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月光静静地泻进屋子,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

    屋子里突然传出一个突兀琴键声,明显是弹错了,理惠手停在半空,滞了几秒后放在钢琴椅上,转头看了下时间“22:32”,视线下移,落在了一块写满字的留言板上。

    留言板上凌乱地写了很多字,而板子旁放着一个有点掉漆的橙子味易拉罐。

    “梦想一定会实现。”理惠读出那行粗粗的,歪歪扭扭的字,然后转过头打开抽屉,从中拿出十几封信。

    晚饭吹进理惠的房间里,窗帘迎风轻轻飘动着。

    在理惠与杉山他们分开的几年里,互相都寄过几封信,而寄给杉山的,是五个中最多的,但也不算多,就只有8封。

    理惠打开一个有点皱的信封。

    安藤理惠:

    你的信我们大家都看了,很高兴你能在钢琴比赛中取得好成绩,清水这里的秋天很美丽,小丸子他们找了好久,捡了一片最完美的落叶给你。

    你的气喘怎么样了,东京那的空气怎么样,希望你能早日康复哈。

    XXXX年9月30日

    杉山聪

    虽然字有点丑,但能看出写信的人很认真,一笔一画都十分清楚。

    让我们把时间的琴弦拨回杉山写信的那个晚上。

    “啊,这样感觉好奇怪。”

    “这话太多了吧。”

    “字写错了。”

    “这张纸这么全是字印?”

    杉山坐在书桌前,两手撑住头,嘴咬着笔,眼神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而桌下的垃圾桶里堆满了皱皱的纸团,还有几个纸团不幸掉落在垃圾桶旁边。

    “小聪。”杉山的姐姐推门而入,杉山慌忙用手遮住纸上的字。

    “妈妈切了水果,你……在干嘛。”姐姐看似漫不经心的问,实则偷偷的瞄信纸上的字,不过她只看到了“安藤”“完美”。

    “没……没事。”杉山快速将纸翻转过去,“我只是写给朋友的回信而已。”

    “哦。”姐姐靠在书桌旁,颇有兴趣的继续追问,“哪个朋友,跟我说说,我是不会告诉妈妈的。”

    杉山脸上泛起红晕,眼神躲闪:“就是大野……”

    “大野?”姐姐诧异的看着杉山。

    “是啦是啦,你站着我怎么写嘛。”杉山站起身把姐姐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真是的,小屁孩。”姐姐站在门口翻了个白眼。

    杉山靠着门站着,脑子里乱糟糟的。

    理惠把这张微微泛黄的信纸放回信封,又打开了另一个。

    安藤理惠:

    你收到信时应该是跨年夜那天对吧,新年快乐。清水难得下了雪,给你拍了照。

    六年级怎么样,小丸子天天抱怨作业多,小玉做事还是一样认真仔细,大野老样子,藤木上了六年级后人……应该说稳重?大家都很好,希望你也是。

    XXXX年12月27日

    杉山聪

    抽出那张照片,照片里雪落在树上,薄薄的铺在地上。五个人站在一起,身高参差不齐,小丸子小玉开心比着耶,大野杉山把手揣在兜里,轻轻微笑着而那时的藤木正在打喷嚏。

    但在小丸子与杉山中间隔了一段距离,就像是特意留出来的给某个人的。洁白雪纷纷扬扬地飘着,似烟似雾。

    理惠用食指按住那个空位,也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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