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飘笑盈盈拉过我的手，说了声：“今日降温，该多加件衣裳。”
说完，把搭在手臂上的披风给我系上了。
回到院中，他带我径直回到了内室，甫一关上房门，便将我拉进了怀里，温热的唇倾覆而下，辗转缠绵。
那个端方如玉，惯爱脸红的人不见了，他解了披风，撑住我的腰身，几个跨步便绕过屏风到了床榻，床帐被放了下来，我们似处在了幽静的暗室。
我伏在他的肩头，被这般急切的动静弄乱了分寸，声音凌乱地唤他：“许飘，许飘。”
许飘不答，他似一头饿极了的猛兽，一径攻城略地。
待一切平静下来，许飘亦没有松开我，抱在怀里，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我的头顶。
“怎么啦？”我问他。
许飘手臂收紧，又将我向怀里推了推，“等你的时候，看你满腹心事，好像做了什么决断，我心慌，抱着你才踏实。”
“你瞒了我事情。”我陈述。
许飘似是轻叹了一声，“还是被你发现了。那夜是我疏忽了，没想到竟引得京中谣言四起。成婚后，你每日闭门不出，我猜你并不愿抛头露面。是我给你带来困扰了，但我会解决，相信我。”
我沉默了片刻，问道：“许飘，我们此前说好，待我生下孩子便与你和离，是作数的吧？”
这次换许飘沉默，他低头吻我的额头，眉心，唇瓣，最后看向我的眼睛，说道：“抱歉，我不确定。我原是笃定的，不过成婚而已。但这个人是你，竟是这样的你，我不确定了。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个答案，但你更不希望我撒谎。”
“给我些时间，我会解决。”
这算是表白心迹么？
我也喜欢他呀。
情之一字最是难测，有人朝夕相伴却是貌合神离，有人不过相处月余，便已情根深种。若非亲身经历，我也料想不到我这般凉薄乖戾之人，竟会喜欢上一个男子，且为了他，摇摆不定。
阿娘说，我是天选的负心人，我原也以为我是，但现下我知道，那都是假象，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
我不愿意伤害许飘，不忍他伤心，舍不得。
该当断则断才是，才只过了一个月，时间还来得及，足以让我去攻略另一个男子，生下一个女儿，然后和离，回到花溪度，接走阿娘，按既定的章程来走。
但是心，很疼，只要一想这种可能就很疼，还有谁会比许飘更好？
于我而言，他就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换了旁人，便成了作弊，应该不可以吧。
应该吧？
我需要思考。
许飘却不是这般想的，他重新覆了上来，在我耳边轻声道：“阿虎不许想，现下不许想，我许你一个孩子，十月怀胎，我们还有时间，然后我们慢慢想，一起想。”
我抖着声音再难说话。
*
又过了一段繁忙的日子，多数是宅在房中。
外面的天渐渐冷了，还是屋中更自在，许飘照例为我画像，却从不给我细瞧，画完便收了起来。
除此他还多了一个翻阅医术的爱好，之后便将寻来的各种助孕方式付诸实践，我笑他：“改日，你可以画一套新的漆火图，专为受孕准备，也算功德一件。”
许飘照例红了脸，却丝毫不影响他于床榻间生龙活虎。
我们都没有再提外面的谣言，却都在暗中关注着。
曾盼盼当日拿走的食单，是花溪度特有的，若当真是花溪度的故人，她应该会顺着曾盼盼找到我。
我不愿千日防贼，既是要竞争，那便光明正大来一场，一绝永患，好过到时挺着肚子还要承受层出不穷的阴招。
如此过了几日，曾盼盼果真来了，她是来给我递个口信，有人约我三日后于京中的会仙楼见面。
我告诉她知道了。
曾盼盼走后，我思量再三，同许飘说了此事，只是隐去花溪度不提，单说是个故人，要向他借些“靠得住”的人手去查探。
许飘没有迟疑，当日便带了三个女子给我，并言明，她们是死士，日后只听命于我。
我很满意后一句话，但对“死士”二字不以为意，对着这三个冷着面容的女子，我笑得懒散，“放松些，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喊打喊杀，也不需要你们以命相博。”
三日后，吃过早膳，我亲自去禀明了长公主，便同许飘一起出门了。
许飘似是很开心，“没想到你会邀我一同去。”
我似笑非笑，“我不邀你便不去么？生活就要简单些，我能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切记，不可乱猜。”
许飘笑，“好。”
真乖。
会仙楼是京城的第一酒楼，到京城后我便没有出过门，第一次看到这连绵成一片的亭台楼阁，暗道了声：“果真有钱。”
我们依约到了主楼的顶层，迎接我们的是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他见到我满面激动，刚喊了一声“公……”之后生生止住，对着旁边的许飘行礼到：“公子有礼。”
我挑了挑眉，问了一句，“此间可有花间酒？”
男子立时回道：“有，有，花间有酒酒亦久。”
乖乖，这分明是自家人。
阿娘最爱花间酒，我八岁信口胡诌了这句顺口溜，这人竟是知道的。
所以……
果然，之后这个中年掌事隐晦的告诉我，这些酒楼都是我的。
会仙楼是阿娘着他在外面开办的产业，此前我从花溪度带来的银票正是由他送去的，是以，银票阴差阳错送到了自家的银号，这便引起了他的怀疑。为了见一见我这个“公主殿下”，便这样虚虚实实的绕了一个大圈子。
好吧，竟然是虚惊一场。
我本还以为是春华等人亦是到了这里，没有，管事说，我来这里是阿娘特意为我选的，邻国还有好几家，余下的人都已经分散开来。
阿娘的原话是，花溪度的姑娘放出一个都足以倾国倾城，给的多了那就不是选夫婿，而是要亡人家的国。
生孩子讲求姻缘，这般作孽的事自是不能办。
是以，阿娘为我选了这个最安定，最富足的国度。
回去的路上，我闷声不语，有些想阿娘，还有些怀疑，阿娘这般大的本事，那许飘是不是也是阿娘计划中的一环？
说完，把搭在手臂上的披风给我系上了。
回到院中，他带我径直回到了内室，甫一关上房门，便将我拉进了怀里，温热的唇倾覆而下，辗转缠绵。
那个端方如玉，惯爱脸红的人不见了，他解了披风，撑住我的腰身，几个跨步便绕过屏风到了床榻，床帐被放了下来，我们似处在了幽静的暗室。
我伏在他的肩头，被这般急切的动静弄乱了分寸，声音凌乱地唤他：“许飘，许飘。”
许飘不答，他似一头饿极了的猛兽，一径攻城略地。
待一切平静下来，许飘亦没有松开我，抱在怀里，下巴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我的头顶。
“怎么啦？”我问他。
许飘手臂收紧，又将我向怀里推了推，“等你的时候，看你满腹心事，好像做了什么决断，我心慌，抱着你才踏实。”
“你瞒了我事情。”我陈述。
许飘似是轻叹了一声，“还是被你发现了。那夜是我疏忽了，没想到竟引得京中谣言四起。成婚后，你每日闭门不出，我猜你并不愿抛头露面。是我给你带来困扰了，但我会解决，相信我。”
我沉默了片刻，问道：“许飘，我们此前说好，待我生下孩子便与你和离，是作数的吧？”
这次换许飘沉默，他低头吻我的额头，眉心，唇瓣，最后看向我的眼睛，说道：“抱歉，我不确定。我原是笃定的，不过成婚而已。但这个人是你，竟是这样的你，我不确定了。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个答案，但你更不希望我撒谎。”
“给我些时间，我会解决。”
这算是表白心迹么？
我也喜欢他呀。
情之一字最是难测，有人朝夕相伴却是貌合神离，有人不过相处月余，便已情根深种。若非亲身经历，我也料想不到我这般凉薄乖戾之人，竟会喜欢上一个男子，且为了他，摇摆不定。
阿娘说，我是天选的负心人，我原也以为我是，但现下我知道，那都是假象，只是因为还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
我不愿意伤害许飘，不忍他伤心，舍不得。
该当断则断才是，才只过了一个月，时间还来得及，足以让我去攻略另一个男子，生下一个女儿，然后和离，回到花溪度，接走阿娘，按既定的章程来走。
但是心，很疼，只要一想这种可能就很疼，还有谁会比许飘更好？
于我而言，他就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换了旁人，便成了作弊，应该不可以吧。
应该吧？
我需要思考。
许飘却不是这般想的，他重新覆了上来，在我耳边轻声道：“阿虎不许想，现下不许想，我许你一个孩子，十月怀胎，我们还有时间，然后我们慢慢想，一起想。”
我抖着声音再难说话。
*
又过了一段繁忙的日子，多数是宅在房中。
外面的天渐渐冷了，还是屋中更自在，许飘照例为我画像，却从不给我细瞧，画完便收了起来。
除此他还多了一个翻阅医术的爱好，之后便将寻来的各种助孕方式付诸实践，我笑他：“改日，你可以画一套新的漆火图，专为受孕准备，也算功德一件。”
许飘照例红了脸，却丝毫不影响他于床榻间生龙活虎。
我们都没有再提外面的谣言，却都在暗中关注着。
曾盼盼当日拿走的食单，是花溪度特有的，若当真是花溪度的故人，她应该会顺着曾盼盼找到我。
我不愿千日防贼，既是要竞争，那便光明正大来一场，一绝永患，好过到时挺着肚子还要承受层出不穷的阴招。
如此过了几日，曾盼盼果真来了，她是来给我递个口信，有人约我三日后于京中的会仙楼见面。
我告诉她知道了。
曾盼盼走后，我思量再三，同许飘说了此事，只是隐去花溪度不提，单说是个故人，要向他借些“靠得住”的人手去查探。
许飘没有迟疑，当日便带了三个女子给我，并言明，她们是死士，日后只听命于我。
我很满意后一句话，但对“死士”二字不以为意，对着这三个冷着面容的女子，我笑得懒散，“放松些，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喊打喊杀，也不需要你们以命相博。”
三日后，吃过早膳，我亲自去禀明了长公主，便同许飘一起出门了。
许飘似是很开心，“没想到你会邀我一同去。”
我似笑非笑，“我不邀你便不去么？生活就要简单些，我能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切记，不可乱猜。”
许飘笑，“好。”
真乖。
会仙楼是京城的第一酒楼，到京城后我便没有出过门，第一次看到这连绵成一片的亭台楼阁，暗道了声：“果真有钱。”
我们依约到了主楼的顶层，迎接我们的是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他见到我满面激动，刚喊了一声“公……”之后生生止住，对着旁边的许飘行礼到：“公子有礼。”
我挑了挑眉，问了一句，“此间可有花间酒？”
男子立时回道：“有，有，花间有酒酒亦久。”
乖乖，这分明是自家人。
阿娘最爱花间酒，我八岁信口胡诌了这句顺口溜，这人竟是知道的。
所以……
果然，之后这个中年掌事隐晦的告诉我，这些酒楼都是我的。
会仙楼是阿娘着他在外面开办的产业，此前我从花溪度带来的银票正是由他送去的，是以，银票阴差阳错送到了自家的银号，这便引起了他的怀疑。为了见一见我这个“公主殿下”，便这样虚虚实实的绕了一个大圈子。
好吧，竟然是虚惊一场。
我本还以为是春华等人亦是到了这里，没有，管事说，我来这里是阿娘特意为我选的，邻国还有好几家，余下的人都已经分散开来。
阿娘的原话是，花溪度的姑娘放出一个都足以倾国倾城，给的多了那就不是选夫婿，而是要亡人家的国。
生孩子讲求姻缘，这般作孽的事自是不能办。
是以，阿娘为我选了这个最安定，最富足的国度。
回去的路上，我闷声不语，有些想阿娘，还有些怀疑，阿娘这般大的本事，那许飘是不是也是阿娘计划中的一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