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虽然不懂这是为什么，但此刻的文月感到了耳聪目明，周围的一切在她的感知内慢慢清晰，唯一不足的是，这个范围太小了，仅仅以她为中心一米左右。
而刚刚大树张开枝叶，她所能看到的范围能有几百米远。
这个范围的大小，与树的大小有关，要将这棵树养大，似乎需要足够的“养分”才行。
.
第二日，在房间内如夺命符一样的音乐中，文月被吵醒了。
她不知自己昨夜何时睡下，只记得自己再次锲而不舍地触碰那带着锋芒的冰块，那一滩只有巴掌大小的水扩大了一点，连同树苗似乎都长大一些。
这样的代价便是文月此时身上酸痛无比，寒气入侵了她身体的每个关节，每动一下都带着刺痛，她这个身体还是太弱了些。
文月从衣柜里拿出了件外套穿上，站在全身镜前，她看到了自己惨白的脸色，唇色发紫，看起来毫无气血。
房间门被撞得砰砰作响，文月开门，撞门垃圾箱机器人在开门的瞬间，由于惯性猛地往里冲，在即将撞到桌脚时堪堪停下，折返回到文月脚前。
文月看到了它头顶放着的智能手环，昨天她嫌弃小得吵，顺带把手环也摘了下来。
刚戴上了智能手环，小得的声音立马响起：“出事了……不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不会是晚上睡觉忘记盖被子了吧？”
文月打断了它的话：“发生什么事了？是我父亲的尸体被人动了吗？”
“对……你怎么知道？我这里绑定了你校徽上的定位系统，你父亲的尸体被人出了停尸房！”
安树园中学的校徽带着定位系统，本意是学校为了防止学生在校期间逃学出去玩，可以精准到几米之间的移动，文月在意识到这点时候，便把校徽放在了文玄成身上。
但等文月赶到医院时，文玄成的尸体已经被搬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值班的保安诧异：“尸体？你是说那些志愿者的尸体，已经搬去殡仪馆了。”
文月质问：“这些难道不要和家属说吗？未免也太擅作主张了。”
保安却从他的智能手环中调出一份电子文档：“肯定和家属签了协议，没有同意书尸体不可能从医院搬出的。”
电子文档是火化通知书，落款签字的是文术成，连带着赔偿金也被领走了。
“为什么这种事情不是通知我？”
保安不动声色地看了文月一眼，重点在文月手上的智能手环，自从昨天等级测试结果出来后，手环上有了“G”的标识。
他道：“抱歉，根据星际联邦政府规定，低等级者属于弱势群体，加之您尚未成年，这些将由您的长辈来操持。”
“您的父亲属于志愿者，将有奥斯星洲政府颁发的勋章作为奖励，同时，尸体将统一安排火化，并会在星城殡仪馆内在对这些逝去的英雄做哀悼仪式。”
.
星城殡仪馆内
“造孽呀，你又要带我去做丧尽天良的事情。”
季斯弈骂骂咧咧，手上动作却没含糊，抬手将门口站着笔直的门卫合上了双眼。
盛衍看了眼墙角的监控，推开了门，锁上的门缓缓被推开，停尸房内冰冷的气息向两人袭来。
“外面你都搞定了对吧。”
见盛衍点头，季斯弈这才皱着眉带上了口罩和手套，跟着走进了停尸房内。
三面近十米高的墙上做了无数个大的抽屉，每一个抽屉都用标签写上了编码，每一个编码都对应一具尸体。
季斯弈在心里默念着几个数字，锁定目标，拉开了其中一个抽屉。
一个灰色的裹尸袋出现在两人面前，季斯弈拿出放在衣服内侧口袋的手术刀，拉开裹尸袋，开始对尸体进行检查。
忽然他发出一个疑惑地短音，从尸体手上摸出一个小小圆圆的硬物，是一个校徽。
星城内的中学校徽设计都很相似，只有在颜色上有稍微巧思。季斯弈把这个蓝白色的校徽抛给盛衍，“你看看。”
盛衍抬手接过，视线停留在上面的学校名字，很熟悉，他们昨天才去过这个中学——安树园中学。
季斯弈将尸体的衣服褪下，仔细地摸过身体全部地方，最终手上的刀找到了位置，胸口被划开了十字，血液如凝固般并未喷射而出，而是在季斯弈的控制下凝成了半透明的红色固体。
他的手停在胸口上方，片刻之后一个小小的红色血块脱离身体，就一滴血的大小，停在了他的手上。
季斯弈拿出早已经准备的玻璃瓶，将其装下后给了盛衍，“还真的有……”
盛衍接过玻璃瓶端详，红色血块其实一个小的芯片，正在慢慢的溶解，若他们再晚一点来，这个芯片将彻底与血液融合。
“同一批的其他人我们还看吗？”季斯弈将尸体的衣服穿好，敞开的胸口在他手下恢复如常，没留下一点伤疤。
“还有一件事，这个尸体我能带回去研究研究吗？”
盛衍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最近在古电影中看到有丧尸的存在，一直很想找个尸体试试。”季斯弈眼里闪着对神秘事物的探索欲，心里已经想出了上百种让尸体变成丧尸的方法。
手上已经有了动作，就要把尸体扛走，被盛衍把手摁了下去。
“嘿嘿……”季斯弈悻悻收回手，“我也就想想，怎么可能真的干那种缺德事？”
“不是，我们被人发现了。”
“什么！在你的空间里也能被人发现？”季斯弈语气里带着质疑，但反应很快，立马将尸体复原拉上裹尸袋，盛衍赶在拉链拉上之前把那枚校徽抛了回去。
抽屉被再次合上，两人大步往外走，路过的区域如时间回溯般倒退，抽屉上的指纹消失，连原本扬起的灰尘都回到了原先的位置，这里没有留下任何不速之客的痕迹。
季斯弈依旧觉得不可置信，“你不是说这里的人都是群乌合之众吗？怎么会被发现，不会是不想用你的能力帮我偷尸体，故意骗我的吧？”
但见盛衍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季斯弈这才觉得惊讶：“真的被人发现了？是这里还真有人这么厉害？你说你这算不算阴沟里翻船……”
盛衍没搭理季斯弈的絮絮叨叨，眼睛再次看向某处。
就在前不久，有人隔着重重守卫与墙壁，投来一个目光，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虽然时间很短，但盛衍确信，那人看到了什么。
两人走后，守在停尸房门口的门卫幽幽睁眼，他有种恍惚地感觉，好像在刚刚那一瞬间睡了很久一般。
但周围一切正常，门依旧紧闭，门外门内的安全警报没有响起，头顶的几个摄像头依旧在工作。
两人走出后默契地分开。
季斯弈一路右拐，推开休息室的门，大马金刀地躺在了沙发上，墙上超大放映屏，的令人讨厌的广告正好结束，接上了之前丧尸片内容。
盛衍在一片“盛组长”的恭维声中上了楼，他穿着干练的白衬衫黑裤，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与人交谈时得体有度，任谁也想不到，他身上还放着一块刚刚从尸体中挖出来的带血芯片。
待所有人都恭维完之后，这位年纪轻轻的盛组长站在二楼大厅栏杆处，往下望去，正巧，那人的视线也在往上看。
盛衍脸上一成不变的表情有了松动，眉毛上挑。
居然是她。
不同于昨日的对视，这次两人目光交错，都带着试探。
还真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盛衍心想。
眼神宁静纯粹，像是一幅颜色淡雅水墨古画，每一部分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遗世独立，看起来，并不属于这个快节奏的星际时代。
.
星网内的消息很快，盛衍昨日刚刚出现在星城内某一中学里进行视察工作，今日关于他的各种八卦传闻就已经散布开了。
就文月进来了殡仪馆的几分钟内，已经从旁人口中听到了上百次“盛衍”这个名字，想不认识这个人都难。
旁人口中，盛衍是高等级者，目前是基普林高校直属队队长，站在这个位置上，将是奥斯星洲军队领导者未来最年轻的继承人，也会是星际联邦政府最得力的狗腿。
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下手狠辣，有传闻说他亲手在森林之地里杀死了自己的队友，才当上了队长。眼神永远冰冷，对待旁人都是一副睥睨众生态度，哪怕他笑起来，也让人觉得他是要对你下手了。
文月回忆了一下刚刚那个对视，确实如传闻一般，眼神很冷。
再次抬头时，那人已经离开。
在进入殡仪馆的那一刻，直觉让她下意识看向一处，奇魄树的枝丫在此刻疯狂生长，一瞬间延伸了方圆几百米的范围，让文月清晰地看到了地下的停尸房内，季斯弈手中那个从文玄成尸体中取出的芯片。
再想看清楚些时，盛衍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枝丫顷刻如潮水般退去，奇魄树重新变回小树苗的状态，文月再次尝试依旧无果，再也无法看到停尸房内的景象。
小得看不到以意识形态存在的奇魄树枝丫，自然也不知文月进入殡仪馆内的心路历程，它着急道：“我这里能够定位到你父亲尸体具体的位置，需要我给你导航吗？”
但这一步是多余的，文月作为文玄成的亲属，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再次看到了文玄成的尸体，不过这一次是告别。
而刚刚大树张开枝叶，她所能看到的范围能有几百米远。
这个范围的大小，与树的大小有关，要将这棵树养大，似乎需要足够的“养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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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在房间内如夺命符一样的音乐中，文月被吵醒了。
她不知自己昨夜何时睡下，只记得自己再次锲而不舍地触碰那带着锋芒的冰块，那一滩只有巴掌大小的水扩大了一点，连同树苗似乎都长大一些。
这样的代价便是文月此时身上酸痛无比，寒气入侵了她身体的每个关节，每动一下都带着刺痛，她这个身体还是太弱了些。
文月从衣柜里拿出了件外套穿上，站在全身镜前，她看到了自己惨白的脸色，唇色发紫，看起来毫无气血。
房间门被撞得砰砰作响，文月开门，撞门垃圾箱机器人在开门的瞬间，由于惯性猛地往里冲，在即将撞到桌脚时堪堪停下，折返回到文月脚前。
文月看到了它头顶放着的智能手环，昨天她嫌弃小得吵，顺带把手环也摘了下来。
刚戴上了智能手环，小得的声音立马响起：“出事了……不对，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不会是晚上睡觉忘记盖被子了吧？”
文月打断了它的话：“发生什么事了？是我父亲的尸体被人动了吗？”
“对……你怎么知道？我这里绑定了你校徽上的定位系统，你父亲的尸体被人出了停尸房！”
安树园中学的校徽带着定位系统，本意是学校为了防止学生在校期间逃学出去玩，可以精准到几米之间的移动，文月在意识到这点时候，便把校徽放在了文玄成身上。
但等文月赶到医院时，文玄成的尸体已经被搬出了医院。
医院门口值班的保安诧异：“尸体？你是说那些志愿者的尸体，已经搬去殡仪馆了。”
文月质问：“这些难道不要和家属说吗？未免也太擅作主张了。”
保安却从他的智能手环中调出一份电子文档：“肯定和家属签了协议，没有同意书尸体不可能从医院搬出的。”
电子文档是火化通知书，落款签字的是文术成，连带着赔偿金也被领走了。
“为什么这种事情不是通知我？”
保安不动声色地看了文月一眼，重点在文月手上的智能手环，自从昨天等级测试结果出来后，手环上有了“G”的标识。
他道：“抱歉，根据星际联邦政府规定，低等级者属于弱势群体，加之您尚未成年，这些将由您的长辈来操持。”
“您的父亲属于志愿者，将有奥斯星洲政府颁发的勋章作为奖励，同时，尸体将统一安排火化，并会在星城殡仪馆内在对这些逝去的英雄做哀悼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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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城殡仪馆内
“造孽呀，你又要带我去做丧尽天良的事情。”
季斯弈骂骂咧咧，手上动作却没含糊，抬手将门口站着笔直的门卫合上了双眼。
盛衍看了眼墙角的监控，推开了门，锁上的门缓缓被推开，停尸房内冰冷的气息向两人袭来。
“外面你都搞定了对吧。”
见盛衍点头，季斯弈这才皱着眉带上了口罩和手套，跟着走进了停尸房内。
三面近十米高的墙上做了无数个大的抽屉，每一个抽屉都用标签写上了编码，每一个编码都对应一具尸体。
季斯弈在心里默念着几个数字，锁定目标，拉开了其中一个抽屉。
一个灰色的裹尸袋出现在两人面前，季斯弈拿出放在衣服内侧口袋的手术刀，拉开裹尸袋，开始对尸体进行检查。
忽然他发出一个疑惑地短音，从尸体手上摸出一个小小圆圆的硬物，是一个校徽。
星城内的中学校徽设计都很相似，只有在颜色上有稍微巧思。季斯弈把这个蓝白色的校徽抛给盛衍，“你看看。”
盛衍抬手接过，视线停留在上面的学校名字，很熟悉，他们昨天才去过这个中学——安树园中学。
季斯弈将尸体的衣服褪下，仔细地摸过身体全部地方，最终手上的刀找到了位置，胸口被划开了十字，血液如凝固般并未喷射而出，而是在季斯弈的控制下凝成了半透明的红色固体。
他的手停在胸口上方，片刻之后一个小小的红色血块脱离身体，就一滴血的大小，停在了他的手上。
季斯弈拿出早已经准备的玻璃瓶，将其装下后给了盛衍，“还真的有……”
盛衍接过玻璃瓶端详，红色血块其实一个小的芯片，正在慢慢的溶解，若他们再晚一点来，这个芯片将彻底与血液融合。
“同一批的其他人我们还看吗？”季斯弈将尸体的衣服穿好，敞开的胸口在他手下恢复如常，没留下一点伤疤。
“还有一件事，这个尸体我能带回去研究研究吗？”
盛衍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最近在古电影中看到有丧尸的存在，一直很想找个尸体试试。”季斯弈眼里闪着对神秘事物的探索欲，心里已经想出了上百种让尸体变成丧尸的方法。
手上已经有了动作，就要把尸体扛走，被盛衍把手摁了下去。
“嘿嘿……”季斯弈悻悻收回手，“我也就想想，怎么可能真的干那种缺德事？”
“不是，我们被人发现了。”
“什么！在你的空间里也能被人发现？”季斯弈语气里带着质疑，但反应很快，立马将尸体复原拉上裹尸袋，盛衍赶在拉链拉上之前把那枚校徽抛了回去。
抽屉被再次合上，两人大步往外走，路过的区域如时间回溯般倒退，抽屉上的指纹消失，连原本扬起的灰尘都回到了原先的位置，这里没有留下任何不速之客的痕迹。
季斯弈依旧觉得不可置信，“你不是说这里的人都是群乌合之众吗？怎么会被发现，不会是不想用你的能力帮我偷尸体，故意骗我的吧？”
但见盛衍表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季斯弈这才觉得惊讶：“真的被人发现了？是这里还真有人这么厉害？你说你这算不算阴沟里翻船……”
盛衍没搭理季斯弈的絮絮叨叨，眼睛再次看向某处。
就在前不久，有人隔着重重守卫与墙壁，投来一个目光，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虽然时间很短，但盛衍确信，那人看到了什么。
两人走后，守在停尸房门口的门卫幽幽睁眼，他有种恍惚地感觉，好像在刚刚那一瞬间睡了很久一般。
但周围一切正常，门依旧紧闭，门外门内的安全警报没有响起，头顶的几个摄像头依旧在工作。
两人走出后默契地分开。
季斯弈一路右拐，推开休息室的门，大马金刀地躺在了沙发上，墙上超大放映屏，的令人讨厌的广告正好结束，接上了之前丧尸片内容。
盛衍在一片“盛组长”的恭维声中上了楼，他穿着干练的白衬衫黑裤，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与人交谈时得体有度，任谁也想不到，他身上还放着一块刚刚从尸体中挖出来的带血芯片。
待所有人都恭维完之后，这位年纪轻轻的盛组长站在二楼大厅栏杆处，往下望去，正巧，那人的视线也在往上看。
盛衍脸上一成不变的表情有了松动，眉毛上挑。
居然是她。
不同于昨日的对视，这次两人目光交错，都带着试探。
还真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盛衍心想。
眼神宁静纯粹，像是一幅颜色淡雅水墨古画，每一部分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遗世独立，看起来，并不属于这个快节奏的星际时代。
.
星网内的消息很快，盛衍昨日刚刚出现在星城内某一中学里进行视察工作，今日关于他的各种八卦传闻就已经散布开了。
就文月进来了殡仪馆的几分钟内，已经从旁人口中听到了上百次“盛衍”这个名字，想不认识这个人都难。
旁人口中，盛衍是高等级者，目前是基普林高校直属队队长，站在这个位置上，将是奥斯星洲军队领导者未来最年轻的继承人，也会是星际联邦政府最得力的狗腿。
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下手狠辣，有传闻说他亲手在森林之地里杀死了自己的队友，才当上了队长。眼神永远冰冷，对待旁人都是一副睥睨众生态度，哪怕他笑起来，也让人觉得他是要对你下手了。
文月回忆了一下刚刚那个对视，确实如传闻一般，眼神很冷。
再次抬头时，那人已经离开。
在进入殡仪馆的那一刻，直觉让她下意识看向一处，奇魄树的枝丫在此刻疯狂生长，一瞬间延伸了方圆几百米的范围，让文月清晰地看到了地下的停尸房内，季斯弈手中那个从文玄成尸体中取出的芯片。
再想看清楚些时，盛衍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枝丫顷刻如潮水般退去，奇魄树重新变回小树苗的状态，文月再次尝试依旧无果，再也无法看到停尸房内的景象。
小得看不到以意识形态存在的奇魄树枝丫，自然也不知文月进入殡仪馆内的心路历程，它着急道：“我这里能够定位到你父亲尸体具体的位置，需要我给你导航吗？”
但这一步是多余的，文月作为文玄成的亲属，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再次看到了文玄成的尸体，不过这一次是告别。