下林方元,见过钱夫人。”

    钱浅连忙回礼,“林姑娘好。”

    “钱夫人莫要与在下客气,姑娘刚才所言言简意赅,切中时弊,十分对我脾气。不知他日可有幸与夫人促膝长谈?”林方元做出邀请的手势。

    听说话就是个性子爽朗的,钱浅连忙引着她进店,送至上座。

    宋十安全程被忽略,尴尬地收回抬到半空想要拉钱浅的手,表情悻悻。已经有了一个徐芷兰,如今又来了一个林方元?还有没有完了?防男人就算了,想不到还得防女人!

    沈望尘终究还是来了,毕竟从前走得近,不来反而显得欲盖弥彰。何况,他现在能见她的机会着实太少了,自然不愿错过这种光明正大的时机。

    吕佐独自将礼送上楼,钱浅打开来看,只是一些纸张。打开来看,都是江南、西蜀等地区的大布行,与锦绵阁提出合作意愿的信笺。

    这些大布行都是各地的大世家,锦绵阁虽在京都城小有名气,但想购进他们最出彩布料,却还是不够格的。

    沈望尘不知如何做到的,竟让这些大布行愿与锦绵阁合作,提供最佳布料。

    钱浅朝楼下看去,沈望尘与一众世家子女说说笑笑着,面上仍是从前那副漫不经心的慵懒姿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收回目光,对吕佐颔首道:“多谢你,也谢谢他。”

    沈望尘轻轻瞟了一眼那抹明艳的身影,便继续与旁人说笑去了。

    *

    又一会儿,吉时已到,门口鼓声响起。

    这次钱浅没有请舞狮队,而是乐坊的乐师们来奏乐打鼓点,当做模特走秀的背景音乐。

    门口敲了一段热热闹闹的鼓点,乐声刚止,突然有人朗声报:“皇太女殿下驾到!”

    好戏要开场了。

    沈望尘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看好戏兴致盎然。

    铺子内的氛围一瞬间降到了冰点,原本挤挨在一起看热闹的人们瞬间作乌兽散,恨不得缩去角落,希望太女殿下不要看到他们。

    皇太女王宥知趾高气昂迈进门来,昌王蹙眉看了她一眼,又转而看向钱浅和宋十安,微眯了下眼。

    钱浅与宋十安神色无悲无喜,十分平淡。

    众人不禁暗暗猜测,皇太女会不会是来砸场子的?

    王宥川与姚菁菁都十分紧张,姚菁菁更是忍不住拉了下钱浅。

    谁都没想到,皇太女面色温和,与场间忐忑不安的众人打了招呼,随后解下华丽夸张的鹤氅,直奔楼上,站到了钱浅的身边。

    她身穿云锦长袄,胸前与背后用精致的金丝银线勾着威风凛凛的巨蟒,四喜如意云纹点缀在四周,华贵而庄严,光是站立在那,就有种不怒自威、睥睨天下的气势。

    钱浅心说,真够威风凛凛的。

    王宥知对着楼下众人朗声道:“孤,与钱姑娘是旧友。这锦绵阁的东家,不仅是钱姑娘的妹妹,更是裕王的准王妃。故,孤今日特来恭贺锦绵阁重新开张!”

    场间哗然!

    皇太女与钱姑娘是旧友?那外面传言皇太女与钱姑娘的事岂非完全捏造?

    而且,锦绵阁的东家是裕王的准王妃?

    锦绵阁居然是裕王妃开的铺子?

    王宥知对台下众人惊愕的神色十分满意,又朗声道:“诸位不必拘谨。今日没有君臣,只有友人。咱们一同,贺锦绵阁开四海之财,纳八方之运!”

    楼下一片喝彩声,众人等看着二人面带笑容,并肩而立,完全不似传说那般有生死之仇、夺夫之恨。纷纷心中感叹,谣言害人不浅!

    王宥川忐忑的心落回肚子,姚菁菁也是一脸奇异,不断用眼神询问宋十安。

    可宋十安没空理会旁人的心思各异,只是专注地看着钱浅。

    她本生得纤细高挑,唇红齿白,美目顾盼间自有一番明艳之色。如今关注到她的人太多,还是得尽快把婚事办了,二人找一处温暖的地方,像洮源县那般过他们的小日子才好。

    卫莹双手捧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匣子,王宥知对钱浅道:“一点心意,恭贺钱夫人生意兴隆。”

    钱浅刚想接,王宥知却出言阻拦:“有些沉。”

    钱浅顿时明白,匣子里是那一千金币!

    宋十安上前抬手抱过,送进屋里。

    钱浅示意陈希庭拉上红花绸带,将金色剪刀递到王宥知手中。

    绵绵不愿出现在众人眼前,但夏锦时不知为何,突然推说累得头晕眼花,钻进了屋中歇着,死活不肯再出来。原本安排她二人的剪彩仪式,原以为只有自己完成了,如今就便宜了王宥知吧!

    王宥知看着钱浅落下剪刀,依照模样在她那侧也下了剪子。

    二人一起举起中间的红绸花,随即钱浅向众人宣布:“开始吧!”

    台子顶上罩着的弧形薄纱突然垂下,露出摆列整齐地灯笼。乐声奏响,薄纱被风拂动轻轻飘荡,第一个模特走上了红色毯子。

    体型匀称、妆容精致的女子边走边停,转着圈地向坐在两侧的众人展示衣裳。

    “哇……”

    “好美啊!”

    “这件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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