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林竹乐又一次跟着其他人坐上了那架私人飞机。
这一次去机场，林竹乐刻意观察，发现飞机场除了蒲阳那架私人飞机之外都是没有窗户的，而那架私人飞机的后半截也是一样全封闭。
可能是为了不让人找到这个岛的具体位置？毕竟岛上的工作人员太多了，而这个秘密本来应该只有小部分人知道。
林竹乐望着飞机上狭窄的窗户出了神，景色倒退的速度从缓慢到快速，迷糊成一片混沌的颜色。
为了打发时间，蒲阳将没拼完的积木也带上飞机，颜色各异的积木小块铺满了整个茶几，飞机旅程当中全程都伴随着她寻找零件时候发出的哗啦哗啦声音，听多了倒像是一首分外热闹的催眠曲。
将第一本说明书的最后一个砖块拼上，飞机舱内响起着陆的提示音，坐在一旁的王秘书将那些散落的零件装入盒子，像是个冷酷的仿生人保姆。
目的地位于德兰的某个小城，这个国家位于亚热带，下了飞机感觉像是被关进了桑拿浴，空气里带着的水汽吸到肺里，像是让肺都沉了几两，直往下坠，有窒息的错觉。
国家的经济算不上多发达，目的地所在的小城市自然也不会有私人机场，他们的飞机只能停在旁边的城市。
他们来这一趟已经上报给了德兰的相关部门，下了飞机就有人开车等着他们。
蒲阳拉开车门，皮革特有的味道与浓郁的熏香喊着‘阿打’给了蒲阳一击重拳。
蒲阳闭上眼睛痛苦地回头：“王秘书，你能想想办法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王秘书想，他只是个局长，又不是个橘子，能对这种味道有什么办法？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蒲阳硬要带着他们两个人大费周章地搭交通工具，而不是自己飞过去解决问题，就像是每一个想不通为什么要周六周日公司团建的人。
就在此时，旁边的林竹乐将背后的大背包摘下来：“顾问，你等等。”
说完，她利落地掏出了熏香，酒精消毒喷剂，塑料花瓶，空气清醒剂，一次性座椅套，粘贴式垃圾袋，以及一米长的辣条
玩命宠！将蒲阳宠成真正的精致女生。
蒲阳第一次在王秘书的眼睛中看到了震惊的情绪，她贱兮兮地过去：“怎么，被小林的工作热情给震到了？”
王秘书扶了扶眼镜：“不，我只是没想到那种视频居然还真的有人会跟着买全套。”
林竹乐肯定还是工资开的太多了。
以及她是不是完全不记得她的姐姐还在等着他们的援助？
基于林竹乐这个不靠谱的样本，王秘书开车的时候一度很担心他们这次的委托人也是同样的不靠谱。
好在林攀第的五官虽和林竹乐有七分相似，性格与做事风格却与林竹乐截然不同。
蒲阳在来之前，先把林竹乐的背景调查报告扫了一眼，林攀第比林竹乐大七岁，现在正在一个国家实验室工作，资料里面大部分都是涂黑的，搞得神神秘秘。
理工人在实验室里面蹲久了，无论什么专业都会培养出一种，用高级点的话来说是厌世感，用通俗点的话就是随时准备实验失败与世界同归于尽的气息。
蒲阳之前在大学读的是生物化学，觉得林攀第现在的表情很像是隔壁办公室那位为了培养菌种前前后后忙碌了一个月，结果被助手一枪给喷进了废液杯的教授脸上的表情。
疲惫、焦虑，想给世界两拳，却又为了生活和人际关系只能压抑。
像只搞学术的猫。
林攀第本来是抬着脑袋看天空等人降落，突然一辆越野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车门一拉开，她妹和一个看起来比她妹还小点的小姑娘正一起啃辣片，嘴边还上油乎乎地就喊她：“姐姐。”
林攀第下意识往后退半步：“别喊我，怪油的。”
那一瞬间都让林攀第都怀疑林竹乐是不是被骗了，特别是这国家本来骗子就多。
林攀第上了车之后给开车的王秘书指了个方向，坐到后面对那两个小姑娘道：“你们两个确定没被骗吗？”
林竹乐正在快乐地嚼嚼嚼，听到这话瞪大眼睛：“姐，你说什么呢？顾问才不会骗我呢。”
林攀第看了一眼也在嚼嚼嚼的蒲阳，叹了口气：我担心的不是你和她的道德品质，而是你两的智力等级。
她觉得在前排开车的那个男的，看起来很像高智商罪犯。
而且是在言情小说里面很容易被洗白当男主的高智商黑老大。
自觉被怀疑了的蒲阳觉得自己应该干点正事：“那个，你说那个朋友是在哪里失踪的啊？”
“山里。”林攀第提起这事表情很难看：“就前面那座山。”
蒲阳透过窗户去看，能看见远处耸立的山峰，不算高，可是热带的植物铺天盖地得像是网络时代的广告，能够用各种新奇的角度攻占领地。
谁会爬这种山？
蒲阳静默了两秒钟，不敢在林攀第面前开口，和系统吐槽：“你说费这个劲干嘛？想死的话就成为亿万富翁，然后背着所有继承人偷偷去找个私家侦探就好啦。”
系统：“宿主，有没有可能他们是卡在了成为亿万富翁这一步？”
蒲阳：“……说的也是。”
蒲阳缩回自己的脑袋，迷茫道：“你朋友去哪儿干吗？”
林攀第面若寒霜：“去找回忆。”
蒲阳愣了下，斟酌语句：“这次可云还走挺远的哈。”
林攀第扭头看窗外，抱着胳膊摆了个冷酷大女主的表情：“我朋友运气不好，碰到渣男，十年之后突然想过来找十年前跟他一起来过的度假村。”
提到这个，蒲阳和林竹乐都不困了，林竹乐还掏出来一把瓜子。
蒲阳难掩兴奋：“渣男？有多渣？”
林攀第笃定道：“很渣。”
林竹乐也很兴奋：“怎么渣了，姐，跟我们说说呗。”
林攀第回过头：“人扎进土了都。”
蒲阳：“……”
微博广告是对的：好名字决定人的一生。这家人从名字就开始喜欢用谐音。
对于姐姐的交友情况，林竹乐是一概不知，毕竟相隔七岁，她抱着姐姐腿说能不能带我一起去玩的时候，只会换来林攀第呿呿的赶小狗声音。
听到林攀第这么说，她瞄了一眼车里其他人，不想让她姐留下一个冷酷无情的形象：“姐，人如果都没了，就别这么说了吧？”
“是吗？是谁小时候出去旅游的时候，对着秦桧的铜像踢了好几脚的。”林攀第补充道：“最后脚都起紫豆子，妈送你去医院，你还边哭边说这是替岳将军出气，后来又披着床单站在暖气片上扮演岳飞给自己开表彰大会……”
“姐！”林竹乐扑进林攀第的怀里：“求求你给妹留点面子吧！”
林攀第意犹未尽，还没说自己妹后来踩床单上，导致脑袋磕暖气上，最后大哭着进医院的事呢。
蒲阳拿了个梨，咔嚓咬了一口，清甜的梨汁将辣条的油腻冲下，让她感觉自己又行了：“我觉得没必要叫他渣男吧。”
“他是闯红灯出了车祸。”林攀第也跟着拿起一个梨：“这违反了我国的道路交通安全法，不能遵守法律说明他品质低劣，我认为这是一种人渣的表现。”
人渣蒲阳和人渣林竹乐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所以是开车和别人撞了？”蒲阳好奇道。
林攀第毫无悲悯之心：“不，他送外卖骑车被人撞飞了。”
“勤工俭学？”林竹乐看了看正在想着他们逐渐靠近的山脉，都已经到了勤工俭学的份上，也没必要来国外旅游吧？
林攀第摇头：“大概是为了给我朋友买礼物，毕竟出国旅游都是我朋友出的钱，见识到了两家的财力差距，所以想要勤工俭学买个礼物补偿我的朋友吧。”
蒲阳迟疑道：“大姐，一般来说，这种不叫渣男。”
“为什么不是，既然认清了贫富差距，难道不应该努力学习充实自己？就算是做送外卖这种工作，也应该将收入用在将来的创业基金或者是改变人生上，而不是买一份超出自己能力的礼物。”林攀第丝毫不留情面。
“而且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抢红灯送外卖，即是对自己家人的不负责任，又是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任，更是对路上遵守交通规则的其他人的不负责任。”
林攀第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出来一把水果刀，将手里面的梨削了一片递给林竹乐，剩下的大半都给了自己：“我认为人如果不爱自己的话，是没有爱别人的能力的。”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懂爱，他懂得只是自我奉献与给予人压迫式的感动，并且让别人对此产生愧疚与怜爱的心理，用几千块心安理得地换算成别人对他十几万的付出。这种自我感动的人很难应付。”
蒲阳：所以现在他已经不敢动了。
“所以，我认为他是个渣男，死的早是他唯一的出色点。”
车上的两个人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蒲阳终于反应过来，干笑了两声：“……你姐姐，还挺严格的。”
“因为刚才那番话是我对于朋友男朋友不负责的，毫无道理的偏激抱怨。”林攀第神色坦然：“并没有让你们认同我的说法的意思。”
这一次去机场，林竹乐刻意观察，发现飞机场除了蒲阳那架私人飞机之外都是没有窗户的，而那架私人飞机的后半截也是一样全封闭。
可能是为了不让人找到这个岛的具体位置？毕竟岛上的工作人员太多了，而这个秘密本来应该只有小部分人知道。
林竹乐望着飞机上狭窄的窗户出了神，景色倒退的速度从缓慢到快速，迷糊成一片混沌的颜色。
为了打发时间，蒲阳将没拼完的积木也带上飞机，颜色各异的积木小块铺满了整个茶几，飞机旅程当中全程都伴随着她寻找零件时候发出的哗啦哗啦声音，听多了倒像是一首分外热闹的催眠曲。
将第一本说明书的最后一个砖块拼上，飞机舱内响起着陆的提示音，坐在一旁的王秘书将那些散落的零件装入盒子，像是个冷酷的仿生人保姆。
目的地位于德兰的某个小城，这个国家位于亚热带，下了飞机感觉像是被关进了桑拿浴，空气里带着的水汽吸到肺里，像是让肺都沉了几两，直往下坠，有窒息的错觉。
国家的经济算不上多发达，目的地所在的小城市自然也不会有私人机场，他们的飞机只能停在旁边的城市。
他们来这一趟已经上报给了德兰的相关部门，下了飞机就有人开车等着他们。
蒲阳拉开车门，皮革特有的味道与浓郁的熏香喊着‘阿打’给了蒲阳一击重拳。
蒲阳闭上眼睛痛苦地回头：“王秘书，你能想想办法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王秘书想，他只是个局长，又不是个橘子，能对这种味道有什么办法？
他也想不通为什么蒲阳硬要带着他们两个人大费周章地搭交通工具，而不是自己飞过去解决问题，就像是每一个想不通为什么要周六周日公司团建的人。
就在此时，旁边的林竹乐将背后的大背包摘下来：“顾问，你等等。”
说完，她利落地掏出了熏香，酒精消毒喷剂，塑料花瓶，空气清醒剂，一次性座椅套，粘贴式垃圾袋，以及一米长的辣条
玩命宠！将蒲阳宠成真正的精致女生。
蒲阳第一次在王秘书的眼睛中看到了震惊的情绪，她贱兮兮地过去：“怎么，被小林的工作热情给震到了？”
王秘书扶了扶眼镜：“不，我只是没想到那种视频居然还真的有人会跟着买全套。”
林竹乐肯定还是工资开的太多了。
以及她是不是完全不记得她的姐姐还在等着他们的援助？
基于林竹乐这个不靠谱的样本，王秘书开车的时候一度很担心他们这次的委托人也是同样的不靠谱。
好在林攀第的五官虽和林竹乐有七分相似，性格与做事风格却与林竹乐截然不同。
蒲阳在来之前，先把林竹乐的背景调查报告扫了一眼，林攀第比林竹乐大七岁，现在正在一个国家实验室工作，资料里面大部分都是涂黑的，搞得神神秘秘。
理工人在实验室里面蹲久了，无论什么专业都会培养出一种，用高级点的话来说是厌世感，用通俗点的话就是随时准备实验失败与世界同归于尽的气息。
蒲阳之前在大学读的是生物化学，觉得林攀第现在的表情很像是隔壁办公室那位为了培养菌种前前后后忙碌了一个月，结果被助手一枪给喷进了废液杯的教授脸上的表情。
疲惫、焦虑，想给世界两拳，却又为了生活和人际关系只能压抑。
像只搞学术的猫。
林攀第本来是抬着脑袋看天空等人降落，突然一辆越野车在她面前缓缓停下，车门一拉开，她妹和一个看起来比她妹还小点的小姑娘正一起啃辣片，嘴边还上油乎乎地就喊她：“姐姐。”
林攀第下意识往后退半步：“别喊我，怪油的。”
那一瞬间都让林攀第都怀疑林竹乐是不是被骗了，特别是这国家本来骗子就多。
林攀第上了车之后给开车的王秘书指了个方向，坐到后面对那两个小姑娘道：“你们两个确定没被骗吗？”
林竹乐正在快乐地嚼嚼嚼，听到这话瞪大眼睛：“姐，你说什么呢？顾问才不会骗我呢。”
林攀第看了一眼也在嚼嚼嚼的蒲阳，叹了口气：我担心的不是你和她的道德品质，而是你两的智力等级。
她觉得在前排开车的那个男的，看起来很像高智商罪犯。
而且是在言情小说里面很容易被洗白当男主的高智商黑老大。
自觉被怀疑了的蒲阳觉得自己应该干点正事：“那个，你说那个朋友是在哪里失踪的啊？”
“山里。”林攀第提起这事表情很难看：“就前面那座山。”
蒲阳透过窗户去看，能看见远处耸立的山峰，不算高，可是热带的植物铺天盖地得像是网络时代的广告，能够用各种新奇的角度攻占领地。
谁会爬这种山？
蒲阳静默了两秒钟，不敢在林攀第面前开口，和系统吐槽：“你说费这个劲干嘛？想死的话就成为亿万富翁，然后背着所有继承人偷偷去找个私家侦探就好啦。”
系统：“宿主，有没有可能他们是卡在了成为亿万富翁这一步？”
蒲阳：“……说的也是。”
蒲阳缩回自己的脑袋，迷茫道：“你朋友去哪儿干吗？”
林攀第面若寒霜：“去找回忆。”
蒲阳愣了下，斟酌语句：“这次可云还走挺远的哈。”
林攀第扭头看窗外，抱着胳膊摆了个冷酷大女主的表情：“我朋友运气不好，碰到渣男，十年之后突然想过来找十年前跟他一起来过的度假村。”
提到这个，蒲阳和林竹乐都不困了，林竹乐还掏出来一把瓜子。
蒲阳难掩兴奋：“渣男？有多渣？”
林攀第笃定道：“很渣。”
林竹乐也很兴奋：“怎么渣了，姐，跟我们说说呗。”
林攀第回过头：“人扎进土了都。”
蒲阳：“……”
微博广告是对的：好名字决定人的一生。这家人从名字就开始喜欢用谐音。
对于姐姐的交友情况，林竹乐是一概不知，毕竟相隔七岁，她抱着姐姐腿说能不能带我一起去玩的时候，只会换来林攀第呿呿的赶小狗声音。
听到林攀第这么说，她瞄了一眼车里其他人，不想让她姐留下一个冷酷无情的形象：“姐，人如果都没了，就别这么说了吧？”
“是吗？是谁小时候出去旅游的时候，对着秦桧的铜像踢了好几脚的。”林攀第补充道：“最后脚都起紫豆子，妈送你去医院，你还边哭边说这是替岳将军出气，后来又披着床单站在暖气片上扮演岳飞给自己开表彰大会……”
“姐！”林竹乐扑进林攀第的怀里：“求求你给妹留点面子吧！”
林攀第意犹未尽，还没说自己妹后来踩床单上，导致脑袋磕暖气上，最后大哭着进医院的事呢。
蒲阳拿了个梨，咔嚓咬了一口，清甜的梨汁将辣条的油腻冲下，让她感觉自己又行了：“我觉得没必要叫他渣男吧。”
“他是闯红灯出了车祸。”林攀第也跟着拿起一个梨：“这违反了我国的道路交通安全法，不能遵守法律说明他品质低劣，我认为这是一种人渣的表现。”
人渣蒲阳和人渣林竹乐连话都不敢说一句。
“所以是开车和别人撞了？”蒲阳好奇道。
林攀第毫无悲悯之心：“不，他送外卖骑车被人撞飞了。”
“勤工俭学？”林竹乐看了看正在想着他们逐渐靠近的山脉，都已经到了勤工俭学的份上，也没必要来国外旅游吧？
林攀第摇头：“大概是为了给我朋友买礼物，毕竟出国旅游都是我朋友出的钱，见识到了两家的财力差距，所以想要勤工俭学买个礼物补偿我的朋友吧。”
蒲阳迟疑道：“大姐，一般来说，这种不叫渣男。”
“为什么不是，既然认清了贫富差距，难道不应该努力学习充实自己？就算是做送外卖这种工作，也应该将收入用在将来的创业基金或者是改变人生上，而不是买一份超出自己能力的礼物。”林攀第丝毫不留情面。
“而且为了这种可笑的理由，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抢红灯送外卖，即是对自己家人的不负责任，又是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任，更是对路上遵守交通规则的其他人的不负责任。”
林攀第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摸出来一把水果刀，将手里面的梨削了一片递给林竹乐，剩下的大半都给了自己：“我认为人如果不爱自己的话，是没有爱别人的能力的。”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懂爱，他懂得只是自我奉献与给予人压迫式的感动，并且让别人对此产生愧疚与怜爱的心理，用几千块心安理得地换算成别人对他十几万的付出。这种自我感动的人很难应付。”
蒲阳：所以现在他已经不敢动了。
“所以，我认为他是个渣男，死的早是他唯一的出色点。”
车上的两个人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蒲阳终于反应过来，干笑了两声：“……你姐姐，还挺严格的。”
“因为刚才那番话是我对于朋友男朋友不负责的，毫无道理的偏激抱怨。”林攀第神色坦然：“并没有让你们认同我的说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