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胡说什么!你不要转移话题,是我在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带他回家,还一口一个江月,叫的这么亲密。”

    祈思服愤怒地猛抓一把头发,因为生气还揪下来几根,落到景零榆的手上,还没等她感觉到呢,就被它们的主人一把扫开落到地上。

    “哦~,不喜欢啊,那么你就是喜欢我咯。”

    “喜欢我你就直说啊,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我又不是那种讨厌omega的alpha,喜欢你还来不及呢。”

    景零榆拉长音调,眼神上下来回打量他憋红的脸,腮帮子气鼓鼓的,有些手痒想上去戳爆,无辜地摆摆手。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如果他要有胡子的话,这会就被气得老高了。

    “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和你根本就说不通道理,霸蛮的很。”

    祈思服剜了一眼无辜窃笑的景零榆,眼神偏开不再看她,转而看向旁边的另一位主人公,想着他肯定会说些什么。

    自己救回来的人诶,还有自己的家啊!就这么让一个戏子堂而皇之地占据了!

    说话啊大哥,你说说话啊!

    诶嘿,可真不妙了,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易临希沉浸在抚摸自己头发的乐趣里无法自拔,眼神瞟都没往他这里瞟,只怔愣无神地瞄着景零榆搭在惊江月头顶的手。

    他爹的,这巴勒个根的人生。

    他祈思服不该在船舱里,而应该在船轮底下,吹吹凉风,清醒清醒,看清自己的定位。

    助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坐在驾驶舱,死死握住手中的操控仪,速度加到极限,一刻也不敢耽误,生怕再晚上一秒,旁边的祈医生能和景小姐干起来。

    “主人,我们到了吗?”

    车才刚到门口,惊江月就从梦中醒来,掀开水灵的粉眸,懵懵懂懂地抬头,痴痴盯着景零榆的侧脸,眼睛眨也不眨。

    “到了,可以自己起来吗,我们要下去了。”

    景零榆半边身子都快要被枕麻了,等他的脑袋移开后,这才耸肩动了动,疏松着快要死掉的骨骼。

    船舱外易临希和祁思服已经在等着了,一个不说话看不出情绪,一个像是要点燃的火药桶,闷闷地盯着舱内温馨无比的两人。

    “我可以自己起来的,谢谢主人担心。”

    惊江月拢拢有些掉落的衣衫,不舍地从景零榆怀里出来,跨下台阶站到祁思服身后,落开一个侧身位,低头盯着脚尖。

    “家主,小姐,祁医生,饭食已经准备好了。”

    佣人们早早站在门后,助手等她们下车后去将车停好。

    景零榆顺手带上舱门,佣人们拥上前来接过她手中脱下的外套,一行人往屋内走去。

    “临希,家里还有别的房间吗,江月需要好好安置下。”

    毕竟他当初说的不会在家里常住,肯定能腾出卧房来。

    饭桌上四人分开落座,易临希坐在景零榆对面,身旁的祁思服听到声音后立刻抬头盯她。

    惊江月贴在景零榆身旁坐着,因为第一次来,还不熟悉这个陌生的地方,十分没有安全得紧紧跟在她身后,听到她突然提起自己,也跟着抬头,亮晶晶的眼眸细细盯着她瞧。

    “房……房间,江月您想住在这里吗?”

    易临希放下手中的筷子,端正摆在瓷碗边缘,细细看了景零榆一眼,眼神移到她身旁,温声地问着有些胆怯害怕的惊江月。

    “我……我可以住在这里,和主人一起吗?”

    他怯怯抬起头来,眼神只瞧了一眼说话的易临希,又赶紧低下去,挪动身子更加紧密贴近景零榆。

    “如果你想的话,当然可以在这里住下,宋管家,去安排一间卧房出来吧。”

    易临希轻轻点头,眼神粗粗扫过惊江月如雕塑样的脸庞,似刚出生的羊羔一般纯质无害,仿佛未被雕琢的玉,干净清澈的眼睛里只能装的下景零榆与人。

    他在心里细细琢磨着他做的每一步与说的每一句话,潜意识里感觉都是惊江月精细设计过的动作,但是又从脸上找不出任何纰漏来,仿佛天生就是来讨景零榆的欢心的。

    绕他征战外交场面这么多年,也没识别出来惊江月用的到底是哪一种把戏。

    “主人,我可以和您住吗,或者您的旁边也好,离开您太远我有些害怕。”

    惊江月害怕得饭也不吃了,筷子与易临希一样,端正架在碗边,桌下的左手紧紧揪住景零榆一角袖子。

    少年的稚嫩声音中传来焦灼不安的信号,带着哽咽的吞咽,低声地说与她听。

    “隔壁的话,我记得临希住着呢。”

    景零榆听着惊江月凄凄的请求,停顿几秒思考后,她抬起头来看向易临希。

    “临希,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不会在家里常住。那房间的话,能给江月再在二楼腾出一间来吗?”

    惊江月抓住自己的手指泛着冰凉,景零榆张开手回握住,把他右手团进温暖的手心。

    “惊江月,你的手段可真高明,这么快就把人哄得妥妥贴贴的,还要一起住,真把自己当成配偶了呢?”

    “还有你景零榆,根本就是得寸进尺。你这是分明就是想让临希出去,好给你们两个腾出腻歪的空间来是吧。”

    祈思服有些坐不住了,想撇下筷子站起来,刚离开凳子就被易临希单手按住了。

    他不明所以地回头看向易临希,瞅着他按住自己的手,一肚子气也没撒出去。

    景零榆听到动静也跟着投过眼神来。炸药桶又生气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气易临希毫无反应,还是气她把惊江月带回来。

    “前几天陛下光临,交予我许多任务。所以我暂且不方便搬出去,还需要在这里办公几天。”

    “不好意思了江月,二楼的卧房数量太少,而且一楼更加方便,管家们都住在隔壁,你也不用害怕,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她们。”

    易临希向惊江月投去充满歉意的眼神,这已经是在他认真思考过后,得出的最好结果了。

    二楼拢共有五个房间。一间做了书房,一间他住,一间景零榆住,还有一间是祈思服的临时住房,最后一间堆满了杂物并且朝阴,并不适合病弱的惊江月居住。

    “那也好,一楼还不用爬楼,省得费力费时间了。”

    景零榆点点头,拍拍惊江月的头顶作安抚。

    这也是最好的安排了,二楼的卧房本来就不多,腾不出来当然也不能和她住,这么人多眼杂的,实在是不方便的很。

    惊江月刚刚瘪瘪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见景零榆应话后,鼓起来的气立马泄了下去,眼眸暗淡无光掩在沉重的眼皮下,脊背无力倚在靠背上。

    四人放下碗筷后,佣人上前来将桌子收干净。

    景零榆吃饱喝足窝在沙发里,收起膝盖盘到一起,怀里抱着抱枕,眯眯眼准备小睡一下。

    跟屁虫惊江月脑袋贴在她的膝盖弯上,也盘做一团。

    “对了,小鱼,你的学校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我带你去报道可以吗?”

    易临希从桌上拿起一颗饱满的橙子,仔细地将橙皮剥开,挑去上面的橘络,分开后递给景零榆。

    联邦第一军校的校长刚刚给他发来通讯,递交的所有材料已经审核完毕,景零榆可以随时入学。

    景零榆鼻子翕动,嗅到了清甜的橙子味道,掀开沉重的眼皮,看见易临希递来的橙子,接下放进嘴里,听到他说可以去上学了,咀嚼的唇停顿几秒。

    “谢谢你临希,我竟然可以去上学了。”

    自从父母离世,她无家可归流浪后,再没有人告诉她可以去上学,就算是晏观棋,也只是招来私人教师,在家里教她一些最基础。

    本来不抱有幻想了,这下突然有了机会,景零榆金黄色的瞳孔闪起明亮的光芒,有了一丝丝期待。

    而且,奚沛琛还在那里等着她呢。

    “主人,我……”

    惊江月猛地睁开眼,紧紧靠在景零榆腿旁,她要是上学了的话,肯定就不会再在家里住了,那他可怎么办呀。

    祈思服好凶,他很怕很怕,眼泪腺再次开闸,不受控溢出眼眶往下落。

    “吧嗒”一滴热泪掉到景零榆的腿上,晕湿到皮肤上,烫得她浑身一个激灵,连忙看向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惊江月。

    “我……我能和你一起吗,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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